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月輕與唐貳戰鬥正酣,分不出心思在張雨潔身上。兩人間的戰鬥逐步白熱化,對兩者來說,讓一步就會死。不凡三人一步步靠近張雨潔。
張雨潔嚇得呆住了,身體無意識抖動。
不凡從袖袍中伸出一隻乾枯的手,伸向張雨潔:“和不凡走吧。”
張雨潔連連搖頭。
張雨潔想從地上爬起來逃跑,但她雙腳不聽話地發軟,剛爬起來又倒在地上。
不凡揮手。空間裂縫出現在張雨潔身後。蹲下身,撣撣張雨潔肩上的灰。“和不凡走吧。”
張雨潔的無助流於神態中。
一條尖利的骨骼節肢刺向不凡。
不凡往後跳。
白色的骨骼節肢在張雨潔面前插下,引得張雨潔尖聲尖叫。
“蜘蛛”能力者錢志尚接到緊急異常任務時正在網吧打遊戲,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異常事件發生地,及時阻止了不凡的動作。
將精力轉移到節肢上的錢志尚像一個玩具布偶,伴隨節肢的運動扭動。
兩條前爪再次刺向不凡。
不凡奮力避開,黑袍側邊被尖銳的節肢頂端劃破。
“不凡大人!”439號伸出手,正準備使用能力。
嗡——唐刀嗡鳴聲。
“呵!”楊柒的聲音,一道颶風將錢志尚和張雨潔帶上天空。
“快到我這裡來!”不凡嘶啞的本音,聲音響起的同時,不凡的面前,朝着覃月輕和唐貳的方向張開一道裂縫。
946號毫不猶豫地沖向不凡。
439號愣了一下。
————
唐貳和覃月輕的戰鬥。
裁紙刀彈出的刀片,劃開唐貳T恤胸口的布料;一次詭異的複數刀鋒,斬斷了覃月輕挎包的提帶。唐貳和覃月輕不分伯仲,數幾十次的來來回回后,連毫毛都沒掉下一根。
兩人的體力急劇下降。
“叮……叮、叮!”唐貳嘟囔刀鋒相交的聲音,往後邁腳步,“吵死了!”他的臉因為極限運動和盛怒的,已經不正常地紅了。
覃月輕臉通紅,輕盈地退幾步,喘幾口氣。
“你怎麼還不死——”唐貳哽聲。“老子,要你的命!”
“呵。”覃月輕。
“我要,你的命!”唐貳橫刀。
嗡——唐刀嗡鳴。
覃月輕俯身,做出衝刺的準備,殘酷的將死直感使覃月輕的頭開始疼痛,她卻極端冷靜。
“呀啊!”唐貳邁一步,揮刀。複數刀鋒,延展刀鋒,鋒利加持,將五十米內的夷為平地。
僅一秒,覃月輕衝刺、蹲下、躍空、躺身、出刀、擦肩、落地。
覃月輕落地的剎那,唐貳脖子上添了新的刀痕;覃月輕落地的剎那,唐貳的唐刀裂成了碎片;覃月輕落地的剎那,她的長發斜斜地斷成兩半;覃月輕落地的剎那,439號死了。
946號傍着不凡,心臟狂跳。
“怎麼可能!”唐貳突然爆出了眼淚,跪在地上,撿地上唐刀的碎片,刀鋒劃破了他的手掌,他毫不在意,瘋子一般哭道:“啊啊啊!不可能!”
覃月輕暈厥倒地。
唐貳心中一突,跌跌撞撞走到覃月輕近前,逮住她的衣領死命搖晃:“雜種!給老子醒醒啊!啊啊啊!”噴涌的血液染紅覃月輕的衣服。
唐貳仰頭,嚎哭道:“你憑什麼不殺我!雜碎啊啊啊!”
昏迷不醒的覃月輕哪還有意識?
覃月輕在對方手裡,錢志尚和楊柒要護着張雨潔,不敢輕舉妄動。
不凡和946號走到唐貳身邊。
不凡:“27號。該走了。”不凡面前打開一道裂縫。轉頭暗示了946號一下。
946號點頭,對正在大哭的唐貳說:“27號,這個對手你或許可以留着,也許,下一次見面,比現在更加精彩。”
唐貳破涕為笑:“不用你說啊!”站到不凡身後。“我現在,可是熱血得很呢!”
走進裂縫前,唐貳多看了覃月輕幾眼。“小貓咪,希望下一次見面,是你死我活。”
裂縫閉合、消散。
楊柒鬆一口氣后,落到地上,走向覃月輕,碰到一堵無形的牆壁。“誰?”楊柒回頭。
六條骨骼節肢縮入體內,錢志尚解除了能力,走到張雨潔身邊,被一堵無形的牆壁阻擋了。“哎?龜能力者?”錢志尚敲敲他和張雨潔之間的無形牆壁。
張雨潔蜷縮身體坐在地上,雙目空洞無神。兩道氣牆,隔絕了張雨潔和外界,也隔絕了楊柒和錢志尚。
錢志尚:“喂!快醒醒!”
錢志尚:“壞人趕跑了,你安全了!”
錢志尚拍打空氣牆:“嘿——嘿——嘿!”
張雨潔一動不動。
“卧槽……”錢志尚拍拍腦袋。“這下遭了,我的比賽怎麼辦?”
“別想了,這事兒只能等警備隊來了。”楊柒盯着覃月輕。
躺在地上的覃月輕動了手指。
“覃月輕。”楊柒手按在空氣牆壁上。“覃月輕,我是楊柒啊!”
覃月輕抓着裁紙刀,一瘸一瘸站了起來,緩緩轉過身。
覃月輕終於走到楊柒面前,手扶空氣牆壁,面目猙獰,殺意攀升:“唐,貳……”
楊柒:“他走了。”
覃月輕敲了空氣牆一拳,臉上呈出陰靄:“唐——貳!”
一大堆黑衣服的警備隊員攀上斜牆,將覃月輕、楊柒一眾團團圍住,駐留原地等待着。覃月輕冷靜下來了,僵硬的身體柔軟下來,坐在警備隊員搬來的摺疊椅上,疏鬆身上的關節。錢志尚撥電話給正在網吧開黑的另外四個小夥伴,通知他們自己有要事纏身,無法繼續戰隊賽。
楊柒隔着空氣牆問覃月輕:“你還好吧。”
覃月輕點頭。
楊柒將空氣牆內覃月輕的挎包拿在手中:“這個包暫時由我保管。”
覃月輕:“謝謝。”
楊柒在空氣牆內轉悠一圈,找了個乾淨點的地方坐下,將挎包放在腿上。
“墊着吧,臟。”覃月輕的意思是楊柒可以用她的挎包墊屁股。
楊柒:“我哪好意思?這幾天沒和你談話,我都忘記和你道歉了。覃月輕,對不起。”
覃月輕低頭:“我才是……對不起。”
楊柒:“你不用道歉的。”
覃月輕用裁紙刀在泥地上畫出一張臉:“陳拾,朋友。”覃月輕又在旁邊畫了一張臉,平靜的臉上流下淚水來。“唐貳……敵人……”
楊柒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了,失去我們的記憶,唐貳已經死了。”
“他的身體,”覃月輕回憶剛才唐貳用出的那招必殺技:“沒有忘記我。”
警備隊員們等待的是異常收容所臨時院長陶雅。
一位警備隊員推着陶雅的輪椅從石子路上走來。
“媽媽?”楊柒。
“媽媽。”覃月輕。
陶雅頷首。“你們兩個還好吧。”
楊柒:“我還好,就是覃月輕她……”
陶雅直言不諱:“覃月輕遇上了唐貳,對吧。唐貳呢?”
“他走了。”楊柒垂頭,盼了陶雅一眼。“媽媽,我不敢攔他。”
陶雅乾脆一笑:“你想攔也攔不住,何錯之有?”
“院長。”錢志尚走上前。“請問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
“這要看你身後的小姑娘了,她什麼時候解除失控狀態,你們就什麼時候回去。”陶雅說,“失控的龜能力者不是我們想突破就突破的。”接着對覃月輕和楊柒說:“我希望唐貳的事你們能保密。”
“了解。”楊柒。
覃月輕點頭。
張雨潔的“龜”出奇牢固,警備隊嘗盡百般方法,甚至搬來一台開槽鑽頭,仍破不了空氣牆壁。
情況一直持續到晚上……
經過今天的教學,陳拾給每個學生都制定了專門的學習方法,終於摸到頭緒了。
今天,陳拾給譚傑林帶了一片無刃的桉木木片練手,從簡單的蘋果冰糖柑開始,到最難切的芒果甘蔗,譚傑林必須控制桉木片凹凸不齊的刃面的鋒利程度。切好的水果還可以自我消化。
張任琦的訓練是和陳拾掰手腕,力度要剛剛抵消陳拾的力度,保持平衡,不能輸不能贏。陳拾掰手腕時力氣一時大一時小,張任琦控制不好能力,輸贏了很多次。
陳拾測試了葉靈韻幾下,發現葉靈韻的能力控制沒有她說得那麼糟。葉靈韻能力的控制手到拈來,就是一些末尾細節處理不當。陳拾就一邊和張任琦掰手腕,一邊給葉靈韻講解能力控制時的心理狀態。
黃述宇的能力實在奇怪,陳拾也找不到方法給他制定訓練方法,乾脆讓他坐在葉靈韻旁邊旁聽。
張任麟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睡到了下課。
一天的課程結束后,陳拾回到自己的房間,脫掉外衣和鞋子,躺在床上冥想。
手機響起了鈴聲,是小灰的視頻通話。
陳拾接通,一隻手安在腦後。
小灰將一張a4紙舉在屏幕內,紙上是密密麻麻的字。
“小灰,這樣舉着很累,你拍照發給我嘛。”
小灰放下a4紙,端坐在床上。她穿着睡衣,四周沒有其他人,背景中的牆壁是白色的新抹上的牆,床單、被套和枕頭都換了顏色。
“搬家了?”陳拾。
小灰點頭。
搬家后,小灰和覃月輕、安悠悠住一起。陳拾:“那……你是和安悠悠、覃月輕住一路的,安悠悠呢?”
小灰舉寫字板:玩遊戲。
“你不和她一起玩?”陳拾。
小灰舉了舉手上的a4紙。
陳拾笑了笑。“原來是給我寫信沒時間玩啊。”
小灰點頭。
陳拾:“照來發給我。對了,我今天打電話問媽媽了,她說你如果想上學,必須先學完小學的課程,異常收容所應該會考慮你的情況,給你安排小升初考試。至於怎麼去學小學的課程,是找家裡的人補習還是自學,看你自己了。”
小灰想了想,低頭在寫字板上寫字。寫字板:你也要早點睡。小灰笑臉。
陳拾回笑:“我掛了。”
掛掉視頻通話后,陳拾去洗手間洗漱,換上睡衣,縮在被窩裡看小灰發來的照片。
小灰的字體依然幼稚,段落和句子的安排沒頭沒尾。小灰寫的標題為《搬家記》,寫得也正是今天搬家的事。
小灰忘了趙捌的姓名,用數字“8”來代替,陳拾思考很久才認出“8”是誰。文章里的錯別字很少,個別複雜的字一看就是臨摹字典“畫”出來的。
讀完文章,陳拾大概得到了一些信息——
於叄沒去上班,給家裡的人了飯,幫忙搬運傢具,順帶搬了陳拾收藏的瓶蓋;
胡伍組織兄弟姐妹上車,帶令他們找到居所;
趙捌到了新家后又“回到”舊家,坐在地上“看電視”;
蘇拾壹難得走出一次舊家門,到了新家后又把自己鎖進了房間;
搬家路途中,鄧拾叄牽着周拾陸,看上去悶悶不樂;
安悠悠“走路”有模有樣,其實一直飄在空中,腳離地面有幾毫米的距離;
路上,豆沙拾伍和安悠悠因為小灰的問題又吵架了,幸好西門拾肆及時阻止。
陳拾發現小灰的文章里沒有提到楊柒和覃月輕。覃月輕可以理解,但楊柒就有問題了。
今天楊柒一天都沒給陳拾打電話,陳拾莫名地擔心起來。
合上眼,陳拾睡不安穩,用聊天軟件發出視頻聊天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