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克萨斯一直坐着的位置上能看见什么。

这对于拉普兰德来说是一个很重要却又不是那么重要的问题。

“你在看什么。”

拉普兰德这么问着德克萨斯,却没有得到回应,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习惯性的笑了笑后拉普兰德便离开了房间,只剩下德克萨斯一个人在有着斜阳的房间之中像是在看着什么,那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

------

德克萨斯坐着的位子能看见什么,这是对于拉普兰德来说并不怎么重要的问题,即便她曾试图在德克萨斯离去时坐上那张有着难听声音的摇椅,却也仅只是看见了那裹上了灰尘的窗户罢了。算不上有多伤感,就连一如既往抽着的烟都没有因此染上抑郁,拉普兰德这么想着,却依旧看着那张摇椅。

还有躺在上面的德克萨斯。

“你在看什么。”

德克萨斯没有回答自己,也没有在意靠着墙角堆满了垃圾的箱子。

侧了侧身子,德克萨斯依旧躺在摇椅上,就像她当时从某次任务中归来时躺在担架上那样。

这间房间算是罗德岛上少见的能在秋后看见斜阳的房间了,拉普兰德这么想着,不自觉的咂了咂嘴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坐在了靠墙的单人床上。拉普兰德依旧在笑,就像是她擅长的那样,稍稍顿了顿,在点燃了廉价的香烟后,长着尾巴的自己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看着桌上的文件报告没有作声。

慵懒的烟草味将这间有着摇椅的房间渐渐变成了某人期待的样子,德克萨斯依旧在看着落了灰尘的窗户,而拉普兰德也索性坐在了地上。

“你就是这样,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看着窗外。”

拉普兰德这么说道,就像是抱怨腻人的坏毛病一样这么说道,而德克萨斯依旧没有理她,拉普兰德也索性歪着头继续抽起了烟,那并不是种能让人提起精神的烟,那只是拉普兰德向凯尔希提议掺了点源石粉末的特质烟罢了。

“真的么。”

拉普兰德询问着自己。

“当然是假的。”

拉普兰德回答着自己

那之后便放弃了思考,只是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便再也没有作声。灰尘的气息和香烟的倦怠将这罕见的秋后斜阳都变成了德克萨斯讨厌的色彩,翻了个身,德克萨斯将视线从窗口和博士的脸上移到了另一边,她不怎么喜欢这种感觉,烟草也好斜阳也好她都不怎么喜欢。

尤其是拉普兰德。

长着耳朵的鲁珀人依旧坐在地上和会跳舞的靴子说着话,拉普兰德已经记不清那些靴子都说了什么。也理所当然并没有去在意,那并不会给自己留下回忆,她不负责任的这么想着,就像是很久以前德克萨斯拒绝了自己那无聊且腻了人的邀请那样。

终归不算是什么美好回忆。

“你那时是打算邀请德克萨斯去哪。

会跳舞的靴子问着拉普兰德,却没发现自己已经开了胶。

“秘密。”

怪胎依旧在和开了胶的靴子说着话,慵倦的烟草味渐渐堆满了这里,就像是很久以前德克萨斯还会在企鹅物流的休息室抽着烟那样。这么想着,仅仅只是侧了侧身子打算让自己发了酸的肩膀休息一会,却不小心让身下那有了年岁的摇椅发出了难听的声响。

现在想想,自己并不是没有听过这种声音,但那也仅只是让人厌了倦的旧时回忆罢了。

“拉普兰德你觉得德克萨斯会看见什么呢。”

摇椅这么问着拉普兰德。

“一窗户灰尘。”

难听的吱呀声合着拉普兰德所说的话让德克萨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慵懒且不自觉,也只是让人感到了不快的耳鸣声罢了。

德克萨斯一直坐着的地方究竟能看见什么,谁也不知道,就像德克萨斯一直讨厌的烟草和慵倦那样,谁也不知道德克萨斯是不是真的讨厌拉普兰德。

德克萨斯这么想着,翻了个身终究还是从摇椅上起了身离开了这里,她今天没能看见斜阳,仅只是看了一天的灰尘和墙角那只不知道被谁丢在了这里的靴子罢了。

除此之外再也没了任何活人。

------

对于德克萨斯来说,她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博士会一直在意自己坐着的位子上究竟能看见什么,她曾问过博士理由,但却被后者用暧昧不清的回答给带进了某个循环之中。

腻了人的气氛和失了常的天气让德克萨斯久违的感到了倦怠,她看着桌子对面的博士,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抽烟么。”

“戒了。”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博士看着空无一人的柜台,今天是每月一次的休假,所以艾丝黛尔才没有在这里将抽着烟的博士给丢出去。这么想着,德克萨斯顺着博士的视线看向了某个她不确定的方向,那像是柜台,又不像是。

轻微的耳鸣终究还是淹没了时钟的噪声,德克萨斯用指节习惯性地敲起了桌板,这也许是很久以前留下的习惯,也许是只是随了某人也说不定。德克萨斯这么想着,自私的自我满足后终究还是放弃了思考,她不怎么擅长想这些事情,毕竟这不像戒烟那样只需要找到一个替代品就能够让自己从恶习的循环中抽离开来。

也许说到底,她还是不怎么喜欢拉普兰德,所以德克萨斯才会连她的替代品都找不到,只能任由她渐渐地杀死着自己仅剩的理性。

就像拉普兰德擅长的那样。

“那家伙直到现在也在折磨着我。”

“拉普兰德么。”

点了点头,德克萨斯没有看着博士,只是独自一人看着墙角那断了弦的小提琴罢了。听其他人所说,这是很久以前博士为了恢复记忆而练习用过的小提琴。

当然博士并没有坚持多久,她知道这个瓦伊凡人只是用这种手段来逼迫自己去战斗罢了。

自私又滑稽,就和某人一样。

“为什么你会来休了假的咖啡屋。”

德克萨斯这么问着博士,却也没想着得到正常的答案。

“因为我想试试在放假的咖啡屋里抽次烟,”顿了顿,索性叼起了腻了人的香烟,“开个玩笑。”

德克萨斯没有理会她,依旧像是在看着什么一样兀自注视着博士所不知道的地方。尽管效仿起了德克萨斯,博士却也没能在那暧昧的视界中找到德克萨斯所在意的事物,索性也就放弃了。

放了假的咖啡屋给德克萨斯一种少见却也理所当然说不出的感觉,柜台上的多肉植物并没有因疏于打理而起了斑点,德克萨斯不清楚负责打理这盆多肉植物的究竟是艾丝黛尔还是慕斯,或许是慕斯身边的猫猫在打理的也说不定。

“穿着靴子的猫。”

照片墙上尽是一些德克萨斯喊不出名字的干员的照片,陌生却也让人感到压抑,德克萨斯看着那些看不清容貌也喊不出名字的照片,莫名其妙,就连伤感都涌了上来,也将这个鲁珀人染上了色彩。顿了顿,将思绪从照片的不自觉中抽离了出来,她终究还是不擅长和别人一起在放了假的咖啡屋里,看着自己喊不出名字的多肉和照片任由不知名的伤感渐渐占据了自己。

歪了歪头,这里没办法看见斜阳,也没有摇椅,除了熟悉的烟草味之外便也只有长着角的博士依旧靠着椅子上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一样。

“我听安赛尔说,你从上次行动回来之后身体一直有些问题吧。”

德克萨斯没有回答她,又或者只是没有回答她的必要。

索性停下了敲击着桌板的手,将不知名的多肉植物和照片带来的迟钝丢到了一旁后德克萨斯便离开了咖啡屋,只剩下有着倦怠的烟草味的博士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像是在想着些什么一样。

顿了顿,不自觉的从慵懒中抽离开来后便从随身带来的文件袋中拿出了一份行动报告。

最近德克萨斯有些奇怪,但究竟有多奇怪就连她自己都感到了一丝不可思议。

她看着面前的拉普兰德没有说话,就像是德克萨斯所擅长的那样,她只是从那个长着耳朵的鲁珀人身边路过罢了。

仅此而已。

“你直到现在也一直在折磨我么。”

与此同时,咖啡屋的博士看着手上的报告没有作声,将燃尽的香烟摁灭丢进了垃圾桶后,索性还是把报告放回了文件袋中。本来她是打算把这份报告交给德克萨斯,但或许压根就没有这个必要也说不定,顿了顿,博士看了眼柜台上的多肉,转身便离开了咖啡屋。

最近德克萨斯有些奇怪,她总是能看见拉普兰德的身影在自己曾经活着的地方折磨着自己。

“尽管拉普兰德已经在行动中死了。”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也许是德克萨斯在那次行动之后头部受到了打击,所以她才会一直看见死去的拉普兰德的身影。】

博士看着安赛尔写在行动报告后的结尾,有意无意地吐出那句话后便离开了。

当然博士没有注意到身边坐在长椅上的拉普兰德,就像是这个长着角的瓦伊凡人朝着阿米娅相反的方向离去那样,长着耳朵的鲁珀人最后也离开了这里。

德克萨斯依旧感觉自己很奇怪,不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看见已经死去了的博士。

------

所谓的生活,或许只是在习以为常的悲欢离合之中将微不足道的自己给代入进其中也说不定,德克萨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自己也依旧没有从拉普兰德的桎梏中逃离开来。是因为自己仍心存愧疚,还是因为身为孤狼的拉普兰德迄今为止也依旧在折磨着自己呢,她不知道,倘若她知道的话,她或许也不会在有着开了胶的靴子的房间中,兀自一人顽固地再次躺上了摇椅。

德克萨斯一直坐着的位子上究竟能看见什么。

“我一直坐着的位子上究竟能看见什么。”

迟钝的问着自己,却依旧没有从摇椅上起身的想法,躁动的烟草味掺和着慵倦的气息让德克萨斯不自觉的咳了起来。

拉普兰德依旧坐在靠着角落的地方,仿佛她从未离去一样。

终究还是产生了厌倦,将开了胶的靴子丢进了垃圾桶后,德克萨斯便离开了这里。就像她擅长的那样,她没有看向那个和靴子说着话的鲁珀人,稍稍顿了顿,将烟草的倦怠和对于自己的不满杀死在了房间之后,将一切都归咎在某人刻在自己肩头的诅咒那样,德克萨斯索性将自己恐惧着的一切锁死在了房间之中。

包括那个白色的鲁珀人。

罗德岛的走廊上落满了灰尘,似乎是疏于打理,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德克萨斯才知道,原来负责打扫走廊卫生的那位干员已经在先前的某次行动中牺牲了。

“抱歉,在你面前提起这件事情。”

德克萨斯撑着满是灰尘的窗户看着窗外的荒原,但那也并没有经历多久,自己得知那位牺牲干员的名字也仅只是一天前的事情罢了。

“为什么要抱歉。”

记忆中的德克萨斯看着博士,她其实本该有了答案,却因为不知名的躁动失了推测的能力。

“......没什么。”

死去的博士终究还是没能说出那死去的鲁珀人的名字,终归还是由了胆怯。

也许终究只是归咎在了慵懒的不自觉中,德克萨斯顿了顿,自己已经戒烟很久了,久到就连自己都忘了。所以自己才会厌烦那股呛人的烟草味,莫名其妙的既视感让这个鲁珀人想起了很多没有必要的事情,断了线的吊灯,流干了血的黑猫,还有染上了抑郁的房间。

因为自己戒了烟,所以自己才会讨厌烟草。

就像自己讨厌拉普兰德,所以自己才会将她掐死在了泥潭里面。

这是自己擅长的事情,却又不是。

蹭了蹭窗沿,德克萨斯并没有透过那沾上了咖啡渍的窗户,从那片荒原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许是期望落了空,也许是她仍兀自将自己置于加害者的角度,不负责任的将一切都归咎在了秋日的燥郁中。蹭了蹭手肘,德克萨斯看着那窗户上的咖啡渍,秋日的回忆似乎在告诉她这或许是很久以前,某个想要证明自己的女人泼了上去的咖啡渍。

德克萨斯这么想着,在结束了自己自顾自的妄想后,带着自以为是的扭曲回忆后离开了这里。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就像是她没有带来任何东西一样,一切都如同她来之前那样,落满了灰尘的走廊和窗户一如既往。

那就像是从未有人来过一样,就连窗沿上的灰尘都没有因某人的臆想而留下痕迹。

在离开了能看见咖啡渍和荒原的长廊后,德克萨斯遇见了阿米娅,尽管后者并没有注意到她就是了。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德克萨斯看着那个年幼的卡斯特孩子,但到最后她也仅只是尾随着阿米娅来到了依旧放着假的咖啡屋。

也许是出了什么意外,德克萨斯这么想着,这里已经歇业有三天了,或许是艾丝黛尔出了什么意外,也许只是和水蚺去只有库兰塔人才会去的湖里打了几天。蹭了蹭鞋底,硬质鞋底在这不算开阔的走廊上发出的声音让人感到些许突兀,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德克萨斯都没有任何动静,只是一个人靠着墙自顾自的等着阿米娅从那关着灯的咖啡屋出来。

但到了最后阿米娅也没有出来,她看着自己先前来过的地方,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却无论如何都让人提不起劲。

“你在这干什么。”

“你在这干什么。”

一样的问题,一样的回答,正因如此德克萨斯才会讨厌拉普兰德。

“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会,你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习惯性的假笑之后,拉普兰德也索性坐到了靠着墙的地上,“我说过我会把你变回曾经的德克萨斯,而不是像现在这么怯弱。”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么。”

“能让我开心。”

顿了顿,德克萨斯还是没有看向拉普兰德,耳鸣不知何时再次响了起来,在盖过了这个白色的鲁珀人的咒语后就像是在歌颂着什么一样唱起了歌。晃了晃头,试图将自己推挤在脑子里面的水泥给浇筑在先前被看不清形状的怪物给挖好了的坑洞之前,却发现会跳舞的靴子仍旧在自己无法辨认的方向唱着歌,德克萨斯看着早就空了的pocky盒子,但下一秒其中渗出的黑红色的血水就像是不可名状的怪胎一样裹住了她。

拉普兰德依旧在笑,就像是她擅长的那样,空洞的视线中德克萨斯终究仅只是窥见了无法喊出名字的躯体。啄木鸟被腐烂的树干吃掉了,就像它们曾经吃掉了黑猫一样,这是它们所擅长却又不敢承认的事情,站累了,德克萨斯也索性坐到了地上,但却没有和拉普兰德肩靠肩,也许她依旧在厌恶着她也说不定。

“这就是你期望的生活么。”

德克萨斯看着视界中跳跃着的,喊不出名字的手臂,她也许是想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但也许是“拉普兰德”这个名字太过难听了,她终究还是放弃了给手臂取名字的想法。

“你指什么,在自己癫狂的视线中找到一条会说话的手,然后套上我的名字?”

德克萨斯没有点头,也许是跳着舞的手臂喊来了会说相声的腿,颤抖着的视线仿佛是被耳鸣给占据了主导权一样,高歌着的同时也留下了一地恶臭的液体。开了胶的靴子被会跳舞的猫叼走了,垃圾桶里的烟蒂也学会了潜水,德克萨斯也被拉普兰德拖走了,在离去的时候她也没能等到阿米娅再次出现,仅只是在有着耳鸣渲染的视界中找到了某台断了弦的小提琴罢了。

“你没有必要为此负罪,因为这都是我要求你的。”

“但这不就是你希望的结局么。”

“也许吧。”

“正因为你要求我杀了你,所以直到现在我才会一直看见你的幻影。”

“但这不好么,我也能天天看见你了。”

“哪怕只是幻影。”

“哪怕只是幻影。”

德克萨斯依旧能在自己摇晃着的视线中找到那些露出了尾巴的黑猫,又或是靴子,顿了顿,德克萨斯看着拉普兰德递来的烟,却没有收下的想法。在自己杀死了拉普兰德之后,自己便像是被拉普兰德所诅咒一样,在失去了血气之后也被有着怪物形状的敌人杀死在了泥潭之中,也许现在的德克萨斯也仅仅只是个杀死了同事后,被内疚和屈辱侵占成了疯子的怪物也说不定。

“那现在能告诉我了么。”

德克萨斯看向拉普兰德,她果然还是不喜欢这个女人。

“什么。”

“你一直坐着的位子上究竟能看见什么。”

惊讶过后,拉普兰德终究还是习惯性地假笑了起来。

那之后过了一会,阿米娅便从放了假的咖啡屋中走了出来,当然她并没有看见断了鞋带的靴子,还有黑猫。

-------

其实在德克萨斯之前,占着那张摇椅整天在那间房间里的人是拉普兰德。

“陌生的天花板。”

若有所思,却又仿佛被置入了深谷之中失了常一样,那时的拉普兰德躺在摇椅上像是在看着什么一样说出了那句话。有人说拉普兰德是因为矿石病的缘故才会失常,有的人则是认为拉普兰德只是借由矿石病作为理由,将自己放置在了被害者的角度上罢了。

拉普兰德并不是个值得深交的人也说不定,无论何时总会有人因为她自以为有趣的残酷笑话而感到惊异,尽管大部分情况下也只是不安盖过了好奇心罢了。

“你一直在这里干什么。”

长有耳朵的怪人走了进来,拉普兰德并没有看她,也没有这个必要。

“你觉得我在这里干什么。”

“我又不是你。”

“但我希望你是我。”

德克萨斯不知道拉普兰德在这能看见斜阳的房间里终究看见了什么,倘若她知道拉普兰德吊诡行为所代表的意义的话,或许她也不会如同着了迷一样,不自觉的效仿起了那生满了源石的疯子的行为。

积了灰尘的窗户依旧活在原地,吱呀作响的摇椅也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依旧只能发出怪声。

顿了顿,德克萨斯终究还是躺到了摇椅上。

“你迄今为止都看见了什么。”

“你又不是我。”

拉普兰德的幽灵仍旧在耳边低语,仿佛她从未离去。

“但我希望我是你,”德克萨斯依旧没有看着拉普兰德,“那样我或许就能从你的折磨中逃出来。”

德克萨斯这么说道,却不知为何看见了曾经的某次行动中,自己坐在拉普兰德身上掐着她脖子的光景。

“直到现在你也在折磨着我。”

“因为我喜欢这样。”

很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德克萨斯这么想着,在很久一次的行动中拉普兰德因意外牺牲了,有人说她是因为矿石病而失了常终究死在了生活的斗争中。

但实际发生了什么只有德克萨斯知道。

“这就是你期望的未来么。”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德克萨斯看着她,她终究还是喜欢不上这个白色的鲁珀人,无论是很久以前,还是曾经她逼迫自己去杀了她那时,德克萨斯都没办法喜欢上她。

不知缘由的剧痛掺杂着矿石病的不安定让拉普兰德久违地笑了出来,正因为自己已经活不久了,所以她才会让德克萨斯杀死自己。

直到现在德克萨斯也依旧忘不了,那时拉普兰德逼迫自己去杀死她时,自己在恍惚的视线中所窥见的,那宛若梦幻一样的景色究竟是因何而起。这也许就是这鲁珀人的愿望,德克萨斯没办法理解她,也许正因如此,德克萨斯直到现在也没能从拉普兰德的折磨中逃离开来,而那宛若桎梏一般终究让德克萨斯也失了常。

德克萨斯依旧躺在摇椅上,司空见惯的回忆起了那次行动中,自己在掐住了拉普兰德脖子时,身下那个疯子所说的话。

“真恶心。”

黑猫已经死掉了,会跳舞的靴子也被唱着歌的腿吃掉了,门板依旧渗着黑红色的液体,而德克萨斯依旧看不见斜阳,摇椅哭了起来,在这并不开阔的房间中兀自悲伤了起来。拉普兰德没有说话,就像很久以前在被德克萨斯杀死后,自私地看着德克萨斯的脸那样,在自顾自的满足了自己之后拉普兰德便也打算离开了。

“这或许就是最后了,那之后我们就再也不见了。”

“那你能告诉我你究竟一直在看着什么么。”

拉普兰德看着德克萨斯,挂在脸上的依旧是假惺惺的笑容。

“真恶心。”

在留下了这句话后,死去的人便离开了,只剩下德克萨斯一个人躺在摇椅上依旧在追寻着什么一样,她没能透过窗户在那荒原和斜阳中找到某人曾寄托的感情。但那也许有着某人的念想,也仅可能只是德克萨斯没找到也说不定,这是很单纯的愿望,也很自私,将死之人在逼迫某人杀死了自己之后,也将自己的遗愿作为诅咒杀死了某人的生活。

将死之人跳进了地狱,也将活着的人拖进了地狱。

德克萨斯看着身边渐渐被染上了抑郁色彩的景色,久违地抽了根烟后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

她或许还是没有找到拉普兰德一直看着的东西,就像拉普兰德迄今为止也一直在折磨着自己那样。

------

【听说德克萨斯醒了。】

【醒了,不过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刚恢复意识就离开了。】

【这样啊,但是拉普兰德已经......】

【已经牺牲了,本来那次行动中是不会有死者的。】

【那为什么拉普兰德会死。】

【因为是德克萨斯杀死的她,因为已经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她才会让德克萨斯杀死自己,自私的人往往会活的比谁都要轻松,也会理所当然伤害周围的人。】

德克萨斯看着手上的报告,歪着头像是在想着什么一样,索性把那份报告丢进了垃圾桶里面后一个人像是在看着什么一样再也没有作声。

而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德克萨斯一直坐着的位子上究竟能看见什么,就像是德克萨斯不知道拉普兰德一直坐着的位子上能看见什么那样,或许终究也只是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