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它在哪?”得知了这一希望的珐利终于也不再冷静,满心期待地注视着璃茉,甚至是在恳求她快点道出答案。

可璃茉却欲言又止地低下了头,这反应让珐利的情绪顿时低落不少,不过他仍保持着绅士般的温柔态度,耐心地轻抚着璃茉的头发轻声问道,“怎么了?”

“……只有一半。”璃茉不敢直视珐利,“我只记得一半坐标了。”

“为什么?是还没想起来还是说……?”

“恐怕是因为那时格尔霍夫的干涉吧。”米蕊丝尔神情严肃。

珐利这才想起,那时格尔霍夫确实因为接触了那颗光球从而获得了新的力量。

“也就是说另一半坐标在他那?”格温德琳斗志十足地挽起袖子,“那我们还等什么?去把他抓过来好好审问一通吧!”

“没那么简单。”梅兹德勒对着格温德琳的气势就是一泼冷水,“既然他现在得到了【超限因子】的力量,说明已经有邪神在直接帮助他,那我们的战斗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干等着嘛?”格温德琳抱怨道。

“他会来的。”珐利突然开口说道,“格尔霍夫既然只有一半坐标,那他应该会很快就过来找我们要另一半,那时我们就能化被动为主动了。”

“你是有什么办法吗?”格温德琳不解。

“也没什么。”珐利起身转向米蕊丝尔等人,“既然你们说的那个‘邪神’那么难对付,那能尽量避免跟他冲突是最好的,这才是最佳策略。”

“我不懂……”

“你想跟格尔霍夫单挑吧?”米蕊丝尔一语道破。

珐利苦笑了下,“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我这两百年也不是白活的。”米蕊丝尔扬起嘴角。

“单挑?可是对方是邪神耶,你怎么保证他们不会动手脚?万一你出事的话……”

格温德琳还想继续唠叨,米蕊丝尔却用眼神示意她停下,同时还以严厉的语气训斥她,“既然这是珐利的选择,我们也不好干涉,毕竟他没义务听我们的命令行动。”

“可是妈妈……”

米蕊丝尔眼中的威严提升了一个档次,格温德琳只好乖乖闭上嘴巴。

“总之现在就先好好休息吧。”米蕊丝尔对床上一脸懵懂的璃茉投去慈母般的笑容,“毕竟大家都很累了,不管接下去要做什么,休息总是第一要务的。”

“说别人时最好也注意下自己。”梅兹德勒面无表情。

心知肚明的米蕊丝尔尴尬地笑了笑,“好啦好啦,我现在就去休息。”

“请吧。”梅兹德勒为米蕊丝尔让开了条通往门口的路。

“你最近是不是变得有些刻薄了?”米蕊丝尔汗颜地看着梅兹德勒。

“要是哥哥大人回来之前你就出事了,那我可没法跟他交代,这也是为了我自己。”

“又拿伊奇博德来压我……”

“谁让我从两百年前就是你的‘挚友’了呢~”梅兹德勒意味深长地笑道。

“……唉。”米蕊丝尔叹了口气,快步走出门外。

格温德琳敬仰地注视着梅兹德勒,“不愧是梅兹德勒老师~”

“别看米蕊丝尔那样,其实她很单纯的。”梅兹德勒再次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

“请赐教——!”格温德琳已经打开了投影面板,一脸认真地准备记录下“老师”的教导。

看到格温德琳这样,梅兹德勒反而兴致全无了。

“如果……”珐利的声音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她们发现他的眼里流露出羡慕,“如果和凯因他们也能活两百年,也会像你们这样吗?”

“不会的。”梅兹德勒斩钉截铁地答道。

“……不愧是梅兹德勒,够直接。”格温德琳评价道。

“为什么?因为我们活不了两百年?还是说……”

“因为你们就是你们。”梅兹德勒平静地答道,“成为不了我们,如同我们也成为不了你们,未来的可能性是无穷的,就算看得到,也不等于它已经实现,反而容易让人迷失于其中,是‘这条路好?’还是‘那条路好?’,没人能给你答案,就算是所谓的神,因为当你能看到这一切时,你就已经是神了。”

“呃……”

“该选什么,该做什么,该看什么,无限的选择带来的终究只是无限的压力,就算知道怎么通往最好的结局,那也不代表你能做到。”

“就算是神?那可是神吧?无所不能的。”

“可以,但那就必须操控别人,操控敌人,操控同伴,让他们如同舞台上的人偶,以你的心意活动,以此保证通往终点的过程中不会出现一丝纰漏,否则一个小小的失误可能会导致结局走向无可逆转的悲剧。”

“……”

“那样的选择……能叫活着吗?那样的对象,能是敌人,是朋友吗?那样的世界……不孤独吗?”

“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不必这么认真啦。”珐利试图用笑容掩盖这尴尬的氛围。

“这是……你告诉我的。”

“……哎?”

“我不是神,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通往胜利终点的一种方式,但是……我们,不,米蕊丝尔之所以不干涉你的决定,哪怕明知有风险,除了觉得这种决策有一定的可行性外,更重要的是相信你。”梅兹德勒目光坚定,“相信你……能赢。”

被这气势所感染的珐利也默默涌现出了斗志,如果说之前他还在因格尔霍夫也想拯救自己的妻子而对于“是否要拼劲全力打倒他”一事有所犹豫的话,梅兹德勒的这番话便是扫清这些迷惘的强风。

一定要赢……不因为谁,就因为自己所坚信的未来。

“谢谢你们。”珐利的眼神清澈透亮,“我一定会赢的!”

“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梅兹德勒的眼神变得温和。

而在一旁看着二人交流的格温德琳的内心再度升起了对梅兹德勒和母亲的敬意——这就是真正的战士,真正的英雄,绝对的自信,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

可与此同时,梅兹德勒的那番话也让格温德琳想起了另一个人——赛昂·拉诺斯。

“那个木头笨蛋现在怎么样了呢……”当脑海中浮现出赛昂的幻影时,格温德琳不禁有些落寞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