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对黑色的眼眸,凛冽的杀意刺入我的大脑。“对,对,就是这个表情!”我不禁放声大笑,“我想你一定有了答案。”

双刀入鞘,我摸了摸德克萨斯的头,黑色的发丝沾染着未干的血液,有些粘稠。站起身,转身回到提姆身前。

额……头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嘛,不过无伤大雅啦。

我在他的身侧摸索着,摸到了他挂在腰间的金丝袋子。取出其中的名牌放进外套内侧口袋,计划的第一步完成了,那么现在……我从自己的战术口袋中取出一些硫磺和硝石,和一支装着少许源石的小试管,将它们简单混合后倒进了金丝袋子里,又将袋子重新挂回了原处。

这些材料我常备在身上,在必要时可以造成范围性的爆炸伤害,倒霉一点的家伙甚至会受到源石感染。

嘿嘿,这样应该能拖住那些白痴一会儿了吧。我想着,站起身拍了拍手。

密道中的脚步隐隐约约靠近。拉着德克萨斯的手,推开教堂陈旧的木门,投入雨夜的怀抱。黑暗亦用着低沉的雷鸣回应。黑暗中的丧钟为谁而鸣?我想只能是为了黑暗它自己。

……

我边逃亡,边教授德克萨斯我的刀术。协助逃犯德克萨斯,谋杀玛菲亚成员,窃取各家族名牌,光这几个罪名估计就够我死几百次了吧。

不过很可惜,这些个刺客、赏金猎人,不过是些二流货色,连德克萨斯的课后作业都算不上。

直到那一次。

哥伦比亚的夏季,格外的干燥。

远离移动城市,只有高大的山脉能躲过天灾的侵袭。我们目前暂住的小屋,就在哥伦比亚大地西侧。高耸的落基山脉,挡住了天灾吞噬一切的步伐,但背风坡炽热的风也炙烤着非灾区的万物。

在其中一个山坳中,我难能可贵的找到一小片红杉林。

“休息一下吧,德克萨斯,”我抬头望着杉林之上赤色的山岩,叉着腰,对着趴在地上的黑发少女说道,“太过努力可是要变成‘热狗’了哟。”

两年过去,此时的她已然脱去了那份天真。同样冷漠深刻的眼神,较那时却添了一份成熟与稳重。

她挣扎着爬起来,我正打算回屋子休息一下,一股收悉而又怀念的味道钻入我的鼻腔。本能的恐惧让我汗毛倒竖。他终究还是来了。

“喂,德克萨斯。”我没有回头。“你们家的牌子还在吧?给我,现在。”她疑惑地拿出那块古老的名牌,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丢给了我。

我没有去接,而是拔刀,用刀尖将半空中名牌上的那个名字,那个象征着古老家族最初也是最后的荣耀的名字,划去了。

她还没反应,我已经冲刺过去,高速的斩击将格挡的她狠狠击飞。名牌落在地上,扬起了一小片沙尘。“德克萨斯家已经不复存在了,从现在开始,你,即是德克萨斯。带着这块没用的木板滚吧,再见面,也许就是敌人了哦。”

她捡起名牌,拂去沙子,放进了衣兜。没有一句话,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钻进杉树间,消失了。也许我是希望她回头再看我一眼的。嘛,不过这样才像德克萨斯嘛。

“你说是吗,佩特库拉?”我笑了。

“快两年了吧。”熟悉的身影从小屋后出现。“拉普兰德,你毁了我们,毁了克莫拉。现在你开心了吗?”

我正想说话,强大的冲击力将我狠狠打飞。我吐出一口鲜血。

愤怒使他化作了狂暴的野兽。

“啧,肋骨断了吗。看来我也到此为止了。”

电弧划过,一个金发的西装男不知何时已站在我和佩特库拉之间。

“阿道夫,别挡着我。”佩特库拉狠狠地切着牙,瞟了一眼阿道夫,又转向了我。

“你已经失控了,”阿道夫却似乎并没有把佩特库拉的愤怒放在心上,慢慢地搓着手背,“我不打算参与家族内斗,只是我现在不得不控制你。”

“哦,是吗?”佩特库拉脸上青筋一根根暴起,圆睁的双眼因为愤怒而发红,一口尖锐的犬齿格外狰狞。

“那我连你,一起杀掉!阻挡克莫拉的人,全部,杀掉!”他身上的肌肉竟然夸张地膨胀起来,将他身上的衣服瞬间崩裂,源石结晶慢慢在他的身体上浮现出来。

眨眼间,佩特库拉那庞大的身体竟用着与之不相称速度冲到了阿道夫面前,巨大而尖锐的爪子只一拍,阿道夫就横飞了出去,砸在小屋的墙壁上,连着整面墙一同倒下了。

他转向我,突出的嘴部,长长的毛发,无一不显示着他现在更接近我们鲁珀族的祖先——狼。

“源狼计划”,“源”,不单单是指源石,更是指向了鲁珀的起源,将人体中原始的本能与力量爆发出来。这才是源狼计划的目的。

噼里啪啦,倒下的瓦砾堆中站起一个身影。阿道夫作为莱茵生命的执行干员,仅仅一次冲击就站不起来的确是不可能的。但是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毫发无损,甚至还轻松地拍着西装外套上的灰。

不仅是我,连佩特库拉也警觉的转回去,压低重心企图再次袭击他。

“呵,以一个旧产品的标准来看,还挺不错的嘛。”他一颗颗解开外套上的扣子,脸上依旧是那种笑意,可我却明确感受到那份笑意之中还隐藏着凛冽的杀意。

“不要以为站的起来就可以得意忘形了,”佩特库拉左右活动着自己的脖子,发出恐怖的咔咔声,“还是想想怎么活下去吧,黄毛佬。”

佩特库拉已经被战斗的本能和疯狂的杀意占据了头脑,对阿道夫的兴趣盖过了对我的追杀,让我得以找机会逃离。

“想杀我?”阿道夫缓缓摘下了手套,两只掌间噼噼啪啪闪过幽蓝的电弧,“试试看啊,疯狗!”

我一咬牙,捂着伤口,逃出了小屋。

但是,我现在该去向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