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看见了母亲藏在柜子里的东西。

不是母亲不够小心，是这个柜子实在太破旧了。那用钉子嵌合的几块木板，实际上连被称作柜子都很勉强。

那被母亲藏在柜子里的东西是一个脏兮兮的本子，不过封皮上那些艳丽的色彩并没有被污垢掩盖光芒，小女孩儿只是远远的看一眼，那些色彩就已经让她开始期待本子的内容时什么了。

她出生在金尘之屋，据那些更愿意被叫姐姐的阿姨们所说。母亲为了生下她在阁楼上艰难的熬过了那个冬夜。而就在她出生的黎明，温暖的春光开始驱散一个冬天积累下来的严寒。

这么来看，或许她就是春天也说不准。

母亲并没有受到过教育，她的父亲也不知道是谁，于是名字的事情就一直这么耽搁了下来。不过，因为出生就伴随着春日的缘故，那些阿姨们很喜欢叫她春天。小

女孩儿不是很明白，春天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离开过阁楼。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天花板的缝隙能看到外面，不过那仅仅只是日夜的隔绝而已。但这狭小的阁楼并没有让她的内心变的阴暗，母亲和阿姨们每次带着东西上来都会和她玩儿一会儿。

或许女孩儿和她们都是低到尘埃里的人，但某些东西并没有被尘埃蒙上。

小女孩儿缩在阁楼的一角，看着天花板的缝隙里的颜色逐渐浓重起来。等待对她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今天很特别，是过了很久很久才会到的一天。

小女孩儿原本对这个日子的到来没什么概念，不过母亲既然把东西藏在柜子里，就代表今天一定是那个日子。

被称作生日的日子。

母亲和阿姨们会待很久很久，久到自己撑不住睡过去。虽然第二天早上一切都没什么改变，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是会因为这一天的到来觉的高兴。应该是母亲在告诉自己，这是生日时那份柔和无比的笑容的原因吧。

当那缝隙的颜色完全变成一片漆黑的时候。宛如魔法一样，母亲和阿姨们出现了。

小小的纸片

还带着泥土的麦秆

鲜红圆润的诱人苹果。

每到这一天的惯例，阿姨们会带来各种各样的东西。这一次，似乎是有着褐色皮肤的玛丽娜阿姨更胜一筹，要是以前的话，三位阿姨争高下的时候谁都不会让步，但这一次，玛丽娜阿姨的声音更有底气一些。母

亲拿出了藏在柜子里的绘本，把它交到了小女孩儿的手里。

生日快乐，孩子。

小女孩儿记忆中第一次听到母亲这句话时，她的脸上有着羞涩的微红和一些不安。但如今那些东西已经是记忆里的藏品了。母亲柔和的声音，温暖的笑脸。比起那羞涩和不安，要好上太多了。

就小小的欢闹起来吧。

不过，女孩儿心中有个小秘密。在压抑了很久，她将要把这个秘密作为惊喜展示给母亲。

那纸片装在木杆上，木杆插在苹果上。女孩儿的手抚摸了上去。金色的色彩流转，明明那不是能放出光明的东西，但它仿佛填补了天花板缝隙里的浓重的黑暗，熠熠生辉了起来。

欢闹戛然而止。

阿姨们慌张了起来，她们自己带来的东西被改变了，是不开心吗？这色彩应该会更好看才对，她们没理由不开心才对。

小女孩儿有点慌张，有些不知所措，正当她准备向阿姨们道歉的时候。母亲把她搂到了怀里。

柔软，温暖。一瞬间，小女孩儿的心就平静了。

“不要告诉其他人你能做到这个哟。”

那怀抱太过舒适，太过安逸。女孩儿懵懂的点了点头，把头埋进了母亲的胸里。

这也让她看不见母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