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所以你才是笨蛋啊。」
「不是吗?」
「是的哟,就最终目的来说,我并不否认。」
不否认啊…
「那干嘛还说我是个笨蛋啊。」
「我问你,我要怎么做才能毁灭人类?」
「一棵一棵,去把遇见的“初始之树”全部消灭掉就可以了吧。」
我把自己的想法如实相告,她遗憾地摇了摇头,向我投来轻蔑地视线。
「怪不得你会被当成“三大灾害”,真的是个笨蛋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叫我笨蛋的频率好像有点高啊,仿佛我真的是个笨蛋一样的。」
「嗯?你不是笨蛋吗?」
她歪着脑袋,一副困扰略带惊奇的表情。
「…说起来,之前你在“起始之树”底下演奏的乐器是什么?」
「那是琴。」
「你用琴演奏出的声音很好听。」
「言归正传,我此行的目的,是挑起西之大陆内部的全面战争。」
全面战争…
「我说,你知道西之大陆的人口规模吗?」
「至少要比已经在废墟里窝了二十年以上的你更清楚。」
西之大陆,地理位置处于大陆西侧,属于地名的一种,并不是一块真正的独立大陆。尽管不是一块独立的大陆,但其之广阔是无疑的,而且还是那种能够轻松提供数以亿计的人类生存所需要的土地与食物仍旧显得有余的广阔。
仅仅是我所知道的评议会,就是由百个以上人口规模超过百万级的大城市所联合建立的决议机构——其成立以来唯一的目的就是在发生会对西之大陆整体存续产生威胁的事件之后发起集体自卫。
虽然原则上参与评议会的各个城市是互不从属,其决议也是自愿服从,但据说曾经发生过不服从的城市被整个抹消的事情…
「你是知道西之大陆有评议会的吧?」
「知道哦,怎么了吗?」
她微微一笑,似乎有点天真的感觉。
「不,就算你怎么了吗的,在发展成全面战争之前,评议会肯定是会介入的啊。」
「难道实现不了就可以不去做了吗?」
自己都承认了,是实现不了的…
「要我跟你讲一下吗?过去我被评议会派遣的军队追杀的故事。」
「就是知道了,我才会来找你的啊。」
「什么意思?」
「我发觉跟你聊天还是有很多乐趣的。」
「…因为我是笨蛋?」
「前面。」
前面?我回过头,一堵残垣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如果你能够更早一些提醒我的话,我想我就不会撞上去了,虽然一点都不疼。」
她笑了,仿佛我刚一回头整张脸就撞到墙壁上是一件值得她高兴的事情似的,我调整路线,绕过面前的一连串残垣断壁继续向前走。
「吃一堑长一智,我是想要让你知道,走路的时候不要一直回头跟别人说话。」
「以后,我会注意的。」
注意不要再成为她的笑柄。
「西之大陆的评议会,现在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是这样吗?」
「我跟你不一样可是头脑派,要是真的做不到的事情,我可是不会去做的哟。」
「…这个,和你刚才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啊。」
「总之,趁着西之大陆的各大势力之间维持着均势的现在,我要打破这个均势。」
她的言语,透出了满满的信心…
「全面战争啊,要是真的发生了,是要死很多人吧。」
「有什么问题吗?」
「姑且,我先问一下,在你的预定里,我是扮演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才这么快就想退缩了?」
被看穿了,我的想法。
「没有,我就是问问,好事先能够有个预期。」
「不用担心,我不是你的恋人吗?」
话语间,我的头顶传来了软绵绵又有点冰凉的感触,那是她的手。正当我疑惑她的手为什么要放在我的头上,她的手动了,一下一下的,轻轻地抓弄我的头皮…
「嘛,即便是多少有点勉强的程度,我想还是能够做到的。」
「那接下来就是把我的计划告诉你了。不过,在这之前——你的名字,不准备告诉我吗?」
「名字吗?」
「虽然途中有好几次都想问了,但毕竟在设定上我刚才还是在生气中。所以,没有办法主动向你询问。」
设定?那是什么?
我转过头,她的脸,没有任何异常一副只是普通的进行了叙述的表情。
「名字什么的怎么样都好。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你刚才说的“设定”,那是什么?」
「哦,那只是我随口说的,并没有实际意义。」
说出这番话的她,脸上突然挂上了天真烂漫的笑容,这让我觉得——很可疑。
「还有,名字对于人类来说几乎是寄宿着灵魂的分身,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灵魂的分身…
「可我是魔物啊。」
「但是,你想要成为我的恋人吧?」
「名字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如果有一天,有谁问你,你的恋人是谁?你要怎么回答?」
这个话题,似乎挺重要的,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我停下脚步专心回答。
「是你吧——这样回答不行吗?」
「你所说的“你”是谁?」
「“你”就是你啊。」
「好好想象一下吧,我不在你身边的情况,被人询问你的恋人是谁,你真的可以用“是你吧”这样的话来回答吗?」
按照她的要求,我对此进行了想象,想象有谁站在我的面前,向我询问我的恋人是谁,然后我的回答是…
「你就叫我“夜魔”吧,反正以前我遇到的人类们都是这样叫我的。」
「你觉得身为恋人的我每天“夜魔”“夜魔”的叫你合适吗?」
仔细想想的话,会叫我“夜魔”的基本都是对我抱有敌意的人类们…
「那“夜之主大人”怎么样?」
「哼,为什么我要用“大人”来称呼你?又不是你的仆人。」
她笑着说道,以嗤之以鼻的态度,似乎相当不情愿用这个名字叫我。
「干脆,就叫“舔狗”怎么样?反正你也有说过让我做你的舔狗。」
「驳回。」
她立即否决了,以坚决的态度。
「为什么啊,已经第三次了啊。」
「如果,在战斗的时候,我当着敌人的面一直“舔狗”“ 舔狗”的叫你,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什么都不会发生吧?」
「别人会以为我是个有特殊嗜好的女人啊,而且还是脑袋不正常的那种。」
特殊嗜好?还是脑袋不正常的那种…
「要是就因为你的名字我要被安上了奇怪的外号,我还不如不知道你的名字就好了。」
「其实,我曾经听说过,关于“特殊嗜好”的传闻。」
「...哦~,你听说过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眼神似乎变得有点冰冷。这让我有点犹豫是否要往下说。
「怎么了,不说来听听吗?」
「不,我感觉如果说了又会惹你不开心,所以我决定把那个传闻给遗忘掉好了。」
我回过头,继续往前走,以避开她那越发露骨的嫌弃视线。
「...看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呢,你的名字。」
话题,又绕回来了。
伴随着一声叹气,她的声音,不像刚才那般的轻快了,似乎有点哀怨的情绪在里面。我又转过头,她直视我,满满的一副“我正在生气,你快点想办法安慰我”的模样。
一下子 ,我被逗乐了。
「这也是你所说的那个“设定”吗?」
「不是设定,是生气。我现在真的生气了,因为你不愿意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若无其事的,她向我透露了之前没有在生气的事实。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我没有名字啊。」
听我这样说,她单手挡住了嘴巴,露出夸张的表情,像是吃惊又像是觉得有趣。
「你没有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