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天上的大雨也阻擋不了那衝天的火光,四處不少帳篷都被燃燒起來,不知道是這些青騎士攜帶的易燃物被點燃了,抑或是襲擊者早有準備。

當我衝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忘記詢問克麗絲的位置,但我看着那些青騎士飛奔過去的方向,大概也猜到克麗絲應該也在那個位置上。我跟在那些前去增援的青騎士身後,多得現況比較混亂,我的行蹤至少沒有被暴露。

而當我趕到了混亂的中心之後,我躲在一邊的帳篷後面,觀察着現況。

【區區小兒……還不速速就擒!】

那個叫做西蒙的老傢伙舉起他手中的闊劍狠狠地砸向他前方的襲擊者,那襲擊者向著一邊閃開,然後跳在了那個老傢伙的闊劍靠近劍柄部分未開刃的劍刃之上,藉著自己的重量壓制住了那老傢伙對武器的控制權,就在那老傢伙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這襲擊者一腳踢向了那老傢伙的腦袋上。

那老傢伙被打得連連後退,甚至那襲擊者沒有使用她的武器。

【喂喂,阿斯拉特,那個女孩子。】

【我看到。】

這襲擊者全身一身黑的裝束,頭上那黑色的頭髮紮成了一條馬尾在腦袋後面,她的雙手握着兩把長短相近的短刀,要說有什麼要素能夠讓這把魔劍留意的,我不知道是那玲瓏有致的身材,抑或是她那臉上的紅黑各半面具。那個面具只遮擋着面部的上半部分,一般人會誤以為那帶着耳朵與尖銳牙齒的形狀的面具,是狼的面具,但實際上是犬的面具。

【嘿嘿,她的身材真好不是嘛?你看那海咪咪~而且居然還穿這種緊身服,總感覺下一幕人家就能看到青騎士凌辱美少女暗殺者的場面呢~】

【重點是那個面具好吧……】

【嘛~像你這種傢伙當然更加註重那邊就是了,的確吶,那個面具不是黛拉賞賜給你的東西嗎?】

【我的那個在最後一戰的時候還給了黛拉了。】

至於那個女性襲擊者帶着的那個面具,究竟是不是黛拉給我的那個,我就不太確認了。

除了那個女性襲擊者之外,還有好幾個穿着黑色裝束的人與那些青騎士打鬥着,雖然那個女性襲擊者壓過了那個老傢伙,但明顯她的同伴並不如她那麼厲害,他們的空間被越來越多參與戰鬥的青騎士壓迫着,逐漸被包圍起來。

【阿斯拉特,你不上去幫忙的話,真的會發生凌辱劇的哦?】

【不會發生的好吧?青騎士好歹算是正派的騎士團……看那個面具,她們應該帝國的殘黨,而不是天狼星派出來的士兵,她們的目的也是克麗絲嗎?】

我四處都看不到克麗絲的蹤影,但根據那些士兵團團守護着的帳篷,她應該在那一邊。

現在那些青騎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些襲擊者的那一邊,這是個大好時機。

我儘可能地不引起他們的注意,潛到了那個帳篷邊上,但果不其然,在帳篷的另外一端也有兩個青騎士守着,而且更糟糕的是我和他們撞了個照面。

【……!帝國的狂犬!是被救出來了嗎!來人——】

我趁他呼叫增援之前,一個箭步衝過去,握起魔劍橫掃過去,他帶着頭盔的腦袋被我狠狠砸中,噗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個青騎士沒有趁着這個時機拔出劍來,也沒有立即大喊通知他的同伴,而是脫下了頭盔。

【啊!班特大人果然是把你放了出來嗎?】

頭盔下是一張爽朗的青年的臉,我記得他,他是之前協助我們逃跑,還幫我們攔下了那個斗笠男的青騎士。

【塞頓……你沒事啊?】

【我?啊,沒事沒事,只不過查爾斯比較慘就是了,我們擋住了一下那個可怕的傢伙之後,就騎着馬逃跑了,結果那個傢伙追上來一下就把查爾斯的馬給宰了,查爾斯也從馬上面摔下了摔傷了腿,我立馬折返將他拖着逃跑才跑掉的。】

雖然他說得亂糟糟的,但好歹算是兩人都安然無恙。

【你們沒事就好,那麼你打算阻止我嗎?】

【阻止?啊,不不不,我怎麼會是你的對手呢?而且這也是班特大人的意思吧?】

【你真是個忠心的手下啊。】

我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不過為了不讓你惹上麻煩,抱歉了。】

【誒?】

我對着他的脖子來了一記手刀,他就直挺挺地倒在了我的身前。我將他扶到了地上,然後拿起了他腰間的劍。

【就麻煩你借給我用用吧,畢竟我那把正在鬧彆扭。】

【誰在鬧彆扭啦!倒是你啦!居然用人家以外的劍,阿斯拉特你真是個花心大蘿蔔啊~】

我懶得理會魔劍的胡言亂語,舉起了從塞頓那拿來的長劍,刺進了這帳篷之中,然後割開一道大裂縫。趁着裡面的人還沒有注意到,就鑽進了帳篷之中。

【放開我!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是阿斯拉特先生嗎!讓我出去!】

【聖女大人,請你安靜點,現在情況有點混亂,你在這裡是最安全的。】

【我才不要什麼安全不安全!快點放開我!我要去見阿斯拉特先生!】

雖然克麗絲喊得很大聲,但她的聲音已經變得嘶啞,而且她的眼睛變得又紅又腫,她的臉頰上則是留着兩道淚痕,她那頭金色的頭髮變得亂糟糟的,而她的右手則是被鎖在了一邊支撐帳篷用的木樁上,她的右手似乎因為劇烈的掙扎,手腕上有多個地方被那個手銬弄傷。

帳篷內也只有兩個人,看來大部分人手都被派出去對付那些襲擊者了,這對於我來說當然是好事了。

【!什麼人!】

但對方很快就發現了我,克麗絲夾在了我與他們之間,我也不好將手中的劍丟過去解決那個準備轉身出去通報的人。

我提着劍沖了過去,另外一個人則是掩護他那個跑出去通報的同伴,我舉起劍對着他的頭頂劈過去, 他匆忙地抽劍抵擋着,似乎因為慌亂之下沒有調整好出力的架勢,他被我壓制住了。

我突然收回了劍,然後再度猛地劈砍過去。他似乎沒有預料到這一招,沒有及時地把控好力量,連帶他的那橫豎在頭頂上的長劍,我將劍刃壓在了他的肩膀上,如果不是他身上穿戴着整齊的盔甲,他早就被我重創了。

我一腳將他踢開,然後轉過身,一劍將綁着克麗絲的手銬的鎖鏈劈開,這把借來的長劍也因為我的粗暴的用法,很快就卷刃了。

【……阿斯拉特先生?】

似乎現在才反應過來,克麗絲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我,然後起身撲在了我的懷中,但現在可沒有時間讓她傷感了。

我推開她的肩膀,然後握着她的手,打算將她從帳篷的被我臨時製作的後門帶走,但對方的動作相當之快,前門紛紛湧入了好幾個青騎士,將我的去路也封死了。如果只有三兩個人我還能應付得來,但要我面對十個對手,而且部分還是一些青騎士的老手,那就相當困難了。

我的大腦飛快地分析着現況,這十人之中起碼有三個老手,他們兩個擋在了前門,一個擋在了後門。他們站在了那些新兵的後面,而其餘七個新兵,三個在後門那邊,另外四個則是在前面,他們逐漸拉開距離,將我與克麗絲包成一個圓。

而剛才被我踢倒在地的那個青騎士,則沒有加入局勢,他被其中一個老兵拉了起來,推着離開了這個帳篷之中。

【十對一誒,阿斯拉特,你有信心嗎?】

要說信心,我也不敢說有,考慮到雖然這些青騎士不會對克麗絲出手,但恐怕他們會趁機強行帶走克麗絲,我依舊不得不把心思分出一些來保護克麗絲。

【克麗絲,跟好我了。】

【——是!】

我雙手握着劍,準備好了一場惡鬥的準備。

面前的兩個青騎士舉劍襲來,他們一左一右一先一后的分別劈向我的腦袋上,我先是舉起劍架住左邊先來的青騎士,他手中的劍沉重地壓在了我的上方,我趁着他專心壓制我的時候踏前一步,用肩膀將他撞開,同時將劍柄砸在他的腦袋上,緊接着我就反手向著右邊欺進過來的青騎士刺出一記突刺,他高舉起的劍沒來得及收回來抵擋,我手中的長劍就這麼直直地刺向了他的肩膀處沒被盔甲覆蓋住的部位。吃痛的他發出一陣低吟,我拔出了劍趁着他的這段空隙當頭捧喝地打在了他帶着頭盔的腦袋上,雖然沒能將他一劍解決,但足夠讓他失去戰鬥力。

其他人當然沒有乾瞪眼看着,身後走來的兩個青騎士,其中一個已經抓住了克麗絲的肩膀了,但克麗絲猛烈的反抗讓他沒辦法捉穩,我舉起劍轉身橫掃過去,因為克麗絲的個頭比較矮,我直接從她腦袋上方揮劍,砍中了那個捉住她的青騎士的腦袋,如果他們不是全副武裝,早就兩個人當場斃命。

但我這邊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第四個包圍過來的青騎士趁着我趕走那個打算捉住克麗絲的傢伙的時候,伺機從我的旁邊刺出手中的長劍,我還沒有收招,只能扭曲着身體避開了要害,而代價則是那把長劍從我的背後劃過。當我舉起劍想要還擊的時候,他早就退開了一步,將下一擊交給另外的同伴。

那剛剛被我擊退的第一位青騎士已經重整好姿態,他舉起了劍以斜四十五度的角度向著我的後背砍過來,我忍着背後的傷,沒有向前逃跑,反而逆行其道地往後踏出一步靠進他的懷中,他舉起蓄勢待發的長劍頓時失去了攻擊的目標,在他轉換招式用劍柄砸向我的腦袋瓜之前,我甩手反握住手中的劍,從我的腋下向著我的背後刺過去。我的右邊肩膀結實地被他砸中了,而我手中長劍鏗鏘地發出一聲聲響,雖然沒有穿透他身前的鎧甲,但至少把他擊退開了。

【阿斯拉特先生!】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要是我一個人的話說不定還能殺出一條血路,但要保護身後的克麗絲的同時面對這麼多敵人,不過是一點點傷口都會大大地影響着我判斷與行動。

早就被雨水濕透的背脊,此時浸滿了汗水與血液,剛才不過是只經過了半分鐘,我整個人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一樣氣喘吁吁。以前的話明明沒有這麼疲倦,也不知道是我體能下降了,抑或是需要分出更多精力去保護克麗絲的原因。

剛才被我打倒在地的兩名青騎士已經被他們的同伴拖走,替補他們上來的是兩名看盔甲就知道是老手的青騎士,他們握着有點殘舊的長劍,沒有一馬當先地殺上來,而是像狼群的頭領一樣靜觀其變,這種對手最可怕了。

他們依舊維持着四個方向的夾擊,有條不紊地繼續打算消耗着我,剛才看來是我高估了我自己了,繼續這麼下去的話我的結局是必敗無疑。

我看了眼眼前的克麗絲,她神色緊張,面色蒼白,似乎有什麼話即將說出口,但最後又不舍地吞回到肚子里。

如果她是想說不讓我管她快點逃跑的話,我理所當然地不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