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了?”桃灼看着周围突然出现的人们,“他们被控制了吗?”
“恐怕是的。”
这里距离教会已经没有几步路了,在这里有埋伏的话也就是说……教会里恐怕已经被那个女人控制住了。
为什么?
我用剑逼退几个被控制的人。
我们明明没有暴露出自己的位置才是,为什么那个女人却能提前布置好陷阱?
我回忆了一下此前几天内发生的事情,到底是被对方抓住了什么漏洞?
用冲击波轰开一处缺口,我连忙加速脚力,抱着桃灼逃出了包围圈。
在地面上容易被抓,因此我借助魔力在脚底形成冲击,高高跃起,落到了街道两旁的屋顶上。
我的头发不经意间略过了我的鼻尖。
头发!
是的,我确实是将自己的一撮带有魔力的头发递给了卢明,而在我救他出来的时候,我却没有看到他身上有着我的魔力。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桃灼小姐,在下现在就将你送回家去。”我的眼中充满了怒意,那是对自己的无能所感到的愤怒。
“等下,教会就在前面,我们先去看看孩子们怎么了吧!要是他们……”
“在下还是更希望能先保护好桃灼小姐的人身安全,请让在下——”
“不行!”
我看向怀中的桃灼,她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的意志。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们有危险就一个人回去。”
桃灼挣脱了我的手,站到了屋顶上,但刚落脚就因为恐高而腿软了起来。
“哇啊~为什么会这么高啊……”桃灼抱着我的腿,颤颤巍巍的说,“你,你先把我放到下面去——哇啊!不要直接就跳下来啊!”
我担忧的抚着桃灼小姐的背,让她从突然降落的恐惧中缓过来。
“恕在下直言,您这样的状况,过去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是啊,我就是个什么事都做不成的傻女人嘛!”桃灼靠着墙壁,一脸潮红,堵着气说,“你也不用管我了,去干别的事情吧。”
“在下是您一人的骑士,自然会将您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这就是你的骑士精神吗?”
桃灼一脸认真的看向我,两手重重的拍上了我的肩膀。
“听好了,所谓的骑士,就是守护弱小,守护人民,守护国家的人,可不是只为了某一个人而存在的!”
“……”
好熟悉的话,有谁,有谁曾经也跟我讲过这句话?
“所以见到小孩子们有危险而不去救,那可称不上骑士哦!你明白了吗?”
……
啊啊,我明白的,母后大人……
我转过头,背对着桃灼说,“那就请让在下成为您的剑,斩断通向教堂的障碍吧!”
“嗯,这样才对嘛!”
桃灼两手别在背后,对着我笑着,那副笑容,就和冬日里的阳光一样明媚。
照耀着我。
是啊,桃灼小姐就是这么一个人。
我微笑着,将剑立起,对着前方——
此刻,我才后知后觉般的察觉到了那个东西的存在。
我回过身,将剑对着桃灼挥动了下去!
“啊啊啊!”
一只用木头和泥土做成的木偶头颅被我刺穿,被损坏了核心的它跌倒在地,手上拿着一把被魔法附过魔的匕首。
匕首上沾着血液,正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是谁的鲜血呢?!
我不敢去思考,我只是赶忙抱起已经倒在地上的桃灼,大声嘶吼着。
“桃灼小姐!桃灼小姐!”
“……别,别哭啊……”桃灼的嘴角流下了某种鲜红色的液体,她的手指靠上了我的脸颊,为我抹去了从眼中挤出的泪水。
“您振作一点,我马上就用魔法——”
我看到了她的伤口,那上面有着魔法的痕迹。
这是,能封闭治疗魔法效果的魔法,破解起来不难,但却会花费我一整天的时间。
现在哪有那么多时间啊!!!
“……先去,孩子们那……”
桃灼的手无力的从我脸上滑了下去,她的眼睛里也逐渐失去光芒。
“啊!啊啊啊!”
又一次,我什么都没有守护住。
愤怒在胸口积攒。
又一次,我重要的人被伤害。
理智都要被燃尽。
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啊!
到底,到底还要再来几次?!
周围出现了数不清的人偶,它们手上都握着匕首,缓缓的靠近着我。
如同狼群在围攻着走投无路的猎物。
我的记忆又渐渐浮现出来。
保护国家,保护父亲,是15岁时的我最重要的事情,称之为我的理想也不为过。
我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杀人无数。
对我而言,杀人是为了实现我的目标,所以我可以变得面无表情的夺走一个个敌人的性命。
我很强,不只是对魔法,剑术,体术的精通,更是有着上天给予的馈赠——
——能力。
那是所谓的神的礼物,超脱于世界的力量,不受常规的约束。
拥有能力的孩子,世间叫他们为神子。
敌国也派出了一位神子。
她的能力着实棘手,在我方战场上一骑当千,与我不同,她是个喜爱杀人的疯子,以折磨敌人为乐趣的变态。
很显然,只有我才能战胜她。
我在母后的计划安排下得到了与其单挑的机会,最后艰难的取得了胜利。
呐,你和我都是在杀人,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吗。
她死前所说的话语就和恶魔的枷锁一样,深深的将我禁锢住了。
我没法再像以前一样对着敌人的头颅毫不犹豫的挥下长剑,没有办法无视妇孺的哭喊,将他们的村子焚烧干净。
士兵们说我变了,我不予回答。
我知道,只要——
——母后说我变了。
我长跪在母后面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战争越拖越久,敌国的领袖开始孤注一掷。
他们集结了全国的力量攻打过来。
我们只要守住城池,就能取得胜利,敌国已经经不起我们的消耗了。
胜利就要来了。
但我们却输了,输得匪夷所思。
敌人攻打进皇宫,将女仆和侍卫的血染红了地板。
我跑到地牢,想要去将父亲救出来。
至少最后,能保护住父亲也好,我这么想着。
以我的能力,将父亲和母后保护好,远离这个国家完全没有问题。
父亲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
可我却看到了,在父亲的桌子上,摆着一堆文件。
那是我们军备防卫地点的机密文件。
上面用的,是敌国的文字。
我面无表情的回到了母后身边,手上提着父亲的头颅。
母后看了一眼那颗还在滴血的头颅,摇了摇头。
最终,坐在宝座上的母后被敌人吊死在了城门口,死的是那样难看,和其身份不符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