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前脚刚走,珐利便来到地下,这令布劳妮有些惊喜,她放下手里的所有事务,笑容满面地走向他。

“真巧,我还想叫你过来呢。怎么?已经对那小偶像腻了?”

布劳妮怪里怪气的问法让珐利多少有些抵触,他只得是苦笑几声应付过去。

“我是来看看瓦尔西昂修理得怎么样啦。”

“不必担心,我可比你还爱惜那孩子哦,早就整备到完美状态了。”

“那就好。”

“话说回来,有些事必须交代给你。”

“嗯?”

“过来。”布劳妮领他来到屏幕前,双手迅速敲打键盘调出资料,“我分析了这近一个月来阿斯嘉特的战斗资料,结果发现了件很有意思的事。”

“有意思的事?”珐利望着屏幕里那一堆堆不断刷新的数据,阿斯嘉特的战斗影像,满脸困惑。

“第一次启动神眼时,阿斯嘉特一拳打破了时空,对吧?”

“嗯……”

“然后,这是利用子嗣之柱启动神眼后的阿斯嘉特。”布莱尼将右上角的影像框放大到整个右侧屏幕,同左侧首次启动神眼的阿斯嘉特的战斗影像进行对比。

乍看之下,阿斯嘉特都使出了超凡的力量,战斗性能无与伦比,不过细心的珐利很快注意到两者之间的区别。

“右边的阿斯嘉特……只是单纯地提升了出力?”

“宾果~”布劳妮打了个响指,“表面上看阿斯嘉特都启动了神眼系统,但其实子嗣之柱所注入的能量不过是替代品,无法发挥出阿斯嘉特的真正潜能,即空间级别的破坏力。”

“所以?单就战斗力而言,即便只靠子嗣之柱也有接近无敌的战斗力了啊。”

“对于杂鱼什么的是没错啦。可遇到将军级的话,举例来说,之前许德拉所展开的力场,假如有阿斯嘉特的空间级破坏力,根本连神枪都不需要出动。想要确实取胜的话,还是得靠这种级别的力量才行。”

“这没关系!”珐利果断答道,“为了打败侵略者,我愿意付出自己的鲜血甚至生命。”

“你的决心,我确实能感受到。”布劳妮向他投来赞赏的视线,“那接下去就好说了。综合上述资料,我为阿斯嘉特设计了全新的必杀技:Berserker-Rage Quake(狂战士超震拳),以启动神眼的阿斯嘉特为基础,将大量超流体能量集中于机体的拳上,然后高速冲锋。推进过程中溢出的能量还能形成锥形护罩,可谓是攻击与防御为一体,并且可以无视敌人的所有力场。”

“这可是超厉害的!”珐利听着听着也莫名悸动起来。

“嘛,缺点就是挺伤身体的,毕竟必须要你的血,外加耗费大量能量,一旦使用结束,恐怕就没法再战斗了吧。保险起见,希望你不到最后别使用这招。”布劳妮拍拍他的肩膀,流露出挚友般的温柔神态,“这样一来,芙蕾也就不用再战斗了。”

“布劳妮小姐,难道你是为了这个才……?”

“啊哈哈,说什么呢,我只是个技师,照顾小屁孩的感受什么的只是顺带啦~”布劳妮将他轻推向电梯门,“我暂时没什么要说的了,不过你还有要做的事,不是吗?”

倘若说提尔给予珐利父亲般的关爱,那布劳妮便是让珐利感受到母爱之人,与她四目相对的珐利内心涌现出阵阵暖流。眼前这名有着一头橙黄中长发,不善妆扮的女性全身上下可谓没有一处符合她这年纪该有的妩媚,可她的心与笑容,却比许多母亲都要慈祥和蔼。

“谢谢你。”珐利对她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唯有用最真挚的感谢来回报她的厚爱。

待他离去后,布劳妮双手撑住身后的操控台面板,神情疲倦地仰望起阿斯嘉特的巨体,长舒口气,“谢谢什么的……真的好吗?”

之后她便不再说任何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阿斯嘉特。

此时,商业街的某家西餐厅里——

橙色果汁反射在空的镜片里,她从进入店内便一直是保持低头状态,生怕自己这副羞红不已的模样被凯因所察觉。

然而纯情的少女心既注重细节,却也容易忽略他人的情况,哪怕是所仰慕之人。

就在空在为这是否为约会而窃喜不安时,凯因则六神无主地撑住脑袋,盯着窗外发呆。

两人怀着截然相反的心境,旁若无人地陶醉其中,以一种微妙的气氛维持着无需交谈的状态。

人群接二连三地从凯因眼前走过,直到某个黑色人影突然映入他的眼中,那浑身缠满怨气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普通的人类,更何况那个人的脸……

“我……?”

不是玻璃的倒影,另一个“凯因”的确正狞笑着站在对面。

“为什么……”凯因连忙揉揉自己的眼睛,等他重新定睛一看,黑影人影已经消失了,仿佛从来都没存在过。“幻觉?”

“你怎么了?凯因?”察觉到他刚才的异常表情,空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大概……有点累了吧?”不愿她担心的凯因勉强挤出微笑。

但空显然不会就此松懈,她略微自责地叹了口气,“对不起,都是为了陪我……”

“啊,不是这个啦!”凯因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对了,今天的训练如何?”

内疚的空心想这是个机会,为了让凯因重振精神,她毅然把今早收获的好成绩公开出来,“嗯,布劳妮小姐说我可以帮得上珐利的忙了!”

“这……样啊……”凯因的脸色瞬间沉重不少。

(连空也可以做到,我却……)

“不甘心吗?胆小鬼。”从空那边传来扭曲的声线,凯因扭头一看,空的脸竟变成了先前正在狞笑的自己,“你是没用的废物。”

“不是!!!!!!!!!!”凯因气急败坏地抓起纸杯就要砸去,空的脸却又立马恢复原貌,迅速的转变不仅让凯因整个人都呆愣在原位,空也被吓得瑟瑟发抖。

“对,对不起……”空的声音带有哭腔。

“该道歉的……是我。”凯因把纸杯放回桌上,失意地走向门口。

不能应对这一切的空只能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拼命忍住泪水轻声抽泣,根本无法阻止凯因的离去。

失魂落魄的凯因如同醉汉般左右摇晃,只凭本能前行,而要去哪,该怎么去,则完全不作考虑。

(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回家,也不过是回到束缚的牢笼,我只是父亲的一颗棋子。)

(作为朋友,我既帮不到珐利,也不能安慰芙蕾。)

(作为战士,我连空都不如……真正的男人,又怎么会把战斗的责任推给一个女性……)

(像我这样的人……的的确确是……)

“废物。”扭曲的声音在凯因耳旁响起。

“没错……我是……废物。”双眼无光的凯因承认了声音的定论。

“但你还有反击的机会,展现你潜能的机会,过来吧,接纳心中的黑暗,然后你就能找到,证明自己的手段。”

“真的吗?我也能……”

“真的哦。”

“那么……就去吧……”

舍弃掉意识后,黑暗的气息从凯因胸口喷涌而出,化作两只魔爪把他紧握进手心,附近的路人们见到这一超自然现象后纷纷尖叫逃窜。

除此之外,凯因上空还出现了新的空间漩涡,随着漩涡产生吸力,凯因的双脚渐渐离开地面,整个人宛如断线的傀儡,四肢松垂着升入漩涡。

出于担心而追来的空恰好看到这惊人一幕,她顶着黑暗波动,硬是克服恐惧,艰难前行,同时不忘呼唤凯因,“你不能去……凯因!求求你!清醒过来啊!”

波动之风压碎了少女的镜片,撕裂她的衣着,切开她的皮肤,折磨着她身心的每一个角落,在她与凯因之间形成重重阻碍,以至于连声音都无法传达。

“凯因!!!!!!!!!!!!!”即将昏死的少女发出最后的呐喊,她渴望能够挽回心中的王子。

不过现实留给她的,只有残酷的结局——凯因彻底消失在漩涡中心,她最后所能看到的画面,只有正在飞奔而来的瓦尔西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