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拉普兰德吗?”

德克萨斯看着面色凝重的赫默,自己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惜事实如此,干员拉普兰德受矿石病感染的程度非常严重,而失忆是在矿石病发展到了一定阶段之后的常见症状。”赫默轻声地叹了口气,随后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叠医疗报告放在了桌上,德克萨斯扫了一眼,报告上尽是些自己无法理解的数据和图表,还有许多X光片和类似的影像,“不过在干员拉普兰德的身上,失忆这一症状表现得比较特殊,事实上在迄今为止的一系列检查中,她绝大多数的记忆都没有受到影响,只是与某些特定对象相关联的记忆表现出了较为明显的衰减。”

“更准确的说,根据我们医疗组的预期,干员拉普兰德将会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失去一切与你相关的记忆,干员德克萨斯。”赫默从医疗报告中抽出了一张脑部CT的影像,放在了德克萨斯面前的桌上,“我们之前谈过,干员拉普兰德大脑的特定部位受到了矿石结晶的刺激,症状体现为对特定对象的狂热和执着;而随着病情的发展,逐渐增大的矿石结晶对大脑的同一部位造成了实质性的破坏。尽管现在的医学技术对于大脑的研究还处在非常肤浅的阶段,但是我们医疗组认为,正是这一病变导致了干员拉普兰德如今表现出的失忆症状,可以视作是先前病症的发展和延续。”

“那么有没有什么可以治疗……”德克萨斯下意识地问出口之后,就感到了后悔。

“……非常抱歉。”果不其然,赫默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痛苦的神色,对于一直以根除矿石病为目标的她而言,看着自己的战友受到矿石病的折磨而束手无策,她此刻心中也一定非常难受吧,“但是以罗德岛现在的技术,暂时只能预防和延缓矿石病的进程,想要逆转病程、哪怕只是缓解症状,都是难以实现的。”

“我知道……对不起。”德克萨斯微微低下了头,向着眼前这位黎博利人表达了歉意,“那么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还有谁知道呢?”

“还有我们医疗组的成员以及博士。”赫默的目光微微有些飘远,“原本,按照干员拉普兰德的意思,这件事情应该只通知博士的,但是博士认为你有权知道这些。”

“我吗?”德克萨斯露出了有些困扰的苦笑,“我认为自己和拉普兰德之间——”

“以下是博士的原话。”赫默打断了德克萨斯的发言,随后清了清嗓子,露出了严肃的神色,“他说,他不会去过问干员德克萨斯和干员拉普兰德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你们的事情应该自己解决。尽管如此,这件事并不仅仅是拉普兰德自己的事情,同样也是德克萨斯你的事情,他希望你能够理解那些记忆对于拉普兰德意味着什么,好好考虑一下在她记忆逐渐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以及在她失去这些记忆之后,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但是博士他应该是希望你们之间能够好好相处的吧。”

“好好相处……吗?”德克萨斯露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这大概是距离我们两个最远的四个字了吧……不过我明白博士的意思了,帮我转告他一声,就说我非常感谢他的关心。”

“至于拉普兰德的事情,请让我稍微再考虑一下吧。”德克萨斯最后的这句话,声音细若蚊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