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顺从自己的心意将想法变成现实?

还是应他人所念合入群中?

——你肯定想这么去做,那就那样去做!

——无关乎对错,你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的时候,跟着别人的脚步走......

——因为大家都需要的,肯定也是你需要的。

——人们都在追求着的东西,你也不例外。

——去吧,去吧,你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该做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投入他们之中!

——若是搏以生存,那就投身于杀戮之中;若是得因物欲,那就伸手去抢取。

——无关乎正确与否,那是众人经行的道路!

——从你生为一滴水开始,你就注定落入海潮,不要抗拒和涌于波涛之中,因为那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随波逐流而去,这就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所有生命都在遵守的法则。

就是如此的势不可挡,背向成众,如同在这一事像之中无法逆时间而行。

只能随着时间,随着人们的脚步,随着一切会结束的东西,顺应着流逝的方向徐徐前行。

它,会像汹涌的海啸一样劈开所有阻挡在前方的障碍,让这条无止境的波流直通无垠的彼端。

......

具体到底经历了有多久,去图书馆才有查证的可能了。年岁已经不再是如常用的时间计量单位,以事件节点作为计数的标识才是她的习惯。

这件事结束了,就是下一件事,再下一件事。

然后、然后、然后......

接着、接着、接着......

如此循环往复,她很多时候只是在意每天时间经过得如何。只是从“罪”成为了“如”之后,因为自己的半身想要至少先过完他的那个完整的“人生”,年岁这一概念才重新回到了如的常识之中。

所以现在回忆起来的事情可以从千百年前说到现在,而不再是“之前在哪里哪里碰到的”事情。

经历得太多,有限的记忆便并不会把一丝一毫不起眼的小事一同记下,只有较为重要的内容才有值得回顾的价值。

现在如正是在努力地回忆着那些“不能被忽略”的内容。

以前她毫不在意是因为,对方从来就没没有打算干扰过自己的事情——与其说是毫无打算,倒不如认为是“罪”过于强大,如同没有什么动物敢于从猛虎手中抢夺口食一样,明智的人当然不会插手。

——海伦算是个奇葩的例外,不过他的介入方式虽然为如所不耻,至少他也没在正面与曾经的“罪”起过冲突......

哪怕是在十年前的那次三角港暴风的雨夜里。

是的,如来过这里,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哦,那个时候她是被称为“罪”。

“曾经到过”——对于某一个地方并不奇怪,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大多数有人类居住的角落罪在以前都去过。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存在着异想的可能性,存在着异想,自然也就有产生异想化的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产生异想化几率的高低这一问题了。有些地方纽因的强度不够,关于异想的思念力不够,自然就没有产生足以干涉现实事像的力量。

不过那些,都不是眼下的重点。

如正在回忆的是十年前那场暴风雨夜之中看到的那一个家伙。

——对方也是手持着打刀,以锐不可挡的攻势向面前的所有敌人发起攻击。

牵扯到异想化的“敌人”,自然也和异想化脱不了干系。

仅仅是持刀的一人,便将一片异想化横扫而近,无视其本体,无视其异想,所有拦在其面前的异想化全部化为缥缈的泡影。

之后的事像进行了怎样的“逻辑修正”,当时身为“罪”的如对此并不关心,只有那雨夜之中面向暴风的刀使,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对方是异想化?半异想化?或者说是拥有着超越异想化的力量的人类?

不得而知......

“如......姐姐?”

妙乙对着坐在便民候车长椅上的如正在静神冥思的异国姐姐,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嗯?”

如没有做过多的回答,只是用疑问的语气轻应了一声。

“如姐姐是累了吗?给,这里有果汁。”

将手中的橙汁瓶子放到了长椅上,妙乙也背过身蹬起脚一同坐了上去。

“谢谢。”

如拿起了橙汁瓶子,看起来应该是楼梯口那边自动贩卖机里面5.5¥价位那一栏的东西。

是没有开瓶的缘故,里面充了氮气所以让这么一瓶橙汁拿在手上会觉得格外的重?

不是,如很肯定。

这一份沉重感是从肩头蔓延至全身的。

正常人体会到这种感觉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找到一个能让身体放松的地方靠着,然后释放了一天之中积累的所有压力之后,像是普通工薪上班族那样长呼一声——“啊!好累”。

疲劳感,如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人类身上会产生的因为过量运动而导致的肌肉酸痛蔓延在如的双腿和两肩,这是在作为异想化“罪”的那段时间里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熟悉又陌生的新奇体验。

作为半异想化之后,和之前身为人类的那半身少年联系在了一起,身体本身这一存在也从完全“异想化”的方面逐渐靠向了人类,就像木埃言的身体可以像异想化那样发生微妙的变化一样。

改变是双向的,最终趋于统一,与如之前的猜测有一致之处。

“啊!好累。”

如尝试着全身放松,靠在了长椅的椅背上尝试着说了说这句话。

“今天......辛苦如姐姐了。”妙乙对着如露出了一个八岁女孩该有的天天微笑,同时也看得出来,她对今天“正义”执行的结果感觉不赖。

“你不也是为了给我领路在地铁站里走了一整天了吗?作为一个小孩子来说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如拧开了手中的果汁瓶子,对着瓶口,稍稍一仰头,满瓶的酸甜清流润入口中,在这一瞬之间似乎这一整天的疲乏感都被化解了。

如可以感觉得到,经过与妙乙这一天的相处下来,两人的关系似乎拉近了不少,不过比起这样......

这次的事件不快点结束的话,长此以往,过多地和异想相关的事像扯上关系,对于还是身为人类的妙乙并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如还是更希望她能快一些接受这种执行“正义”的方法。

照我的半身所说的,改变妙乙对“正义”的理解和看法,就可以让她的异想消失......吗?

虽然如对这种从未听说过的说法抱持着怀疑,但她还是选择相信木埃言。

周一这一整天下来,如在妙乙和行尸傀儡的带领下,走遍了直江新区和三角港这两个街区范围内所有地铁站里不起眼的角落。

干的事情很明确,就是为了执行“正义”。

现在入夜已深,出于之前闹出的满城风雨,直江区内的地铁站也都已经全部停运下班。

这个时候的地铁站里除了如和妙乙之外,空无一人。

两人就是在这么一条空旷的候车长廊坐着休息。

明面上这里看着没有人,也没有执行“正义”的必要,不过经过了这一天的“排查扫荡”之后,如当然明白隐藏在黑暗面的“人类罪行”是不会分时间的。

况且妙乙也说了,“晚上会有更多坏人偷偷摸摸地干坏事”。

似乎是因为太累了,坐在长椅上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的妙乙卧倒在在了如的身边,小孩子轻柔的呼吸之中似乎还带念着“爸爸”两字的呢喃。

如无奈地笑了笑,原本她想要去找木埃言商量今天中午遭遇到的事情的预定,在这样一个小孩子面前,也就只能延后。

万幸的是在那次遭遇之后,红瞳人影没再出现过。

但愿是对方已经明白了我的话......如果是那样,对方就很有可能就是“管理者”,要是真的和“管理者”交手的话,那事情恐怕会变得麻烦的多......

想到这里,如不得不叹了一口气。

事件往往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进行的,但是计量事件进度的却不是分秒的时间,而是表示递进关系的阶段。

事情只会顺着阶段进行。

计划好的事情,顺着阶段推进直至得出结果。

无计划推动的事件,随着事件进行之中各方相关者局势的变化,可以看作相应的的阶段改变——

只不过,这样的阶段变化,是否能够将整件事的走向导向结果的一端,在整个事件结束之前,都无人知晓。

“亲爱的sister玛尔杨小姐,你回来啦!你能回来真是太好啦!”

教堂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海伦就看到了和晨光一同踏着红毯走进教堂内的玛尔杨小姐。

“早安,海伦......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以玛尔杨对海伦的理解,他那个人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但是他的出现肯定有着相应的必然理由。

秦央语“无事不登三宝殿”指的就是海伦这样的人。

“呀,专门说是‘等’的话,未免有点太让人不好意思了吧?这么说吧,我是在玛尔杨小姐离开教堂的时候帮忙看守教堂的热心看门人喔。”如同值夜班终于熬到了早上交接工作的同事来打卡,海伦一把将作为“工作制服”的牧师长袍解下,随手一挂搭到了祷告席上,“既然玛尔杨小姐回来了,教堂里有人看着的话——那就先拜拜啦!”

“等等,海伦!”

玛尔杨觉得有必要叫住这个棒球服小子,因为她有点参不透海伦这样有话却不说的样子,虽然自认识以来他一向就这个样子。

他绝对是有事情没有说,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玛尔杨小姐?”

“你......应该还有要说的话吧?”

“不哦,没有。”海伦秒答,似乎就真的是什么事情也没有。

“我认识的海伦可不会没事在教堂里守一晚上......总不可能是你回应了教会的要求吧?”

“哦——教会啊......无端联想一下,这么说这一两天你一直不在教堂里果然是因为教会召集了吗?呀——想想也是,全琳琅京大大小小的媒体都在报道这样那样的事件了,使劲地做换幕小丑的人要是让观众们看到了幕后正在布置下一场魔术表演要用到的道具,肯定会显得很尴尬啦。”

玛尔杨没有回应,不过她的眼神之中透露出纠结与无奈。是压力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至少在事件的阶段节点之上,她认为还没有到选择的时机。

而且作为局外者,就不应该强行介入去做选择。

她只是用着和以往一样像是求助的眼神看着海伦。

“好啦好啦,其实也没什么是事情......我真就是单纯帮你照看了会教堂罢了。你想啊,万一有人想要到教堂里来祈祷,教堂里却没有人,不是显得sister玛尔杨小姐很失职吗?”

本想要出教堂的海伦现在不得不留下来花点时间,所以他索性又坐到了后排的祷告席椅子上。

“有人来教堂?”

玛尔杨很敏锐地提取出了海伦话中想要表达的主干内容。

“嗯嗯,是哦,呀,有人会来找你不是常有的事吗?”

海伦说话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就真的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明白了......”

玛尔杨倒也没有追问,会专程到教堂里找她的人不多,是谁的话玛尔杨大概都能猜得出来。

“你问的我都说了哟,你看,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所以你可以说说教会那一边是什么反应了吗?”

海伦翘着二郎腿点了一个烟,等待着玛尔杨小姐说出在这个早晨能够最令他感到有趣的事情。

“教会......现在至少有一半的人支持激进派展开行动了,如果主教默许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直接采取行动......”

“喂喂喂,等等等等,不是说好了琳琅京这边你是负责人吗?前段时间还答应了我让我全权接手的,激进派年轻气盛的家伙们就这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事实就是如此......”玛尔杨的言语之间透露出了一股无力感。

“呵,那还真有意思,沾上‘罪’的事情可没见他们有这么来劲,说到底还是一群挑着软柿子捏的家伙......算了,那帮闲暇时间太多的家伙想玩就让他们玩去好了,我甚至还有些想看看他们以为是葡萄结果一口咬在石子上的表情。”

海伦说着,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画面出现在他的预测之中,玛尔杨只能无法理解地看着着由窃喜慢慢过渡到狂喜的海伦。

“这么说,静观其变就可以了对吗?”玛尔杨觉得自己没有理解错海伦的意思,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先作试问。

“唔——静观其变......是个好词语,我记下了。不过我想说的是嘛——心怀期待,并且相信他们吧。”

海伦手中夹着的烟卷似乎和他一样兴奋,萌燃的火点微微亮起,甚至是在晨光的照耀之下都能看见那一端火红。

“他们......”

玛尔杨知道海伦说的“他们”——那另外的“他们”指的是谁,不过同时她想不明白为何海伦会对“他们”抱有如此大的期望。

“对了,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你不在的时候,管理者出手了喔。”

话说完海伦没有继续往下讲结果,他停顿了一下,等待着看玛尔杨会有怎样的表情。

“嗯。”

让海伦有些失望,玛尔杨小姐仅仅是点了点头。

“什么嘛,难不成你早就知道了?还是说管理者做了什么,身为负责人的你都不会感觉到意外?”

“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海伦你信任‘他们’一样,那是我选择在天平的托盘上添上的砝码。”

玛尔杨回答着,她露出的笑容让海伦楞在了这位美丽而温柔的修女小姐面前。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既然你也有足以托付信任的所在,那我就没有担心的理由啦!”海伦从祷告席的椅子上起身,走到了教堂的门前,最后回过头,“再说了,不管遇上什么——那可是带着另一把妖刀的管理者哟。”

“嘿,会长早上好。”

“早,何苳筱。”

校纪委员何苳筱刚一进部室的门就看见欧阳理沙伏在桌面上奋笔疾书着什么,她再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望了望墙上的挂钟确认时间——虽然知道这是会长的习惯,但是何苳筱仍然免不了吃惊。

“会长是......什么时候到的啊?”

“五点半。”

欧阳理沙回答的声音让人感觉不到他有一丝困意,他中气十足的少年音反倒是给人一种冬日的太阳提早升起的感觉。

“哇,好早......”

同样身为看重学习成绩的学生,何苳筱有些自愧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整理了一下计划表之后开始处理校内提交到学生会处的纠纷和大大小小的违纪报告。

不过话说回来,会长来这么早是干什么的呢?如果说是学生会内的工作的话这也太早了吧?而且印象中好像没有什么工作是需要会长来这样挤时间去做的......

何苳筱捎带着一些好奇地朝欧阳理沙的桌面看去——

“有什么事吗?”

欧阳理沙手中在纸面上沙沙作响的笔尖忽然停下了声音,他虽然没有抬头,可是他知道何苳筱正在向自己这边看。

“噢,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好奇,让会长一大早来赶着处理的都是些什么工作。”

“没什么——一些关于治安队的事情。”欧阳理沙放下了笔,似乎是因为已经写了很长时间了,所以想要放松一下。

“果然是治安队的事情吗......我就猜可能是那样,会长是在重新设计和编排治安队分组吗?是这么说的话......其实我觉得杜丹那个分组就有些离谱,如果执勤范围太大,分配的人数少,分组之间互援就不到位,效率肯定低......”

何苳筱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她看了看会长的脸色,虽然没看出什么,但是她觉得还是打住比较好。

“所以遇见像是上周六那样的意外的时候会有些措手不及,你想说的是这个对吧?”

然而对于何苳筱顾虑的点上,欧阳理沙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嗯嗯,是啊。前天周一回校的时候因为是早上返校,所以我带的那组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不过等后天下午放学的话就不知道会怎样了。”

既然说开了,何苳筱也就没有再遮遮掩掩,将自己心里觉得担心的部分全盘托出,趁早解决了才是当下该做的事情。早一点解决,到时候就少一点风险。

“后天放晚学?”欧阳理沙愣了一下,随后看了看桌面上的台历,“转眼就已经过了三天了啊......”

“是啊,周四了,时间总是过得好快......”听欧阳理沙这么一说,何苳筱也不免感慨了起来。

“哟,这么早啊两位!”

何苳筱的位子还没坐热,部室的门就又被推开,提着学生手提包的杜丹从外面走了进来。

“咦,副会长,今天我记得不是你值日吧?怎么来得这么早?”何苳筱难得见杜丹早来部室一次,便禁不住问。

“这个啊,这个是因为昨晚我跟会长通电话讲了一晚上......”走到欧阳理沙的桌子前,杜丹打开手提包的扣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本A4纸装订成本的小册子,朝着何苳筱晃了晃之后,摆到了欧阳理沙的桌子上,“《治安校卫队管理新编》,我和会长商量了一晚上重新想出来的新办法。”

“什么什么?新分组吗?”

何苳筱从自己的位置蹭地一下窜到了欧阳理沙的桌子前方,挤开了杜丹。

“新分组......这么说倒也不太像,不过变动很大,在原有的治安校卫队的行动方针之上我们改变了一下机制,这样各位校卫队的成员们可能会辛苦一些,但是总的来说在安全性和效率上提高不少。”

如此解释着,欧阳理沙翻了翻手中的册子之后,把册子递到了何苳筱的手中,让她来亲自确认。

“感觉如何?”对于自己的“杰作”,杜丹还是颇有自信的。

“唔......这不就好像......便衣巡逻和报警出警的嘛,你们搞的‘校园青春版琳琅京警署’吗?”大概浏览一遍之后,何苳筱将册子还给了欧阳理沙,因为里面除了精简的内容之外,还配置了形象的说明图,以便理解,所以只需要略略看过何苳筱就明白了其中的机制。

“对,就是那样。让一部分治安校卫队的队员作为‘便衣’在学校周边‘巡逻’,混在普通的学生和路人之中,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是治安校卫队的成员。如果在巡逻的过程中发现了与学校学生相关的不良事件,那么便衣成员们就可以立即向校内待命的另一部分校卫队成员报告,接着就是‘治安校卫队——出动!’。这种‘发现问题—集中力量—有针对性地解决问题’的模式,就是我们治安校卫队所采用的新模式啦!”

“听起来可行性还行,比之前漫无目的地巡逻看起来要好多了......”何苳筱表示赞同地点点头,然而从表情上看她似乎还有所顾虑,“不过这样一来,反应链条长了,治安队的行动效率是不是会有所下降啊?警察接到报警再赶到犯罪现场的时候,罪犯往往都逃之夭夭了......换做我们校卫队的话,维护校园周边治安最终重要的不是防止和制止与学生们相关的不良事件发生吗?巡逻范围扩大到校园周边,在校园里面待命的校卫队接到通知出动的时候,等到抵达现场事情有可能都已经结束了吧?”

“好吧......虽然设想很好,不过时效性上的确是个问题,警察还有警车呢,校卫队的同学们只能是跑步过去了。”杜丹尴尬地笑了笑,他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只不过比起设想的其他方案,仅仅只有这一个缺点的方法更加可靠,所以才选择以这个版本的治安校卫队模式来重新组编治安校卫队。

“不用担心,治安校卫队能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

再次翻阅了小册子之后,欧阳理沙用钥匙打开抽屉,从抽屉内取出直江三高学生会的公章,在上面盖上了红印。

“会长......这样就OK了吗?”

杜丹看不明白,他清楚这明明是一个无法绕过的缺点,可是看欧阳理沙对此确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是的,把这份改动交给校管处再让主任老师加盖公章吧,之后就是在放学之前结束整改,周六当天傍晚放学的时候试行。”

“可是会长,这......”

“去吧。理解的人终归会加入我们的,治安校卫队只是一个开始,最终,大家都会成为为了更好的校园而前进的一份子。”

望着摆在自己台前的那一把怪异的水果刀,欧阳理沙如此说道。他的的眼神中有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这份杜丹和何苳筱都没有见过的自信让他们深刻的感觉到,只要跟着欧阳理沙,就没有什么无法跨越的障碍。

警局之内忙碌异常,不单只琳琅京警署,就连琳琅京各个城区辖区之内的派出所都应接不暇。

就警员审核的成绩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因为能在自己的履历表上大书特书一番“曾破获什么什么案件”是每一位琳琅京警员共同的愿望。

然而就抱着“国泰民安”这样治国理想的人来说,这的确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简单来说就是,隐藏在琳琅京这座城市雍容华贵的外表之下那千疮百孔的治安问题被人像是翻床单那样全部抖了出来。

“铃铃铃”的铃声几乎是二十四小时接连不断的响彻琳琅京的每一个报警接线处。

出警接回的案件各种各样,小到细碎治安问题常有的扒手小偷强盗诈骗犯,大到蓄意谋杀毒品走私人口贩卖,数不胜数。

不过有许多案子的共同点都特别奇怪,也是幸运点,或者对于期望着有功绩的警员来说是天送的福利——围绕着地铁站发生的报警都是已经被解决了的“案件”。每次出警的警员到场,现场就只有由于不明原因昏倒的犯罪嫌疑人,似乎警员只是负责收尾的清道夫而已。

至于原因,谁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不过对于这看上去就像这座城市里有着正义英雄在暗中相助的行为,许多警员都发自内心地表示感谢。

对此表示苦恼的人要说有的话,那就只有看守所的所长了,毕竟各个城区的看守所所长们都没有见过监狱被塞满了人的“盛况”。

“诶龙姐龙姐,你快看,这网上又有了,披露罪犯信息的帖子——看看发帖时间......这不就是昨天——周三晚上的那个地铁痴汉被抓的时候嘛?这么小的一件事情都能捕捉到还真是厉害喔!”

助手招呼着龙恭岚,然而后者却没有心思关注这件事。

“话说回来,上周末开始传的那个‘地铁正义’地事情......现在所有人都相信有这么回事了呢!龙姐你怎么看?按照那个说法的话,我们要面对的可是一个超能力组织——以暴制暴,打击坏人的超能力组织——虽然作为警察不能提倡在法律之外动用私刑,但是每次看到网上传的这些地铁里面的坏人晕掉的照片我都感觉好舒爽。”

“嗯......是吧。”

龙恭岚兴致不高,在助手看来,这种极少会出现在龙姐身上的情绪应该叫做——失落。

“龙姐龙姐,要不咱们再回头查查原本那几个诡异自杀者的人际背景啥的之类的吧,应该是会有新发现。”

“不用查了,那几例诡异自杀事件的死者,个人背景都不怎么干净,要么就是小偷小摸的惯犯,要么就是沾染恶习的家伙,算不上罪犯,但也不是什么良好公民。”

接着助手的提议,龙恭岚回答得很干脆利落,并把已经整理好的调查内容本子“飞”到了助手的桌子上。

“原来龙姐你都调查过了啊......那么这么说果然地铁正义就是因为那样才行动的对吧?秉持正义,制裁坏蛋!‘有我的地方,就决不允许邪恶纵横!’——嘿嘿,真帅!”

“不过你没发现很奇怪的地方吗?从地铁......地铁正义出现开始到现在。”

龙恭岚转过了办公椅,鞋尖轻轻蹬地,办公椅的滚轮子哗啦一下把她从自己的办公位置带到了助手的办公桌旁。

“奇怪的地方?奇怪的地方是有很多啦,可是......怎么说呢?说不上来。”助手回答的时候下意识抱着脑袋,她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是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表现,龙姐肯定会给自己照常例来上一记手刀。

“你看,这是地铁正义开始出现的节点——”

龙恭岚实际上没有理会助手的回答,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自己想说的内容上。

点开了助手桌面上PAD的案件排版,龙恭岚思考了一下之后将一张没有排序上的照片贴到了事件序线的最前端。

“这是......这不是地铁列车劫持事件的时候嘛?”助手一眼就从照片中的场景认出了是什么案件,她印象再深不过,作为从头到尾亲历了案件的警员,助手还在最后现场的处理工作上帮了一把手。

“是的,就是我们从千金角车站搭地铁回来的那个晚上,那是第一起诡异自杀事件。”

龙恭岚很肯定地说道,几乎让人感觉她不是因为自己的直觉,而是由于掌握十分的证据才敢这么说。

“诶诶诶诶诶——那是第一起吗?仔细想想的话......确实也是奇怪呢,那个家伙枪里面明明有子弹,但是却只有一颗,而且最后自杀的样子虽然有着合理的说法,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显得太牵强了......”

助手眼前闪过那一天晚上列车里看到的一切,那大喊着自己重要的东西被偷了然后歇斯底里地持枪威胁车内众人帮忙寻找小偷的瘦小男人,挺身而出与持枪歹徒周旋的上流上班族气质的丁先生、还有从车厢通道口出现后三言两语之下便逼得歹徒出刀自杀的高大男人......

这一幕幕在助手的脑海之中,仍是记忆犹新。

“嗯,这样来看,随后发生的事情——”

Pad上,龙恭岚分门别类地把各个案件的代表照排序之后,一条线在将这一个个照片的角串联了起来。

自杀——他杀——暗杀......

自杀代表的是之前已知的诡异自杀事件,他杀的是仅仅只有一起记录在案的直江路路口地铁站地铁恶灵行凶事件,暗杀则是后面经“地铁正义”相关的帖子在各个城际网络社区和论坛曝光之后才被警署方面核实的人员死亡事件。

“这是按照作案手法排序的?!照被杀害的人都干了坏事这一点上来看,是地铁正义的手段越来越残忍了......”

助手沿着线索线的牵引得出这一结论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以这么说,因为作案手法过于残忍,而且在群众们不知道地铁正义的作案动机的情况下,才被叫做‘地铁恶灵’。从使人自杀,到亲自动手杀人,手法上全都是正常逻辑行为上难以实现的,至少我们想不出其作案的手法。不过另外一点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这种莫名给人‘递进式’感觉的作案......”

“龙姐你是想说——地铁正义正在学习如何杀人?”

对着助手脱口而出的这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答案,龙恭岚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前面,地铁恶灵的阶段确实可以如此认为,地铁恶灵在学习杀人,且不论其动机是什么,杀的是谁,毫无疑问就是在杀人,先由诱导人自杀,再到直接杀人,最后隐蔽地杀人。”

“太可怕了吧龙姐,照你这么一说......”

“与地铁恶灵相关的被害人死亡报告一直累积到了上一周,由此我们可以认为,地铁恶灵已经学会了如何去‘杀人’了对吧?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为什么现在,地铁恶灵摇身一变,变成了‘地铁正义’?你不觉得未免太巧合了吗?”

是的,从时间上来看,似乎是一切都计划好的一样。发帖,证实说法,最后在事实上地铁恶灵予以回应,让所有人都知道地铁恶灵不是恶灵,是地铁正义。此前,所有被地铁恶灵杀害的人也全部被曝光了生前的恶行,地铁正义几乎是瞬间洗白,从人人恐惧的对象,变成了人们能够表示理解的“正义”。

“就好像有什么公关团队在背后运营似的,先炒热,在洗白......那么目的是什么呢?如果是背后真有人计划着什么阴谋诡计的话,那简直太可怕了。”

助手划着桌面上的pad,在案件照片的最尽头出现的是最近的一起较大的案,也就大前天周一中午被龙恭岚撞破的毒品走私案。

“如果那不是人干的事情呢?”

龙恭岚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听语气是以问句结尾,可是在助手看来,龙姐就像是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忽然这么一句话出现在了助手的耳边——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也许是呢。”

助手笑了笑,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直江三高放学后——

自己到底欠缺了什么呢。

走在夕阳斜射的走廊上,杏音默默思考着。

杏音不是第一次去思考这样的问题,可是每一次去想这样的问题,她总会有些无所适从。

走路该走哪一边,穿衣服该穿那种颜色,点餐该点哪一道菜......

倒不是说像是有选择困难症那样的人,面对选择会发愁。杏音只是觉得——嗯,哪样都行,都可以。

她从未有去自己想过这样的事情。

美术课上坐在画布前的时候,要是对每一种颜色的选择使用上都感觉无所谓,那就必然画不出画来。

是的,不同于考试试卷上的选择题明确要你选出正确的选项,平常的生活之中更多的是这些没有对与错的选项。

觉得都可以,反而就会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放学以后我们走这边吧,虽然看上去是绕了远路,但是从东楼梯口出来的时候却可以看到好看的桃花喔!”

“你不知道点什么的时候,选千页豆腐准没错,”

“奶茶单点的时候果然就还是要加奶盖,只要喝习惯了你就会爱不释手了!”

......

以前总有人会帮自己做出这样那样的选择,自己也就只需要像这样跟随着......

也许想要的,就仅仅是那份“跟随”而已吧?

如今,杏音知道,自己是以“不暇思索”的状态活着的......或者说此前,她一直是以这种状态活着。

内心有觉得“怎样都好”的自己,也有认为“应该要做些什么”的自己存在。

但是,这两个意识却从来没有互相对抗过。

杏音认为要是让这意识互相争斗,那么累积至今的日常生活将会全部崩毁。

脾性,偏好,习惯,各种基于对自我的认知让其他人都能够在“怎样都好”的情况中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

——该追求什么才好,自己就连这一点也不明白……

也许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的缘故,在放学之后几乎没有再有学生逗留在校内。走在毫无人影的走廊上,杏音突然被迷失方向的丧失感给困惑。

就这么被囚禁在执着于自我的选择,这种不成熟的思考中。

原本在思春期刚开始时就会去思考的想法,因为一直跟随着,所以止步不前,如今——

——想不透。

该不会自己其实很满足现状,这份不安只不过是一种错觉?但是却没有任何可以确认这件事的方法。

——该追求什么才好,自己就连这一点也不明白……

杏音走下了楼梯,没有像平时那样稍作等待,便起步走向校门。

“诶嘿,这不是小杏音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搭话声让杏音暂时打断了思绪,她抬起头看向那嬉笑着的黄发不良少年。

“喂,高熙原,那是你们班的,就是那个女生?”

陪在黄发少年旁边的一名女生杏音并不认识,她对黄发少年做出悄声耳语的样子,但是说的内容杏音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是杏音啦,我们班的......班花哟!”

高熙原说话的时候一副引以为傲的样子,没等杏音作出反应,高熙原便接着问道:

“今天怎么你自己一个人下来了?不等木埃言了嘛?”

“放晚学后治安校卫队有安排,我让木埃言不用等我了。”

“诶?周一的时候你不还说因为上周执勤过了所以要过好几周才会再轮到吗?”

“是这么说过没错,后来负责治安队的学生会干部来通知说有治安队有新的分组编排,所以需要治安队的全体成员配合。”

杏音面无表情的说完,一不小心从高熙原身旁的女伴的脸色中看到了因为插不上话而带有些许不耐烦的表情。

“是这样啊......”

相比之下,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身旁的少女心情不太好的高熙原反倒是因为杏音所说的话而思考了起来,他觉得也许真的需要找几位彪形大姐来贴身保护杏音的安全。

“不用担心,没事的。”

杏音说完后向着高熙原挥了挥手,没等后者再多说些什么,便朝着校门口校卫队指定的集合地点走去。

到了校门口杏音才发现,前来集合的人不少,但是许多人都对所谓的“治安队新编排方式”一头雾水,在现场没有人召集集合,也没有见学生会的干部,以学生会办事的风格来说,他们会迟到一般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

手持的扩音喇叭中传出了这么一句引起人注意的话,杏音顺着声音看去,握着手持喇叭的人是个小麦色皮肤的短发女生,她正站在通往综合楼入口的左侧岔道上卖力地大喊着。

“各位治安校卫队的队员们请到这里集合!”

女生又喊了一遍,在场的许多学生确认无误之后,开始向着那名手持扩音喇叭的女生靠拢,并且像是上体育课一样自觉地列队。

“各位同学们,很感谢你们的配合!”

看见治安校卫队的近百名成员全部整队完毕之后,短发女生放下了扩音喇叭,直接用洪亮的嗓门对集中在白桦林校道的各位大声说道:

“相信还有一些成员没有认识我,在这里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苳筱,是任职于学生会的校纪委员,本周的治安校卫队的负责领队是我。”

听到了校纪委员这四个字,上一秒还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上面这位穿着运动款校服的运动型妹子如何如何棒,下一秒列队的成员就全都鸦雀无声。

稍作停顿了一下,确认没有人再开小会之后,何苳筱接着说道:

“相信大家无论是经历过了试行巡逻的,还是在学校里听说的,都已经知道了试行巡逻是怎么一回事了,多的我也就不再做解释。这一次召集大家来是为了重新说明整队的原因和重新规划组别的模式。虽然这一次没有像上一回那样在阶梯教室举行会议一样正式,但是着可以说比那一次治安校卫队建队会议还要重要!首先,之前的试行巡逻有一个弊端,那就是面对真正有治安事件发生之后无力应对......具体发生了什么就如大家所知道的那样......”

“校纪委!我有个问题,学生会长是不是因伤不能来了啊?如果每次都撞上那样的事情的话,这治安队风险也太大了吧?”

有一个胆子大的学生举手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在这一句一句的疑问之中,成员们带有些许不安地面面相觑,在场的人在进入治安校卫队之前都没有怎么去想过要是自己真的碰上了那样的事情会怎么样。

碍于站在人群前面的校纪委员,同学们没好意思继续将自己担心的一切说出来而已。

“如果坚信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那么就没有什么好怕的——要是这么说,我现在这幅样子可能没什么说服力吧?”

声音是从人群的后方传来的,其实站在后排的学生早已经发现了——学生会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队伍的后面。

“会长?你怎么来了......等等,你的伤?”

何苳筱走到了会长身边,可是她发现会长并不需要她搀扶,虽然身上仍打着绷带包和上着跌打扭伤的药,但是现在的他脱臼的手臂已经不用再打固定夹板,走路也用不上那支单手拐了。

“好的有些快是吗?该说是得益于现代医学发展的太快呢?还是冥冥之中注定没有什么能挡在有了正确的事情该去做的人的面前。”

对着何苳筱微笑了一下,欧阳理沙看向了转身面朝他的治安队成员们。

“大家担心的问题,学生会也考虑到了,毕竟我也不想再次遭遇这样的事情。”抬起手,欧阳理沙像是自嘲地又笑了笑,“所以为了不再发生这种情况,治安校卫队将会新编为两个分组,一个是巡逻组,一半的校卫队成员以‘一般学生’的身份分散在直江三高的各个巡逻点,另一半成员则作为‘应急队员’,收到巡逻点报告的情况之后直接赶往需要应急对应的地方。暗中发现问题,然后集中力量去解决问题。”

经过简洁明了的解释之后,在场的学生们都大体上明白了治安校卫队的“新编组”。

“这么一来的话,出现上周那种意外的几率就降低不少了诶。”

“比人多的话,咱这一半都有差不多一个班的人,真出动的话你被说,还真有些壮观!”

“比群架,让那些不良也来尝尝爱学习的拳头是什么滋味的......”

“喂喂,咱们又不是为了去打架才来的。”

......

“具体分组学生会已经拟定好了方案,相关事项接下来就由何苳筱同学为大家讲解,有问题的可以尽管提出来,一会我们就可以试行执行了。”

欧阳理沙解释完毕之后,现场的指挥权又重新交还到了何苳筱的手中。有了学生会长稳场之后,接下来的校卫队分组安排进行的井然有序。

按照监察点成员和应急组成员轮流制的机制,在第一期分组,监察点的任务大部分是由对学校周边较为熟悉的高二高三的学生们来承担,其余的则是这一次的应急组。

这样的分组确实可以很大程度上保证治安队的成员们不会出现像上周那样的意外“事故”,不过对于人手方面的需求有些太大,每次治安校卫队执勤的话,都需要要求校卫队的全体成员尽量到场。

考虑到这一点,欧阳理沙不禁萌生了校卫队增员的想法。

监察点的成员们率先分批次出了门,就好像真的只是放学的学生,因为贪玩而逗留在街边一样。

杏音被分配到的监察点是位于背面,也就是学校背后的齐箍小街巷口,虽然说是不常来的小巷,但是划分地段上是属于三角港街区的,对于杏音而言还算是熟悉。

依照学生会的办事的准则,这是经过多方面考虑之后才选择在监察点分配上最合适的成员。

加入治安校卫队可以说是杏音想要做的一件事情,加入校卫队最初的想法和现在的想法可能有些不同,但是要做的事情还是没有变。

如果是为了这个安稳的校园生活环境,要做的事情就很清楚了,没有什么会因为面临着选择而为难的情况。

杏音分配的监察点只是小巷口,她没有往巷口里面走,按照何苳筱交代的事项,各个监察点的成员只需要在监察点周围用比较自然的样子徘徊在附近即可。

齐箍小街的巷道之内也有专人负责,杏音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不用担心太多。

视线从熟悉的街道上移开,抬头仰望夕阳下的天空。

天色变暗的时间愈发的提前,这是位于北回归线上的地区在接近冬天的时候会有的正常自然现象,然而这样的变化是否也会从宏观上影响人们的生活,杏音对此并不了解。

星辰已经开始在天空闪烁,相较於街道上的灯火,点缀在天空的亮度实在非常微弱。

在这样的深秋的夜空下,杏音独自一人站在“直江路路口”的公车站牌旁边,把自己当做一个在等待着公车的晚归学生也需要来的比较自然一些。

杏音不经意地环顾四周。

呈现在眼前的,是看似和平常几乎没有两样的直江路路口,每个人都带著各有所思的表情走在街头,逐渐靠拢,然後又逐渐远去。

因为在街道对角的不远处就是直江路路口地铁站的所在,所以在下班晚高峰的时间段内,在这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过多,没什么办法在这里做坏事能不引人注目,所以对于可能会出现的“治安事件”,杏音不是很担心。

除非是上周那天晚上那种特殊情况吧......

会认为“几乎”和平常一样,是因为存在著些许不搭调的感觉。

在街道上步行的年轻人当中,能看到许多像是混混一样成群结队走来走去的家伙。

——为什么呢?

杏音虽然觉得奇妙,但没有特别在意,只要他们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倒也还好说。

在这喧闹的大街上整理了心情之后,杏音又重新拾起了那段被打断的思绪。

如果是因为喜欢而做某事的话,倒也是个不错的理由。

因为喜欢所以选择,所以付出,所以自发的想要去做些什么事情。

“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可看得出来喔!杏音你也喜欢木埃言吧?诶我为什么要说‘也’?——不是不是,把那个‘也’字去掉去掉!啊——杏音你怎么还真就点头了啊......呜,如果我能有杏音你这样一半坦率就好了,不过杏音你为什么不想着去做一些事情呢?”

此前杏音都不是很明白对方所说的意思,虽然这类的话时常在她们的闺中密谈里面出现。

“喜欢一个人会自然而然地想去为了他做些什么,想要帮他选最好的,想要给他最好的,想分担他的烦恼,想给他分享快乐......杏音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我总是会有一种被谦让的感觉呀!如果你也喜欢木埃言的话,那就应该行动起来!我可是喜欢的人在竞争对手面前不会谦让的人喔!”

杏音现在仍然记得她说那句话时理直气壮却满面通红的样子。

那就是“恋爱”方面的话题吗?

也许说自己并不是很懂吧,对于一个连选择都不知道怎么做的人来说......

尝试着做些什么,选择些什么,说到底还是太难了。

终究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果有一座灯塔,自己也就只是会围绕着那座灯塔不断打转的小船罢了。

然后很自然的,她想到了欧阳理沙。

治安校卫队——不止于此,这位会长已经为整个校园和学生们做出了很多事情。

他是很明显的有着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所以一心向前的人,比任何人的目标都要清晰,前进得也比任何人都要坚定。

到底是什么会促使人产生了内心中想要去追寻的东西?

再怎么想,杏音也想不到答案。

刹那间——杏音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的时候,她听见了一丝异动。

不像是会在这样的街上传出来的声音......

身后的小巷中——杏音回头注意到了这一点。

望了望周围,路上的行人们似乎对此都毫无察觉,有些也只是在走路的时候四下张望一下,便朝着他们各自要去的方向离开。

小巷那一边也是有监察点的,杏音很清楚。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连监察点的成员都没能及时通报的意外,那就必须要去看一看了。

做紧急性的必要对措时,就不会存在什么“怎样都好”的选项。

按下了通告警报,预先汇报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之后,杏音从巷口走进了齐箍小街。

刚从两侧老式民房相夹的巷口进入后,前方笔直的石板路道像是变戏法一样地岔开成了一两条——另外一个藏在房门背后的路口出现在杏音的右侧。

齐箍小巷街似迷宫,三角港的老街坊之间流传的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前方的巷道一路通向下,看似死胡同但走进了会发现其实那只是个拐角,而右边则小道则是一看就像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掩人耳目的不察之所。

杏音很果断地朝着右边的路口走去,再次听到那异动的响声之前,她没有加快脚步,只是试探性的往前。

“你是......校卫队的吗?刚刚好像列队的时候见过你?”

一名女生从杏音的身后向她搭话,看起来是学姐的样子。

“嗯。”杏音点点头,定了定神后才从昏暗的夜色之中勉强看到了,原来沿着右边巷道下来之后,自己刚刚经过的身后居然还有一个被忽略掉的岔路口。

“嘘,我刚刚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穿着咱们学校校服的学生带着人在围着一个可怜蛋施暴,我已经报告应急组了,很快他们就会从另一个方向过来。”

听到了学姐这么说,杏音放心了许多,刚才的异动应该就是在那一边被殴打到倒地不起的人最先发出的叫喊,并不是位于监察点的同学遭遇不测。

接着昏暗的夜色,杏音和那另一位成员躲在昏暗的拐角偷偷观察着那群人。

为首的一人身穿直江三高的制服校服,对那个身形轮廓,杏音有一些眼熟,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并不敢肯定就是。

“说,你TM是哪的人?谁让你来这片倒货的?”

骂骂咧咧地动手的是一个身材稍胖的男人,听声音判断年纪的话,与“青年”的标准相去甚远。

“没谁没谁,是我不对,是我想钱想疯了,所以才到这附近倒货的......我听别人说直江三高的公子哥儿们个个财大气粗,想着弄点货来着,人家愿买图个乐子,小的愿卖图个财路......”

“nm的你还有脸说?我不打死你个狗玩意!”

中年男人还要动手,幸而站在旁边的制服校服男生拦住了他,没有让他对那个倒在地上无力还手的人继续施暴。

“一会等主事的来了,看看他想怎么处理这个毒贩子。”

制服校服的男生话音刚落,只见从他们一行人所在的巷道那头走来了一个人。

——同样是穿着制服校服的男生。

“毒贩子啊......这类事情直接报警就好,已经超出了学生们能够处理的范畴了。”

那名男生比站在施暴者身后带头的那一名要稍矮一些,他想要半蹲下身,但最终像是因为行动不变而放弃了。

“扶他起来。”

一声令下,周围两名青年将被打倒在地的毒贩子架了起来,面向主事的男生。

“不过在此之前——”

主事男生从肩包内掏出了一把刀,一把整身漆黑以至于可以完全融入夜色之中的,怪异的水果刀。

正向持刀,主事的男生没有眨一下眼,刀穿透了毒贩子的身体再拔出,没带有一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