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如小猫般蜷在床上,双手将抱枕紧箍怀中,厚重被子下不安分地伸出一条纤细白皙的腿,膝盖微曲,大小腿间勾出致命角度,顺着小腿肚的完美曲线向上,浑圆而水润的大腿快要整条露出,仿佛柔软细腻的豆腐般吹弹可破引人遐思无限,再往上则是厚厚的被子。

少女睡得昏沉,雷打不动,几许散乱白发逶迤铺落在白到泛光的脸上,绕过鼻尖,被轻柔吐息拨动着。双眸禁闭,粉唇微张,皓齿整齐而光洁,似在轻轻呓语。

“咚咚咚咚咚咚!!!!!!”

“警察!开门”敲门声急如雨点,声如山崩。

“谁...烦...”少女轻呓着。

“这里是硅谷警察!警告!再不开门,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你...烦...”少女翻了个身,背朝大门,继续呼呼大睡。

“警察!!!”

砸门声愈发沉重,门外的硅谷警察陷入狂暴状态,这也太能睡了吧,你是戴了九九八十一重降噪耳机,还是房间里装了一百零八道隔音玻璃?抑或两者都有?

他们没有申请到更高权限,只被允许在这苦苦敲门。

眼看实在叫不醒Athena,警官骂骂咧咧地说:“罗彼,吵醒她!”

“是,长官!”强壮警员用布条缠住拳头以作保护,紧接着对大门开始了拳打脚踢的狂轰滥炸!

“吵死了!”Athena长嚎一声,大梦初醒,气急败坏就像是被揪了尾巴炸毛的猫,拿起手机一看,才十一点半,大早上不让别人睡觉的都是猪!

Athena稍微整理了一下惺忪睡颜,套了件长裙就走到门前,透过门上猫眼看到警察们一脸严肃,跟出了什么事似的。

大门打开,警员们依旧保持着严肃的脸,警官进行了一遍例行公词,并出示了警官证明以及相关证件。

Athena认真确认过证件后,正色道:“怎么了?我可是守序善良的合法外国公民。”

警官冷着脸说:“今天早晨我们收到接警,一个叫做段英杰的华裔公民于家中非自然死亡,监控显示你是最后一个离开他家的人,因此需要你配合警方调查。”

Athena面色平静,却是闪过浓浓惊愕,警员们一齐产生了气温刹那间下降了十几摄氏度的错觉。

片刻后,Athena声色冷冽,说:“能先带我看看案发现场吗?”

警官恩了一声,默默地说:“希望这能帮你回忆起昨晚的一些细节。”

警车拉响警笛,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到了段英杰家中。

“就是这里。”警官带着Athena来到书房。

书房内,警察们已经采集过相关证物,做好了标记,示意Athena可以在不触碰的前提下随意走动查看。

落地窗紧关,办公桌居中正对着落地窗,阳光灌满书房,房内整洁而宽阔,没有安置太多家具,一切都那么和谐有序,甚至给人以一种宁静致远的氛围。除了办公桌前,一具心口处插着匕首的尸体正坐在椅上。

匕首几乎末柄而入,刺穿了心脏,死者却面色祥和平静,只是因为痛苦眼部区域有些扭曲。血液因为匕首平稳刺穿了胸腔,没有溅得太远,大多从胸口涓涓流出,顺着衣物汇流而下,直淌到地板。现在已经略微凝固。

Athena走进细看,匕首并非透过胸骨间隙横刃插入,而是竖着刀刃,以绝对力量直接刺穿了胸骨、心脏。

“死亡时间?”Athena音色清冷,审问道,似乎她才是警官。

负责现场采样的警察一愣,Athena的话语间好似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正欲开口回答,却被长官伸手一拦。

“凌晨两点左右。”警官环视过整个书房,“如你所见,现场没有打斗痕迹,甚至连第二人的毛发、指纹等等,一丝痕迹也没有,以现有证据只能怀疑是自杀。”

Athena冷笑一声,道:“自杀?你告诉我,他是怎么做到坐着将匕首刺穿自己胸膛,还是末柄而入?”

如果是从胸骨间隙间刺入刀具,那用不了多大力气,但这把匕首直接一下刺穿了胸骨,这需要的气力,无论怎样想都不可能是坐着的人能够自己做到的。

警官无奈摊手:“我说了,是‘目前’只能怀疑是自杀。”

Athena平复了下心情,突然心头一动,走出书房,看向平安的卧室。

平安双眼通红而肿起,神情呆滞,失了魂一般傻傻坐在床上,一声不出却有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汇成两条涓流打湿了睡衣,就像段英杰胸口溢出的鲜血那样。

心理医生面露怜惜,不断安抚,尝试与她进行沟通,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平安就如一具宕机的机器人,静静坐着一动不动,唯一不同就是脸上挂着一条泪水形成的溪流,堤口时不时涌出清水补充即将干涸的渠道,似是怎么哭都哭不完,能哭到地老天荒。

确切的说,还真是一具机器人,能哭到体内的水资源储备殆尽,而那时仿生人也将切换行为模式。

Athena已将平安列入嫌疑目标表之一,随即走回书房,看向现场最后一处疑点。

靠右侧的墙上,赫然挂着一行用血写就的字,字体工整而锐利得惊心动魄,可见凶手在案发后还能保持绝对的平稳心境,想必经验极为丰富,那行字是:“I am alive”

I am alive...我已临世?

暗网?

不对,如果是暗网,案发现场会粉饰得很完美,这种程度的自杀伪装完全不合格。

Athena脑海中又浮现出平安的脸,难道...仿生人作案?

警官走来,问道:“怎么样,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Athena摇摇头。

“那麻烦你配合我去一趟警局,做一下记录。”

Athena点点头。

离去之前,Athena向平安卧室内深深望了一眼。

平安依旧面无表情地呆滞坐着,泪腺以恒定速度排出水分,使那条泪迹不会干涸。普通人无法发现平安“流泪”的速度那么稳定,稳定到精确至毫秒。彰显着这具仿生人精密的工艺与超然技术。

Athena看着仿生人那张漂亮却没有神采的脸蛋,莫名觉得她的嘴角挂着一丝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