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这么看着我看什么,我的脸怎么了吗?”面对骑兵的质问,弗里茨连忙单膝下跪低下头来:“不敢,只是惊异于……”

骑兵毫无疑问是一名女性。她身材高挑,一头金色长卷发披在肩上,长长的睫毛,湛蓝的眼珠。一席普鲁士风格的衣装、携带在腰间的长笛,毫无疑问诉说着她的身份。

“...恕我不敬。我只是没有想到,那位普鲁士的王(König von Preußen)居然是女性。”

“和历史记载的差异吗?无妨,起来吧。”

弗里茨站起身来。

他印象中的腓特烈国王,是那个神采奕奕地屹立于勃兰登堡门之前、意气风发的银发男子。

但此刻,眼前的女性——骑兵却自称是腓特烈二世,这令他相当怀疑。

弗里茨跟着骑兵小心走进办公室,骑兵正在摆弄他的黑胶唱片机,里面正播放出悦耳的音乐。

“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哥德堡变奏曲》,不错。”骑兵点点头。

“要说他的作品的话,《平均律》的称赞应该更多吧?”

“我很喜欢巴赫的作品。完美的和声,主题反复再现,声部交相呼应。”骑兵轻轻端起上等瓷茶杯,小小抿上一口,“就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完全没错,陛下。”弗里茨称赞道,“听着巴赫的音乐,我常常想起我售卖出去的每一颗子弹。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又富有感情。”

此刻,弗里茨心里终于稍稍有了底。喜爱音律、胸怀军略的骑兵,或许正是腓特烈国王...

“子弹,你是做军火生意的?”骑兵转过头盯着他,锐利的眼神让弗里茨无所适从。“啊?没错…是的,陛下。”弗里茨很想喘口气。

“如此说来...不,没什么,这也是因缘吧。”骑兵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是自然。我们是同一种人啊!通过战争去攫取自己想要的一切,那正是你腓特烈大帝的作风,也是我汉斯·弗里茨·克里斯滕诺夫唯一坚信的真理...)

“嘛,这个问题先不谈。”骑兵端着茶去沙发上坐下,“我们还是要一起合作拿下圣杯的。放心好了,我会给你带来胜利。”她自信地微笑。

“以普鲁士之名!”弗里茨欣喜若狂地呼应。

“喔!不错嘛,御主。”暗杀者走进酒店房间啧啧惊叹,“这么舒服的配置真是奢侈啊。”他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优雅的翘起二郎腿。

还真是个老绅士,克莱芒则一头瘫在床上,此时他需要的是更多的睡眠。

“御主啊,你喜欢看电影吗?”

诶?克莱芒一愣,抬起头来:“还算喜欢吧,怎么?”

“最喜欢哪一个呢?”暗杀者的语气越来越充满好奇。

“没有呐,对我来说没有最喜欢只有更喜欢。”克莱芒趴在床上身了个懒腰。

“哎呀,那就随口说一部好不好呀?”

“那……《教父》?”

“哦?”暗杀者来了兴致,“比那些作品更受现代人欢迎吗?在这里能看吗?那个《教父》。”

应该能点播吧,克莱芒不好意思三更半夜去打扰酒店服务生。他握着电视遥控器摆弄了半天,电视上终于出现了派拉蒙电影公司的大logo。

“哈!好极了好极了。”暗杀者舒服的靠在沙发上开始欣赏。

困意席卷全身,克莱芒迫切的想要补充睡眠。“暗杀者,我先睡了,你自己一个人看咯?”

“好的,御主,我会保证您的安全。”暗杀者盯着屏幕心不在焉地说道。

这家伙真的靠谱吗?作为一个老头子来说也太活泼了吧,而且还是个近代的人物,身份一无所知。克莱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些等明天再想吧。自己的房间外面有结界,暗杀者再怎么说也是个从者,安全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就这么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衣服都没脱。

房间里只有马龙·白兰度低沉的嗓音:“我会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影片还在进行着。

看到背部中枪的马龙·白兰度直挺挺躺在地上,暗杀者摇摇头站起了身。电影的发展还真是快,他需要点时间来适应这个时代的审美。

他将白兰地一饮而尽,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深夜的瀛洲充斥着静谧,但在那虚伪的表象之下是能翻天覆地的暗流。暗杀者在城市的街头穿梭者着,小心隐藏自己的行踪。

他望着这闪耀着霓虹灯光的城市,心里有些迷糊。

“那么,这次的主演是谁呢?”他不禁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