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她按着刀柄,躲着街灯,走街串巷。一个女孩,衣衫不整,从对面拐角踉踉跄跄走过,两个大汉随之走出,转而走向她,适及抬手,她已拔刀各斩下一只手来,大汉嚷着转身就逃,她皱眉,掏出两只绑在腿上的苦无,两个大汉应声而倒,她走过。进到一间小屋,灯火晦暗,屋中已有七八人,皆穿素衣,独她一人紫红和服罩身,头饰艳丽,一老人大惊说:“将军为何这么不知隐藏?”她侧目视之,原来是财政总理夏洛克大人,说:“我平日既是如此,突然改装,反而可疑。”夏洛克又问:“将军剑柄有血,来此途中可有意外?”她说:“两个臭虫而已。”一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当下围在一起交头接耳,恨不得把这莹莹小灯也都吹灭了。夏洛克说:“天赐良机,篝这次只带五百亲卫出城,我等明天趁她不在,一齐抢入宫中,接小公主出来!”说罢取出一张羊皮纸,众人皆在纸上签名,她把名字签在第一位,说:“明日我带头冲进去,各位好生互相照应,若情况有变,但逃无妨。”众人皆交口称善,于是其余事项商议完毕,众人各回。

比及次日,篝一早见过公主,即带剑士百人、骑士二百、法师二百、从东门出城,众官员热切相送,直至在城门看不见她,才擦汗而归。众人齐向皇宫走去,路中眼神交接,口不言语,越过三道外门,到紫城门口,花音拔刀,大喊:“大政奉还,就在今日!”率先冲入城内,其余人及侍从皆拔刀,乍乍乎鱼贯而入,途中却无一人阻挡。花音隐约觉得有诈,但事已至此,又不好临阵脱逃,冲进沏樱宫大厅,一众人却见篝正坐在公主旁边悠然品茶,公主却穿着女仆装,旁边站着,按着茶壶。篝说:“今天是什么节日,众位大臣竟然还想给我表演一段剑舞?”拿杯伸手,公主倒茶。年轻的特勒马科斯走出,笑着说:“哎呀!真是吓我等一跳,看到篝元帅出城,我就开始担心倘若京城有乱那该如何是好,刚才就听到有人慌忙传言说有贼人盯上了公主大人的性命,吓死我了,我马上就叫着大伙冲进来了,现在看到篝元帅,我安心了啊,哈哈。”说着,收剑,众人见状皆收。篝笑,说:“自从我母亲白露将国家大事托付于我,两年以来,我夙夜忧叹,就怕国家出了什么乱子,公主受到什么反贼的伤害,刚才也是,临行前,我又不放心了,故把军队交给表兄,自己回来陪公主喝茶了。”伸手,公主倒茶。将军罗伯特冷笑,篝不睬,继续说:“花音将军,您是已逝女王的左膀右臂,如果能有您的相助,我如鱼得水啊,如果有发现什么图谋不轨、觊觎公主、暗中想要加害于我的畜牲,望您能及时告诉于我......有这种畜牲吗?”花音握紧刀柄,沉默片刻,说:“没有,我等皆对帝国忠心耿耿,若有这种人,必当相告。”篝说:“如此甚好,你们退下吧。”转身对公主:“伊莎贝拉你今天这茶不对劲啊,要罚,话说我今天想住你房间......”众人退出大厅,其中老臣眼中皆含泪,行至宫门口,将军罗伯特长叹一声,说:“刚才我们人多势众,为何不就地杀了那个贱女人!”夏洛克擦了擦眼角,说:“那婊子深得她两个母亲的剑术和巫术,投鼠忌器,若是让她伤着公主,怎么对得起逝去的女皇大人啊!”众人皆长叹,散伙,各回各家。

文官回家,皆着手写辞呈不题。花音到家,解下头发,外衣尽皆甩下,只留内衣,凡是手边够得着的东西能摔的全都摔个稀烂,无意间抽出一张昔日女皇的照片,流下泪来,再三亲吻,贴在胸前,晓菡走进来,给她披上一层绸布,跪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她见到晓菡,一下子冷静下来,她把这个孩子从十一岁养到了十七岁,今天第一次后悔没认真教她学剑,她散着头发,用丝绸裹住身体:“把洛瑞爷爷叫来。”管家进来,花音说:“我有一把古剑,埋在夕木镇老家门前右边枣树下,接下来半个月你们不用管家里事了,今晚启程,去取我剑来。”当晚两人走后,花音穿上家传紫龙甲,挑灯看剑,闭目细想当年为女皇建下的卓越功勋,握剑冥想,一夜不睡。

第二日,皇宫中有使者到来,说公主有密令,命上田花音进宫商议诛杀篝一事,有公主亲笔书信,信中极写昨夜篝对自己的侮辱,花音问篝现在哪里,使者说:“大元帅不放心表兄,自去统兵了。”花音冷笑,打发使者去了,到后院喂了马,步行进宫。

此日宫门前异常萧瑟,风微而冷,进第一重门时,守门卫士向花音敬礼,进第二道门没敬,进第三道门,花音步上长长的阶梯,四周安静得出奇,走到阶梯一半,一个鲜红的球体滚落到花音的脚边,视之,竟然是将军罗伯特的首级,死不瞑目,阶梯最上站着双手沾血的篝,说:“公主有令,上田花音等不思报先女皇知遇之恩,密谋造反,命大元帅篝就地诛杀!”花音立住,说:“让我再见一面公主。”篝不理睬,转身进入宫门,待花音再往前走一步,四周不知从何处涌出百余个佩剑武士将她团团围住,皆披重甲,鳞光闪闪炫人耳目,花音大笑,众武士皆不敢向前,花音握剑,众武士皆往后退一步,花音拔剑:

“出剑吧!杂鱼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