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咳咳……”

听到干咳的声音，霍兹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看见自己嫁去外地的女儿，秋丽·安塔托卡正坐在自己床头，手里一块小方巾，擦着他头上密密的汗珠。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倒地之前的那一刻，身体却已缠满了绷带卧病在床。于是他连忙清清嗓子，问:“我……躺了多久？”

女儿把正欲坐起身的他给按了回去，道:“没多久。也就半天左右吧……爸，你怎么这么拼命啊，真叫女儿担心死了！我听到你负伤的消息哪里还坐得住呀，立马就赶过来照顾你……”

“你来了，那……孩子们呢？”

“我丈夫会照顾好他们的。……我知道的。我不会把孩子们带来受罪的，你就放心好了。”

“这就好。”霍兹咳了两声，推开女儿的手，径自坐起了身。女儿无可奈何地为他披上披肩，满心担忧地看着父亲走到门口。昏暗的天空下，庄园外的守卫举着火把，正在巡逻。

“你干什么去？”女儿皱着眉问。

父亲没有回答。回头望她一眼，便扶着墙离开了。

“你回家去吧。”他说，“回你丈夫孩子那里。”

(四)

“驾！”

镇长官邸前的门卫本想拦下那位虚弱的中年男人，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敢吱声，只得目送他在黄昏的微光里一点点远去。

“爸！你上哪儿去！你身体那么差……”姑娘随后追了出来，见门卫放了人，顿时发了脾气，“你怎么敢让他走？你这个——”

“秋丽小姐，”门卫叹了声，“那可是瑞塔利安的镇长呀！是我们的镇长呀！”

姑娘听到这儿，不由地呜咽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泪水太过苦涩，哽得她小声地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