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装干员,坚守住防线!不要让敌人冲进来。”

“近卫干员,将跳进战壕的敌人尽快清理掉!”

“术士和狙击干员,集中火力逐个消灭宿主!”

在我的指挥下,一条说不上牢固的阵线算是被勉勉强强建立起来了。

但局面还是压倒性的对我们不利。

四周不断出现的整合运动成员威胁着两翼和后方的安全,我被迫分出部分人手去应付他们。

D-1、D-2小队虽然已经带着调查组与我们顺利汇合,但考虑到到浮士德一直未发动攻击,我让两支小队在调查组周围机动防御。

而倒下的敌人会在梅菲斯特的法术下,变成更加强大的宿主站起来从新战斗。

“喂喂,你们就这点能耐吗?”梅菲斯特悠哉地看着我们狼狈抵抗的样子,对我嘲笑到,“今天近卫局的那位长官不在,我也没看见你们的感染兔子。所以,请允许我在你身上找些乐子吧!”他随手放出一道寒霜,几个宿主身上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领袖说的没错,反抗为大地带来希望,却不能改变你们的命运。罗德岛,我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是站到整合运动这边来,为感染者的解放运动而战;还是选择在这里被我当场毁灭?不过你不用担心,毕竟W她对你本人似乎很感兴趣,嗯,这是个不错的交易筹码。”他玩弄般对我说到。

“开什么玩笑!”杜宾将剑刃从一名宿主的体内抽出,鲜血沿刀口处向外喷射,将世界笼罩上一抹暗红,“罗德岛绝不可能跟你们这群恶魔同流合污!想想乌萨斯无辜的百万亡魂,在切城的所作所为,足以让你们下一百次地狱了!”

“无辜?我没听错吧,女士!”他猛地瞪大了双眼,怒火从里面涌出,“在乌萨斯还没下令肃清感染者的时候,我们的待遇跟路边的乞丐差不多。少数人见了我们会远远地绕开,而更多的则会丢来木棍和石子!但即便是这样,至少仍有几个属于感染者的聚集区,在这里大家可以相互扶持、共同努力,一起微笑着面对世界的不公。”

说到这里,梅菲斯特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笑容,但随后却立刻消逝了,换上了一副仇恨的面孔。

我看得出来,他的愤怒中夹杂着无尽的悲伤,那是梦想破碎的声音......

“当军方开始处决感染者后,我们的处境更是连野狗都不如。原先的藏身处被尽数拆除自不必说,我们在露宿街头的同时还要躲避警察的搜捕。但这时你口中的那些无辜之人都做了什么呢?他们根本不会帮忙隐瞒我们的行踪,哪怕乞求视而不见都不行!相反,他们只要看到流浪的感染者就会第一时间联系军队,将我们赶尽杀绝。很多同胞甚至是被自己的邻居、家人出卖而惨遭杀害!”

“而侥幸逃出来的我们,此时已无路可走,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肯收留身份不明的感染者!所以我们加入了整合运动,用毁灭来宣泄胸中的怒火,要他们用生命来偿还欠下的血债!”

“现在请告诉我,女士。”梅菲斯特嘶吼着,“到底谁才是无辜的?”

“但整合运动走上了错误的道路,你们的行为只会徒增世人对你们的恨意!”杜宾面不改色地说着。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找个没有人的地方静静等待体内源石爆炸吗?”他气笑了“我们只是单纯地想活下去而已!之所以不断地夺取土地和资源,用最原始的手段去争夺世界的公正,是因为根本没有任何国家和机构肯为我们感染者研发治疗矿石病的药物!病情恶化也是死,被军方逮捕也是死,我们选择发起伟大的解放战争,就算倒在了反抗的路上,也要用自己的身躯和生命为同伴换来生存的机会!”

“胡说!罗德岛不就正在——”

“住口!罗德岛干了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杜宾刚想反驳,却被梅菲斯特打断。

“你们明明是一家制药公司,却不停地承接追击流窜佣兵、保障源石运输线路、清缴强盗之类的任务,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世界警察;你们声称要研究药物治疗矿石病,而事实是只给那些能帮罗德岛赚取利益、为你们打工的干员治病;你们口口声声说会帮助感染者,根本就是叶公好龙罢了,大量的平民感染者要是来罗德岛请求救助的话只可能吃到闭门羹吧!”

“现在越来越多的感染者选择加入整合运动,这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认可!如果罗德岛真的是救世主,那他们为什么不去你那边?因为大家都很清楚,感染者的生命只能托付给感染者同胞!仅凭罗德岛的力量也想破解矿石病?只怕那时候我们早已尸骨无存了吧。”

“再加上,你们居然让干员对同为感染者的我们刀剑相向,自相残杀!罗德岛,你们总要为杀害同胞付出代价!浮士德,进攻!一个也不要放过!”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最终咆哮着下达了攻击命令。

死亡之雨夹杂着风声席卷而来,里面有一支紫色光箭格外的醒目。

显然,浮士德身后还有着一个人数众多的弓兵团。

“重装干员举盾!全员,防御!”杜宾立即下令。

审判,从天而降。

我卑微地躲在厚重盾牌之下,漫天箭矢撞击在上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偶尔有个别箭矢穿过盾牌间的缝隙,带走一个或几个干员的生命......

回想起梅菲斯特说的话,我竟在心底里有几分赞同。他最后的怒火,以及随之而来的箭阵,那感觉,就像是被人类逼至绝境的野兽,被迫亮出了獠牙,对剥削者倾泻着自己的愤怒与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