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呼……呼……!”

我感觉胸口就像被塞进了一块石头,由内而外地撕裂着我。只是刹那的时间,用数字表示的话连0.1秒都不到,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和那个名为将军的男人进行了庞大的信息交换。

那个男人所经历的一切,以走马灯的形式在我脑中闪过,我的过去也在这个时候被那个男人拿去详细参阅了一番。他没有拒绝我的探索,我也无法抵挡他的挖掘。

明明我那丑陋的、肮脏的过去已经被我封印在记忆的最深处,但还是被他找到了。

我现在感受到的不仅是不愿被人知晓的过去被公之于众的恐惧,还有对这个世界本质的震惊。

这里是虚构的世界,建立在灵界之上,由记忆的碎片拼凑而成的世界。童家,秦家,snake……我所见到的一切,都只是我记忆中的残影。但是现在的我却对这些一无所知,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记忆有着漏洞。

说到底,这些真的是“我”的记忆吗?

“呜……呜啊!”

头痛,头痛的快要裂开了。

视野中的一切都在渐渐变成血红色,世界正在变得扭曲。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嗯?看来他承受不住将军你的力量,存在快要崩坏了啊。”

千夫长颇有兴致地看着跪在地上发出惨叫的少年说道。

少年的身体发出剧烈的青光,那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将白咏祠堂的周围照得连影子都瞧不见。

“空有力量,却无觉悟。空有人形,却无人心。那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就算毁坏也无妨。”

将军苍老的声音混杂着呼吸声在面具下响起。

“虽然曾经是敌人,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不过是幻影,能做的也就这样了。不按照剧本演的演员,没什么好下场。”

“既然这样,那就请你们乖乖按照那位大人的安排演下去。只有正确的记忆,才能让那位大人重新降临这个世界。”

千夫长意外地看向凭空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白,摇了摇头。

“管理者,做你该做的事情。”

“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了。”白面无表情地说,“那位大人的使徒已经败阵,敌人随时可能恢复力量杀回来,我能做的也只是看着而已。”

“啊,是吗。”

千夫长握住将军轮椅的握把,从身后伸出两条尾巴,从尾巴上分出数百根细小的触手深入祠堂地基的缝隙之中。触手将地面切割出一块能供人通过的空间后,把切下的水泥板丢到了一边。

被切开的位置出现了阶梯,螺旋向下,不知延伸到何处。

“那么,就把坏人当到底吧。”

“喂!喂!发什么楞啊!”

秦文若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赶紧下车。

我们为了调查青丘的历史,去了永泰的图书馆,结果是一无所获。这一看就知道是两大家族在刻意隐瞒那段过去,反而说明那段历史有什么蹊跷。

明白了从文本资料上查不出名堂的我们三个人,特意坐长途客车来到秦胜雄阿姨的公司所在城市,想要当面问清楚。就算失败也没有关系,现在的我能随意重置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瞬间,如果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就直接重置就好。

“嗯——这就是会长的家人开的公司吗?真大啊。”柳骁果站在办公楼的大门前仰望着眼前的高楼。

“为什么一直叫我会长?我们以前不认识吧,而且我也不是什么会长。”

“嗯?”柳骁果诧异地歪着头。

“嗯?”秦文若跟着她一起歪头。

“你不是会长吗?学生会长?”

“哈?学生会长?怎么可能,我可是留过级的人,学校脑子坏了让我这种反面教材当学生会长。我记得学生会长不是童家分家的谁吗,叫啥来着?”

“忘了,反正不是重要人物。”我说。

“诶……原来现在还不是啊。”

“现在?”

“对了学长!我们要见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也只见过一次,嗯……是个热情的长辈?”

“有多热情?”

“哦!我还想着过两天才能见到你呢,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怎么了?想见见自己的亲人,所以来找阿姨了吗?这些年在外面真是辛苦了——来,让阿姨抱抱!”

秦胜雄一见面就把我像个宝一样拉到她身边,不由分说地如章鱼一样缠住了我。如此热情的拥抱,还真是她的风格,真是久违了。

“没想到你已经和文若认识了,那么这边脸色很差的小姑娘是?”

“学校的学妹。”

“初次见面,死三……阿姨好。”

柳骁果差点好像就要将什么东西喷出来了,还好她及时收住,没有酿成惨剧。

“所以同学们,有什么事吗?”

秦胜雄放开了我,拍了拍沙发让我们三个坐下,自己去往书架下的橱柜里拿了一盘糖分给我们。

进来之前我和秦文若已经说好了,这里的话题全权交给他主导,毕竟现在这个时间点我才刚来青丘几天,突然提出那些问题未免有些奇怪。

“姑,时间紧迫,我就不嬉皮笑脸地绕圈子了,把你知道的有关青丘的过去全部说出来。放心好了,我们能保证现在的对话一个字都不会漏出去。撒谎对我也是没用的,请你务必如实相告。”

秦文若一席话果不其然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和疑惑,她下意识地想要将话题引到别的方向上。

“怎么突然问这些,想知道我和你爸爸妈妈的事情?在学校的时候……”

“不是那些家长里短,我们想知道的是更隐秘的事。”

“嗯?小朋友们,有些事情的不能乱讲的,知道吗?”

秦胜雄在警告我们,她深知这个话题的危险性,为了我们的安全才会极力拒绝我们。我也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但是这里我们也不能退让。

是时候用上将军教我的手段了。

青光从我的掌心微微亮起,变成流体状缓慢地从我们脚下朝秦胜雄蔓延,只要我的灵力能接触到她,我就能解除她的心里防线,让她毫无顾虑地说出情报。

“……!”

秦胜雄突然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青光后又迅速消失,但我明显的感觉到我的灵力的行进受到了阻挠。

果然,这个人也是能使用灵力的。

“提高出力。”

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秦胜雄的声音。与此同时我能感受到对面的力量也在增强,不过使用的方法和我不同。如果我是小溪,她就是大河中的乱流,她的力量并没有多强,却在巧妙的将我的灵力疏导开来形成乱流,就像在打太极拳一样。

“了好,样子¥这%%人些那&**就不见听了。”

脑中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混乱又嘈杂,似乎是刚才的行为形成了某种干扰,使得灵力不能正常的传递信息了。

“很强的力量,不愧是她的儿子。”秦胜雄一改之前的热情奔放,她现在成熟地让我难以相信。

“谁出的主意?文若,是你吗?”

“嗯。”

“太鲁莽了。”秦胜雄摇头,“你知不知道,我和童老爷子的大脑时刻都在受到监视,找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人说这些都是自杀行为。不仅你们会丢了小命,和你们有关系的普通人也会受到牵连。刚才我用我的灵力强行扰乱了那小子的灵力,在我们周围形成了涡流,扰乱了信息的传递,要不然现在已经有人冲进来了抓人了。”

“果然在被监视着吗……阿姨,监视你的人是‘第三势力’吗?”

“谁?”

“是这样的,我们推测青丘除了两大家族外还有一个藏在暗处的第三势力,和两大家族既是伴生关系又是敌人,不知道我们的想法对吗?”

“啊,你说长老会的那几个老不死啊。”秦胜雄冷笑,“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你们想的没错,是有人藏在两大家族的表皮下统治着青丘,你们难道想问他们的事情?”

“不全是。”

“好,我可以说,但我有条件。第一,听完我说的,马上用灵力从脑子里抹掉,然后乖乖回家。第二,我不想说的,别试着用灵力偷窥我的大脑,懂了?”

“可以,我也不想对亲人做那种事。”我点点头。

“很好。”秦胜雄翘起二郎腿,坐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说。

“可以开始提问了,一个一个来。”

“那么,长老会是什么?”

“长老会,顾名思义就是一群老不死的集会。每一任两大家族的家主都由他们提拔,作为他们的代理人掌管青丘的一切。这些家主要是有功绩还有资质,那么就会接受仪式后成为他们的一员。”

“他们有多少人?”

“三人。”

“三人?只有三个人?”

“确切来说,是三个怪物。他们对灵力的运用,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厉害的,而且他们似乎不会死。”

“不……死?”

“这还是你外公告诉我的,长老会似乎从两大家族存在伊始就一直有,至少40多年前他们是存在的。这三人用灵力、人力、监视设备作为眼睛,监视着青丘的一切,不在青丘范围内的监视对象,就会用灵力远程监控。两大家族本家的人都是不允许离开这个监控范围的,擅自离开的话就是死路一条。”

“也就是说他们的能力射程至少有10km那么远吗,这也太夸张了。”

“等等,我也是?包括我在外面上学的那段时间也都在被监视着?”秦文若指指自己。

“是啊,我废了好大力气送你出去想让你尽可能远离长老会,你却傻了吧唧地自己跑了回来,你和你爹一样蠢。”

“我……!”秦文若顿时哑口无言,转过头去撞起了沙发。

“放心好了,他们的资源大部分都给了我和童老爷子,你们的监视等级并不高。”

“你们试过逃出去吗?”我问。

“当然试过,还付出了惨烈的代价。”秦胜雄面色凝重地说,“文若,你不是一直想查你父母怎么死的吗?那我今天告诉你,你父母就是试着摆脱长老会才死的。”

“群鸦宴……”

“没错,当时参加的人被锁在那家餐厅里,长老会控制了他们,让他们自相残杀后再自裁,还特意把他们的死状搞得那么诡异,就是为了警告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我当时因为害怕,所以没有去,才逃过一劫。童老爷子想去阻止他们,虽然迟了一步但也因此留下了一条命。说起来,他们有这个想法还是因为你母亲呢。”

“我母亲?”

“对,你母亲,你母亲是唯一一个成功逃出青丘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是她确实和你父亲私奔逃了出去,而且之后的十多年里长老会也没找到她的行踪,对此你外公也很惊讶。”秦胜雄说,“不过现在看来,你母亲的努力算是白费了,你这个儿子最后也跑了回来。”

“是吗。”

“姑姑,我还有个问题,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如果你们没有别的问题,就赶紧离开这里。”

“我有,阿姨,两大家族的说法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你这是什么问题。秦家靠钻石矿发家,家业做大后就被这么称呼了,大概,反正我爷爷那一辈就这么叫了。”

“钻石?”

“嗯,好像是说青丘以前地下有一片特别大的钻石矿,秦家就拿这些钻石做本钱发了家,怎么了?”

“没什么。我问完了,告辞。”我犹豫了一下后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秦文若和柳骁果也追着我离开了房间。

秦胜雄闭目听着我们脚步声逐渐消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彻底放松瘫坐在沙发上。

她很累了,真的累了。

享受了片刻宁静之后,她重新站了起来,来到自己的桌子前拉开右手侧的抽屉,拆掉了抽屉的隔板。隔板下,放着一把袖珍的手枪,虽然杀伤力不高,但是如果打到要害是能一击毙命的。

“老爷子,我这条命死不足惜,但你可一定要保住那些孩子的命啊……”

秦胜雄拿起手枪对准自己,把枪口含住。

扣下了扳机。

“你突然想到什么了,这么急着走。”

秦文若追上来问道。

“只是我突然想起来,第二个世界里我曾经在你家找到一本笔记,上面写着‘青丘没有排水系统’这件事。青丘没有排水系统,但是每次下雨却没有什么严重的积水,那本笔记觉得这很奇怪。”

“啊,我懂了。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去找去地下的方法吗?”

“嗯,snake那边似乎也对青丘的地下很感兴趣,我觉得地下部分除了矿洞之外,可能有点什么。”

“嗯——说起来,刚才说起你母亲的事情你的反应很冷淡啊,你们关系不好?”

“差不多吧,我对我父母没什么好感,何况他们还害我住了半年的医院。”

“啊?”

秦文若停下脚步转了转眼珠,又很快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