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雪學姐,你什麼時候準備上任會長啊,說好了你上任之後在畢業前要把會長的位子傳給我。”
“就快了,那個人隨時都會有被校方罷免的可能。我們不費任何手段就能輕易得到會長的位子。”
“那邊的!大聲密謀別讓當事人聽到,還有那個人現在還在呢,還是會長呢?有啥噁心我的事情能不能等我不在了再說?”
我就不該讓這小子進學生會,這是我看到這個畫面時心裡的唯一想法。
別人或許只是懂“後悔”這兩個字該怎麼寫,而我可以從9個方向把“後悔”兩個字完整地給臨摹一遍就像畫畫那樣。之所以不是寫,是因為這個詞語我已經深入骨髓了。
還有,有些東西。朕不給,你不能搶。
當然我對於皇上這個位置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這個位置對於五臟六腑,頭腦體魄都有着非常高的要求,算是一個標準的你行你上式的官職。
我單單隻是想玩個梗而已,這麼一說都是06年的電影了,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知道看過沒有。
剛才在旁邊和瑤雪大聲密謀的後輩是今年的高一新生,名字叫做路峰雲。這小子絕對是個鬼才,他輕而易舉的跟學生會裡我認為最難打上交道的瑤雪(僅對於我而言)輕而易舉的便能就聊的火熱,雖然話題無外乎是關於如何“廢帝”。
這小子才是高一新生,在迎新的操場上就坦然的在發言中表示自己想要競選這一屆的學生會長,請大家多多支持。
就最初的話題度,他很快就超越了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在本學年的會長競選上也是十分有力的競選者。
在學生會投票的環節,我僅以100左右的微弱差距戰勝了他。這次選舉必然能算得上是緊張刺激,可是為什麼依然有將近200多張棄權票紙上寫的是瑤雪呢?
原本競選結束了,我們大夥都認為事情到這一步應該就結束了。誰知道這個名叫路峰雲的學弟,咋咋呼呼的就衝進了學生會室。指着我的鼻子大喊,為什麼你演講的時候就說了一句話,可是大家投票卻給你投了那麼多。
對的,他清楚的調查過我,我可是就連選舉前拉票這種常規的準備都一點沒做。
廢話!我的各科成績紅了好一陣子了,顏色鮮艷的跟紅燈區似的。學習使我快樂,這會哪還有跟後輩糾纏不清的時間啊,何況還是個男性後輩。
大概後面那個理由才是重點吧。
於是在陸心恆的建議之下,他那天午休過後連課都沒上就堂而皇之的在學生會室研究着往次活動的記錄,足足一整個下午直到放學。
看完過後,在放學前我們其他人陸續到達會室的時候,他神情極度不自然眼睛發狠的瞪着……地面?右手對我豎著大拇指,留下一句“算你狠!”,就意義不明的離開了。
在我們琢磨着這場鬧劇應該大約就此結束了……可隔日他大清早7點之前就已經在學生會的門把手上卡上了入會申請書,向我們無情的宣示了這事還遠未結束。
學生會的內部問題我一向推崇集思廣益和大體上民主主義的解決方針。
我認為大家的意見是非常重要的,即使我作為會長在會內問題上從來都不覺得我是個會長也一樣。
就路峰雲加入學生會的問題開始討論,結果如下。
5票贊成,1票棄權。完美的學生會節奏……對的這就是所謂“民主”的後果。
不用多說了,那1票肯定是我。作為會長在我們這個學生會裡是沒有發言權的,我一次又一次從各種活動的計劃籌備以及投票環節里感受到這一度令我懷疑人生的事實。
當然路峰雲的長遠目標就是等我下台,然後自己上台。短期目標就是儘快熟悉學生會的一切,作為瑤雪死心塌地級別的私人助手。我相信他的事業一定很快就能再創新高。(咬牙切齒)
所以為了給他的事業添加人為的助力(阻力),我在會內關於路峰雲工作的討論會議里給他分配了第一項工作。
讓這個傢伙去另外兩所學校進行三校聯合聖誕節活動的遊說工作。
11月25日,遊說記錄:
我無法相信,作為一個高一新生會這麼快的就直接接觸到學生會核心級別的工作。
雖然我自身是沒有任何懼怕的,但是不影響我搞不清楚會長的腦迴路究竟是如何運轉的。
在進入學生會之前我對於學生會全體的同學,包括來自老師那邊的情報都有一系列詳盡的調查。
原本負責這種直接與外校溝通的工作,應該是會交給田若學長或者瑤雪學姐,包括冷依陽會長在內三人之中至少兩人合力去推進這項工作。
可如今冷依陽會長卻反常的將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給我一個人進行。我不禁對自己發問我是不是做了什麼惹他生氣的錯事,在還沒有察覺的時候就已經惹的他不開心到了結仇的地步。
問題是據我所知冷依陽會長在學生會以及同學間的評價大部分還是不錯的,就是大家明明誰都知道這個人是豐仁高中的學生會長卻對他本人離奇的沒有什麼具體的印象這種現象讓我十分不解。
大家的印象大多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會長是個怎樣的人,而不是冷依陽學長是個怎樣的人。
既然現在我所做的事情不是刁鑽惡毒的學長對於學弟的報復性整蠱,那麼這一手的用意到底是什麼呢?
真是麻煩透頂了,怎麼還會有這種事能讓我遇到。
對於他校學生會甚至是老師的會談,必須是要經過嚴格的申請。渡橋高中那邊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具體的回復,倒是水廠高中這個后兩天才開始聯繫的高中更快的有了具體的回復。
這裡離水廠高中不遠只有4站路左右的距離,若是乘坐輕軌可能時間上連15分鐘都用不到。
我後面背着的書包除了空氣裝在裡面以外,唯一有分量的物品就是用於會談的筆記本了。
水廠高中與我們類似是一個以運動部聞名的學校,但是校園的裝飾風格而言倒是很偏向西方化,夾在教學樓和大操場的中心處有一個雖說美觀卻不太能融洽在周遭風景之中的圓頂教堂。
中國這個地方絕大多數的老百姓很少有信仰這個問題,所以尤其是在校園之中這種別緻卻又顯得突兀的建築會顯得特別奇怪。讓人搞不懂當初它建造的理由到底是什麼,畢竟你們不是要修學校嗎?收的可不是教徒啊。
如果是外校還勉強說得過去,完完全全的純中式校園裡出現這麼個建築就很讓人迷茫。
但是不影響建築本身好看就是好看。比如男女告白的時候也總用得到吧。至少不會選在什麼體育倉庫的背後啊……校園後面的那顆姻緣樹啊之類的約定俗成到俗套的地步……
我向門房的保安大叔說明了來意后,他說讓我徑直往多媒體樓的方向走過去就可以了,他校的學生會已經派出了接待的人員。
喏,就在多媒體樓的一樓那裡正在跟我招手。這也預示着我一個人代表的豐仁高中學生會即將要與水廠高中的學生會成員進行會談。
得趕快把迷惑的感情盡數清理出腦子,不然等會會談的時候絕對會不停的出亂子。畢竟會談之外還會在意其他的事情,我能斷定這樣的話會談是一定會搞砸的。
水廠高中派出來迎接我的是兩名女生。
一位女生扎着及腰的雙麻花辮暗黃色的大眼睛有着難以言說的活潑感,耳邊扎着一朵很小的白色菊花。原來真有人日常會把花戴在頭上嗎?臉上洋溢着溫暖的笑容給人以可愛作為最主要的性格印象。
另一位女生,只是在嘴角掛着淺若涓流的微笑,額前的劉海順着弧線絕妙的錯開了眼睛延伸到下巴處,中分的劉海附近大方的露出潔白如玉的額頭,比起可愛而言和善優雅的感覺要更加充足。
眼前的兩位女生都算得上是漂亮女孩,可惜我今天不是來進行轉校參觀的自然也不用提防是不是招生辦的陰謀。
空蕩蕩的書包里明明只剩着一個筆記本,我卻覺得背後的重量好像把整個學校都給背上去了。
在兩位可愛妹子引領我走向會談地點的時候,我暗暗的咒罵了一下給我布置了如此可惡任務的冷依陽會長。
我實在是弄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包括現在也是。
兩位妹子帶着和藹且可愛的笑容一路把我引到了他們學校的學生會室。好傢夥這個房間可比我們的會議室看上去先進不少了,連用於放映的電腦和投影器都有。室內的布置也是雅緻怡人,明顯是有人專門照顧這些第一時間在我眼裡宣示着存在感的鮮花。
起初我還以為是假花呢。
他們學生會室的會議桌正規的像是大公司的會議室里的長條桌,不像我們學校短短的長度跟兩個課桌拼起來了的一樣。
唉,只能用“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來安慰自己了。
“你好,是路峰雲同學對吧?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水廠高中的學生會長程鳶。”
我發獃了大概所有人都能明確感受到的時間,但是在第一時間我依然被水廠高中學生會長的氣場給震懾到了。
難以置信,居然是一位女會長。
颯爽的短髮只是凌亂的長到脖子附近,暗灰色的瞳孔彰顯着主人那環繞在臉上的威嚴感和氣勢。長袖的白色校服被她把袖子挽上去了一半,右手手腕的銀環和黑色腕帶帥氣的能讓男生汗顏。
“你好,我是豐仁高中學生會的成員。”
不過說到底我畢竟只是來交流的,加上形容詞的話應該是友好交流,是沒有什麼必要對我有什麼針對性的敵視行為。
對方很是和善,自顧自的說著。
“其實我挺期待見一面你們會長的,但可惜今天來進行交流的成員貌似就你一個。”
“期待見到我們會長?為什麼?”
程鳶反倒是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對我的話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當然期待見到他了!現在整個市裡的高中誰不知道是他一手促成了豐仁高中秋遊在外留宿一天這個堪稱壯舉的策劃。”
我沒有想到的是,在其他人的眼裡會長居然會這麼了不起?我怎麼覺得這人就是一個會對後輩特別是男性後輩落井下石的傢伙呢?
閑話稍許,我們雙方各自坐在了會議桌上,望着對面整整一排齊整的學生會成員已經來不及對會長再補上什麼惡毒詛咒了。
“我今天來此的目的很簡單,我希望水廠高中的學生會能夠同我校以及渡橋高中包括你們自身的校方團體申請進行在聖誕節那天三校聯合的超大型活動。”
“校方團體?三校聯合的超大型活動?”
“沒錯,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傳達我們會長的這一構想,到底能不能成功還不好說。但是我們期望能夠單就三校學生會之間達成某種統一的默契。”
程鳶會長的臉上立刻嚴肅了起來,她現在所需考慮的東西應該有很多。
“並不是挖苦你們,我想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冷依陽會長而言。這個活動的難度恐怕也是卓絕級別的困難。”
“這種事情,會長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我今天想要得到是水廠高中學生會長程鳶的答覆。”
額……忘記加上學姐了。學生會長應該很少有高一年級的學生會擔任吧……這樣是不是不太禮貌……
“現在就答覆你?這種事光是想想恐怕都會遭遇大到不可預估的阻力。我們此刻沒有辦法給出任何答覆。”
想來也是,這種超大型活動假設沒有校方的阻力,策劃起來也是異常艱巨的任務。絕對不可能會容易。
“不過就我個人而言,倒是異常的對這個提案有興趣呢。抱歉了,水廠高中學生會暫時無法給出明確的答覆,只能改日請你再來或者我們上門拜訪了。”
“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對方的學生會長表露出了對於這個提案濃厚的興趣,同時後續的談話會面也變成了可能。
我今天從頭到尾擔心的都是對方會不會認為就我一個人只身前來是不是有點不太尊重人。好在程鳶會長並不是很介意,我想這也為今天不錯的結果提供了前提條件。
“不過,下次還是至少能讓你們副會長過來一下吧……這個人數對比,反而是我們變得不太好意思了。”
看來程鳶還是很介意人員方面的問題,雖然是數量方面的點……
臨走的時候還是那兩位接待我的妹子,熱情的送走了我。
要不下次,我申請讓會長帶上我好了……
這個世界的事情經常都很離奇。
比如明明應該安然等待路峰雲回來的學生會其他成員,把不滿的情緒悉數傾瀉在了我冷依陽的身上。
“那個我說,我沒做什麼罪惡滔天的事情啊。你們一個個都是怎麼了?”
“無法置信,你是怎麼想到把一個剛進學生會沒幾天的高一後輩派遣去進行同其他學校的交流任務的?開玩笑跟正經事你應該分得清才對吧?他不會把你從會長的位置上趕下來的,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每一個新事件開始的時候我總能見到你們人設的崩塌,雖然一點都不新鮮。可是對我的衝擊力是一點也不會減少的。
田若操着一副跟路峰雲親哥似的口吻細數着我的罪惡。
倒是你,事到如今還數的清嗎?
“我先表個態,我毫無惡意並且是很認真的。你們不要血口噴人。”
“很認真的把新入學不久的後輩送往一個陌生的學校進行會議交流。真有你的啊,冷依陽。你管這叫血口噴人?”
“能不能先暫停一下群起對我的口誅筆伐,你們能不能說說這件事情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對了?我想了想也沒逼着他往火海裡面跳吧?”
“先不說還在校園這個環境之下的學生會,就算是社會上也不會有公司上來就給你重要的工作指示。新人都是需要磨練期的,你不能因為學生會無須像社會公司那樣考慮金錢上的收益就隨意亂來吧?根本是胡鬧。”瑤雪的職責充滿了正論,乍看之下似乎找不到任何反駁的地方。
但是,事情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又或者說難得一次,他們把事情給想的過於簡單了。
“各位路峰雲的男媽媽女媽媽們,聽我說一句成么?我讓路峰雲一個人和水廠高中以及渡橋高中交流的真正原因,是對他作為下學年開始之後學生會長的提前演練。”
“哈?你腦子終於徹底燒壞了?不然現在就請夕瑩給你把個脈?”連陸心恆都少有的吐起了槽。話說你不提醒我,我都忘記了夕瑩還有這麼一手技藝了。
“別著急爭辯,你們讓我把話講完再說行么?”
“我倒要看看,會長你能說些什麼……”田若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態,很不友好的衝著我瞪眼睛。
“我先說一個最簡單的結論,下學年結束我們是不是全員畢業了?”
“然後呢?你想要說啥?”
“我想要提前培養一個學生會長的接班人。”
“不是……你等等,這裡有幾個致命性的邏輯問題。明年你卸任會長以後,自然學校會經過投票等一系列的正規流程選出新任的學生會長。就算退一步說路峰雲學弟的確有你口中作為學生會長的資質。一是他若是有足夠的實力自然能夠通過投票環節當選學生會長,二是我們畢業以後自此可以說這所學校跟我們的關係已經不大了,充其量就是偶爾甚至是極少數時間才會回來看看的地方。”
田若很快指出了我想法里多餘的部分。
“這些我都明白。”
可是那些多餘的部分,卻是我最想要握在手裡,緊緊抓住的東西。
瑤雪費解的想要弄清楚我話語之中的其他含義,我或許最想將這個想法傳達給的人就是她。
但是她並不能即刻就懂得我所想的一切。
即使是認為應當能了解自己的人,也無法在眼神相交的那一刻便能知曉對方心中所想的全部。
在那個瞬間我一定會莫名的感到消沉。
“你們所說的,我都知道。甚至我可以斷定在我們離開以後,擔任豐仁高中學生會長的人一定是路峰雲。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有些事情,不是說只需要一代人就能全數完成隨後就能盡享果實,而是需要二代、三代甚至是幾十代的努力才有可能實現?”
我從書包里抽出這次三校聯合超大型活動的策劃書,簡單來說那是一個類似於校慶的活動。
“這個活動我已經想好了至少三次向校方退讓的步數,但是三次以後呢?校方依然保持着自己否定的意見,到時候我們該怎麼辦?不可能什麼事情都是只要努力想盡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就能完成的。因此路峰雲是我留下的,至少維持1代的最後保險。”
“依陽……你有沒有想過,路峰雲或許根本就不想憑空接下這麼沉重的接力棒……我們學生會是沒有權力讓什麼人為了某種信念犧牲掉屬於自己的時間。”
衛清用着他一貫理性到過頭卻又設身處地在對方境地上考慮的方式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這點我會無條件遵從本人的意願,並且不會用什麼誘導之類的話術與他交談。你們大可放心就是。”
還沒到真正需要各位愁眉苦臉的階段,我就把大家搞成這副德性。除了在心裡不斷的道歉以外,表面上我要保持着自己堅決的形象。
瑤雪和田若搖着頭最先走出了學生會室,衛清跟在田若的後面在走廊上爭了起來,噪音頗有些激烈,激烈的爭執聲傳來嚇得陸心恆緊跟着出去查看了一下情況。
夏夕瑩在跟隨陸心恆出去之前,走到我身邊溫柔到令人心碎地摸了摸我的頭。弄得好像我才是那個最需要照顧的人一樣。
我儘可能的給了她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容,卻無法逃開在她身後的唐小要。
“小陽你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我應該是怎樣的的?”
“嗯……我也不知道你應該是怎樣的,但是我想絕不是現在這樣的。”
“啞謎打得不錯,語文有進步啊。”
“小陽,你知道我沒在開玩笑的。”
“我當然知道你沒在開玩笑,所以我在很認真的回答你的問題。”
唐小要擔憂地俯身下來詢問我:“到底是什麼事情把你逼成這樣了?小陽你……今天在會議上的話語清晰的沒有錯誤,但是通篇的對話里都無法掩蓋的充斥着‘急切’。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在逼迫我們啊,小陽你到底是怎麼了?”
“不,是有的。小要。”
“什麼東西?”
“時間啊。”
唐小要很自然的沉默了,因為她開始理解了我話中的含義。
“我知道再過半年我們所有人都會畢業了,但是跟這次的活動有什麼關聯嗎?”
“詩遙學姐就是半年前離開的,到最近我還經常覺得那是在昨天才發生的事情。”
“你這一連串不自然的舉動,果然還是因為詩遙學姐么……”
“也不全是,至少如今最重要的理由已經與她無關了。”
“並不否認跟學姐的關係嗎?”
“小要你知道的,我對自己人不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我是不會說謊的。而且那時候就我一個去輕軌站送別了學姐。我覺得答案已經足夠清楚了。”
“這個答案……還有改變的可能嗎?”
小要猝不及防的發問,讓我有些恍惚。不禁連我自己都對自己發問,是啊,還會有改變的可能嗎?對於一個沒有希望的昏暗未來。
“不存在可能或是不可能的答案了,我想往後也很難再見到學姐了。大概學姐也只會存留在我的記憶之中吧。所以自然也不存在答案不答案的問題了。”
“小陽你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啊……”
“其實我覺得我已經說的足夠清楚了哦。”
小要繞到我身後,張開雙臂把我的腦袋抱在懷裡。
我真是一個可恨的人,感受着來自於小要支撐的溫暖卻難以自拔的懷念起了被學姐擁抱住的滋味。
太差勁了,簡直是……
“無論小陽做出了什麼決定,我自始至終都會支持你的。”
“嗯,謝謝你。”
即使,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繁重的策劃工作讓我每天都睡眠不足,每到放學我大多是最早一批回家的“乖孩子”。
當方案在策劃階段的時候,線上交流的速度往往會比線下快很多。打字的速度在熟手面前也會普遍超越用手書寫文字的速度。
因此,鮮有留到這種已經完全看不到光亮的時候。即便說是“鮮有”,鮮有的時候卻沒有一次不讓人印象深刻。
今天高一年級貌似是有什麼作文比賽,沒想到路峰雲竟然會參加這種比賽。喜歡寫字的人通常都不會表現的太過喧鬧,可他平日里與瑤雪插科打諢的感覺很難和安靜的寫作者這一印象相吻合。
其實以上這些都不是我現在在這裡坐立不安的理由,從今天放學開始就一直讓我心情不定的是我要在密閉的空間里單獨等一位男生交談……
這怕是放在某些腐向作品裡也是常見橋段吧?不知道會不會有“腐爛”的美少女對我科普即使是在那一類的作品裡,這也是稀少的套路請我放心什麼的。
放心個屁……
門外傳來敲門聲,路峰雲大大方方的走進了學生會室跟一副小人模樣的我形成了具有力度的鮮明對比。
“會長你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兒?”
“沒有沒有,就是無端的有些在發抖可能是天氣太冷了吧,現在是冬天啊。”
經我這麼一番話后,路峰雲更是迷惑的眯起了雙眼,目光筆直的落在牆角的暖氣片上。
“可是室內開了暖氣啊……”
“你就當我神志不清,先讓這個話題過去吧!”
“行吧行吧,你說了算。”
無奈的樣子跟打發小孩子似得真可惡啊,所以說同性的後輩通常一點都不可愛啊。
但是如果順着剛才的思路,可愛也許會更不妙吧。
我渾身冷顫的極速到有如開山刀似的斬斷了腦內某條該死的神經,不能繼續順着往下想了。
前方可是深淵啊……
“會長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你看外面天色已經不早了。”
於是,遮遮掩掩扭扭捏捏之下,我將在心裡存放了很久的問題化為嘴上的言語向他提問。
“路峰雲你成為學生會長之後,具體想要幹些什麼?”
雖然在我的定義里學生會是為學生而服務的學生團體組織,但是實際上我是不可能推翻它是由校方控制的組織這一具體事實。
這跟運動類以及藝術類的社團不一樣,不會存在部長將希望和意志傳遞給下一屆後輩延續輝煌或者勇闖新高的期望。
每一屆的學生會長,至少他所制定的方針是完全由自己這個點所提出而非團體。最獨具特殊的地方在於,學生會長究竟想要幹什麼以及將學生會活動往哪個方向靠攏根本是天差地別猶如萬花筒一樣令人捉摸不透的隨機事件。
換言之,學生會長競選方針以及上任后的執行方針大體上都是所謂的個人行為。
而今天我與路峰雲之間的這場談話,則是要“挖掘”或者換個詞叫做“套出”屬於路峰雲這名個體他的腦海中所構建的是怎樣學生會。
他聽完我的話后,那雙不像是高一年級稚嫩的眼睛裡流露出的是既不是困惑也不是茫然。而是充斥着瞭然的情緒,將我的問題鄭重的好好接下了。
整個人神情自若到彷彿他才是等待答案的提問者一般,我卻成為了那個心神不寧的回答者。
“我所想……應該說是我所構想的學生會並不打算做什麼多餘的事情。我只是希望能夠把會長你現在所做的事情能夠進一步的延伸下去。”
我愕然的呆看着他,在路峰雲看來我這樣的舉動會有些搞笑吧。
“看來會長你自己從來沒有客觀審視過你到底干成了什麼事情……雖說我知道這應該是當事者迷的不自知,可無視到這個地步你也屬實是個天才了。”
“不太清楚你在說什麼……”
“一個高中的學生會長完成了某一個年級一整天的校外活動其中還包括留宿在內。這是前所未有的。拋開更大的範圍,至少在我們市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第二個這樣做的學校。”
是的,我並沒有反應過來。包括之前本學年學生會長選舉的時候,能夠真正從正面擊敗這個能力極度突出的後輩恐怕我所仰仗的便是這唯一的能夠在校內外廣為流傳的實績了。
“但是路峰雲,你知道的。進行這種活動,會把你自己的個人時間……”
“一併搶走吧?我比誰都清楚這點。現任學生會長的成績不是已經紅燈滿天飛了嗎?”
“不用特地說出來啊……可是你既然這麼清楚為什麼還要?”
“嘛,這就算是我私人原因的領域了。即使是會長你,我也不會告訴你的。但是假如我有幸當選了下學年的學生會長,我會保持着你的方針不變繼續幹下去的。到時候如果遇到難以解決的困難什麼的,我保證會無條件徵用各位正在高三備考前輩們的寶貴時間。”
“你怎麼還沒正式上任就已經有黑心企業家一樣的思維了?”
“慚愧……就是把未來可能會發生的情況預想了一下。畢竟困難或者阻礙什麼的誰又能擔保它不會發生呢?倒不如說必然會發生吧。只是到時候會不會複雜到需要徵用學長學姐們的地步那就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事情了。”
“你這樣是不是也算得上考慮過度了?”
“未雨綢繆吧。我覺得會長你也是地地道道的多慮主義者。我們就別五十步笑四十九步了。”
“為什麼不是一百步?”
路峰雲淡然一笑:“因為我覺得我跟你沒差那麼遠。”
“你小子啊……”
我搖着頭對他無計可施,他便勝利似的對我擺了一個V字炫耀。
這個後輩果然是個跟我一樣麻煩到極點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