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十三,男,二十二岁,共和国南徽省江阳市人。
在这个残暑未消的秋天,我大学本科毕业······然后我就失业了,从学生变成了无业游民。
孩子毕业找不到工作,换作一般的家长大概都快要急疯了,就是到处找关系、上下打点也要把孩子的饭碗问题解决了吧?
但我老妈很明显不是那种凡夫俗子——我没收到Offer的消息,她是在去南美洲某国的雨林里体验生活的路上接到的。
“别死就行。”
寥寥四个字,寄托了她老人家对我的无限关怀,然后就再也没了后文,让我觉得自己大概是她丢垃圾的时候不知道该放哪个桶里被大妈退回来的。
至于我父亲,在我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跟外边的女人搞到一起去,和我妈离婚了,我一直当他是个死人。
“这下,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坐在沙发上,望着空荡荡的客厅,我突然觉得有些惆怅起来:朋友们都有了自己的出路,现在不是在读研就是已经工作,老妈又跑到地球另一边去了,就我一个人在这里醉生梦死像坨烂肉。
“咕噜——咕噜——”
我的肚子叫唤起来,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而我甚至还没吃早饭。
“哗啦——”
烂肉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给自己来点儿简单的炒菜,再来一碗昨晚的剩饭对付一下。
我一边哼着有点儿跑调的老情歌,一边打开冰箱的门,取出里面的西兰花和剩饭。
“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是我给你——自由——卧槽!”
可就在我转身想要往厨房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迈出去的脚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让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踉跄几步倒在了地砖上。
“咔嚓——!”
装着剩饭的白瓷碗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而趴倒在地上的我一边嘀咕着“娘的,什么玩意儿”,一边站起身来往后看去,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把我给绊倒了。
可这不看不要紧,我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只感觉自己不是眼睛花了,就是脑子坏了——地面上有个女孩子双目紧闭,仰面向上地躺着!
“······W——T——F?”
我下意识地来了一句英文版国骂,随后大脑就陷入了暂时的宕机状态。也不知道是过去了几秒钟还是几分钟,我才渐渐从“这什么情况”的迷茫中走了出来,开始思考现在到底该做些什么。
首先,当然是把还微微张着的嘴巴合上——因为我的表情管理一向不佳,所以这部分工作由我的右手辅助完成。
其次,就是确认一下这姑娘还活着没,看她一动不动地躺着,简直像一具尸体。我蹲下身子,探出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觉到一股虽然微弱但是仍旧平缓的气流,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我不用担心平白无故摊上凶杀案的罪名了。
收回手指,我一下子被女孩子的外貌给吸引住了。她的面容有着很明显的西方特征,鼻梁相较于亚洲人略高,眉骨更突出,两颊有淡淡的红晕透过白皙的皮肤显露出来,仔细打量的话,还能看见她脸上的细密绒毛和几点雀斑。
“唔,这还是个外国人嘞······而且还穿着这么复古的衣服,COSPLAY爱好者吗?”
女孩身上是一套在我看来繁复得有些过分的连衣裙,上身缀满了各种修饰的花边和流苏,而且一层套着一层,虽说是花团锦簇了,但让人看着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下身则是一直覆盖到她脚尖的长裙,也是一层纱、一层缎带、再套一层布的设计,鼓鼓囊囊很是华丽。
我是知道最近的女孩子里流行一种叫作“Lolita”的穿衣风格的,但是面前的这个姑娘所穿的衣服又好像和我所了解的“Lolita”不太一样。
“我见过的那些‘Lo’装多少都融进了一点现代的元素,但这套······设计风格也太古老了一点吧?感觉就像是那种欧洲历史电影里的角色一样,唉,大概是什么圈外人很难理解的高级货吧?”
我一边嘀咕着,一边在心里梳理现在已经掌握的一些信息:一,只要我的脑子没有错乱的话,那么在我走到冰箱之前,这个女孩是绝对没有出现的,不然我不可能发现不了;二,这个女孩看上去并没有受伤,呼吸也很平稳,现在应该只是暂时晕过去了,会有醒过来的时候;三,不出意外的话,我的午饭大概是砸了······
“咕噜——!”
肚子又好巧不巧地发出了一声抗议,让我感觉那种饥饿感更加明显了。
“唉,算了算了,吃泡面吧。”我看着摔在地上的西兰花、碎掉的白瓷碗与撒了一片的剩饭,心里不禁有些悲凉,“得先收拾收拾才行,对了,还得给这姑娘送医······等等,她来路不明的,要是给她送到医院去,我怎么说?总不能说家里突然钻出个一个外国女孩吧?”
我是越想越觉得不能就这么随便地让人知道这个女孩的事情,先不说这个姑娘本身有没有什么问题,光是她跟大变活人似得出现在我家里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不科学了。如果贸然让其他人知道了,鬼知道我会不会三更半夜被查水表?
“不能送医院,更不能报警——至少等到她醒过来,把这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我说清楚了,我才能考虑做这些事,不然只会害了自己。”
心里有了计较之后,我又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不行的女孩,犹豫了一会儿,暗道一声“得罪了”,伸出双手将她抱起,准备将她送到客厅沙发上躺好。
“哟!还挺重的,呵,不过感觉是这套衣服占了不少的功劳。”
以我的目测估计,女孩儿身高也就一米六上下,抱起她之后更是能感觉到她的身材稍显单薄,若除去那身华丽的衣服的话,想来至多也不过五十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