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人?”
黑袍人率先开了口,声音却是出乎我意料的甜美女声。
我点点头,W依旧举着铳,警惕丝毫不减。
“你应该先注意一下场合再去做好人好事。”她冷哼着,挥了挥手,声音骤然抬高,“都在看什么?店铺不要了吗?!”
顿时,人群一哄而散。小个子在原地呆了片刻,怯懦的眸子望了望黑袍人,还是转身离去。数息之间,偌大的空地上只留下我和W与她对峙。
她无视了W的枪口,神情自若地转向我:“罗德岛的Doctor,是吗?”
“......”
“我们之前有过交集——并不深,但我知道你是个扫把星。”黑袍人轻叹一声,摘下兜帽,瀑布似的黑色长发旋即落下,“你会将灾祸带来此地,无论你是否知情......”
她盯住我的双眼,黑眸中带着些许久居上位的威严。
我有点担心和她对视会被多多少少看破心中所想,于是稍稍别过了头。
我听到她不屑地哼了一声。
“总之,早些回去吧,你不适合这里,在这儿也收获不了温暖。”
“你究竟是......”
“我?”
她一愣,随即大笑出声,正当我以为她拒绝答复时,她收敛笑意,简略地报上名号。
“叶可欣,维利黑市之主。”
那双小鹿般的黑色双眸中闪烁着若隐若现的悲悯,像是在同情我和W中的某一个。
也许两个都是。
“愿我们再也不见。”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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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叶可欣后,我们没敢再在维利黑市停留。
从井盖回到地面,我们绕了远路回宾馆——途中会经过海边。
夕阳西下,我们并肩走过无人的海岸线,踩着白色的细沙,在昏黄与残红交织的苍穹之下,感受无垠海风扑面而来。
W忽然轻唤了一声“博士”,我本有些期待之后的发展,不料她只说了这两个字便没了下文。
她看着海平线的目光带着难以言喻的忧伤,像上午那样,只不过更深一层。
我不由得怀疑她每天向我露出的笑容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这份怀疑注定只能落在空处,就像我尝试安慰她却始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样。
我根本不了解她,不了解她的所有。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们沉默着回到了宾馆。
一天的奔波让我缺乏运动的身子几乎散架,我瘫在床上,甚至不想去思考白天那一连串让人头大的事情,闭上眼睛就睡。
然而睡眠依旧那么不安稳,时至半夜,我似乎是从一个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贴身的衬衣。
我记不起梦的具体内容...或许这正是该庆幸的事情。
神志模糊,眼前朦胧,我无意地瞥了眼隔壁床铺的W。
她背着我,蜷着身子面窗而坐,熟悉的外套像是从未褪下一般。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在漆黑的皮革上反射出清冷的光。
我注意到她小心翼翼地在右手上扣着什么,一点,一点,有硬物彼此摩擦的细微声响在轻轻挠着我的耳朵。
我本来没怎么提起注意,满脑子只想再次躺下...直到我看见黑色的液体顺着她的手腕缓缓滴落。
然后她停了下来,随意地将某个东西丢到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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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身旁床铺上传来的轻微鼾声后,我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间,跑到正对着房间的窗外。
我在绿地中发现了那个异物,它躺在杂草堆里,隐蔽得很好。
右手颤抖着,将其拾起,放到月光之下。
我看见黑色的矿石,沾着冰冷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