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好,我是火鸟。

之前和大家见面都是通过短篇,这次终于能以长篇的形式与各位见面了,我真是又激动又害怕。

老实说,如果不是编辑推我一把,我可能永远不会跳进(也许是「掉进」)长篇小说这塘鳄鱼池。首先,我自己平时不怎么看篇幅太长的小说;其次,由于我长期写短篇的思维习惯,我在看其他作品的时候都会在脑内自动删减和重组它的句子,所以我不认为自己能写出字数符合长篇要求的小说。

据说写小说的人分为两种:艺术家和工匠。我显然属于后者。我认为写作是建筑工程,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建筑工程,是重建耶路撒冷城墙的那种「危险」工程。据说古代犹太人在重建耶路撒冷城墙时一手拿铲,一手拿剑,因为他们不但要砌砖,还要抵御随时可能对他们发动攻击的外族仇敌。身为工匠型小说家,我也一手拿铲一手拿剑:砌砖时,我怀着满腔热诚与对故事的敬虔;站岗时,我怀着百分之百的警惕与戒备,为的是抵御那名为「无趣」的强大仇敌。

说到「无趣」,我们来看看波德莱尔的这段《致读者》就知道它是何方怪物:

「却有一只野兽,它更丑陋、更凶险、更卑劣!

虽然他并不凶相毕露,大喊大叫,

但它却处心积虑地使人间沦为废墟

即使打哈欠也想吞没整个世界」

——它就是「无趣」!(此处配上火鸟的高音)

好吧,先不管在这首诗原本的语境中「无趣」是指什么,但是对于小说家来说,「无趣」就是最致命的敌人。

这只怪物时常乔装打扮成「看似华丽实则无用的辞藻堆砌」、「未经加工处理就随意堆放的大段设定」、「脱离故事主线的煽情回忆」,等等等等。作为一名小说写手,我需要时刻与这只怪物进行战斗,即使这意味着牺牲字数,即使这意味着不断的重写与修改,即使这意味着在中途抛弃原定的大纲去追求更加精彩的情节……又或者,即使前来观看的读者根本注意不到这场幕后的角斗——我还是会继续战斗下去。

毕竟,在建造出自己心目中结构精巧的圣殿之前,工匠是一刻也不能懈怠的。

说了这么多关于写作的事,最后,我还是要感谢把我推进鳄鱼池的编辑烟灰桑,为我提供可爱插画的画师血泪君,不厌其烦地帮我捉虫的悠酱,总是热心阅读我每一篇文字的岛村,还有许许多多支持和帮助我写作的朋友,以及——

阅读完这个故事的我的读者。

期待下卷再会!

by 火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