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为，为什么？”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少女比叶茗希还要可怕。
“你只需要回答信或者不信就可以了。”
她打开《演员的自我修养》，然后用书本遮住半张脸，些许羞红弥漫到脸颊两边，眼睛像是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湿润而闪烁。
“你猜？”
差点忘记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和女生打情骂俏的，而是来学习的，所以我就随便敷衍了一下。
“真是拿你没办法呢。”
貌似是为了掩饰害羞，她把刘海撩起，虽然脸上的羞红还在，但是她那一副霸道总裁的表演和声线把我震撼到了。
真是切换自如呢。
“对了，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如果我给出了答案要奖励哦。”
我还没有说完，她就立刻要奖励。
“嘛，这个随便啦。”我又随便敷衍了一下，然后继续。“如果你喜欢的人以死相逼，要和你分手怎么办？”
她立刻转换成学者状态，用手摩挲着下巴，眼睛半睁着，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毕竟之前是要上重点高中的学生，而且听说来了这个高中之后成绩也是保持全级前5来着，所以她给出的答案应该会有参考价值吧。
“那就抓住小言的弱点，然后以死相逼。”
好可怕，这个人好可怕，先是随随便便就把我代入了喜欢的人，然后还要反过来以死相逼……不过这个答案却是很不错，很有参考价值。
“我知道了。”
“所以说奖励，奖励。”
她忽然凑了过来，露出超级危险的笑容，眼神变得空洞。
“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好了。”
虽然说是在图书馆，但是我们两个说话的声音甚至比不过周围的暖气机，所以那些认真学习的学生们完全没有发现我们的互动。
“那我要你——”一听到我答应了，她就立刻恢复成甜美的笑容。“正 面 上 我”
“这个不行这个不行，越界了。”
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诶，怎么这样，你明明说什么都可以的……”
“哪有高中就上本垒的说法……”
“明明我们学校很多学长学姐都有实战了……”
“反正这个不行，换一个。”
她又开始左思右想起来了，看来是开始很认真的思考这件事情了，我也趁机补充我的知识。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给的答案，我的脑内也已经有了一个作战计划了。
“那，和我当一天的恋人吧。”
她又恢复了原本的她，清淡的笑容真是让人百看不厌。没想到最后还是提出这么一个有些卑微的要求，我都已经做好了她提过分要求的准备了。
“啊，这个可以，但是不能在学校哦。”
她十分高兴的点了点头，然后在我面前竖起一根手指。
“就在情人节那天吧。”
真的好过分啊！明知道我有女朋友，还要霸占我的情人节时间……不过算了，只要到时候不要来个什么多重约会就好。
“行吧。”
我点点头。
“谢谢。”
她看着书本，然后露出的笑容让我有些看呆了。
在图书馆待到9点半，我们一起离开了。在不同的公交车站分别，等了好一会我才乘上了公交车，快要到10点的时候，我才回到家。
路上又买了一罐黑咖啡，我开始觉得对这种苦涩的香味上瘾了，每当静下心的时候都想要喝上一口。即使尝不出味道，但我还是能从其中感受到一丝静谧。
插入钥匙，打开门，我把背包丢到沙发上。
走出阳台，印着凌冽的寒风，我望着远处的街道与城市，深深地叹着气。
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给夏昭，提醒她明天约会的地点和时间，然后我就没有回过她的消息了，尽管她后面发了很多条，但是我一眼都没有看。
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明天一到，我就会把她所有的想法都揪出来，然后全部扯碎。
说什么为了我的幸福……
我狠狠地喝下一口黑咖啡，然后把空罐丢进垃圾桶。
“晚上好。”
隔壁阳台传来了声音，我转头望去，穿着睡衣的林若刚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的香味都传到我这边了。
“早上好。”
我招了招手，露出了笑容。
“今天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也趴在栏杆边，两个人在安静的夜里十分平常的聊着天。
“我去图书馆了，去看了一些关于心理学的书。”
“对明天的约会有帮助吗？”
“她告诉你了？”
“叶茗希告诉我了。”
我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上带着些许寂寞，但是嘴角依然勾起笑容。
“对了，吃饭了吗？”
“还没有。”
我摇摇头，与她对视。她点了点头，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你去洗澡吧，我给你做宵夜。”
我还没有应答，她就走进了客厅内。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也走进了客厅中。
脱掉身上的衣服，下身也脱剩内裤，我走进浴室。天气还是很冷的，但是可能是习惯的原因，我在镜子前看了自己的躯体两三眼。
虽然说不上满身伤痕，但是我的小腿，腹部，手臂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我记得这些伤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不过我却记不太清到底是什么时候打了的。
一年一年的成长，我对我儿时的记忆就越来越模糊。
或许现在连那个女人的脸我都认不出来了，不过她强迫着我吃饭的记忆我还是记得一清二楚。
从他们彻底离婚，然后远离这个家的那一刻，原本有些模糊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
一开始我还天真的认为那段看不清的回忆是小时候渡过的快乐日子呢，结果，全都是让人痛苦且麻木的记忆。
生活上的痛苦与社会上的不公让他们心中充满了怨气，而家庭就是其中一个发泄点。
父亲对着母亲和我发泄，母亲对着我发泄。
而我，只能够对着沙包发泄。
无论是消极的思想或是不敢与他人对视这些心理问题，都是在长期的家暴和某种意义上的忽视造成的。镜子面前的那张脸依旧让我感到恶心而不敢去直接对视。
我可能把所有的记忆都放置在镜子了另一边了，所以我身上的心理问题一天一天的修复，但是镜子对面的我会越来越让我觉得恶心。
不过现在，那些回忆逐渐回到了我的身上。
只是那个已经残破不堪的我，被其他人拯救了。
移开视线，我走进浴室，在淋浴头前闭上眼睛。
黑暗无比的回忆中，貌似还存在着一丝光芒。我越过那些让我抗拒的回忆，层层剥开残缺的片段，那道光就像是火焰一样带给我别样的温暖。
在我小的时候，我曾有一个比我小两三岁的童年玩伴。她身上的光照耀着我，我逐渐回想起了那个时候，与她一起玩耍的日子。
或许这就是我旧时人生中，唯一美好的记忆吧。
穿好浴衣，我走出浴室。林若坐在沙发前，貌似已经等候多时。桌子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蛋炒饭，闻起来十分的香。
“你怎么不穿衣服……”
看见我出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
“吃饭要紧，待会再穿吧。”
我坐到她身边，和她挨在一起。她的身体有些热，估计是十分害羞吧。但是她没有走开，似乎是有些紧张，所以不敢动。
我捧起那碗蛋炒饭，大口吃了起来。
“很好吃呢。”
见我大快朵颐，她抱着膝盖把头侧到一边。
“你怎么知道好吃的。”
“因为闻起来很香。”
量不多，我很快就吃完了。去厕所洗漱了一下，外面就传来她的说话声。
“那，我先走了？”
我咬着牙刷，看着她一脸羞红但是却不太想要离开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
“你可以再待多一会。”
她一脸的犹豫，心中貌似正在做着斗争。我洗漱完走了出去，然后坐在沙发上，顺便也让她坐好。
“怎么了？脸这么红。”
我撑着下巴，半睁着双眼盯着她，她目光一直在到处移动着，小嘴也张张合合想要说些什么。
“对了，今天是事情谢谢你了。”
“不用谢……”
她乖巧地坐着，声音很小。
估计是孤男寡女在一间房的气氛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了吧，那我再玩多一会就放她回去好了。
为什么是玩？这看起来不是很好玩嘛。
“你想要什么奖励。”
“诶？”
最近她为我和夏昭的事情废了许多心思吧，作为我的小情人（笑），有的时候还是让她稍微放松一下比较好。
不过还是不要像是泠清颖那样开口就是做奇怪的事情比较好。
“额，那就抱一下吧。”
她貌似也不敢提出太过分的要求，但是她那一脸的委屈让我觉得有些可爱。
“好。”
一下是个什么概念呢？我不太懂呢。
我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然后把她压在沙发上。这副柔软的身体和夏昭抱起来完全不一样，虽然是个搓衣板，但是当个抱枕十分的舒服。她身上的香气也让我有些迷醉，我把头靠在她肩膀上，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把内心中所有的黑暗驱散。
“诶？！诶诶诶？！”
“不要动。”
我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话。
“我们是互相依赖的关系吧。”
虽然这么说有点太狡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