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你终于回来了……”
一袭火红的盛装，身形纤细的女子端坐在红木雕花大床的边沿，抬起头，看那个高个子的男青年开门进屋。
“是的，我不得不回来。”
他小心地关上门，脱掉大红的碗帽，随手扔在桌上。他挠了挠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面喝一面问，
“你娘她们怎么在外面？她们不是应该和你待在一起的吗？”
“我让她们走了。”
“以死相要？”
“你说对了。”
他听了，冷笑一声，“你可真厉害。”
“多谢夸奖。”
他喝完了一杯茶，又到了一杯，说：“……我刚刚见到了你的朋友。”
“谁？”
“不知道姓名，只知道是仙姑的徒弟。”
她学着他的样子冷笑道：“他不是我朋友。”
“……诶”他叹口气，“你也是可怜之人。……哼，活在这世上，还有谁人不可怜？”
她没说话，他又继续说道，
“我和仙姑交了个朋友，这么算下来，你也是我的朋友了，刘小姐。我这人向来厚道，你是我朋友，我就会尽力帮助你。那么，我们现在讨论讨论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吧。先说我的事。等过了年，我就去英吉利留学，大概要三五年的样子。……你呢？”
“我是你的妻，你认为我该做些什么？”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也是个聪明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次之所以会答应这门婚事，是为了留学的事。我爹脾气很拧，如果我不答应，他说什么都不会让我去英吉利的。而你，……我只是猜测，多有冒犯……你该不会是为了他吧？我听说你为了把他送走，闹了很大的事……我想你爹应该也拿这做要挟吧？比如你不答应就派人去抓他什么的……”
“不。你错了。我是自愿的。”她扬起了嘴角，那柔美的脸庞，就像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里那些温婉的少女一样。她站起身，走到桌子边坐下，说，“你在上海的新学堂里读书。你跟家里不和。你在刘镇人眼里是个风流的浪荡子。……你知道么，我就凭这些信息，我赌你是进步青年……”
“啊……？”他很吃惊。
“很明显，我赌赢了。”她笑道，“你和仙姑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我没有看错人。你说你不想娶我，可以。但是这夫妻之名还是暂时不要丢了的好……”
周林瞥瞥窗外，一眼就看见了刚刚自己呆过的别院。
“你的意思是？……”他问。
“去英吉利要多少钱？”
他会意了。点点头，露出了笑颜：“周林协妻赴英，多交一笔伙食费而已罢了。”
“很好。”
姑娘站起身，踱步向窗边。他一直盯着她的小脚，觉得这小脚真难看，把好端端的一个美人给毁了。要是她有一双和庄明一样的“天足”该有多完美啊……
“诶？有块毯子在天上飞……”她忽然说，“今天的风真大……”
“愿这狂风吹散大清上空的阴云。”
他喝口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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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完了）
青羽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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