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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赤色如海浪般的火焰。瞬间,一股难闻且刺鼻的特殊气味扑鼻而来,这个空间,整个池子都烧起来了,甚至就连水都不可思议的燃烧起来了。

这副光景,仿佛让我回到了从前,趁着战斗的闲暇时间观看被大火困住发出哀鸣四散奔逃的人类的时候。

正当我感到怀念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她人呢?与具有一定程度的抗热性的我不一样,如果是身为人类的她也身陷这火海的话,我的恋人,她会没事吗?

刹那间,反应过来的我立即紧张地在火海里寻找她的踪影——在水面下,在地板上,在墙壁中…在这一览无遗的空间里,我没有找到她。

「…不会是被烧成灰了吧?」

想到这里,我耐着快要变得难以忍受的高温,再一次巡视了整个浴场,直到现在我才注意到,火焰燃烧得最旺盛的地方就是池子里的水与我身上的皮毛,而池子之外的地面上,离得越远火势就越小,还有些地方因为没有可燃物的缘故火焰几乎快要自灭了…。

看样子,她应该是不在这里了——我根据地面上没有出现大小与她体型相符的灰烬作出了这样的判断。尽管如此,我仍旧不大放心想要再确认一次,往原本就漆黑浑浊的水面下寻找。要说这个空间里哪里还能够藏人的话,也就这里了。但周围熊熊燃烧的烈火却无时不刻在提醒我“这里还会变的更热的啊,你还不快点离开吗?”。

「喂!你还在这里吗?」

在呼喊她的同时,我试着驱散火焰,但被我拍打出池子里的水就像是火之水一样,直接在半空中就燃烧了起来。这使得我放弃了灭火的打算,只好往水里探寻…

她一定是逃出去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这个时候,从身体各个角落上传来的痛楚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我想要立即从这里逃出去,但心里却仍旧还在怀疑,万一她还在这里面呢?想到这里,我又犹豫不决起来。

正当我决定再找一次,真的最后再找一次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悠然而又低沉的声音,是某种乐器演奏的声音——非常好听的声音。

我站起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夜空之下,散发出淡淡白光的薄膜就在那里,呈半圆状,好好的覆盖住了“起始之树”。我立即反应过来——那是她的结界,她还活着。

这次,我才终于松了口气…

「总之,先从这里离开吧。」

我回到地面,四肢蓄力,轻而易举地就越过了墙壁。墙壁的外头一派寂静,丝毫不像是遭遇到了火灾侵袭的模样。没多想,我快速的甩动身体,想要将附着在我身上的火焰甩出去…

但等我甩尽火焰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的房子也燃烧起来了——被我身上甩出的火焰所点燃了。前后也就是一会儿的工夫,火焰已经蔓延开来,俨然有吞噬整个城的趋势。

「…算了,反正烧掉了再建就是了。」

就在我准备无视眼前的火灾直接离去时,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你!夜之主大人?」

我侧过头,是刚才还在宴会上见到过的男人。

「哦。」

「你没事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来,脸上带着不知是紧张还是镇定的笑容。

看来还是先应付一下他吧,我回过身向他说明情况。

「我是没什么事,只是那些房子…」

就在他快要走到我面前的时候,他摔倒了,在连障碍物都没有的整洁路面上。

「你还好吧?」

他没有回应,只是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昏迷见到这种情况,我只好上前查看他的状况。

正当我的手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他突然弹了起来,往我的胸前撞了过来…「去死!」伴随着这样的话语,某种的利器扎进了我的胸口。

「你在做什么?」

我冷静地问,他没有说话,但用行动作出了回应——全身心的抵着利器,带着近乎扭曲的表情,只是一个劲的维系住利器没入我身体的态势,似乎是想要用这利器刺穿我的心脏。

「我再问一次,你在做什么?」

「该死的魔物!」

他是这样说的,一边说着一边将利器抽离了我的胸口,由此我才看到那个能够刺穿我的皮肤的利器——刻有奇怪图案与文字的金铜色的短剑。

那把剑,我有印象。那是能够按照持有者的心意肆意改变形态的便利武器,也是我现在的能力的原持有者有。

伴随着“噗呲”的一声,剑被抽离了出来。趁着他调整攻击部位的瞬间,我把他按倒在了地上——以尽量不使他死亡的力度。

「房子被烧,是值得令你如此怨恨我,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向我复仇的事情吗?」

「伤口竟然在复原了?!」

他说道,紧咬着牙,一副正在忍受极大痛苦的模样。大概是肩膀的骨头被我给压碎了。

我低下头,伤口的表面已经快要愈合了…

「嘛,毕竟只是心脏被刺穿这种程度的小伤。」

「…这是我干的,跟其他的人没有关系。」

「你还真是说了奇怪的话啊。」

「哪里奇怪了!」

「你袭击我这件事我当然知道是你干的啊。但是,你都这样特意强调了。」

我往他身上嗅了嗅,一股和池子里同样的难为气味。我回过头,瞥了眼身后燃得正起劲的浴场,在脑海里思考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难道说,还有同伴?」

「没有!想要杀死你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人。」

他的眼神里,除了怒火以外似乎还透露出些许的恐惧以及不想死的求生欲。

「如果我说我可以饶你一命的话,你会怎么做?会向我坦白实情吗?」

一瞬间,他的表情出现了松动,但片刻的犹豫后,他嗤之以鼻的笑了。

「这算什么?强者的傲慢?还是说对弱者的侮辱?」

「你是这样理解的吗?」

「我告诉你,就算是弱者也就弱者的…」

在他把话讲完之间,我挪开了按在他肩膀上爪子,对着他的脑袋按下去了…

「看来,不是房子被烧的怨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