(一)

“小天,你還在練劍嗎?”

聽着耳邊傳來的熟悉的聲音,林天停下了手中的劍,他知道是誰來了。若是像往常一樣,林天一定會開心地上去和白泠打招呼。但是如今的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剛失去哥哥的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朋友。

剛在白泠面前嚎啕大哭的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紅髮的女孩。

沒有什麼辦法,林天垂頭看向了地面,不出一言。

“發什麼呆呢?年紀輕輕得怎麼跟個老頭一樣。”白泠忽然衝來拍了一下林天,讓他嚇了一跳。

他回頭看那調皮的女孩,昔日的朋友依舊掛着那美麗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林天一看到這一如往常的笑容,心中的難受便如同消融了一般。

而就在那一刻,林天才意識到白泠的用意:她彷彿是在告訴自己,無論怎麼,她永遠都會像往常一樣,陪伴着他。

“謝謝......”林天輕聲說著,白泠並沒有聽清。

林天的腦子終於開始不再是空白一片。但是有些事情確實已經無法回到從前。改變是毋庸置疑的。

“除了練劍,我還能幹什麼呢?”林天回答道,他本來也想笑着說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笑不出來了。

“這樣嗎......”

“但是,昨天你不是覺醒了能力嗎?不用去開發那能力嗎?”白泠問道。

這確實讓林天有些驚訝。

“什麼能力?我怎麼不知道?”林天問道。

“就是昨天你把石頭錘裂的能力啊!”白泠回答。

林天一下子回過神來,昨天的他狀態實在不正常,明明是如此離譜的事情他卻沒有發現。

“能力?”

林天看着自己纏着繃帶的雙手,眼中散發了新的光芒。

“難道是和哥哥一樣的?”

“不對,那大概是不可能的。”

“把石頭錘裂,到底是什麼能力?”

……

林天一時之間也搞不懂如今的情況,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擁有了什麼樣的能力,他覺得或許這個能力具有着能改變他命運的力量。

“走吧,小天,在這想也想不明白的。”

“我們去問一下宋婆吧!”

看着一臉迷惑的林天,白泠拉着他就從原地消失了。

(二)

“讓我看看。”

在一個小小的房子里,一個身穿素衣的矮小老人正觸摸着林天的手臂。林天表現的有些緊張。

老人正是這個世界中有名的“宋婆”,她有着能夠看穿他人能力的能力。年輕時,宋婆也是眾多聖守中的一位,通過看穿敵人的能力也是幫助聖女脫離了很多了險境,所以她在人類中很有聲望。

不過,當她老了之後,能力也退化了,只能通過接觸來獲取他人能力的信息,所以也從前線上退下多年,在這個世界裡擔當著檢測他人新覺醒能力的角色。

忽然,老人放開了林天的手臂,綻開笑顏對林天說:“是硬化的能力,硬化自己和其他物體的能力。如果能多加練習,應該會是個不錯的能力。”

聽到了宋婆的回答,林天心中懸着的石頭也放了下來。雖然這不是自己期望的如同哥哥那樣具有強大攻擊力的能力,但是至少不會是什麼不適合戰鬥的能力,

“硬化嗎?或許也挺適合我。”林天心想着。

“不過,這能力,果然普通得像我一樣呢。”

“太好了,小天!”白泠也顯得很高興。

看到自己朋友為自己高興,林天忽然有些覺得這個能力或許不錯了。

“我就知道是這個!”白泠忽然說道。

“什麼意思?”林天有些沒搞懂白泠的用意,他以為自己朋友是在鼓勵自己,但是他忽然發現自己那可愛的朋友似乎從一開始就別有用意。

“走!小天,幫我個忙去!”

話語剛落,兩個神出鬼沒的小孩又從原地失去了蹤影,徒留下宋婆在那裡露出無奈的表情。

“真希望小聖女大人能一直這麼開心下去。”

她向不知道如今身處在何處的神明祈禱着,即使明白這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而此刻,莫名其妙得,林天又回到了自己練劍的郊外。

“白泠,要做什麼嗎?”林天問道。

“做花盆!”白泠說道。

“什麼?做花盆?為什麼要做花盆?”林天不明白。

“種花啊!”

白泠的回答讓林天有些無奈,看來自己的朋友一開始就是想來讓自己幫忙的,不過,正是這樣不特殊化的對待,讓他感到了些許的溫度。畢竟,他現在需要的並不是朋友的安慰,而是如同他們如同往常一樣的對待。

對於一個失去親人的孩子,有時安慰卻是一種孤立,反而會把他推入更孤獨的角落。

“你也出來給我幫忙!”

忽然,白泠不知道消失去了哪兒,然後拖了一個小女孩出來。

“不要,不要把我拉出來啊!”小女孩凄慘地說道。

“一直躲在旁邊有什麼用啊,快給我過來幫忙!”白泠回答。

小女孩哭喊着掙扎卻無濟於事,她回頭看着林天一臉迷惑的神清,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就這樣,林天第一次對自己能力的正式使用便用在了做花盆上。

(三)

在這個人類的小小世界一片祥和時,那外面的人類小隊卻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在那地獄般的世界之中,剛失去根據地的人類們,不得不走上尋找的道路。而這對於他們來說便意味着,不斷的戰鬥以及逃亡。畢竟如果隨便一個地方都能是安全的,和平的,他們也不用每次都要去找一個特殊的根據地。

那是一片白色的沙漠,滿天的白沙在血紅的天空中肆虐。這彷彿是一個生命的絕地,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這個世界上每一個地方都如同生命的禁區,但是那僅僅只是對人類來說的罷了。

“那——那是什麼怪物?”

走在隊伍前面的一個人突然發出了呼喊?

眾人往前一看,那是一座突然從地底不斷升起的小山丘。當它大約有了5米高時,猙獰的面孔漸漸從那白色的帷幕之中露出。

那是一隻螞蟻般的巨大凶獸,是在沙漠里常有的怪物。它被人類稱之為“沙蟻”。它的單體實力其實並不是很強。它看着前方的人類隊伍,發出了恐怖的吼叫。

“瞎叫什麼?真虧你是和我一屆出來的,真是丟人!”後方忽然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男子名為閆東,和在前面大喊大叫的小伙“唐青”一樣,都是剛從天守選拔賽出來的佼佼者,不過實力和膽量上卻有着很大的差距。

“縛!”

閆東輕喊一聲,伸出雙手,無數白色的絲線便從他的手中發出,一下子將面前的沙蟻纏繞緊密。恐怖的怪物一下子陷入了只能掙扎的局面。

“束!”閆東再次輕喊,只見他握緊了雙手,無數絲線用力收縮,怪物恐怖的嚎叫與那絲線收縮的聲音混合響起,不一會,那恐怖的怪物便成為了一堆肉塊。唐青在地上看呆了。

這便是這一屆天守選拔賽乾坤第一席的實力。

天守選拔賽最終有着十個名額,有五個名額稱之為“乾坤”,這五個名額由淘汰賽決出的前五位擁有。而另外的五個名額稱之為“日月”,這五個名額直接由聖守長根據能力從參賽選手中選出。

日月席一般都是擁有着強大功能性能力的人類,因為能力原因不可能在那肉搏的賽場上佔優,所以被聖守長特別選出,像如今的柳聖守長兩年前也是日月第一席,不過她當時拒絕了聖守長的免賽權利,反而憑藉著自己超強的戰鬥天賦,兼得了乾坤第一席,這是人類歷史中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事情,憑藉著這驚人的天賦和恐怖的能力,她18歲便成為了聖守長。

而除去柳芊芊這個天才以外,日月席里其實都是沒有什麼戰鬥能力的人,他們不像乾坤席一樣,能夠直接面對強大的凶獸,但是他們的輔助能力卻往往不可或缺。

“真是沒用!”看着被嚇倒在地上的唐青,閆東不屑地說道。

唐青摸了摸頭,尷尬地笑着。他也沒有什麼辦法,他和閆東不一樣,他是因為自己成年了才不得不參加聖守選拔賽的,本來想在第一場就趕緊輸掉回家,沒想到他甚至連賽場都沒有上就被聖守長選上了。他哪裡經歷過這樣的戰鬥,被嚇倒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就是這樣的唐青,卻正是這一次的日月第一席。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閆東才特別看不起他,他怎麼能忍受同為他們這個年紀的“第一”居然是這副德行!

“好像回家。”

偷偷地想着,唐青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再次看向前方,然後又驚訝地喊了出來,只是這次不敢再那麼大聲了,他看向身旁的閆東,生怕再次被他訓斥。

然而,此時,閆東的臉色也並不好看。

在那支小隊的前方,無數白色的山丘在那沙漠之中拱起,那數量令閆東都心生畏懼。

“怎麼可能?”閆東在心裡大喊。這是一個能令閆東這樣的狠人都為之一驚的數量對比。

忽然,一雙巨大的雙手拍在了兩人的背上,將兩人都嚇了一跳。

“記住了,新人,沙蟻從來不是依靠他們那弱小的個體生存的,而是憑藉著那恐怖的數量!”

那是粗狂的聲音,從一張粗狂的臉上傳出。

男人名為“木雷”,已經是一個擁有十幾年經驗的老兵了,不過與其他老兵不一樣的是,這麼多年過去,在他臉上增長的不是勞累而是自信。他擁有着一般人沒有的鬥氣和頑強。

“別愣着了,新人們,跟着我上!”

“這可是最為普通的敵人,如果被這樣的貨色嚇軟了腿,趕緊給我找個理由回家,在媽媽的襁褓里好好獃着!”

“這裡,可是地獄!不是畏手畏腳的人能生存的地方!”

木雷舉起自己腰間的劍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方,他那自信的聲音如同定海神針一般讓那批慌亂的新人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就連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的閆東不知道為什麼都對這個自信的男人有了一種莫名的尊敬。

這種尊敬是他在看那些面色憔悴彷彿毫無鬥志的老兵時,從未出現的,唯一讓他感受到這種感覺的,只有那四位聖守長和聖女,現在居然又多了一個。

“切!真是個愛張揚的前輩!”閆東伸出了手,無數絲線在其中纏繞,一把白色的長槍便忽然出現。他覺得自己沒有來錯的地方,這是他想要的情緒,這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明白自己並不強大,但他不畏強敵,他不甘心在他人的身後,但是他不會吝嗇自己對強者的尊重。這便是閆東強大的原因。

“其實,我也能幫上一點忙的。”唐青在一旁低聲向閆東說道。但換來的只是閆東一臉不屑,閆東不理他向前跑去,唐青也只能跟上去。

他們兩人成長的故事便這樣,在這片白色沙漠上,被那自信的男人與最“普通”的敵人拉開了新的序幕。

而此時,木雷的心中也是十分激動。

因為,就在前幾天,自己的父親也正是四位聖守長之一的“木長”,對他說,“這是自你之後,實力最強的乾坤一席,以及在能力上可能會比柳聖守長還強的日月一席,這是最有希望的一屆!你一定要好好帶領他們!”

木雷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們成長之後的樣子了。

(四)

“小子,你到底能做什麼?”

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唐青,閆東不耐煩地問道。這其實也是他一直以來疑惑的問題,因為他從來不知道唐青為什麼會成為日月一席。

“我……我能把文字賦予其他生物,或者物品,我能幫上你的!”唐青弱弱地說道。

聽完之後,閆東愣了一下,他用自己不怎麼靈光的腦袋稍微理解了一下唐青的能力。忽然有點明白了為什麼他會是日月第一席,畢竟這個能力在他聽起來都是如此任性。

“那,你能把“無敵”賦予我嗎?”閆東驚訝地說道。他想着若是直接把“無敵”二字賦予自己,自己豈不是直接就無人能敵了?

當然,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

只見唐青尷尬的回答道:“這是不行的,我只能賦予單個字,而且,有很多字是我現在不能用的。”

事實令人遺憾,不過,這也是閆東預料之中的,這個世界雖然能力上有着強弱之分,但是從來沒有那種一擁有,不用成長便能無敵的能力。畢竟就連拯救人類的“空間之母”能力也是需要成長的。換句話說,沒有最強的能力,只有最強的使用者,這也是閆東一直堅信的事情。

“開玩笑的,小子!盡你所能,讓我看看所謂的日月一席到底有怎樣的力量吧!”閆東說道。

唐青點了點頭,他用手觸摸了了閆東的背部。

“力!速!”唐青輕喊,忽然,閆東的背上便依次出現了發著光的“力”“速”二字,瞬間便消失了,彷彿注入了閆東的體內。

閆東忽然瞪大了雙眼,他明顯感覺到了自己身體上的變化,那一瞬間,閆東瞬間明白了日月一席這一稱號的意義。

“小子,我承認你了!”閆東轉過頭向興奮地唐青說道,他便是如此直率的一個人,只要對方展現出他能認可的能力,他便會完全改變自己的想法,沒有任何一點拖拉。但是此刻,唐青卻來不及高興了,為了跟上閆東的速度,即使只是短短的距離,唐青的體力已經燃燒殆盡了。

這下閆東也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麼聖守長一局比賽都不讓他參加了。

唐青在戰鬥這方面,是出奇的不行。

不過,這並不重要,閆東向唐青伸出手去,無數絲線瞬間將他纏繞,然後綁在了閆東的背上,擁有着極強的身體素質的閆東就算背着一個人也是絲毫沒有關係。

“要上了,小子!”

朝着那從地底鑽出的無數紅色沙蟻,閆東猛地從原地跳了過去,一下子跳出去老遠。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利!”

一道光芒閃過,唐青便把“利”字賦予到了閆東手中拿無數絲線纏繞而成的白色長槍上。

閆東此時也是心領神會,朝着面前那不斷從沙子里冒出的螞蟻大軍,他把手中的長槍投了出去。

那是一頭剛剛從地底出來的紅色螞蟻,他的頭甚至還沒有看向人類這一邊,十分倒霉地,一根白色的長槍就深深扎進他的身軀,然後瞬間穿了過去。驚天動地的嚎叫一下子發了出來。

這個結果是閆東沒有想到的,他只是想把長槍刺進那螞蟻的身軀里然後爆裂開來罷了,但是他忽略了此時自己的力量以及那長槍的鋒利程度,忽略那“日月第一席”的恐怖力量。

“真有你的!”

說罷,閆東忽然伸出右手一拉,整個人就從原地飛了出去。一下子的飛到了空中,而此時,一個巨大的物體忽然從那隻沙蟻的身後飛向閆東。沙蟻還沒有發現出了什麼事情,自己那巨大的身體就已經被那不明物體切成了兩半。

將變成巨大鐮刀狀的長槍收回到自己的手中,閆東落在地上,向面前那已經密密麻麻的沙蟻大軍衝去。

他的心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澎湃,那巨大體型,那恐怖的形狀,這是閆東從來沒有遇見過的敵人,和當初在比賽中見到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和這樣的怪物競爭生存的空間,閆東覺得,這才是男人存在的意義,這是他喜歡的生活。

“哈哈哈哈哈哈!”

戰場上忽然響起了閆東如同瘋狗般的笑聲。彷彿他才是真正的怪物。

“網!”

閆東把手中的長槍向那群沙蟻扔去,那白色的長槍忽然爆裂,成為了一張巨大的蛛網,一下子將面前數十隻沙蟻包裹,但這包裹僅僅只是瞬間,下一刻,那些沙蟻都變成了紅色的方塊從那網中穿過,瞬間沒有生息。

這銳利程度,這種如同切菜一般切碎五米高怪物的快感,閆東從來沒有體會到,他終於開始轉變了自己的態度,開始欣賞起自己背後這弱小的人類。甚至產生了種把他佔為己有的想法。

不再管那麼多了,他瘋了一般地向前衝去,無數紅色的方塊在他前進的路上滾落,那正是無數死去的沙蟻。

(五)

此刻,在那數以萬計的沙蟻軍隊中,木雷正站在那密密麻麻的紅色中央。

被眾多巨大的怪物包圍,木雷仍然沒有一絲擔憂,他只是慢慢地向前走去,彷彿漫步在自己庭院之中。

理所當然得,無數沙蟻向木雷發起了進攻,但是無論他們是衝撞還是撕咬,都在靠近這個男人身旁時被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彈到了天空之中,然後化作散架的軀體。

“木雷,那新人好像都殺瘋了。”

忽然,在木雷的影子中忽然冒出了一個身體精幹的男子,男子的頭髮很長,和木雷這樣粗狂的男人相反,長得十分清秀。

“殺瘋了,不會吧?雖然這普通沙蟻確實挺弱的,但是面對這麼多的數量,那小子也不至於殺瘋吧?”木雷說道。

“好像他把另一個新人帶上之後就變了一個樣,戰鬥力忽然上了一個檔次。真是不可思議呢!”神秘的男子說道。

“有意思!看來這次新人的質量是真的不錯啊!”

說完,木雷忽然停了下來,嚴肅地看着前方。

“不過,這東西就不適合新人練手了。”

木雷再次拔出了腰間的大劍,身邊的沙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退的遠遠的了,他向前方的空地大喊:“出來吧!混蛋!”

巨大的聲音應聲而起,那是一聲恐怖的吼叫,一下子籠罩了整個戰場。忽然,一個將近有50米高的巨大沙丘從木雷的面前立起。這景象讓戰場中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新人們再次大吃一驚。連殺瘋了的閆東都稍微停了下來。

沙子瞬間消失,一個巨大的紫色沙蟻出現在了眾人面前,那隻沙蟻不僅僅有着更巨大的身體,而且還有着那冒着銀白色亮光的鋒利牙齒與爪子。這便是數萬隻沙蟻軍隊的王,擁有着百倍於普通沙蟻的力量。

看着面前那如同螻蟻般的生物,沙蟻王對他發出了恐怖的吼叫。此時那神秘的男子已經再次消失在了木雷的影子之中,只留下木雷一個人,在那原地大笑着,但是聲音被沙蟻王的吼叫淹沒。

“真是吵鬧!給我永遠閉嘴吧!”

木雷忽然舉起手中的巨劍向面前的土地砸去。

那是從木雷面前忽然颳起的白色風暴,席捲着那無數白色的沙礫將那五十米高的沙蟻王瞬間淹沒。絕望的怒吼從那風暴中爆鳴,那巨大的白色風暴一下子將半個戰場淹沒。

新人們都看呆了,閆東和唐青都看呆了,那橫穿半個戰場的風暴,難道才是真正成熟的聖守的實力嗎?他們紛紛反思起了自己,羞愧無比。當然此刻,他們不可能知道,做出這樣攻擊的,正是聖守中最接近聖守長實力的木雷。要是新手們拿他來比較,估計是太為難自己了,畢竟很多老手也在驚嘆不已中。

然而,在那一堆紅色屍體旁,就有那麼一個無知無畏的青年,以那恐怖的力量作為了自己的標準,甚至是最低標準!那便是閆東,一個瘋狂的人類。

幾秒過後,風暴停息,五十米的怪物失去了蹤影,只留下無數散落的巨大軀體鑲嵌在白色沙漠之中。龐大的軍隊因為失去了王一下子渙散起來,他們四處逃亡,在聖守們的追擊下,前路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

就這樣,新人們彷彿經歷了一場巨大的戰役,大鬆了一口氣之後,繼續向前走去,而他們此時還不知道,這樣的戰鬥他們一天甚至會遇上三四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困難,這確確實實如木雷所說,是最普通的敵人。

(六)

“小芊,今天幾號了?”

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的時間,聖女再次向柳芊芊提出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一路上她已經回答了好多遍了,她不知道為什麼聖女大人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她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但是每次柳芊芊問聖女原因時,聖女總是不肯講,沒有什麼辦法,她也只好一次次回答了。

“六月二十號了。”她回答道。

“二十號了嗎?這麼快的嗎?”聖女自言自語道。她憂愁地看向前方,遠處的天際線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別樣的景色。

“就在那了吧!”聖女向柳芊芊說道。

用着自己的“超感知”看向前方,柳芊芊一下子就看到,前方是一個火山地帶,正好與如今這個只有幾棵枯木的荒原相接。

柳芊芊不是很理解聖女的這個選擇。

這個世界十分的殘忍,但同時也十分的單純,這一看上去就如同地獄般的地帶一定如同地獄般危險,畢竟只有最恐怖的敵人才會喜歡這樣的地方。

“聖女大人,那裡肯定有很恐怖的生物居住的啊!”柳芊芊說道。

“我知道,我們就在那地帶的邊緣暫住,那強大的凶獸的氣息會趕走其他的凶獸,同時他應該也不會在意我們這樣渺小的生物,只要我們不接近裡面,在那邊緣停留,大概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萬一有什麼情況,我們處在邊境,也能快速離去。”聖女回答。

柳芊芊只有18歲,僅僅只跟着聖女在外征戰了兩年,並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所以顯得有些不安,不過其實她知道有這麼一種選擇的,她曾經聽其他三位聖守長說過,這是一個救急的選擇。

“難道聖女大人有什麼急事,還是說她覺得聖守們都太累了,該休息一下了?”

這麼想着,柳芊芊看向周圍那一群聖守,他們被這二十天的戰鬥折騰得死去活來,都是一副如同枯木一般的樣子,她覺得聖女大人的決定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於是,她便向聖守們傳下了這個如同及時雨一般的命令,聖守們一下子加快了速度,幾個小時之後便來到那火山地帶的邊緣。

他們開始在那駐紮起來,不過,要證明這個地方足夠成為安全的暫留地,還需要三天的謹慎觀察,這是這支小隊一貫的傳統,也只有在這三天過去之後,還沒有發現任何有危險的預兆時,他們才又擁有了兩個小時的假期。

坐在那溫熱的岩石旁,聖女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她看向那遠處的一堆火山,祈禱着不要發生什麼意外。

聖女的猜測沒有任何錯誤,這火山之中確實居住着一個無比強大的凶獸,而且,那隻凶獸平時都在睡覺,對人類這種螻蟻般的生物的經過,他是根本不會理會的,不過,她還是算少了一點。

在那片火山地帶中的一個巨大火山口中,小小的聲音從那翻滾的岩漿中傳出,一雙恐怖的雙眼在那紅色之中睜開。

“這是……空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