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也陪了我相当久的时间了……”
“怎么了突然没头没尾蹦出来这么一句。你工作把脑子给累坏了？”
校长室里，放学过后很久的时间，安校长和方校长还待在学校里处理事务。
“我是不会累坏的，如果我们两个人有一个人先倒了下去，那么肯定是方易你而不是我。”安校长对方校长开着玩笑。
“别胡扯了，抓紧把事情弄完赶着下班吃饭了。又不是你这么没心没肺的，我可不想让家里人等我太久。”
“好嘞，终于把从上个星期积攒到今天的东西都处理完了。”
“你怎么说的跟处理某种欲望一样，真恶心……”
“我恶心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你为什么否了学生会的秋游策划？”
安正诚冷不防的进入正题，让方易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稍作思索，明白了安正诚在质问他以后，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最主要的问题是安全隐患太大了，作为校长不可能会认同这种策划书吧？我倒是想要知道你怎么会签了同意的。你是不是嫌自己校长当得太安逸了？把这么多年你的奋斗过程全给忘记了？”
“我可不像你，我奋斗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在这个策划书上签个‘同意’。”
安正诚气势汹汹地对着方易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一直给人强硬态度的方易却本能的想要逃避安正诚的发问。
“我们都是几十岁老大不小的人了，能不能不要为了这种事情上纲上线？”
“方易，最先上纲上线的人不正是你自己吗？”
“我不狡辩，你说的没错。但是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你知道你这个校长就会跟冷依阳一样再也复职不了吗？我也只是不想让你趟这滩浑水”
“看样子，你也没有完全的否定这孩子啊。”
好不容易两个人之间找到了难得的共识，谈话对峙的紧张感稍微减弱了不少。
“我跟学生们又没仇……有能力的孩子我没必要去否定，策划书上我表达的态度主要是不想你因为这种无聊的策划案受到牵连。这个问题到此为止，我希望我们两个可以不用在讨论这个问题了好吗？”
“方易，你还记得我们当时还在读书的时候想过什么吗？”
“不记得了，每天都被工作的重压给弄得喘不过气了。谁还有心思去回忆读书时的事情？每天有工作要处理，老婆要想办法陪，孩子要想办法养。我不是很想给自己的生活再添上什么波澜壮阔到会引火自焚的要素了。”
“你可以骗的了任何人，但唯独我你是欺骗不了的不是吗？”
“不要再说了……”
“如果你想不起来的话，那么……我来替你想起来！”
“我说不要再说了！安正诚你能安分一点吗？！”
“我说过了！如果你想不起来的话，我就替你想起来！大学毕业那会，你是怎么和我说的！”
“闭嘴！秤子！”
“真是令人怀念，我好久没听过你这么叫我了。”
方易充分的感觉到了不安，他慌忙想要夺门而逃，末了只留下了一句短短的话语，提起公文包就离开了。
“不要继续停留在过去了，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好。”
空荡荡的校长室，还是只留下安正诚一个人，他仰头叹气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手上把玩着打火机，却一直没有点燃手中的烟。
平常他抽电子烟的理由只是为了不呛到学生而已。
“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想要赌一把，即使这一次你依旧不会支持我。但是这其实是为了我们两个啊……”
方易离去过后的校长室，香烟的味道很久才从大门缓缓流出。
烟雾的蔓延速度，是不可能跟上那个已经离开这里的人了。
这点烟雾知道，安正诚也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