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绛在享用完哥哥做的的早餐之后就出门赴约——欧阳小姐约他出来逛街,或许只有整日出现在奢侈品商店才对得起“新岛第一花花公子”的称号。

田玖跟刘依云一起玩得很好,她们在这个时候正在花园别墅里的家庭影院看着最新的古装剧。

“咦,姐姐。她们这样道服的穿法是不合乎礼法的。”刘依云指着电视剧里的演员问着。

“啊,我们这边没什么规矩的。”田玖边说边摇头,毕竟道服的穿法什么的对她来说是无关紧要的。或许找遍整个世界,才能发现这个世界上关心道服穿法的只有百家弟子罢了。

“喂,要不我们叫田微哥哥过来一起看吧。”

“什么呀,田微他才不会看。”

田玖的薯片吃完了,但是原本负责商场购物的保姆被田微以“节省不必要的开支”为由辞退了。真是的,聘保姆又花不了几个钱……

“微弟、微弟,没有薯片了。谁快去买啊?”

过了一会,还是没听到田微的回答。

这家伙,莫非是……算了,集中注意力的时候的确容易听不到声音。但是,薯片的事情还是要解决的,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是田玖还是给田微打了一通电话。

“这家伙,手机开静音了?”

坐在一旁的刘依云拽了拽田玖的衣袖:“要不,我去买吧,老师他还在忙吧。”

“哎,怎么能麻烦你呢?我去田微房里看看。”

刘依云松了一口气,她打开了动漫网页,终于不必一直看着穿着蹩脚道服的道士演戏了。

田玖在发现田微消失之后就派人出去找了。

这个时候田绛已经跟欧阳小姐会面,两人独处的时候比在宴会时更羞涩。真的,宴会什么的是把关系变现给别人看的,幽会却要拿出最真实的东西。

“田绛,你的保镖呢?”

“嗯,今天就不用了吧,哈哈。”田绛稍有尴尬地笑了两声。

“我就觉得没什么问题,你们昨天都带保镖。反应过度了吧?”

“嗯,怎么,咱们先去什么地方,甜品屋还是?”

“不是说好约起来学习么?”欧阳小姐从手提包里拿出了暑假作业。

“那……我们去咖啡馆?那种安静但又不寂静的那种?”田绛挠挠头,他一直以为昨天欧阳小姐说的“约起来学习”只是玩笑。

“田绛,书带了么?”

“嗯,模拟试题。”

田绛下意识地要去挠头,但一下子被欧阳小姐搀住了胳膊:“你挠头的坏习惯要改改了。”

“嗯……”田绛低头看着欧阳小姐的头顶,发现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好像比昨天那无聊的宴会时候变矮了许多。

“不是说考完了一起去维也纳么?”欧阳小姐噘着嘴小声说。其实跟田绛在一起的时候,欧阳她并不势利。

或许也可以认为她的势利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有的人用谎言保护自己、有的人用武力、用的人用金钱。

“嗯!”

此时的季承业和第五小队的队员们还在睡懒觉,昨晚田微退出之后他们开了两个小时的电话会议,直到深夜事情才安排好。

在第一岛区的“新岛第一酒店”的最顶层的泳池里泡着的年轻男人是被称为“新岛第一”的自然力使者“温熵”。他发现第16岛区地下有异常熵波动,就立马从水中一下子撑到泳池上,发现事情并不严重就开始看起了手机。

此时此刻正在第一岛区总部大楼废墟旁坐着的是被称为“噬神者”的自然力使者“四事件”。他叹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清晨的烈日就继续摆弄手中的扑克牌,希望能触发自然力的使用条件——希望有那么一个特殊的第四次可以发动自己的T-A级自然力。

这是一个普通的新岛周六,今天的大家起床都稍稍晚了些。大家懒洋洋地摆弄起炊具,给自己做着简单的早餐。

王力今天还是值班的,一个驼背的年轻工程师守在第二十岛区地下的迷你戴森球控制中心旁。控制台的旁边摆的是家人的照片,家人照片旁边摆的是留作纪念品的换下来的戴森球上的螺丝钉。

手掌大小的工程检测机器人正在如往日一样用他们的轮子在新岛轴地下密集的管道中移动着,检测着每一块钢板和每一个焊点的工程指标。

插入地壳的二十二根新岛轴今天依旧健康——它们至少还有70年的寿命。在七十年后,它们会被它们养育的人们从根部拔出,丢入大海,好像寄居蟹丢掉原先的壳去找新的一样,这些人们会建起新的新岛轴。这些人们需要新岛轴来加固大陆,新岛需要新岛轴来避免陆沉。它们是反向插入大地的盾,用来提防地震和陆沉——来自大地母亲的恶意。

有的人在这里收获恋情,有的人在这里实现儿时理想。

有的人出生在这里,有的人在这里死去。

这些全部,都是新岛。他们有跟新岛共同的秘密,他们不仅把自己的汗水倾注在这里,他们的泪水,欢笑,一切的一切都在这里。

除了所有这些,人们还在这里留下了自己的屎尿——还有种种污秽。

他们会撒谎,他们会欺骗。为了小事唧唧不停。他们会互相伤害,会在对彼此的揣度中面对无法直视的自我。

他们会相互怀疑,会质疑任何事情的必要性。他们用最深的恶意去大量对方,殊不知内心中的对方就是自己的镜像,他在你们心中多肮脏你们就是多么的肮脏。

但是,他们也会道歉。

在朋友发火之后递上排队去买的披萨。在恋人将散未散之时把歉意连同爱意一同献上。

但是,他们会选择原谅。

在被朋友中伤之后他们会微笑着接受包含歉意的礼物。被情人误解之后会惶惶盼着对方的让步——一旦对方忏悔就会把自己的全部都投入这份真心。

如果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由爱生恨,由友变敌,有时父子因为相互猜疑和不信任将会断绝一辈子关系。最残酷的是什么——是死亡,这个词汇把一切道歉或是原谅的可能性悉数灭绝。这个时候我们会在他们墓前放一束花以示缅怀,并不是缅怀敌人和仇人,而是因为自己无法获得赦免而进行的慰安。

这样的人也有很多,田微就是其中一个。他会在深夜在新岛轴广场的黑色时钟碑旁放上纪念田绛父母的鲜花。

其实像这样放在新岛轴广场上的鲜花还有很多,年轻的花贩也因此认识了世间炎凉。他会给这些人最鲜艳的花朵——常常是玫瑰,鲜红如恋的花儿是最能让这些落魄的人挺起精神来的。这些深夜给时钟碑献花的人是不会深究玫瑰的含义的,他们仿佛只要把什么特别的东西摆在特殊的位置就能一解心中苦闷。

但是,他们还会忘记。

他们会把所有无法挽回交给时间、交给日常琐事,让一切遗憾慢慢消磨殆尽。

这就是我们,这就是新岛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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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卷完结

第二卷:恋人卷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