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得到了雪神的力量,以他的實力,未免不可與他們一戰,可以保護住大部分的村民。
“嗯?”
遠處的雪之帝國的軍隊離村莊越來越近了,奔騰的白鎧騎士宛如雪崩一般襲來。
陰影籠罩了整個村子,造成這景象的是天空中盤旋的冰晶龍,它們龐大的身軀遮住了陽光。
村長第一次出現了動容,本應降臨的雪神的力量遲遲未來,這樣下去還談什麼保護村子?
村長的手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緊握拳,青筋暴起。
“蘭斯。”
“屬下在。”
一名中年男子應聲回應,在他身上有着和村長相近的氣息,從他服從命令的態度上,不難看出兩人是上下級關係。
“帶村民避難,沒有我的指示不許出來。”
“村長,我留下幫你吧。”
“不用,你去保護村民。”
村長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撲面而來的軍隊讓他眉毛緊皺,連蘭斯都是頭次見他這幅模樣。
“怎麼還不走?”
“大人,恕屬下愚昧,既然您那麼看重村民,為什麼要獻祭那兩位少女?”
村長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淡淡地道:“在我撿到她們的時候就知道她們身上的血脈傳承於雪神,我一直把她們當成我的親女兒撫養,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她們註定會被拋棄......來成為我的......力量!”
“我要讓帝國為我的妻子兒女付出代價!”
村長眼中的火焰猶如實質熊熊燃燒,蘭斯心底一驚,難道大人的打算是......
“我要讓帝國覆滅,這也是我成為邪祭祀的理由。”
村長的話語驗證了蘭斯的想法。
如此一來獻祭少女的行為就說得通了,獻祭少女的血脈越純凈邪魂師所得到的力量也會越多,何況是直接擁有雪神血脈的少女。
得到力量的村長未必不可與之一戰,想到這,蘭斯也就放下了心,着手完成村長保護村民的任務。
本來就不大的村子不一會就清空了,只留下了村長一人站在雪祭村的村口。
不,不只他一人,還有待在冰床旁的我。
村長深吸了一口氣,不能指望雪神的力量了,他唯一的差錯對整個村子來說卻是致命的,遲遲不來的力量讓他感到越發焦急。
沒有時間了,空中冰晶龍俯衝而下,他,隻身一人迎了上去......
記憶到這裡消失了,沒有雪神力量的他下場可想而知,這些都是次要的,我只想搞清我到底共享的是誰的記憶?
兩姐妹都早被村長手刃而亡,符合條件的只有村長,這說法也說不通啊,為什麼會共享村長的記憶呢?
腳下的觸感不是我原來所在房間的木質地板,我難道還在記憶中?我注意到了我的周圍一片雪白,這場景和當初被奪去意識時進入的那個地方很像,但也只是像而已。
刺客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地方和之前的不同,多了一些......生機?在我的不遠處,由寒落雪鑄成的劍靜靜地豎立,劍的整體都失去了光澤。
我走了過去嘗試握住劍柄,手面與劍柄完好地貼合在了一起和當初的那把銹匕一樣呢,無論我用多大的力量都不能讓劍移動一分。
“銹匕?這該不會就是那匕首吧......”
方圓百里寂靜得可怕,我剛坐下打算用冥想打發時間,卻發現精神力集中不起來?冷汗瞬間浸沒了我的後背,這可是要人命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接連嘗試過後,我放棄了,再下去也只會消耗精力,我背靠着寒落雪,手上佩戴着的電子錶準確地告訴我時間在一分一秒地經過。
所幸,三天後,這片空間就迎來了第一個人。我揮手向他致意,但他直接無視了我,或者說看不到。
在他的眼中只有寒落雪和無盡的貪婪。
“成為我的劍吧!”
沉寂了三天的寒落雪有了反應。
“難道成功了?”
不安感劇烈涌動,我可不想讓寒落雪被這種人得到。
那人從激動變成了恐懼,從寒落雪劍身冒出的黑色觸手纏繞在了他的四肢上響起了咔咔的骨頭碎裂聲,黑色觸手直接把整個人吞噬了下去。
“......”
我實在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幕,想起不久前還靠在那上面就心有餘悸,這......真的是劍嗎?
在吞噬完那人類,黑色觸手重新回到了寒落雪的內部,劍的一小部分表面藍光流轉,有了些許光澤,不湊近睜大眼看根本看不出區別,起初我沒有發現劍有什麼不同。
我也不敢再靠近那寒落雪,萬一不小心觸手把我吃了......
手上佩戴的電子錶一圈一圈不知疲勞地工作着,每天除了不斷練習刺客的刺殺技巧和體術之外也幹不了別的,說白了別的我也不會,好在本來訓練就是枯燥無味的過程。
一天天就在訓練中度過,勉勉強強還能適應,作為刺客的本領也有着緩慢的進步。
就這樣過了十幾天,這片空間迎來了第二個人,頭戴着金色的王冠,身上也都是各種黃金配飾,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份地位顯赫,走向寒落雪的步伐間充斥着高傲。
“會被吃的吧。”我猜測道。
果然,又是一陣陣清脆的骨裂聲,這回我連看都懶得看,久違的聲音又沉默了下來。
每隔一段時間這片空間就會有人進來,儘是些奇裝異服的人類,每一個下次都和先前的一樣,觀察他們成為了我最大的樂趣。
我試圖找出時間間隔的規律,卻根本無從下手。
“這是第幾年了?”
我仰面朝天,電子錶早在兩年之前停了,從那以後我就失去了時間觀念,原本從每隔十幾天會來一個人到現在幾年都不會出現一個。
枯燥和寂寞成了最有威脅力的殺手,我曾一度想過就讓那觸手吃了算了,只是那寒落雪對我一點反應都沒。
“該死!”
精神力快到了極致,再下去不是變成傻子就是瘋子,哪一種結果都是我不願意見到的。
“啪嗒”那扇門又被打開了,又有送死的進來了。這是第兩百零一個。
我頹廢地癱倒在地上,每次都是同樣的結局我也看膩了。
“咦,怎麼還沒聽到慘叫?”我小聲念叨着。
“年輕人,咒別人死可是不對的。”
一個骷髏腦袋擋住了我的視線,臉上少許的血肉更加顯得恐怖和陰森,我怪叫一聲,連滾帶爬地翻了幾個跟頭。
雙手捂在左胸,按住隨時可能跳出來的心臟,這東西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我再次望去,看到那張面孔時心臟還是驟然停了一下。
“這是個什麼東西?”
說出這句話的我意識到大事不妙,趕緊閉嘴,一不小心把內心想法說出來了。
他向步步我走來時,寒落雪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動靜,黑色的觸手瘋狂扭動抽向那骷髏。
“安分點!”
骷髏說話了,周遭散發的純凈光芒驅散了黑色觸手,觸手像是受到了極大的痛苦縮了回去。
似乎是感到了我不可思議的目光,骷髏對着我邪魅一笑......
“嘔......”
不好意思,我直接吐了。前所未有地渴望離開這裡。不過這種想法只是徒勞。
“年輕人,無需如此懼怕。”
“這世道,骷髏都會說話了。”我又後退了幾步。
“我可不是骷髏,年輕人坐下談談。”
骷髏左手在虛空往下一按,我不受控制地原地坐了下來。
“想出去的話只有我能幫你。”
見我無意交談,骷髏拋出了我感興趣的話題,果不其然我上鉤了。
“怎麼說?”
“我可是偉大的死神法師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
這骷髏可真自戀,我忍了,誰讓我現在有求於它。
“請問您有什麼辦法嗎?要我命的話就免了。”
“你知道劍靈嗎?”
“這和劍靈有什麼關係?”
“那黑色的觸手就是那劍的劍靈哦。”
“什麼!”
不遠處黑色的觸手還在蠢蠢欲動,隨時可能突然攻擊。
“你應該見過才對。”骷髏又拋出了一個重量級消息。
“這玩笑可不好笑。”我生硬地反駁道。
“不然你以為你在共享誰的記憶?”
骷髏翻了個白眼,雖然他本來就沒有眼睛,骨骼的運動還是讓我推測出來了。
“她......是......藍璃......”
“被黑暗吞噬的滋味可不好受,更何況在這千年間沒有一位可以配得上她的主人,名副其實的無主之劍,會墮落也是正常。”
骷髏在惋惜。
“千年?怎麼可能?”
若真是千年,我早就瘋掉了,我可不相信自己有這耐力。
“不必如此驚訝,這裡的時間流速和外界有着大區別,這裡的一百年也只不過是外界的十年。每個世界各有各的不同罷了。”
“這麼說來......”
“你在這空間的確已經待了千年,換算成你這的時間也有一百年了,作為人類這種弱小的生物還能活着着實了不起,這也是我來的原因。”
骷髏捋了捋根本不存在的鬍子,似乎在誇獎我,不過我完全沒放在心上。
“千年了嗎......她一人承受了千年......”
破天荒的,我考慮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