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激凌喜欢什么味的?”
“香草。”
“香草用英文怎么说?”于德让开玩笑地问。
“不知道,你说呗。”
“我,我怎么知道!老板,一份香草,一份巧克力。”
一共50供需券,作为冰淇凌有点贵,不过对于月入两万联盟补贴的于德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哥哥,我没钱。”
“我请你。”
小女孩一手拿着气球,一手拿着甜筒的样子真是好不笨拙!
“跟家里吵架了么?”
她低头舔着,没有回答。
小女孩还是没有抬头,用幼弱的口音说道;“香草:vanilla。”
“真厉害,怎么知道的?”
“牌子上写着。”
“嗯,真聪明。”
于德让和小女孩一起坐在了刚在是长椅上,两人安安静静地一起吃冰淇凌。于德让想要一个这样的妹妹,此时既然无事可做,那么在一个可爱的孩子身上浪费几分钟也是值得的。
“哥哥,你能帮我找我姐姐么?”
“姐姐么,她多大了?”
“16了,比你矮一头半。”
“几点走丢的?”与德让问着,或许自己真的能帮到她。
“三年了。”
“真的?家长报警了么?”
“没有。”
这时候,于德让看见了一对扯打在一起的男女。窥探了两人记忆之后就重新打开笔记本开始写剧本。
“呲呲呲,这男的可真是人渣,虽然女孩子也一点不体谅。”
“哥哥我没有听懂呀。”原来小女孩儿还在,只是与德让没有注意到她。
“哥哥我能看见别人的记忆。那边的大哥哥做了错事不承认还打人。”
“那我姐姐为什么会不见,你也能看出来么?”
“你姐姐就突然不见了么?五年前?”要知道,窥探五年前的记忆要耗费不少时间。
“爸爸妈妈也不见了。”
事情不简单,但也可能是小孩子乱说的。这样说来,她的眼睛是怎么坏掉的呢。不管怎样,还是帮帮她吧。
于德让把笔记本收好,闭上眼坐在躺椅上。时间从现在快速倒退,一个10岁女孩也开始完整地在他面前展开,伴随着记忆的感情也随之灌入于德让脑中。
在学校被孤立,被作为监护人的亲戚虐待,被防务部强制停学软禁调查,她的姐姐在哪里呢?
直到五年前的一天下午,姐姐和自己都在家。母亲去超市买东西,父亲出差了,晚上坐飞机回来。
“姐姐陪我剪纸。”
“你自己玩。我还忙。”
“今天爸爸回来过生日,给他做生日礼物。”
“这种东西他不需要了。”
“一起吧。”妹妹有些生气了。
“不,你自己也行。”姐姐有些烦心。
于德让只是默默看着,真的,他又能做什么呢?他只是清楚地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接下来发生的事导致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交通事故之一,当然,也是姐姐消失的原因。
妹妹摔门跑出去,却被自己的脚绊倒了,手上拿着的剪刀插入了自己的左眼。她什么都不知道了,下意识地尖叫着。
姐姐立马推门,结果猛地推开的门直接把剪刀撞得更加深入了眼球。就在这一瞬间,汩汩的鲜血从伏在地上的妹妹的左眼了喷出。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这一刻的姐姐,也就是高闺闺,意识到了什么。她后悔自己没有理解妹妹为父亲准备生日的心情,后悔自己一味的专注于自己不重要的琐事而没有理会自己亲妹妹最卑微的请求。其实这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妹妹可能要因为自己的缘故而瞎而死,她先是害怕,害怕自己的妹妹、父亲、母亲会在自己接下来的一生不断第责备自己,害怕原本可爱的妹妹一生仇视自己,害怕自己背负着这份无论如何都过于沉重的罪恶生活着。
哼,在这种时候还想着自己!我……完了!高闺闺这么想。相比自己,难道妹妹的毁容和生死不是更重要的么?
她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
妹妹依然在地上嘶叫着。
她放下电话,在害怕中、在颤抖中、在惨叫中打完了急救电话。
“什么立马赶到啊!啊!?已经晚了。”高闺闺自言自语得吼叫道。
接着,在极度的恐惧之后,她再也无法压制自己,无可避免地进入了自责。她毫无保留地辱骂自己,她毫不留情地扒开自己虚荣的伪装,把血淋淋的自己暴露在满是细菌的空气中。
我真没用,真没用,真没用。我自私。我,我真是自私。
接着她自己把自己丢出了窗外,也许是期望用自我毁灭实现自我救赎吧。
从三楼跳下的她并没有死去甚至没有失去意识。自己依然清醒地活着,自己动不了,也感不到一点疼痛。
但是妹妹她是多么痛啊!相比之下自己是多么幸运,连自杀都幸运地躲过了!
在意识到自己可悲的活着,她又想去咬断自己的舌头。但是她害怕了,本想寻死的她怕死了。
巨大的压力使本不成熟的她崩溃,无可想象的心理压力在无意识间以不可控的行为爆发了出来。
高闺闺的自然力“电磁冲击”暴走了。方圆500米内的电子产品全部被烧毁。同时巨量的电磁脉冲使大面积内通信中断。
飞机场的降落指挥中心无法发出飞机降落指令,于是在机场拥挤的上空发生了撞机。
空中的客机因此偏离了航线。
新岛上空老旧的gps卫星也失控了。
城市里的所有无人机全部失去了无线信号控制,一直悬停在原处,直到没电了就落下来,砸伤了路人。
所有人的汽车导航都出现了错误,无数的车祸因此发生。
在电磁脉冲暴走的两个小时里,无数的急救电话的报警电话都无法拨出,无线医疗设备也无法正常工作,在事后推算因此死亡的人至少有 500人。
死于机场事故的有210人,其中包括两姐妹的父亲。死于交通事故的有490人,其中包括她们的母亲。
可是高闺闺就是这么幸运,这么多人受重伤,这么多人死掉,可就是她自己,即使从三楼跳下来,也没受重伤。
失控的3个小时过去了。直隶部队的人赶到,在治疗之后就软禁起来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走来拍拍于德让的肩,把他叫醒。
“兄弟,我是负责监视你的人,知道吧。”
现在已是深夜,一看手机,自己一直在女孩的记忆里待到了晚上11点。
“知道,知道,怎么了?”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走了。
“兄弟,你一直在这里不回家,我就下不了班。能通融一下么?”
“抱歉。”
于徳让慢慢坐起来,缓缓地在街上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