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W从黑市几乎是大摇大摆地跑了出去,显然,叶可欣没有要为难我们的意思。封闭的环境,唯一的出口,如果她真的想把我们抓起来吊到地上,我们插翅难飞。

数天的彻夜未眠让我着实有些疲惫,我无力分神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只能紧紧握住W的手,悬丝木偶般跟在她的身后——直到悬线断裂,发条转到尽头,我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甚至没有办法出声,眼前便骤然一黑。

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蓝天白云,烈日当空。

头部好像枕着什么柔软的东西,鼻间萦绕着难以言喻的清香,我努力转过头想要确认情况,却迎面扎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唔!”W的小声惊呼从近在咫尺的上方传来。

我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赶忙抽出脑袋,安了弹簧般从她的大腿上跳起,三步并作两步逃到数米开外,脸颊烫的仿佛要烧起来。

她似乎也被我吓了一跳,待喘息稍缓,红晕稍散,W才用嗔怪的眼神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只能干笑着挠头,同时环顾四周——这里像是一处游乐园,可能是为了躲避天灾,人们匆忙撤去,留下了所有建筑。我仍能看见那些设备在正常运作,但我看不见人,听不到孩子的笑声,感觉不到这座游乐园的生机。

再看向W时,她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我的身旁,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

“这是哪儿,W?”

“乐园。”她在我耳畔柔声细语,呵出的气流让我的耳朵发痒。

坏兆头。

这意味着W很有可能将带着我在这儿玩上一天......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老老实实地和她共度七天,只想早点带着她到罗德岛接受治疗,这拖不起。

我尝试开口,但抢在那之前,W已经笑盈盈地拉着我跑过大半条街。

她猜到我要说什么,她早有准备。

她用尽一切办法堵住我的嘴,爆米花,冰可乐,强行安利的过山车。事实证明这些方法都出奇地有用,坐完过山车后我吐了整整五分钟,近乎虚脱,说不出一个字。

这样下去不行。

我迫切地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W避无可避的机会。

我艰难地从呕吐袋里抬起头,胃部的抽搐让我几乎睁不开眼,只能模模糊糊看见远方缓缓转动的摩天轮。

“......待会去坐那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