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土地生产妖魔鬼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我的亲身经历。这片土地的古老听说可以追溯至老家伙还可以随意活动的时候。但我对萨卡兹的追根溯源并不感兴趣,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有些东西即使不去刻意确认,他们也会在某些地方非常不合时宜的出现。

我一直以为,支撑着萨卡兹还存在于此的应该是从这里诞生的各种原初的信仰,而且这样也说得通。即便深受外界的排挤和唾弃,只要自己的精神与自己的信仰同在,那就会有继续为了寻求存续而支撑的动力,从而缔造传说。毕竟在历史上不乏这样的奇迹流传,现在也不差萨卡兹这一个地方将这样的历史再次重现。

但是两度踏入这片土地,这种顺理成章的想法对应到现实却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纰漏。而直到刚才,我才想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违和感。

因为在这里,缔造历史的大多数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真是神奇,我可是用了能让常人瞬间休克的镇静剂,没想到你竟然只昏迷了这么短的时间。”

泰拉护佑,我好歹在这里呆了好几天,谁知道会在这种不当不正的地方碰到这样的事情。

这竟然是个黑店,而且对方还不劫财不劫色,只是要拿我做实验。

“我姑且问一下,你需要的不会是一个充满了安眠药的新鲜尸体吧?”

“我姑且也是一个医生,像你这样的人我已经处理了不知道多少个了。我已经观察你好几天了。首先你是一个感染者,经常出入于感染重灾区,心狠手辣,实力强大,但却并不是什么给好处就办事的佣兵。你总是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踪迹,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法有多么拙劣。最关键的是,我竟然看不出你到底是哪里人。而且像你这样的娇小身体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怪力,我真的非常好奇。”

尽管我的眼睛被蒙住了,但是这也让我的其他感官更加敏感。我的手脚被锁链捆绑,身上的衣服并没有任何的减少。但奇怪的是,从身体传来的反馈判断,我躺着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十字架。

“所以你是一只血魔吗?现在应该还是白天吧。”

对方的呼吸明显停顿了一下,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我曾通读过家族中关于萨卡兹的记录,血魔这个种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萨卡兹形成之前,是一个相当古老且对血液有着异常渴求的种族。

最关键的是,根据老家伙的原话,他曾不止一次的碰到过各种各样的血魔,而每一个血魔都充满了个性。即便是现在,不能随意出行的老家伙仍旧和他的一些血魔朋友保持着交流。

所以我对血魔的印象并不算是太坏。但也正因为如此,我必须离开,以免对对方造成什么惊吓。

“我是怎么知道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要离开了。非常感谢你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会,但很可惜我命不绝于此,所以——喂,你没事吧。”

虽然我不费劲的解除了挣脱,但好像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的缘故原本松垮的衣服脱落在地,我的上半身毫无保留的露了出来。

然后对方就看着我赤裸的上半身开始发呆。

尽管对方身披黑袍把自己裹得非常严实,没有露出自己的真容,但是我对这个身形还是有些印象的。好像是在什么地方碰过几个照面。只不过我并没有注意到对方是一个标准的血族女性而已。

虽然对方彻底呆滞了,但出于友好我还是给了她一掌让她清醒了过来。

“你,你,你……你怎么可能,这,这是……”

虽然对方的脸好像肿起来了,但是对方却并没有揉脸,也没有谩骂,反而是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我记得这个时候应该说一句我爸爸都没打过我才合适吧。

“这身体构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请务必告诉我!对了,你要不要喝血啊,我看你的身体应该非常缺血是吧。”

“就普通的活下来了啊,也没什么奇怪的吧。除了有块护心镜之外。”

“护心镜!你管这个叫护心镜?!这分明就是一个艺术品!这是一个用源石制造的人工胸腔,你知道这其中的价值吗?!你看里面的心脏!它在跳啊,它是活的!多么精湛的源石技艺,竟然能用源石创造出脏器——”

它不是活的我不就死了。虽然我并不理解她说的人工心脏是什么东西,不过茉莉花曾告诉我说如果有人在不经意之间看到这块护心镜,一定会崩溃的。为此她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描述一下那些人崩溃的神情。

虽然被这么嘱托了,但我还是不怎么赞同茉莉花那愉悦犯的本质。刚才那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可以消除对方的记忆且不会留下后遗症,趁着对方没醒我还是赶快离开吧。

我本身就叫“死徒”啊,这有什么可震惊的呢?

哦,对哦。她好像不知道我叫什么。嗯……嘛,算了。

我还是继续确认那个叫“整合运动”的组织是否和我的想法一致吧。如果对方的信仰或者信条真的是“毁灭”本身的话,那我也算不虚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