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和W继续逛街时,我心里反复琢磨着这个数字。
它与我的过去一定有关联...但关联在哪儿?它的意义又是什么?
遗憾的是这些疑问对我来说根本无从下手,我没有过去,亦无法看透现在,我所能依靠的只有W,她的坦白与否能直接决定我的视野。
也许有机会可以再问问......
忽然感觉口袋轻了许多,我一伸手,发现衣服外袋中空空如也,钱包不翼而飞。
错愕地扭过头,我看见一个衣着邋遢的小个子扣着帽子匆匆离去,他迅速拐入黑市核心地带,小小的身影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消失不见。
“喂!等一等!”
我急忙一头扎入人海,此时身上的厚重衣物又成了累赘,我在人与人间磕磕碰碰,老半天才挤进去一点点的距离。
情急之下,我本想大喊一声“让开”,不想四下都是彪形大汉,他们用铜铃般的双眼死死盯住我,面带凶光,似乎是因为先前的推挤而感到不爽。
无奈之下,我只得卖个笑脸,狼狈地退后,退后,将希望寄托于W。
“指挥我去抓偷东西的老鼠可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你不这么觉得吗?”
我下意识地循声看去——不远处,W正揪着那个小个子的帽子,略带不满地望着我。
小个子仍在尝试逃跑,然而她的挣扎效果甚微,W甚至打了个呵欠,看向小个子的目光中满是慵懒与嫌弃。
“好啦,差不多把钱包物归原主吧。”我走到小个子面前蹲下身,伸出手。
她对我们的态度始终是抵触的,直到W的手上发力,衣服上传来撕裂之声,她才极不情愿地将我的钱包交了出来,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注意到她脸颊瘦削,脏兮兮的长发有些营养不良的枯黄,浑身灰尘仆仆的——像是贫民窟里的孩子。
心中微微一抽,感觉光是这么收回钱包有些不合适......
我抿了抿唇,又打开钱包,迟疑再三,还是取出一小叠钞票递给小个子。
她惊讶地看着我,一时忘了接到手中。
于是我将龙门币强塞到她的手中,钱不算多,但足以维系一户普通人家半个月的生活。
无论如何,这都是她所需要的......
肩膀上忽然传来一股巨力,我被硬生生从地上拽起。
片刻的愣神后,我错愕地看向W,却见她的神色前所未有得凝重。
......?
鼻间弥漫起危险的气息,空气骤然沉闷,叫人喘不过气来。
我环顾四周,看见黑市的住民们把我们围成了一个圈,无数贪婪而不善的目光聚焦在我的钱包上。
我忘了两件事。
一,这里是黑市。
二,钱包里是杰西卡的点心钱。
我本以为W会责怪我的莽撞,但她没有。
她只是又一次抓住我的手,轻声细语。
“还记得我的攻击方式吗?我数三个数......”
她将手探进外套,拿出包裹着的活性源石炸弹。
她没有第一时间扔出,而是用黑色的外套遮掩着,目光谨慎地在人群中游弋,寻找最佳的掷弹目标点。
“三......”
我突然有些担心起W,那么近得接触活性源石,她的身体机能到底会因此受到怎样的损害......
“二......”
然而时间不容我多想。
“一!”
话音刚落,W猛地将怀中的炸弹丢出,同时手上力度加大,侧冲一步,遥控器像变戏法似的在她手里凭空出现。
按钮摁下的前一瞬,一只手轻飘飘地接住了炸弹...然后轻飘飘地将其捏碎。
W摁下了按钮,听到的却是金属碎裂,碎片落在大地上的清脆声响。
回过神来时,一位身材矮小的黑袍人已经站在我们面前,如同山岳般拦住去路。
他也是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兜帽掩住大半的面孔,我甚至分辨不出他的性别,只能在那宽大的黑袍下看见白皙的小腿。
耳旁的呼吸突地变得急促,我下意识地扭过头,第一次在W脸上看见类似于惊惧的表情,她几乎是立刻将那把肩挎的拉特兰铳卸下,努力在稳定的枪口不住地颤抖着,对准那个黑袍人。
霎那间一片寂静,气氛剑拔弩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