ⅩⅤ
我叫白井研,在十四岁遇到黑磐大哥前,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在学校饱受欺凌的的初中生。如果没有大哥,我想我只会在那种灰暗的日子里缓慢死去。
“喂,还手啊。”高年级的学生嘻嘻哈哈地有说有笑,而我坐在地上,盯着地面一动不动。“废物,看拳!”
脸上挨了两拳。
路过的新人都想没看见一般走自己的路。就像这座城市拒绝了我一般。
不能还手。
母亲说,伤害他人是不对的。
我捏紧拳头,闭上眼睛。
踹踢和拳头要到了,忍住就好了,对吧?
母亲在天有灵,会夸奖我的吧?
咚。
嘣。
是拳头落在肉上的声音。
但我没感受到痛苦。睁开眼,我看见了一只壮实的肩膀。肩膀上袒露着一个章鱼纹身。
“小子,你要是不还手,欺负你的人只会越来愈多。”
“可,还手是不对的吧?”
“呵,那你知道‘正当防卫’这一说吗?”
“可是大叔你算不上正当防卫吧……”
“我?哈,我是黑道人士。来啊,我们一起把他们干趴下!”
他伸出黝黑又强壮的手。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面。
“小子,男人就该在挥拳的时候出拳啊!”
我抬起头。
这座城市仿佛不再沉重了。
半小时后。
“黑磐雄,七合会,请多指教。”
“白井研,新都一中,请多指教。”
这座城市拒绝我也没有关系。我下了决定:我要换种活法,换种属于男人的活法。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打架。
“小子,今天学到什么没有?”啤酒瓶发出“哧——”的响声。
“嗯,”我沉住气,“暴力可能会引发一些问题……”
他挑了挑眉。
“可最极端的暴力会把这些问题都解决掉。”我一字一顿地说。
听罢,他哈哈大笑,将啤酒递给我。
“要是我那些同事知道这个道理,世界早就太平了。小子,我看好你!”他一边笑,一边点燃一根香烟。
我不知那意味着什么,只是趁着打过架未消散的气势,一口气将手中的啤酒全灌进肚里。
“呐,好苦!”
我们发出更激烈的笑声。
“大哥,我要加入七合会。”
“你认真的吗,小子?”他借着香烟的火光端详着我。
“那是当然。”
“要是突然退出,是要切手指的哦。”
“我不会退出的,请你相信我。”
他吸了一口烟,我看见火光在阴影里闪烁,“我会考虑的。”
……
如今的七合会是新都最大的帮派。黑磐大哥是老大,但他常年失踪,于是帮里的生意主要是我在负责。
在我的管理下,七合会已经从大部分违法产业中撤出,将生意中心放在合法的生意上。尽管如此,三年前仍然有条子来找我们的麻烦。(当时你就应该把他们杀掉,把他们杀掉吧。)
当然在我的打点下,他们没抓到任何把柄。
离奇的是,那个负责我们的警察在一个月之后就出车祸死了。就我个人感情来说,我确实先把他做掉,但也只是说说,因为那对生意没有半点好处,毕竟法庭已经撤销了对我们的起诉,报复什么的是小孩子才会干的事。(为什么不杀掉呢?杀得掉就好了,肢解、破坏、燃烧,哪一样都好。)
我也怀疑过是大哥做的,但是他否认了。大哥虽然会做坏事,但是从来不说谎。而且,他也没有非置对方于死地的理由。毕竟,七合会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当然,这话从一个黑道口中说出来也没什么说服力了。(研啊,你不想杀人吗?)
说起来,我现在也只有十八岁啊,表面上偶尔也会去学校,当然,考大学什么的就没这个打算了——老大倒是很想让我出国深造,我本人没什么兴趣。生意一如既往的红火,七合会也快步入正轨。
直到老大被杀。(可以动手了吗?)
最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以为是敌对帮派刻意制造的谣言。直到在太平间看到那一滩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尸体的血肉时,我才失去希望。
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杀人。)
已经得到杀人鬼出现在城南的报告了。
今晚,七合会将对杀人鬼宣战。(杀人。杀人。杀人。杀人。)
暴力会引发一些问题,但最极端的暴力会把这些问题都解决掉。人也好,怪物也好,被霰弹枪爆头总是会死的吧?(是吗?我来帮你吧。)
闭嘴。
ⅩⅥ
(灰视角)
哐当。
哐当。
又是那宛如噩梦般无法停下的窒息感。
哐当。
哐当。
没个尽头。
“这么说,这次的交易是个陷阱?”“早樱”迎上那银白色的刀具,却无法解放力量。我想起在《拉莱耶残本》上记载过一种可以抑制旧神的金属,没想到,今天在此得以一见。
“抱歉,计划有变。本来,白泽家想等你杀掉杀人鬼之后再动手的。没想到……也不知该说杀人鬼太强悍,还是你太弱了。”白泽光彦戴着一面类似巫祝的诡异面具,“我们需要‘早樱’来完成我们的目的。”
“呵,没想到白泽家也是信仰海底变形虫的邪教徒。”我后撤一步,想要摆脱那刀具的束缚,却没料想光彦紧随其后,让我展不开半点身法。
“不,你以为我们想召唤旧神?不,我们没那么无聊——世界也比你想的有趣。”
话刚入耳,我感到一丝恶寒。另一组刀具出现在我的眼前,糟了。来不及闪躲,只听得“哧——”一声巨响,鲜血应声飞溅而出。
那刀具直接插进了我的右肩。
顾不得疼痛,我只得继续后撤。
哐当。
哐当。
又是金属打在金属上发出的令人不悦的声音。但我可以感受到,这一次对方又增加了三成的力道。
这么说,之前的他还没有用尽全力?
麻烦死了。
手中的刀一个回旋挡在我和他之间。另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一个简洁的符号。我开始后悔没在图书馆把咒术课听完了。但防护类型的小法术我勉强还是可以施展的。
可对方明显没打算给我这个机会。只见他将刀具由横向转竖直,想我的心口处袭来。我暗道不好。
只听见“咻——”的一声划破长空,一道黑色的残影略过天空。只看见一发子弹正中光彦的脑门。
“前辈,刚刚无线电被屏蔽了,刚刚确定你的位置。一切安好?”
“这一发打得正。肩膀受伤了,我们可能得真正意义上工作了。”
可我话音未落,只看得眼前中了枪的光彦提着刀具又到了。我来不及惊讶对方在脑门中枪后还能行动,只得再一避,躲过了一记凶险的突刺。
果然,这家伙连人都算不上了吗?
时间仿佛变得无限的长,而我的动作又仿佛变的无限的慢。正当我疑心是否中了什么巫术,只看见一柄桃木剑向眉心处指来。
这一次,我是避无可避。
……
(优视角)
他们有的提着球棍,有的拿着砍刀,为首的那个端着一把霰弹枪。
在昏厥的杀人鬼和这些恶党之间,只有我。
怀抱心爱的人死去吗?
想不到我最后的死法还挺浪漫的
我一边自嘲,一边提起她惯用的剃刀。原来她平时都是拿着这么重的东西在战斗吗?
现在,该我代替你与这世界战斗了。
我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一往无前?呵,那就来吧。
恶党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脸上带着轻蔑。随后,他们却把目光转向我的旁边。
我看到了一面镜子。准确来说,是一面镜子的面具。
“你是谁?”
“律法之手。”
“是那个都市传说中的义警?你,居然真的存在啊。”
“杀人鬼不也是吗?呵,没想到她还有个同伙啊。”
“你是来杀她的吗?”我警惕地将剃刀的刀口朝向他。
“不,杀人鬼暂时不用死。我是来解决更坏的敌人的。”他转过身,一根铁棍从他宽大的袖子里滑出。
“简单地说,目前我们是同一阵营的。你不去保护好里的同伴吗?”
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
(六花视角)
“所以?”游鸟淡淡地问。
“所以,不是他动的手。”我指着躺在地上的十神百名。
“喂,花花啊,我都说了让你不要用暴力啊。”她叹了口气,来到百名跟前。
“你就是……哦,坐在优斜对面的那个男生啊。”她仔细端详着他。
“你、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对我?”他的声音接近哭腔,真是受不了这个胆小鬼,“我只是变态了一点而已,可,可是从来没影响过别人啊。”
“哦?”游鸟扬起嘴角,“可,就是你杀了瑶云吧?”
“不,不是我。六花姐,你都听见了,我该说的都说了。”
我点了点头,“他连不该说的也说了不少,包括但不限于小学六年级偷窥老师裙底这种事。”
“对吧,不是我,是杀人鬼干的。”
“不,就是你。”游鸟打断了他,“花花,你说的那个情报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好,我记得很清楚。优是在九月被瑶云表白的。”
“这又能说明什么?!我会因为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别人而去杀掉她吗?”
“不,你还要恶劣。你是担心自己喜欢的人真的爱上了别人而去杀人。”说着,她提给我一张纸条,“我从佐藤先生那里偷来的,是案发现场附近的证物,小心点。”
我读完纸条上的字,“游鸟,该不会……”
“从一开始,你就不是喜欢瑶云吧?十神百名,你,是喜欢优吧?”
ⅩⅦ
我叫十神百名,十七岁,高中生。
我想,那就是一见钟情吧。
“一起去天台吃便当吧。”
那个像清风一样的少年是这半年来第一个向我开口说话的人。他的姓名,叫优。
在这暗无天日的生活中,他就像一束阳光。没有道理地给予我温暖,却也让我认识到自己的污秽。
这就是所谓的天壤之别吧。
可,要是可以和他一辈子在一起就好了。
当然,像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的。像我这么恶心的人他一定看不上的。但至少,我想,至少能默默地注视着他,用这种幼稚的方法爱着他。
哪怕一辈子也好。
在别人眼中,他也是一个异类,也是被排除在“气氛”之外的人。被同类注视和共情,在我看来已经是一种荣幸了。
这样就好。一同孤僻,一同被忽视,那么,有朝一日他也一定会只将目光放在我一个人身上。哪怕希望渺茫,我也,我也那么没理由地期待着。
就算只是每天普通的上学放学,就算只是眯着眼欣赏他认真的表情,就算只是从窗户角落看到他洁白衬衫的背影,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这世上仅存的幸福。
就算说不出口,就算只是站在远处,就算我只会抱着这份卑微的感情死去。
那时我仍有权把自己视作一个幸福的人。
直到秋天的那个黄昏。
“那个,渚同学……”我听见教室里传来说话声,似乎是个女生。有人会主动和渚说话?
我正纳闷之际听到了下一句。
随后我冲出了教室。
就好像天空好不容易被染成蓝色,然后下起一场暴雨又重新染回惨白。
再也染不回去了。
但至少,可以假装这个世界还有我的一席之地吧?
至少,我还可以做点什么吧。
“你知道吗,白泽瑶云她是杀人鬼的下一个目标哦。”有人在我耳边低语。
回过头却发现身旁空无一人。
“哎呀,几千年了,你们凡人还是这么愚蠢,总觉得我们会在下层世界出现。算了,总之给我记好了。让白泽瑶云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呆上一段时间就可以让杀人鬼运作起来了。嘿嘿嘿。”
“你是谁?神明吗?”
无人回应。
一定是神明吧。
就这么想着,我开始模仿优的笔迹。
一定要这么做,不然,优就永远回不来了。
ⅩⅧ
(太郎视角)
子弹像穿过空气般穿过我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的损伤。“幽灵系统”,似乎是利用泡利不相容原理制成的高科技防具。这是在那个死去的七合会老大的身上找到的——似乎和外国人交易来的。
“律法之手”被形容成复仇之灵的原因多半也是因为这套在旁人看来神乎其神的装置吧。
即便打开了幽灵系统,那个新任首领似乎也没有惊慌,只是在瞄准,开枪。
呵,笨蛋。
……
(研视角)
没一发子弹有效果?有意思,但麻烦了。
面对一步步逼近的律法之手,我必须想出办法才行。
哐当。一记闷棍向我的腹部打来,将我击出两个身位。
可恶。
这个家伙真的是人吗?
(不是哦。)
我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我不理会它,只是从地上爬起来,向前挥出一记直拳。
拳头不出所料地穿过了他。
下一记猛击抄我的腹部打来。我又倒了下去。
好痛。
(就像那个时候一样呢。抬不起头来,在力量面前屈服。)
吵死人了。
爬起来,再被击倒。
就像玩具一样。
(研啊,其实你一直都想杀了他们吧,用比凌迟还要痛苦的方式让他们缓慢死去。)
(是不是该拥抱我了?)
好痛。
(渴望力量吧?)
赢不了。
(想屠杀吧?)
不能输。
(是时候了。)
呵,你还记得那句话吧?(当然,怎么会忘呢?)好吧,用男人的方式战斗?(没问题,用杀人的方式战斗。)
暴(力)会(引)发(一)些(问)题,(但)最(极)端(的)暴(力)会(把)这(些)问(题)都(解)决(掉)。
……
(优视角)
我背上的杀人鬼还没有苏醒,口中却发出“哼——”的呢喃。趁着律法之手和那帮恶党缠斗之际,我拐进一个小巷,带着她逃离。
有个女人挡在了路上。
“啊~杀人鬼,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吗,我,我,我好爱你啊。来啊,来把我杀掉吧。光是杀人已经满足不了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近乎疯癫地笑着,这时我才从她扭曲的面貌认出是同班的美树。
“来呀,杀了我!杀了我!”
我没空和她纠缠,只得退出小巷,从另一边逃离。这个夜晚是大家都疯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墙那边穿越过来。他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面具上布满了细小的碎纹。是律法之手。
“就是你杀了大哥,就是你!”我听到了另一声尖叫,以及,就像野兽一般行动的脚步声,“我要杀了你,杀人鬼!”
“那个”从墙的另一面飞身而出。他就像野兽,却具有着人形;就像鬼怪,却又无比的真实可感。
“杀人鬼——”
话音未落,他已向我扑来。
“杀人鬼是我的。只有我才能爱她!”一柄柴刀挡在了“那个”面前 。是美树!可,正当她挥刀砍向那只野兽时,她却被“什么东西”扇飞。
借着皎洁的月光,我看清了“那个”。
是尾巴。
是一根透明的尾巴。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正当我愣神之际,“那个”已经张开嘴,向我袭来。
不会让你过去的。
我、要保护杀人鬼。
然后我看见了金色的圣光。
ⅩⅨ
(六花视角)
“我说的没错吧?”游鸟盯着十神百名,脸上写满了自信,“就是你模仿优的字迹骗瑶云被袭击的吧。”
十神百名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请去自首吧。”
“可,瑶云她根本没有死。就在昨天,我还在校门口看到她了。不然我也不会去案发现场确认。”
“不要狡辩了,这怎么可能?!”
突然,电话毫无征兆地响了。是彩信提示音。
游鸟翻开手机。
那是一张图片。
蹄片的右下角写着昨天的日期,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泽瑶云。
照片中的她面无表情,头戴白色兜帽,手上拿着一根银白色的棍状物体。
“这是?”我问。
“我哥发来的。”
“对,当时在校门口的她就是这副打扮!”
“她的双手!”我惊叫道,“是完好的!”
旁边还配了一串字:“猜错了哦:) 侦探(见习)”
游鸟脸上写满了郁闷,喃喃道:“我的推理,哪里错了呢?”
……
(铃视角)
“老婆婆,你来警察局做什么?”我好奇的问。
“有个毛贼偷了我的水晶球!”她显得有些气愤,但下一秒,她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小姑娘,你感觉到什么没有?”
我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魔法!这座城市的魔法又回来了!”她兴奋得手舞足蹈,就好像之前的烦心事都不在了,“那么多年了,魔法啊终于回来了!”
留下我一人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
(瑶云视角)
“我说,你不是不出手吗?”长得像布偶一样的迷之生物贱兮兮地笑着,“恋爱中的女孩就是容易冲动啊。”
我无视了他的吐槽,将“钥匙”从地上拔出。
“我乃圣父之代行人,圣子之追随者,圣灵之凭依物,今请求以天堂之名于凡间现世,请求权限等级:巴别塔!”
“权限通过。”天堂之音如是报告。
“钥匙”变成了长剑。
米迦勒扇动着翅膀,“魔法少女瑶云,我以天使长米迦勒之名赐予你此战的权利!”
我举起了燃烧的长剑。
……
(优视角)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战斗。
如果说杀人鬼的行动可以称作“外科手术”的话,那么眼前这两个生物的行动大约就是核武器了。
燃烧的长剑在火焰中变换着形体,光线被它扭曲了。“那个”的无形之手千方百计地想冲过屏障,却撞在长剑的幻象上,四散开去。
我在这诡异的情形下,甚至听见了圣歌。
少女身穿洁白的长裙,高举长剑。
我认识她。
白泽瑶云。
然后,我听见了不可名状的叫声。
ⅩⅩ
(???的视角)
这座城市是一只怪异的猛兽。如月游空的这句话说来也没多大问题,但,一座城市终究只是一座城市。无论多么怪异,多么凶狠,它始终只是一座城市。或者说,只是“一件东西”。唯有在其中充入“人”这个元素,它才能被视作活物。
热爱解密的人。
爱睡觉的人。
爱上杀人鬼的人。
正义的人。
选择暴力的人。
身负旧神之血的人。
本该死去的人。
协助杀人的人。
身怀禁忌之爱的人。
过去的人,未来的人。
最后,还有那一切的中心——杀人鬼。
真是这些“人”让这座城市变成罗生门。有趣。有趣。只是不知道,这乱象丛生的世界最终会走向何方?
或者,说得玄乎一点,人类又会走向何方?
……
(星颂视角)
“啊,这里的希尔伯特空间向量一点都不正常。039,路径积分完成了吗?”
“分析完成。确认有违背热力学第一定律的奇异粒子自选现象。初步确认完毕,大概率出现‘深红’。请求命令,‘执行者’。”
“蔚蓝机关可不会和那帮家伙们为伍。居然想召唤旧神,真的是疯了。来吧,039,让我们来把这个‘深红’干掉。”我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
“啊,我等你们很久了。”那是个手持桃木剑的奇怪家伙,“‘托尔’谷星颂,没错吧?我的后辈。”
“你、你是‘脱队者’?”我暗道不好,“就是你策划车祸杀了木之本的父母,还绑架了木之本正义!?”
“聪明。不这样,那家伙就会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
“居然还伙同天堂的势力,创造了新的代行者……还有那个白井研,也是你们的棋子吧,你们从哪里找来的异鬼?”
“拜托,装成黑社会老大的样子可是好麻烦的。”他笑了,“什么男人啊,什么生意啊,把这种肤浅的东西挂在嘴边可真的难受。”
“白泽家,究竟想做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吗?这里可是原初世界的起点啊。现在我什么都有了——不稳定因素,门,还有……”他看了一眼我,“还有一个‘执行者’”
一阵恶寒窜上我的脊梁。
……
(铃视角)
“快跑啊,警察局里有炸弹!”我在走廊上狂奔,一边跑,一边呼喊,“就在大厅里,大家快跑啊!”
十分钟前。
“小铃,你终于来了。”阿守第一次表现出这样的恐惧,“吓死我了。”
原来这么关心我的吗。
不是个呆子嘛。
“没事了,警官去抓杀人鬼了,一切都会结束的。”这么说着,我用手摆了一个打枪的动作。
“不,不是杀人鬼。小铃,你现在在那里?”
“刚刚在公安局录完口供,现在躺在值班室的长椅上睡觉。”
“快离开那里!”
“为什么?”
“因为……因为那里很危险,有人在那栋楼的大厅埋了一颗炸弹!这是我在一张二十年前的报纸上看到的,会是一场可怕的事故。”
“我明白了,我去通知大家。”
“铃。”
“怎么了?”
“不要死。”
说完,阿守抱住了我。
(第一卷:杀人鬼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