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台上主持人簡單的介紹了幾句關於投票規則之類的問題,競選學生會長的演講便宣布正式開始了。

比起校方為什麼非要瑤雪和江少航學長出席這一點,我更在意瑤雪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讓校方允許我這個已經被罷免過一次的學生會長參加競選。

單論語言的交涉能力,學生會內不可能會有比田若更善於掌握對方心理並引導話題走向成功達成交涉的人了。

因此我愈發的好奇到底瑤雪是如何和校方進行溝通的,就算安校長表面上看起來比另外一位姓方的校長好說話一些,但那好歹是位40歲往上的成年人啊。

那句古話是這麼說的: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一個未到20不滿18的丫頭片子去忽悠一個不惑之年的人,很難想象是前者的精神年齡不正常還是後者的精神年齡不正常。

演講的順序也很有趣,在後台閑不住也沒什麼時間去想其他事的我。除了研究研究這個也沒有其他有建設意義的事情干。

倒是腳下來回不停的踱步,已經被瑤雪狠狠地警告一次了。她說看着心煩。

雲心然是第一個進行演講的競選者,我、瑤雪還有江少航學長都站在後台通往舞台的過道上聆聽着她的演講。

就這麼聽着她的演講,腦子裡的胡思亂想也開轉了。

你要說雲心然的演講好不好?在我看來是很好的,沒什麼問題。

不管是配合校方也好,保證活動進行也好,包括我一直以來貫徹的學生會是為了服務於學生的理念也好。她說的井井有條,語句裡頭頭是道,就旁聽者而言沒有任何可以反駁她的地方。

如果當時高二的第一次競選沒有我這顆當場引爆的定時炸彈,瑤雪和雲心然關於會長票數的爭奪搞不好甚至會延長到加時賽。

即使兩邊的哪一邊最後確實的勝利了,想來最終的票數結果差距也不會太大。

當大家在演講內容上扯得東西沒什麼辦法引起學生共鳴或者誘發托或者不安分子歡呼藉以改變氣氛流向的時候,這時候就得藉助拉票這個行為了。

而拉票這個行為最關鍵的加成就是長相和聲音了。

還記得我最早捶胸頓足的原因嗎?雲心然可是一個縹緲的有些虛幻的銀髮美少女。

就是沖國人人均“控”的那種類型。怎麼稱呼來着?是叫做“白毛”吧?

你們不會真的以為長相沒有作用吧?怎麼可能啊……你如果當初換倆長相一般的女生跟我競選,我覺得這個故事前期的曲折程度至少能降個4成。

想我現實里所知的銀髮美少女,那真的是單純靠臉就可以吃飯的存在,各類公司會搶着要她作為自己公司旗下產品的代言人。

就我所知早就有不少藝人公司的星探盯上了雲心然,更深一步至於她為什麼沒有往娛樂圈發展的意願,實在是沒有消息來源了,我只能片面的猜測她可能對這些個人不太感興趣而已。

當然我對她也沒那麼感興趣,所以她不感興趣的原因我也沒那麼感興趣。

關於這點我自己私下裡牢騷了不止一遍了,外表出眾到這個份上的人一定是故事中女一一般的人物。

所以麻煩你去拯救世界邂逅一段只屬於你的珍貴愛情,別來為難我這個其他故事中的小人物了。

雲心然的演講結束,下台的時候看了眼瑤雪,又明顯帶着對抗意識地橫了我一眼。

於是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天生長了一副嘲諷臉,我想我的種族應該是地地道道的人類,怎麼著也不會跟某隻黃色的牛頭人一樣成天喊着“孫賊~”去吸引仇恨吧?

黃色的牛頭人……黃毛……牛頭人……嗯……

咳咳!雲心然的演講結束。下一位登場的人邁着一貫自信到討厭的步伐,討厭就討厭在走在路上你討厭的人為什麼會這麼悅目……

瑤雪保持着自己一如既往的優雅感,來到台上當著所有人的面拂了一手自己黑色的長發,如同香墨一樣的要把自己蘊含著的動人美感充分地釋放到整個會場之中。

搞不懂這妮子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心機過重,就算我只能蒼白的在心裡條件反射的回上一句“是是是,你很好看”。可小把戲依然是小把戲,本質是不會改變的。

她把演講稿……誒?奇怪了瑤雪的演講稿放在哪兒了?她上台前我絕對確認過她手上有沒有拿東西。那疊在後台準備時用的白色打印紙這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根本就沒有過一樣。

我渾身打了個激靈,一種可怕的預感從內心噴涌而出。

“大家好,我是高二(1)班的瑤雪。今天站在這裡我並不是為了參加學生會長的競選。”

半秒之後從心裡萌發的預感立刻應驗,我才開始逐漸了解瑤雪想要做的是什麼。

她根本就不是在干脫稿演講這種誰都會做的事情,她正在做的是臨場發揮!

“我想大家都知道,上周的周五,我校高二年級的全體師生舉行了一次一天一夜的校外秋遊活動。在這裡我想要不帶遮掩直入正題的把活動背後的主策劃人是誰告知大家。”

她稍作停頓寶石一般的眼眸里閃耀着神采,一股富有感染力清泉般悅耳的聲音此刻正通過音響設備在全場流淌。

“這場秋遊的主策劃人,正是之前幫助過現音樂社社長陶婉婷同學建立音樂社以及因此被罷免學生會長職務的冷依陽同學。”

還好我現在所在的位置在後台,不然可能會出現戲劇演出時聚光燈“噔”的一聲打在登場演員(我)身上的效果。我可沒有這種心理準備,這時候能夠躲在後台真的是謝天謝地了。

“當天在大家沉浸在秋遊之中盡情遊玩的時候,我們學生會的其他成員是知道的。冷依陽同學一直在隊首與隊尾間不停的奔波。以小時為單位確認着本次出行的人員數量。我想在那天上午到下午的時間裡一定有同學會不時的看到冷依陽同學來回奔跑的身影。”

“這麼說,好像確實有這種印象。”

“我說怎麼那天看到這傢伙不停的在跑來跑去呢……”

不是……衛清跟田若從台下傳來的聲線也太明顯了吧。哪怕是當托也拜託你們職業一點啊……話說瑤雪還安排了“托”?準備太過過度了吧?

但是這倆托倒是安排的着實不錯,在學生會裡面能夠清晰吐字而且聲音洪亮的就他們倆了,另外的幾位不是聲音太小就是名氣太大。

我從禮堂的幕布邊偷偷地往台下看去,這兩個人實在是太謹慎了。幽幽地大聲回應過瑤雪的提問,他們倆竟然已經不在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了……

“這兩個傢伙,游擊戰么……”

獲得台下“自發”的回應,瑤雪繼續在台上遊刃有餘的推進着話題。

“大家也知道,之前我是自己選擇過參加學生會長競選的人。只不過第一次就失敗了,後來加入了學生會以後。冷依陽同學讓我斷然放棄了擔任學生會長的念頭……”

她眼裡蘊含著的光芒太過閃耀,耀眼的分不清是真情實感還是演技高超。

“冷依陽就和他所說的那樣,自始至終都是以學生為第一出發點來樹立自己的行事方針。雖然我並不認為在場還會有多少支持我擔任學生會長的同學,可如果還有那麼幾位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夠把原本投給我的寶貴票數投給冷依陽同學。這樣……我們的高中生活或許能更加充滿一點獨特的色彩,謝謝大家。我是來自高二(1)班的瑤雪。”

瑤雪鞠躬下台,台下掌聲四溢。有序的掌聲居然給了一個不打算競選會長的競選者。

很奇怪我並不覺得台下的掌聲有多麼熱烈,可是視線所及之處每個人都在拍着自己的手掌。

經歷過很多集會性質活動的我深知,即使聽到台下整齊劃一的掌聲,但是台下的每個人並不會都在鼓掌。很多人會覺得這樣子的活動很無聊,你讓他在那裡乖乖站着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站着多累啊。

但是瑤雪的演講結束,台下幾乎沒有靜止的地方。

她的演講就好似一顆白糖,雖不強烈卻靜宜的化入水中直至沒有死角的擴散到每個角落的深處。

她自台上走來從我身邊經過時不自在的有些抖動,一句話都沒說就走掉了。

“我只是為了學生會才做了剛剛的那一段演講,別會錯意了。”

總覺得她的行動在對我這麼說。

還沒來得及懷念剛才瑤雪臉上不好意思的表情,江少航學長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邊。

“學弟……能不能別再連累我出席這種場合了,高三的複習每天都很累的。”

“學長……我也是逼不得已,望學長見諒。”

兩個滿肚子凈是苦水的傢伙聚到一塊彼此訴苦。訴完之後也沒見臉上的苦瓜臉變得有多麼不苦,這場有苦難言的演講,我們還是得苦苦的進行下去。

別說了,嘴裡感覺全是黃連的味道了……

江少航學長沉重地嘆了口氣嘴裡念叨着“你啊……”無奈過後,沒有任何精神地走上了演講台。

“咳咳……嗯,麥克風沒問題。大家好我是來自高三年級的江少航。如你們所見我又被這些不省心的後輩給牽連上來了。”

江少航用着平淡詼諧的語氣開始了演講,在最初就引來了台下一陣斷斷續續的開心笑聲。

“大家也看到了,我本人是非常之不想出席這個活動的。這個活動的結果並不怎麼會影響我之後的人生進程。作為高三的待考生,我也沒這個閑心在高考前日復一日不停複習的時候來參加這種跟學習無關的活動。”

“唔哇……這個人的大白話也太白了吧……”

“依陽學弟,我都聽到了~等會我就讓思彤轉告少航,你一定放心。”

左耳冷不防的響起詩遙學姐的聲音,嚇得我瞬間從頭到腳哆嗦了一陣。

“你是怎麼摸上來的?還有在我旁邊拍拍肩膀示意下好嗎?你這要是平常深夜我一個人刷牙準備睡覺的時候,我心臟能被你嚇得從喉嚨里蹦出來。”

“在下面聽太無聊了就想先過來看看你的反應。還有依陽學弟已經在暢想我們的同居日常了嗎?嘻嘻~”

即使你現在笑的跟水仙花一樣芳香淡雅,你嚇唬我的惡行也不會因此消失哦?還有同居是什麼鬼我還未成年呢。

“嘻嘻個鬼啊嘻嘻。好好把學長的演講聽完再聊,我還要想想等會我的演講稿要不要再改改。”

今天的詩遙學姐貌似並沒有像平日里那樣緊追不捨,也是自然她明白現在不是插科打諢的玩鬧時候明顯收斂了不少。

“依陽學弟……”

“還有什麼事嗎?”

“你今天還沒有叫過我呢……”

失算了,這根本不叫收斂,而是放縱……

“詩遙學姐……”

“呵呵~”

“好了吧?開心了吧?別煩了,好好聽學長演講了。”

“嗯嗯~”

切,這個人真是好打發。

“剛才大家也聽瑤雪同學說過了,這次高二年級的秋遊活動大體策劃上都是由冷依陽負責的。而作為一個高三的學生,我剛才也提到了並不會對我們產生任何影響。可是難道在座的高三同級生不想經歷一次那樣的秋遊嗎?”

江少航學長的聲音低沉了下去,從來吐字都清晰無比的他,在台上卻變得有些模糊。

“有些事情不止是我,我相信在場的所有同學都是知道的。在如此高強度學習壓力競爭下的國內,我們能在課餘的時間做點自己想乾的事情就實屬不易了。像近來的音樂社那樣,以官方的名義把一群興趣愛好相同的人聚集在一起那是我從未暢想過的事情……”

台下的其他同學彼此之間互相交換着眼神,江少航學長的想法已經開始在人群中傳遞了。

“所以作為一個只會上台簡單講兩句並不會直接參与學生會長競選的過氣學長,雲心然也好、瑤雪也好、我和瑤雪兩個人反覆提到的冷依陽也好,他們都已經無法改變高三乃至是高二同學們往後的一切了。高二的同學們也可以假想一下,明年夏天高三的學姐學長們就會迎來畢業,學姐學長們畢業的同時,等待的就是你們自己已然升入高三的事實。”

在講這段話時聲音一直低沉的學長,似乎做完了自己所有的鋪墊音量陡然的迅速升高。

這讓全場同學集中度跟着他的音量一致的升高了。

“邏輯優秀的同學恐怕腦筋里已經都出現一個相同的問題了,那既然這已經無法影響我們未來的生活。那麼這場學生會長的競選究竟還有什麼意義呢?”

學長看來是準確地預料到了台下同學的思考流程,他們很多人都緊盯着學長期待着學長能夠解答困擾自己的問題。

哪知道學長莞爾一笑,語氣中早已深埋着的情緒悉數爆發了。

“這場競選的意義在於,我想讓那個沒有機會渡過更加豐富高中生活的自己,把自己的倒影投射到學弟學妹們的身上……因為這樣就好像,我也曾經有機會能夠擁有這樣子的生活,僅僅只是差了一年而已,令人遺憾卻又覺得美好的如夢境一般。”

學長深情環視了整場的同學們。我到此刻才終於明白他哪是在對同學們提問啊,這是他自己一直以來在不斷思考着的問題,搞不好直到方才才得到解答。

根本就不是什麼校方的逼迫,學長站在這裡只是他自己也有想要和大家傾吐的話。

難怪張衡學長當時要那樣跟我作對……這麼看來我根本沒有立場去責怪他。

“所以我想把自己的這一票投給冷依陽同學,並不是覺得雲心然同學會在能力或者行動力上比冷依陽同學差,而是這種工作還是傻子來干比較合適。可惜的是,作為競選演講者的我,並沒有投票的權力。在此希望各位能夠投出足以影響各自過去或未來的一票。謝謝大家,我是高三年級的江少航。”

學長從演講台上走下來的步調很慢,慢的怡然自得彷彿完成了困擾自己很久的問題一樣。

他經過我的身邊只是淡淡地笑笑,沒有對我留下什麼囑託,也沒有什麼單獨想對我訴說的話語。就這麼徒留下他自己的背影,宛若不希望被我記住一樣的自在神態卻被我的雙瞳深深地刻印進了腦海里永遠不會遺忘。

他默默地把火炬放到了我的手裡,如同戲畢退場的戲子從此舞台之上與他再無瓜葛。

那接下來該輪到我上場了。

對於這一次自己的競選,卻沒有任何緊張的地方。

人這一輩子都會不停的去被動面對競爭。這點你逃不過去,誰也逃不過去。

但是我從來沒有這樣的充滿信心,又如此的輕鬆不已。如若在發言之前自己就處在了必勝的寶座上。

“大家好,我是高二(9)班的冷依陽。為了今天的演講,我姑且寫了一篇演講稿。可現在看來這篇稿子已經失去了他本來的作用了。”

我用左手拿起稿子對着台下的眾人展示了一下,隨後用右手的手背彈了彈稿子。

“本來我準備了好多話要和大家說,真的……為了今天的演講稿子改了好幾遍才過,但是經過剛剛瑤雪同學和江少航學長的演講。我認為我只需要把自己2個月前所說過的理念再說一次就行了。”

所以我的思緒回到從前,找尋自己腦海里記憶中留存過的痕迹。

“我會繼續貫徹自己最開始的學生會主張,請大家能夠把自己的那一票投給我。我會不負眾望的想盡辦法豐富大家的課餘生活,請你們相信我。謝謝。”

在我短的不像話的演講結束以後,我就一個人偷偷地跑回學生會室了。

結果我獲得了合計800多票,以壓倒性優勢競選成功了學生會長,即使如此依然還有將近140多票投給了雲心然,剩下的散票則被瑤雪和江少航學長瓜分。

說來也是有趣,這兩個人明明都已經說了不想擔任學生會長依然有着死忠人士投給他們兩個票數。

在某種意義上我也的確非常羨慕不已就是了。

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到這裡應該要畫上圓滿的句號了,可學生會成員……這些搞事的小天才們,在最後依舊不肯放過我。

用白話文來說,他們非得噁心你一下,不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我作為全校800多票實至名歸的學生會長,到最後我們學生會裡沒有一個人投的是我?”

為什麼這幫人總能在做了喪盡天良的事情后,搞得好像自己才是受害者一樣啊?

“依陽,雖然你很有能力這點我們學生會的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但是投票要憑良心的……我們其他人都覺得瑤雪比你優秀……”

陸心恆掛着他那張標準的陽光笑臉悻悻地回答了我。

說完,詩遙學姐從人群中走出極力的反駁着陸心恆的觀點。

“依陽!我自始至終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投票我就沒有投給瑤雪,我投給了少航!”

“你說清楚你站在哪邊啊!?”

我欲哭無淚的倒在桌子上,目光獃滯的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嘴裡啞然地說不出一句話。

唉……我還是想繼續保持一下欲哭無淚的心情,不然今天晚上會做噩夢的……

噩夢的內容大致就是學生會集體叛變,隔天冷依陽順理成章再次解除會長的職務。

“唉,人間不值得……”

我幽幽的對這個學生會裡沒一個正常人的這個事實發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吐槽。

雖然學生會的全體成員都知道,投票階段肯定不會出什麼岔子。可是你投票的人是代表你心裡支持的對象誒,不投給我雖然對結果沒什麼影響但是你們有考慮過我會很受傷嗎?

不他們沒有,他們只會考慮自己玩的開心就行了。

在學生會長第二次的競選之後,從體感上面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天氣變得更冷了。

冷到了我從衣櫃間里拿出了只在這一季才會派上用場的那條黑白格子交替相間的毛線圍巾。

騎車上學的我在冬季通常都需要全副武裝,最冷的那幾天還要帶上厚厚的羊毛線帽子。不然一路上吹着刺骨的寒風到學校后,過不了多久頭就會疼痛起來。

進入12月以來,除了天氣冷的讓人發抖,剩下的就是起床變得更艱難了吧。

就算日復一日的做着開機訓練,意志強悍如我也只能做到10-15分鐘以內起床。冬天起床實在是太難了簡直是對於人類本性的折磨,可如此的起床時間依然能讓你超過全國保守估計70%以上的床友。

在天冷的時候其實有個邪道的起床方法,就是把空調設置定時開機於你起床前1個半小時或者1個小時的時候自動開機制熱使室內的溫度變得溫暖。

這樣起床的確是變得簡單了,但是出門之後很快你就會覺得巨冷無比,而且那樣更容易感冒。

每年的12月這會已經沒有什麼能夠舉辦的大型活動了,包括元旦的聯歡會我都準備隨便糊弄糊弄就得了。

詩遙學姐跟我提議過不然我們想辦法弄一個聖誕活動?

我以直截了當的方式告訴她刑滿出獄的犯人都會安分個幾天,更何況好不容易才復職的學生會長。

因此整個12月我打算用這段來之不易的時間安心學習。我的綜合分數已經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了,再不想辦法補救就來不及了。

雖然我校很人性化的沒有對學生會長的分數有什麼強制要求。也沒有那種想要進入全是美少女的學生會,就非得跟年級第一的美少女在成績上並列第一考得滿分的這種神仙要求。但是你作為學生會長最少也要讓分數看得過去吧。

我並不覺得我的分數到時候能夠考的有多好,不過為了另一個傢伙我也不能掉隊太多。

初中的時候我的成績可是能甩他50多分的……

要是有一個能不停激勵我好好學習的美少女出現就好了,我保證成績絕對可以突飛猛進,說不準一爆發還能考個一本什麼的。

正當我以為時間能這麼安穩渡過下去的間隙里,我忘記了在12月份有一個合起來意義非凡的日子。

那就是正在臨近的平安夜和聖誕節了。

我想蒙住頭裝作看不見日曆上一天天逼近的這個日期,然而學生會的大家是不可能會繞過這個時下熱點的。

他們在會室里有一句沒一句的討論着,我則是拿着一直陪伴着我的語法筆記本對着英文教材在抄寫語法。

雖然進度緩慢,但是這段時間我的學習還是有着肉眼可見的喜人結果。各科的分數都在穩步的上升一如我近來的運勢那樣。

當然我由衷盼望他們的討論僅限於嘴上說說,平靜的日常不好嗎?不止是我,從運動會以來大家都很辛苦。事務都繁重到了需要去麻煩會外人士幫助才能勉強渡過難關的地步了。

這下終於有能夠讓大家身心都獲得寶貴休息的機會,我不必多說斷然是不想放過的。

可只恐怕我逃的過在座的所有人,卻唯獨逃不過唐小要。

這次罕見的並不是由我們的小天使夏夕瑩同學開口說想要做些什麼,而是詩遙學姐在不經意間提了一嘴聖誕節沒幾天就要到了。

這一句話猶如放開閘門泄洪的強勁洪水,大家的話匣子立刻就被沖開了。

你們明白我有多絕望嗎?

“瑤雪!你平安夜那天有什麼安排嗎?”

“喝杯咖啡就早點睡吧,天氣這麼冷……”

“你明明是名字裡帶雪的人,難道還會怕冷么?”

“你名字裡帶着陽我也沒覺得你有多活潑啊。”

嘛,我們兩個人的拌嘴通常都會以互損的形式結束。我無比熱烈的奢求話題到此為止就可以了,我都捨身作為靶子講了這麼冷的對口了。

唐小要卻是繼續挑開了話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學姐那天有事嗎?”

“暫時是沒事,不過我跟瑤雪學妹想的一樣。這麼冷的天,早點睡覺還是挺舒服的。”

對啊,早睡早起多好啊。有益身心,利於健康。

“你等等……”

等我察覺到唐小要的意圖時,我自知就已經來不及了。

畢竟連博爾特都跑不過每秒340米的聲音,就更別說我了。

“那天晚上我們大家找點什麼事情做吧!”

“好像還蠻有意思的!小要學妹想要幹嘛呢?”

你不是才說過平安夜那天晚上很冷要早點睡覺的嗎?!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小要你想要幹嘛呢?”

瑤雪你這麼沒有原則的寵着小要,這孩子萬一這輩子黏着你不放到時候該怎麼辦?你要負責的啊!

“我想吃過晚飯後,我們大家找一個可以一同觀景的地方!”

“我覺得還挺不錯的,大夥那天晚上出來就當是慶祝節日了。衛清你有什麼推薦的地方嗎?”

陸心恆無比自然的融入到了對話里。

衛清聽完陸心恆的提問開始翻弄着自己的平板電腦,屏幕上劃過一張張我既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的圖片。

“考慮到距離的話,我推薦還是大家一起到過江大橋上去吧。江城的夜景還是相當不錯的,大家要注意的就是記得不要穿少衣服了,如果那天沒風還好有風的話橋上會很冷的。”

“你不要弄得好像事情已經決定了一樣好么?大冬天的晚上去橋上看夜景?想想都很冷不是嗎?”

我無力的反駁沒有任何人理會。田若拿出手機確認着自己的日程表。他反覆確認那天晚上的行程,隨即表示他也可以參加這個活動。

“那……那個!我也想和大家一起看夜景……”

夏夕瑩撐着一副鼓起勇氣的樣子發言,室內的大家都溫柔的笑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對話的流向在幾分鐘之內急轉直下變成現在學生會全體相約在冷的要死的24日那晚上去過江大橋上看夜景……

“那……那個,24日那天晚上我可能……”

“你是沒有發言權的,駁回!”

學生會裡的眾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徹底抹殺了我僅留一絲呆在家裡的念想。

有那麼一瞬間,我很認真的想過一個問題。

這個學生會長是不是乾脆別復職算了?

沒過幾天也躲不過去,時間來到了24日的放學。

學生會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什麼事務,所以剛放學以後大家就各自回家。因為明天是休息日,所以大家相約於晚上的9點在大橋起始方的車站那兒見面。

“呼……好冷啊。”

昨天還有10幾度的氣溫,自夜裡漸漸下降,早上起來的時候天空的光線灰暗的跟蒙上了深色紗布那樣。

記得我再三確認了時間,可實在不像是個早晨8點天空該有的樣貌。

我反覆呼着熱氣到自己的雙手上取暖,沒想到突然一下這麼冷所以早晨出門的時候就沒帶手套,而現在的溫度光是騎車到家裡的這段路程就會讓手紅的發紫吧……

最近這幾年的科技在日新月異的不斷更新迭代,天氣預報也從當年調侃的胡說八道精確到以小時和區域預報氣溫和降水的地步了。

我並不知道今夜等待着我的會是什麼,一如我從昨天以來不知道今日的溫度會變化的如此劇烈。

回到家后,換好鞋子進入了自己的卧室,首先就打開了房內內置的暖風機。作為一個冬天和夏天都不大喜歡開空調的人,這種能夠保證小空間里溫度的機器,我個人是覺得比會讓空氣乾燥還得去多搞一個加濕器的空調要強多了。

我現在惟願接下來就跟往常一樣在家裡舒舒服服的吃個飯,然後在周末里盡情的放鬆一下。

可吃完了飯後,稍作歇息。縱使我極端的不情願也只能悶着頭換上了那件去年入冬時就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的深黑色羽絨服。

臨近出門的時候,母上大人在門口眼神疑惑地看着我換鞋的動作。

“這麼冷的天,你要出門?”

“唉……是啊。”

“嗯~那路上小心哦。爭取今天晚上不要回家!”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會爭取在轉鍾前回家的。”

無視母上大人意義不明的要求,從開着暖風機的房間里即便中途經過了沒有暖風機的客廳這一道洗禮。開啟防盜大門來到外面的世界時,依然會想當場轉頭關門回到那個充滿着溫度的卧室里。

我的小暖風機啊……為何我要與你分別。

某種意義上也算是難得,畢竟這是我出生以來第一次在平安夜的當晚沒在家裡或者雨浩家以外的地方渡過。

雖然就我看來渡過平安夜的地方太過刺激了一點,不過高一那會心中默念的入學宣言我現在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

我個人喜歡遵照有出門活動就提前一個小時出門的習慣,最詭異的地方在於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經常單獨外出看電影的人會有的習慣。我自己其實也覺得十分的意外。

過江大橋那邊離我家裡有大約5站路遠,算起來就算搭乘公汽也必須花上20分鐘的固定時間。

畢竟是平安夜的緣故流光溢彩的燈光點綴着街道,無數的行人交相往來,在車上不斷開往市中心的途中,人流量增多的趨勢也相對變得明顯。

這種日子裡最常見的就是一對對情侶牽着手在街上逛着。

他們從街邊只在平安夜和聖誕節出現的小販那裡買來鮮花香於手心,買來鹿耳朵的頭飾讓自己變得更為可愛,有些配合節日氣氛過度的甚至會買點熒光玩具握在手中,突嚕嚕的畫下一道道顏色各異的亮麗光線。

另外的一部分通常都是處在等對方赴約的狀態中,可能期待可能焦急,期待即將到來赴約的另一半與焦急為什麼過了預定的時間對方還沒有到。後者會用上一切能夠聯繫的手段去儘力聯繫對方,要是在這種日子被對方放了鴿子,那受到的精神創傷就非常難以癒合了。

所以在平安夜或者情人節這種日子裡放鴿子的少男少女們啊,哪怕是為了對方想想請你在可以赴約的情況下盡全力赴約。

你若是還能獨自留對方一個人在餐桌前透過玻璃看着窗外什麼的,我也不知道對於這種都合主義爆表的情節應該怎麼評價?

你別說,就情節而論還蠻精彩的……

精彩歸精彩,但應該不會有人在現實中遇到過這種痛徹心扉的情節吧……

希望不會。

而畫風一轉,我就厲害了。

我今天出門既不是去見兄弟也不是去見大概還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的女友。

其實我心裡還是挺過意不去的,我一直愧疚着因為我的關係。雨浩在這種日子不能跟她見面,他說這是他們這對共同的意見,不能讓雨浩丟下我一個人寂寞孤單冷的度過平安夜。

說什麼都沒用,我多少次的跟他們說我一個人也無所謂,是真的無所謂。

可他們就是要傻傻的非要死拉着我過完平安夜,有的時候甚至能把我一個大男生拉到她家裡去。弄得阿姨有的時候一臉欣慰的望着自己的女兒竟然能帶回來兩個男孩子,靜靜地在旁邊端着零食和飲料偷笑。

雨浩那個沒心沒肺的傢伙一點都不在意,可作為隨行人員我的立場就十分曖昧了。想到萬一阿姨私底下也許會問“哪個才是你的本命”這種問題,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即使是物以類聚,這兩位也對我關心的太過分了,可是我想初中一直沒有被周遭壓垮的理由恐怕就來自於此。

無論在主流社會裡受到了什麼待遇,回到私下的生活之後總會有兩個人死命的拉着你胡鬧。

我很感謝他們,卻沒有機會跟他們說過。

從車站下車,我再一次地感受到了從卧室到室外溫度驟變的刺激感。所以我挺想寫信建議一下,以後冬天公交上的制熱空調就不要開了吧。你說我難得適應了半天不是白適應了嗎?

想來上面也不會理會我一個人的意見,這件事情做了多半也是浪費時間。

“誒,會長你來的挺快的。”

田若和衛清一如既往的膩在一起,如果這倆不是同性的話我覺得肯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看向他們倆平時周圍絕對會在的黃智旗今天並沒有在一起,怎麼了?跑團鐵三角小分隊既今日起正式分裂了嗎?那黃智旗可真是罪有應得,誰讓你當初在語文公開課上搞我來着?

“黃智旗沒一起來啊?”

“他啊……一是我們覺得畢竟這是只屬於學生會的內部活動不太想叫其他人,二來是這貨今天跟妹子有約叫了也來不了。”

我震驚地長開了嘴,是不是天氣太冷把我的耳朵給凍壞了?

“行了,狗會長別弄得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了,這已經是我和衛清玩剩下的了。他今天晚上和當年初中追的那個好像是手游還是別的……就是那個什麼抽不出東西就沒機會的妹子在一起。”

“原來那件事還有後續啊?!”我在車站的人群之中哀嚎,活像個精神病院翻牆在外的逃竄患者。

“怎麼了?依陽,你們到的好早在聊些什麼東西啊那麼驚訝?也讓我聽聽嘛。”

我們側目望到偎依在陸心恆身上的夏夕瑩,衛清面無表情的轉頭就走,田若和我則是對視一眼心情低落地對陸心恆憤慨地說了一句。

“你也是壞人……”

陸心恆茫然無措的彷彿做了什麼錯事的孩子。他看着我和田若,他臂彎里的夏夕瑩眨着那雙弱氣的眼睛,不知道我和田若為什麼一臉冷漠的看着她和陸心恆。

“冷依陽,我和陸心恆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

“你什麼錯都沒有,錯的只有他一個人。”

我立刻轉而去安慰小瑩,你說小瑩怎麼攤上了這麼個人的。

“團體活動不帶還搞小團體欺負人的!”

現在這時候你怎麼反抗都沒用了,心恆今天晚上我是不會主動找你說話了。

不過你找我說話我還是會回的就是了。

“這是在大街上,你們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不然我覺得好丟人……”

瑤雪同日常一樣帶着冰冷的語氣,歪着頭在那裡嘆氣。唐小要在她身後揮着手很開心的向我們在打招呼。

我們火熱的氣氛陡然降至了冰點。致使後面到來的詩遙學姐摘下耳機露出一副疑問的樣子,擠着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人總算是到齊了,在衛清的帶領下我們朝着既定的一條直線往前走着,衛清和田若照常形成了二人小隊,心恆跟夕瑩之間的氣氛也不像是外人能夠融入的。

剩下的我、詩遙學姐、瑤雪、小要,4個人之間的距離沒有隔得很遠,各自卻擺好了清晰的間距。我在詩遙學姐後面尾隨,二人的距離離的最近,瑤雪和小要一左一右的在我身後,小要比瑤雪要稍許靠近了我一點。

發獃中讓我覺得也許我們四人心靈上的距離或許就跟這個類似吧。

也許是我的錯覺,今天的天氣其實挺好,都到這個時候了在橋上也沒有很強的風在吹。可是很奇怪的我卻覺得越來越冷了,明明出門已經做好了足夠的防寒措施才對啊。

我哆哆嗦嗦地走着,似乎是太在意氣溫的問題了,一個人往前走了太多。意識到這回事的瞬間心恆都在後面叫着我的名字讓我別走的太快了。

“這裡應該是觀景最好的地方,別在往前走了。”衛清對我們所有人給予了自己的獨到建議。

大橋上的燈光從進入我們視野的那一刻開始就在不斷變換着顏色,它彷彿就是這場燈光盛宴的主角,在位於江城最中心的地方彰顯着自己的主角地位。

說起來,我們這裡的一個槽點就是,古琴台和黃鶴樓去了不如不去,外地遊客純粹是為了達成“更上一層樓”和“高山流水”的歷史成就才去看一看的。

從頭至尾走過長江大橋的旅客通常都不會後悔,即便是在白天從橋上眺望過去的景色也對得起它作為江城標誌的名頭。

而到了夜間並且燈光開放的長江大橋卻又是難得的絕景。

平時這裡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過江大橋,橋上的人行道並沒有像節日里那樣開放的時不時就會定期變換顏色的燈光。

從這裡探頭徑直的往水面望去,也能體會到光在水面上反射後景色奇幻的別樣樂趣。

可重頭戲當然是夜間走到大橋正中段的地方,向著遠處眺望了。

這裡原本就是離鬧市區只有兩站之隔的地方,裝點着閃耀色彩的高樓同巨樹那樣參天林立,兩岸的江灘也圍上了整整一條橙黃色的燈光帶。稍遠的地方則是剛才介紹過的高樓它和住宅區的各異光芒融洽的交織在了一起。

不遠處的黃鶴樓如同發出了抗議一樣,可惜它的身上只裹着黃色的燈光帶,在夜裡能做的唯有勉強勾勒出自己的外形,只能說它的確不屬於夜晚的江城,雖然在白天光看外觀它還是不錯的,畢竟它也算是個名勝古迹嘛……(笑)

回顧着這三個月以來發生的事情,並不長的時間我們似乎已經做了很多很多我自認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我的目光依次劃過學生會的所有人,在這裡的所有人和不在這裡的雨浩還有黃智旗他們缺一不可,但凡少了誰我都無法做到現在的樣子。

我並不會因為在哪個事件中誰出力的比較多就去區別對待,當每個人各司其職的處理自己的事務。既而得到的成果,當然也是屬於整個團隊的。

說到底我只是一個瘋子,一個神經病是成不了氣候的,只有一群神經病在一起才能飛越瘋人院。

我們都沉浸於美妙絕倫的夜景之中,這是個難得把心靈徹底放空的機會。

大家都在看着遠方唯獨唐小要一直低下頭目視着方才一刻鐘前就已經觀看過的帶有光芒反射的水面,保持了好久這樣的姿勢。

“怎麼了?他們都在望着遠處,你怎麼一個勁盯着下面看?”

我靠近小要的身邊小聲的詢問她,她的狀態此刻我並不想讓正在觀景的其他人得知。

“小陽,其實加入學生會以來,我是不是什麼都沒有干過?”

“你在說什麼呢?從開學以來學生會的所有成績都是大家一起努力得來的,這個裡面自然包括了你的努力,怎麼會你什麼事情都沒有干過呢?”

我帶有鼓勵和安慰性質的話語並未起到我所想要的效果,小要抬起頭看着遠處另一座大橋的夜景目光里流露出了悲傷。

“最開始天台上的時候,你讓我去收集另外兩位競選者的情報,我沒有辦到。後面當你競選成功了以後,入會的會員全是小陽你自己奮力爭取到的結果。我沒有做出任何的貢獻。運動會的時候,真正麻煩的內容都是你、瑤雪還有衛清去處理的。後面陶婉婷要建立音樂部的那會,恐怕連小瑩做的都比我多。算上最近的一次秋遊,小陽已經再三囑咐過我們學生會全體要結結實實的熬上一晚上,可我卻還是在瑤雪的懷裡睡著了……”

她不停的訴說著自己的無力,眼角在我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帶上了令人憐惜的淚光。

我甚至開始思考起另一個問題,同樣是在秋遊的那天晚上,夏夕瑩也睡了為什麼小要會產生這樣子的想法呢……

“小陽……我什麼用都沒有。”

她為自己做出了無情的結論,哪怕會使自己陷入痛苦的泥潭裡她卻依然選擇了現實。

能騙過自己的東西,不一定能夠騙過其他人。就和我認為學生會如今的成果應該屬於所有人一樣。

小要活生生的把我從幻想中撕扯了出來,縱使我的身上布滿了被她傷害過的痕迹。但她絕對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過錯的。

個人能力的優劣是客觀存在的事實,就算領導者自己蒙住眼睛口頭上標榜着成果屬於大家,每個人的心裡又何嘗不會知曉事實究竟如何呢?

更加使我難受的是哭泣的女孩子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卻沒有任何手段去安慰她。

因為對唐小要,我無法說謊。

這從最初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暗自明白了這一點。

不知何時,雪白色的冰晶悄然而至。明明它是沒有任何光芒的事物,卻只用着降臨這個動作立刻奪走了整片景色的主導權。

“哇!是白色聖誕節啊!”詩遙學姐抱向瑤雪在一旁歡呼着,瑤雪的臉上寫着十足的不情願但是逃不過學姐的她也只能無奈的被抱着,那樣子可愛的都不像是她了。

衛清和田若拿出了各自的手機想要拍下這難得的景色,不斷找尋着最佳的攝像角度。

心恆和夕瑩在飄落的雪花中緊靠在了一起,他們兩個人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唐小要慢慢地將手伸出去,妄想着可以抓住抓住以後也會立即融化消失的雪花。臉上蔓延出的悲傷感與這漫天降下的冰雪融為一體,使我不願正面的去感受它,因為她所流露出的感覺好似比這降至零下的溫度要更為寒冷。

目睹了這一切的我在小要的身邊,感受到氣溫冷的讓自己顫抖,看來出門時就體會到的冰冷感覺,到現在看來……什麼錯也沒有。

錯的只有在這平安夜的降雪之中,無能為力的自己。

“白色聖誕節快樂”這種話,應該說不出口了吧……

對誰都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