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pair!”

与高声大喊的亚伯不同,千只是冷眼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周围的人纷纷开始逃走,巨大的黑色盔甲再一次的从亚伯身后出现。

在漆黑的头盔下若隐若现的赤红色的目光像是在锁定眼前的目标一样,残忍的注视着眼前看似娇小的少女。

“千!!!!!!”

亚伯大声的吼着她(敌人)的名字,高举着的重拳直接砸下。

“啊,鼻血止住了。”

少女只是擦了擦鼻尖,对正面即将要砸中她的威胁感到毫不在乎的语气一般说道。

千挥动手臂,半空中出现了十三道魔法阵,同时,魔法阵中出现了十三把剑以不同的角度射向哪漆黑的重拳。

“!”

清脆的响声在空中响起,没有一丝优劣,挥出的拳头与剑刃的力度完美抵消,拳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还没完!还有一只手!”

Despair所剩下的左手横向扫出,从侧面企图抓住千。

“真是,没有学习能力啊。”

千踮起脚,跳向空中。

但不止是一次的跳跃,在空中接二连三的出现魔法阵,魔法阵中出现新的兵器,一个接一个的成为她的“垫脚石”。

逐渐加速的跳跃在到达至高点的同时,也是在下方despair的左手正好擦过千最初所站位置的瞬间。

赤发的少女在空中跳跃的姿态仿佛是在以她用魔法召唤出的剑刃当做舞台,轻盈的脚步化作舞步,在这片刀刃银光之中,唯一一点突出鲜艳的朱红。

魔法阵并不只是在少女的周围出现,在千跳起的时候,也是despair做出动作的同一时间,围绕着despair的周围也陆续出现了魔法阵。

黑色的盔甲在这瞬间被百把兵器从四面八方封住了所有行动,金属摩擦产生的噪音在此时形成了合唱。

而在空中落下的千则是将已经挥出巨拳的despair当做掩护,跃向了巨大盔甲的下方,操作despair的人,亚伯的方向。

(和“上次”一样啊。)

赤发的魔女这么想到的同时,越过黑色的巨腕看到的是握紧右拳,拉开弓步等待着她的亚伯。

“反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热血的叫声中,亚伯朝着还在半空中的千挥出了自己的拳头。

虽然不是despair的攻击那么的致命,但是结实的一拳砸中脸部的话,也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前提是,如果打的中的话,呢。

“什么?”

具体的身姿突然变成缥缈不定的红影,近距离加上思考没法跟上数清的数道银光一同出现,在其中穿梭自如的便是刚才还能看得很清楚的千所化作的红色残影。

亚伯挥出的拳头最终落空了,在认识到这个结果的同时,亚伯的背后结结实实吃到了一击踢击失去平衡倒在了地面上。

黑色的巨铠也一同消失了。

“本想说你完全没有进步,所以才会有孩子一样的想法出现。真是失算了,没想到居然会在哪个地方发动反击,实在是预想外啊。”

亚伯不顾狼狈快速爬起转身,目光追上在他背后夸奖自己的敌人(千)。

却因眼前所见的一幕而目瞪口呆,不,准确说,他已经看过这个光景。

千把兵刃,千道魔法阵。

一切都围绕着那名少女,不,魔女的周围规则的排列着。

这个光景是和在哪座小岛上发生的事情是一样的。

“是你吗?打晕我的。”

“啊咧?下手太重了吗?记忆都被打倒缺失了吗?嘛,不过哪种痛苦的回忆记住也没什么用吧,但是我是不会道歉的哦,毕竟那个时候是处于必要啊。”

千停顿了一下话语,露出了完美的微笑。

“当然,现在也一样是必要的。为了停止你哪可笑的、滑稽的、无意义的愚蠢行径所要做出的必要暴力。”

“无意义?你居然说我是无意义的?人,死了啊!被你!是被你杀死的啊!”

“这是法律,在这个国家必须遵守的法,违反法的话就按照法的规定在执行,判决,处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不,完——全——没有任何一点是正常的!”

在听到千以理所应当的口吻说出亚伯无法接受的事实时,他眼中失去了前一秒还能感受到是威胁的“千兵”,克制不住的怒火无限的从胸口、从喉咙口上一次又一次的上顶。

“哪有因为沾染了地面就要被杀的法律,哪有只是撞到人就要被杀的法律!这种东西!!!”

“这里不就有吗?”

千冷静的打断了亚伯的怒火,非常的冷静,似乎……

对于千来说,这就是单纯的陈述着事实。

“所以说这种东西是错的!这种做法不过是把人当做牲畜圈养起来!人应有的尊严,人应有的自由都——”

“你才是,从根本上就错了。”

这一次,不再是语言的打断了,两把剑从亚伯的脸颊两边擦过,虽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但亚伯却没能看清,准确说是在剑到了脑后才发现剑经过自己的事实。

“自由,尊严,人类即便有着这种东西也不会获得幸福。不如说为了这种多余的东西,人类,人类们会不断的发生各种各样的错误,而且是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的重复着同样的错误。在这之间,人们会死。”

围绕着千的兵刃与魔法阵全数消失,她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亚伯。

现在的千看上去似乎毫无防备,但亚伯的注意力却被她的那双眼睛所吸引住了。

“那是无意义的死,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任何目的的死。那是得不到救赎的死,连牺牲都算不上的死。既然无秩序是会导致无意义的死的话,那不如让死建立在秩序之上吧,至少,他们的死能够成为对他人的抑制力。”

“你……在说什么?”

随着千的前进,两人的距离最终只剩一步。

亚伯低着头看着哪晶莹透彻的双目,所看见的是他自身的倒影。现在他所露出的表情:

迷茫与不安。

“是战争,小子。人类们长久以来从未停下,从未中止的最无意义的,距离秩序与正确最遥远也是最极端的反面。只要人类们不对此加以管理,所有的事端最终都会发展成这最恶的结局。”

“战……争?”

“没错,是战争。”

千伸出手,抹去了亚伯脸颊上流落下的冷汗,同时感觉到了眼前的他,亚伯在颤抖。

频率并不是很高,但是似乎非常的动摇。

“是混账战争,曾经在这个世界,大地还未分裂,国家还未浮空的时候,在这个世界上人类们一日都没有停下的战争。你,没有看过吧,不,根本就没经历过吧。从你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你什么都没经历过,所以你什么都不明白。”

“人类根本不是什么值得歌颂的美好生物,更不需要过去的那些吟游诗人们口中不断歌唱着所谓的‘英雄’(大量屠杀者)。与其让人类们再一次重新经历那些不合理和悲伤的话,不如在这一切的悲剧发生之前就扼杀在摇篮中。”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不,千,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个国家到底是什么?”

亚伯步步后退,只要看着那双眼,他就会感觉自己刚才的那些愤怒,那种坚定的意识在动摇,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在萌芽。

不安的情绪让他变得烦躁,让亚伯变得“弱小”。

“秩序与正确,只要保持这两点持续下去,人类就不会再陷入任何困境,能够确实的获得幸福。而我,不是人的异类(魔女),有着永恒的生命,有着这个国家唯一也是最强的武力,能够确保这个国家不会出现任何能够成为战争的火花。”

“所有的恶都会被我,千兵千法的魔女扼杀在起点。这就是我,这就是这个国家现在的,以至于未来永恒的形态。”

“这种东西……太乱来了,这种东西怎么能够接受?这种无视人格,单纯的把人类,一个个的人都强行框定思考、行为,甚至就连意外都要以死来……这种理,怎么能够接受?”

千伸出了手,指向了亚伯右后方的一个方向。

“你的同伴就已经理解了哦,不过赞成与否就要另谈了。”

亚伯顺着手回过头,站在他后方的是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爱丽希斯。

“她从一开始就没帮助过你与我战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对吧?后辈?”

爱丽希斯低着头,双手抓住衣角,行为就像她外貌年龄一样的孩子,做错事情等待着被批评的孩子一样,深深的,深深的低着头。

不让亚伯看见她现在的表情。

“不是吧,爱丽希斯,你……你也觉得这个国家的,这种做法是正确的吗?!”

“.…..”

“说些什么啊!爱丽希斯!呐,求求你了,回答我啊!你也…….”

“.……”

“奇怪的只有我吗?人,明明人死了,就算是现在,我的掌心还有这那种湿湿的温度感,绝的这不对的人只有我吗?人不能杀死人,这样认为的只有我吗?”

亚伯的脸被小小的双手捧住,强行扭了过去。

“我……并不是人,是魔女(nightmare)。而你也是,刚才的那个盔甲,如果我是人类的话,正面被击中的话,会怎么样呢?我……也会死吗?你所说的人不能杀人,是以什么为标准的?还是说,你也想和我说出一样的话吗?你也是非人(怪物)吗?”

“.…..不……是……我,我……”

牙齿打颤,亚伯想不出任何说辞,被那双眼睛注视着,似乎心中有着什么肮脏的东西会被倒出来的感觉。

在亚伯做出回答之前,他的脚底下亮起了光芒,魔法阵启动的光芒。

然后,在哪里就再也没有亚伯了,就像是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重新变回了哪一尘不染的地面。

“你把亚伯怎么了?”爱丽希斯看见亚伯消失后果断的举起了双手,一缕缕寒气从爱丽希斯的指尖上冒出。

“放心吧,只是让他换个环境,和你的约定,我可没忘。也把你一起送往他那里吧。”

“.…..”

爱丽希斯看到脚下也亮起和亚伯刚才被“传送”走一样的法阵后,放下了双手。无言的注视着眼前与她一样是“魔女”的红发“少女”。

“不用着急的做出答案,后辈。”

爱丽希斯侧过头,像是脑袋上方出现了问号一样的表情看着千。

“你也一定有着你的想法,我们(魔女)与人类不一样,我们有着我们不同的想法,有着我们不一样的疑问,也必然有着我们互相不同的解答。在找出这个答案之前,就和那个小子一起好好想想吧,花时间,慢慢得思考,最终得出你觉得是‘正确’的答案。”

“就像曾经的我们(魔女们)一样,回头见,爱丽希斯,为数不多的同伴,这个国家一直都会欢迎着你的加入。”

在自顾自说完这一切之后,街道上只剩下千一人了。爱丽希斯也被传送到了亚伯的身边,而她也用了这个魔法把自己传送回“塔”。

————————

————————————————

————————————————————

“好累……”

躺倒在椅子上的千,开口第一句就是抱怨。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彻底放松了警惕,缓缓的把怀中的那个【  】拿出,放在一旁的桌上。

“没有克丽丝前辈的遗物的话,就真的要死了。真是雪中送炭啊,前辈。就是死了之后也在帮助着我……真是,了不起的前辈啊。”

她别过头去看着眼前的那份地图,上面标注着各种各样黑色的小点,而小点上也没有亮起任何红点。

“累了啊……疲倦感好重……”

千的双手和她的语气一样,无力的垂下。

“少许睡一会吧……,反正如果有警报的话,就会被闹醒的……一会会就好……只要一会会就好……”

赤发的少女说罢便合上了眼皮,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能够驾驭千种的魔法,能够同时控制千把武器,外加上到处都能做出反应直接空间传送……嘛。真是棘手的对手,但也只是这种程度而已。”

“这份虚伪的和平所需要的前提条件就是魔女必须是‘绝对性’的强大才行,那么,只要出现比魔女还要强的nightmare(噩梦)的话……呵呵,会发生什么真是期待啊。”

“啊,真是期待,又.要.开.始.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