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圣光降临。

一个亡灵复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男人缓缓醒转之后,敞开了肺地呼吸,并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眼前所处无疑是森林。

两侧高大杉木犹如铁卫般列队矗立,上面增生着暗紫色松叶状植物,手臂粗的藤蔓沿着杉木蜿蜒而上,为原本紧迫的氛围平添几分诡秘。似乎有意在防御某些东西,这里很难找到足使一人通过的地方。从缝隙中看到,仿佛有什么邪祟的小东西移动,也可能只是外来者对未知的遐想。

凭肉眼望去,这堵连绵不断的高墙之中或有一点规则可寻,那是人为的痕迹。石块垒作一起,饱受时间侵蚀而青苔丛生,却仍然是一副遮风挡雨的架势;墙垛上零星插着几枝烂箭,一个倾倒的木桶泄露着早已干涸的黑色液体,从射击孔流到墙体外部。碉楼顶部有一根铁架,上面挂着一点发黑的布料,已经彻底黏住。

这座古堡隔开了杉木的拱卫。

——“保护殿下!”

一声大喝把他的视角拉回眼前。

面前的数十个卫兵,将一位手持锡杖的圣袍少女保护起来。男人无法判断那些士兵来自何处,他们偏黑的制服上印着一种有别于族徽的图案,印象中没有哪个知名家族使用过这一标志。

“不可能!这绝无可能!你究竟是谁?或者说……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少女美艳不可方物。此刻却略显局促,甚至原本动人的嗓音有些轻颤。她不自禁地想要退后,却又强自控制住身体。

“我是谁……”

男人隐约间能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清晨到现在,自己在一条林间小路上行走,目的地大概就是眼前的古堡。要说有什么印象深刻,那就是一路上安静得可怕。独自一人被森林的空气挤压,不愿抬头凝望深邃。……那种感觉糟透了。

而现在,数十双靴子、数十套长枪和剑发出阵阵叮咚乱响,粗鲁得令他高兴。而金属的声响令他不由低头看向并未闲置的双手——那是一把无论从修饰还是质地都堪称精致的手半剑。

“这是我的剑……”

对他而言,剑并不陌生,反而,莫名的兴奋感从紧握剑柄的手上蔓生出来。也许持剑的自己正是那些人警惕的原因。

不,这些算不了什么了。

尘封的意识闸门打开的那一刻起,久违的光线,久违的呼吸,久违的脉搏,久违的温度……体内仿佛沉寂了几千年的血管,重新注入了流动的血液。

“特里亚!”

某个女人的声音打破了舒服到令人情不自禁的氛围。

那是一个被拘押的村妇。

她急切地冲向自己,笨拙到无论是面部表情还是肢体动作都显得乱作一团。即使如此,女人一边摆脱纠缠,一边依旧使尽浑身解数使自己确信那个名字是在称呼自己。

“我的名字……是特里亚吗?”

“嗵”的一下,女人撞进他的胸口。

“特里亚·纳萨尔爵士,你居然还活着!呜呜……这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

仔细一看,除了开销有限的裙子被弄得有点脏、还有束发有些散乱以外,还算是个温婉的女人。

他姑且不否认这称呼。

“等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特里亚”看到这女人一冲过来,那些卫兵似乎受到什么命令围了过来,而企图从怀中正在哭泣的女人嘴里弄清整件事看样子是来不及了。

“放手,快放手!”

他挣脱掉女人,但没放任那些士兵靠近她,而是把她放置到身后。

很明显,“特里亚”是士兵们最开始针对的对象,而那个村妇应不至于在明知这一点的情况下投向自己怀抱。也就是说,身后的女人不是他们一伙的。而他,现在陷入了麻烦之中。

“等下你要告诉我这一切。”

说完,他执剑的手摆起架势。

然后……

吟唱出一段魔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