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天空,午后的蝉鸣声叫人耐不下性子。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在尘埃弥漫的矿山周围,人们四散地向外奔跑着。每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死神正快马加鞭地向他们袭来。

“呼……怎...怎么就突然发生坍塌了?”

“不…不清楚,咳咳…不过还亏警报及时,应该都逃出来了吧?”

勉强逃到安全地带的工人们瘫坐在地上交谈着,矿场附近的居民跑来搀扶起惊魂未定的他们。

“咳...真是好险啊。”

“四班的人呢?你们有看到吗?”

“他们不是跟你们在一起作业的吗?”

“呼……当时只顾着跑,没注意到啊。”

“喂,四班的人在的话回个话!”

嘈杂的现场中并没有人对男人的喊声做出回应。

“该死,他们还在里面吗?”

“队长,刚刚四班的人发通讯说他们现在在洞口,不过路已经被封死了。”

一名工人将自己的通讯机递给了这位被工人们称呼为队长的男人。

“洞口吗?那看来还有救,谁跟我一起过去?”

男人向四周看去,工人们相继低下了头。

“队长,现在那里的源石粉尘太浓了,去就是送死啊,人没救到把自己的命搭上可就……”

“那我一个人去!”

男人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但队长的这份责任感让他不能弃队友的生死于不顾。

这时,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个爷们儿,带上这个。”

男人回头一看,发现一位比他矮一些的绿发少女正站在他的身后。

她用一条浸湿的布条遮住了口鼻,右手上还抓着一把一米多长的铁锤,目光炯炯地她往男人的肩上放了几条布条后便迅速地带上铁锤向着烟雾深处冲去。

回过神来的他也学着戴上了布条,随后从旁拿起一把铲子跟着冲了上去。

深入尘埃当中,即使有着布条的保护,男人的鼻腔也渐渐干燥了起来,他的嘴巴只能紧闭着,眼睛也因为空气中的颗粒只能微微半睁,隐约能够看见跑在他前面的少女的背影。

“就在前面了,跟上!”跑在前面的少女喊道。

浓密的灰尘让男人只能无言地继续跟随着她的身影,他不免好奇起来为什么这位少女知道洞口的位置,同时也在惊叹着少女边跑边拿着铁锤的那份力量。

没多久,少女停下了脚步。

“大概在这个位置,我能听得到,快挖!我来帮你。”

“嗯!”

眼下的情况让男人顾不上分辨少女的直觉是否准确,他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两人在烟雾中分工合作着,由少女负责将巨大的岩石进行粉碎,男人则负责将小块的石头铲走。

“我抵着这块石头防止塌陷,你继续挖,等挖出洞来就拿我的锤子做支撑。”

说完,少女用自己纤细的双手费力地撑起了上方的一块石头。

男人点头同意后默默地加快了速度挖铲着石块,在金属与石头的碰撞声中,石碓里渐渐被挖出了一个小洞,男人随即将铁锤插入支撑起了洞口的上下,少女顺势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洞中有人向外伸出了双手,两人默契地将他拉了出来,随后又是一人。

在第三个人被救出的瞬间,铁锤便因支撑不住上方石块的重量而被折断,洞窟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一阵雷声响起,大雨从天而降。

在雨水的冲刷下,周围弥漫着的烟雾渐渐消散了。

男人将双手撑在膝盖上疲惫地喘着粗气,他快速跳动的心脏渐渐放慢了速度,肾上腺素的消退让他渐渐感觉到了疼痛。

“还有人吗?”少女问道。

“就他们三人。”

“好。”

说完,少女便开始确认起三人的情况。

【她是战士吗?还是受过什么训练?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想着想着他忽然发现少女的手臂上有许许多多的划痕,一滴滴鲜血从伤口中缓缓地流出。

“你的手臂...没事吧?”

“小伤而已啦。”

【真的没事吗?那座山上到处都是源石矿啊。】

“不好,他没气了!”

少女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男人听后赶忙上前为工人的伤口进行了包扎,少女则为他做起了心肺复苏。

包扎完伤口后,男人看了看四周,因为尘埃的散去,工人们和医生正向他们赶来。

直到医生上前确认情况为止,少女都在不停地抢救着这名工人。

“他吸入的源石灰尘太多,加上失血过多,很可惜……”医生确认完情况后遗憾地说道。

少女默默地摘下了布条,低着头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的长发被冰冷的雨水所浸湿,一滴滴水珠从她的脸颊上流下,手臂上的血液夹杂着雨水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了地上。

男人见状带着雨伞走到了少女的面前,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谢谢你的帮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男人静静地说道。

“可我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如果我能早些下定决心……早些学会治疗法术的话说不定就……”

还没等少女说完,男人一把抱住了她。

“人生可没有那么多如果啊,孩子,尽力去做就好。来,赶紧把你的手给医生看看吧。”

少女一声不吭地矗立在原地,而此刻在她的心中,有什么正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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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刺眼啊…”

睡眼惺忪的嘉维尔揉了揉双眼,她抬头望向窗外,清晨的阳光已经洒满了整间病房。

她想起昨晚在给艾丝黛尔做完按摩后便用法杖为她施展了治疗法术,随后自己就顺势将上半身趴在床上跟着睡着了。

“止步不前吗...呵呵,已经过去八年了,我又走到哪里了呢?”

说完,在伸了个懒腰后,她顺手拿起了法杖,然后轻声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