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
責任太重自然會想讓人逃避,沒有人想成為正面承擔責任的傻子。擔子太重就會將人壓倒,責任也是一樣。
當整個世界的責任都在個人身上時,那個人還能保持理智嗎?
我漫不經心地瞅着那光團,等待它思考的完成,同時想些有的沒的。其實現在這樣還蠻輕鬆的,不用管信仰的收割,也不用管戰爭對於環境的影響,簡直就是合理休假啊!假如再來上台電腦,感覺我就可以過肥宅生活了呢。
光團的聲音打破了我的遐想:“你只是在詭辯吧。”我從它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一絲涼意,不過我並不害怕,像個鐵憨憨一樣反問了回去:“哦?你有什麼理由證明我是詭辯?”
光團又發出了刺眼的光,它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就像開了立體聲一樣環繞着我:“假如你真的是為了世界着想,那麼你為什麼後期毫無作為,甚至依仗着人民供奉作威作福,這難道不是暴君的證明?”
我沉默以應。
“還有,”光團乘勝追擊,不給我留思考的餘地:“倘若你真的不是為了一己私慾而整合社會,為何還要將權力攬入手中,又是為何培養出那麼多的魔王?你做的事情褒貶參半,有些造福群眾,有些禍害一方。最後,身為魔王的你,不去做好魔王的本職工作,反倒放自己的族人於水火之中,難道不是只顧及自己?”
“就這?”我刻意挑釁,想看看它還有些什麼花樣。
“當然不,”光團的立體聲震的我耳朵疼,它咄咄逼人地連續發問:“你當魔王的業績並不能掩蓋你過去的罪惡,之前也只不過是偷換概念,將自己與世界聯繫在一起,又用饋贈鎧甲事件轉移話題,這樣看來,你還有什麼餘地反駁,自己是為了世界?”
我點點頭,說:“不錯,真是足夠理直氣壯。可惜,我仔細一想,你好像和我沒什麼兩樣吧?同是作威作福,你又如何說明你才是為了大義,而我是為了私慾呢?同樣是會思考的生物,你又憑什麼站在高於我的角度來評判是非?”
我呵呵一笑,繼續說:“假如你是為了大義,為什麼還要創造神界這個組織來幫你控制住世界,又為什麼阻止生物體的發展超過你的實力?這難道不是因為你害怕有人阻止你的霸業?”
我擺擺手,說:“你對主世界能做的並不比我多,因為你是一團能量體,而我是確確實實在那裡的生靈!正是因為我本為人,才能為人們做出專屬於我的貢獻,而你不同,三千世界已經可以自主的生產魔力,你卻限制了其自由發展的權力。”
怒氣上涌,義憤填胸,我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嘹亮:“你這是一葉障目,假公濟私,鼠目寸光,我正是因為想讓他們自己去發展,所以在後期毫無作為,可我還是心軟了,不願意看到在這個世界上合理存在的奇特人種,被生吞活剝,於是我建立了種族平等的社會。”
我冷哼了一聲,說:“而你呢,據我到這裡以後的觀察,主世界乃至於其餘的世界,已經有百年以上沒有使用你的魔力,按照你的說法,你曾經的業績不能掩蓋你阻礙發展的罪惡!”
沒錯,我剛到這裡就發現,它的無屬性魔力與其餘世界不同,雖然能感覺到些微的殘留,但那也只是滄海一粟,這肯定了我的猜想,那就是世界可以自主生產魔力。
“我認為,我已經對世界失去用處,有我在反而會限制他們的自我發展,所以我才將自己封閉於魔王城之中,不再過問外面的事。手握大權是因為魔族需要一個象徵和代表,在腦殘的人宣布屠殺指令時當個剎車,你卻是直接將輪胎扎破,阻礙車的運動。”
我微微頷首,厭惡地說:“看來,我總算是找到了阻礙主世界發展的毒瘤。他們需要自己定奪是非,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們已經不再需要你來限制發展。”
深吸一口氣,我用勁全力大聲說出自己心中所想:“有我在,你妄想剪去他們的翅膀!”
面前的光團不住地發顫,宛如快要沒電的燈泡一般忽明忽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