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兰提尔北城,溯风城堡

城堡比之出发时更为冷清了,族人们死气沉沉的,眼神中没有对未来的向往。

这还是白天,四周的窗帘却紧闭着,昏暗的空间里,只残余几丝微弱的烛光。

“少爷,你回来了。”

走到侍卫身前,对方才恍然大悟一样的发现自己,但其眼中的热情,似乎被自己的归来点燃了。

“嗯,我父亲现在在哪?”

塔伦为对方送去一个笑容,自己能为族人做的只有这个。

“从那以后,家主大人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三楼,平常传话的只有少数几位亲信。”

谈到家主,侍卫的表情再次暗淡下来。

“那?”

塔伦疑惑道,一直在主厅...是在谋划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是...少爷出去也好久了,听说,又有‘红雾'来过家里。”

侍卫看了看周围,极小声的对塔伦说。

“知道了。”

塔伦两眼紧闭,攥紧了拳头,这下,非去不可了。

……

隔间里,满是血肉的腥臭味道,墙壁上还有数道未擦净的血痕,自己的父亲脸色阴沉,正读着一本奇怪的典籍。

“原来是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哪个不守规矩的下人。”

耐罗家主沙尔抬起右眼观察来者,左眼没有停下阅读的工作。

“瞧瞧这里,都快变成异端据点了。”

塔伦努力掩饰的厌恶之情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要你做的事情,完成了吗?”

沙尔没有理会儿子的冷嘲热讽,直接问道。

“嗯...武具的采购,运输已经完成,虽然途中遭遇了袭击,但还算顺利。”

“袭击...哦,这样吗...你还是比巴拉德中用一些。”

沙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似乎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没什么事就去休息吧,但...你好像也不是没事的样子。”

沙尔合上了自己的典籍,终于两眼直视起塔伦,书的标题被他双手挡住,但译意为“血祭”的骇人古文还是被塔伦瞥见了。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父亲,接下的下一大步,你准备做什么?”

塔伦皱着眉头,迟疑了好久,终于问道。

“呵,那当然是实现我们族的宏愿,登上这个国家的顶点。”

沙尔不屑的一笑,回答说。

“这个自然...但,精灵的一席,是由大家评判而成,不是用武力强取豪夺来的。”

“精灵一席,你的追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短浅了?还是说,我刚才没有说明白?”

沙尔继续嘲讽着塔伦。

“难道...”

“我要让格列佛的所有人,都臣服于我。精灵一席,只是一个跳板。”

家主缓缓说道,眼中满是欲望的火焰。

“你要改变公国的制度么?还是通过这种手段?”塔伦深吸一口气,强有力地说,“恕我直言,父亲,估计希望也渺茫吧,成功便罢...但一旦失败,这就是叛乱!后世的历史里,你...不,耐罗家都将成为千古罪人!”

“后世...不存在的,看来你也是反对我的懦夫啊。”

沙尔看自己的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杀意!但想到与自己的关系,他还是压制下去了。

“莫非你...”

在塔伦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那未知的势力“红雾”,多次接触自己的父亲,之前只是把他性格变得暴戾,这一次,简直都不能称为人类了!

不存在的后世...是说自己已经获得了永生么?

没有理会脸色愈发阴暗的父亲,塔伦继续进言:“父亲,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与‘红雾’撇清关系,安心的提升自己实力,正正当当的竞争议会席位吧!”

“你...好像知道的事不少呢,阿斯玛塔夏和我们争夺圣城的地界时,用的不正当手段还少么?‘红雾’在各方面对我们的帮助...犹如雪中送炭,现在你竟反过来猜疑?”

沙尔愤怒地向自己问道。

看来...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啊。

“各方面...怕是帮助里,只有永生这一项被你看重的吧。”

塔伦苦笑着,讽刺着面前这位再熟悉不过的陌生人。

“....”

沙尔一时无言,他敲了敲桌面,两名黑袍人打开隔间的门,快步走到塔伦的身后两侧。

“带他去忏悔暗牢好好反省。”

塔伦的双臂,被黑袍人牢牢扣住,他们手中的封印魔法让塔伦使不出力气。

“我...我不能理解,棋子般的帝皇、受束缚的永生、终日生活在恐怖中的国度,有什么好追求的?!”

塔伦被拖行着走出隔间,话语中的赤子之情半分也没能传到父亲的心里。

……

“实在抱歉...少爷,现在家主的命令,谁也不敢提半点意见。”

将自己带到黑暗的地牢后,一位黑袍人带着歉意的说。

“没事,让我自己好好想想吧。”

塔伦长叹一口气,慢慢地走到了地牢的茅草床边坐下。

“是。”

黑袍人们鞠躬行礼,关上牢门离开了。

“嘛...怎么办呢。”

首先,得搞清楚眼下家族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之后的行动,“红雾”的真面目,都是要探查的东西。

希望家族里,还有能听自己话的人吧。

“以后...就得交给你啦。”

塔伦的意识中,分出一位金色的迷你精灵,它挥舞着自己的小翅膀,消失在墙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