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讓你吃飽飽的意思啊。小孩子要杜絕挑食。”

陳拾甩楊柒一眼，從塑料袋裡拿出楊柒吃過的香菇包，轉過頭囫圇吃了一口。

“把臉轉過來給我照照嘛！”楊柒架着手機走到能看到陳拾側臉的方向。陳拾也跟着楊柒轉，讓楊柒照不到他的臉。

陳拾咽完香菇包，重新面對楊柒。

楊柒跟在陳拾背後回到學校。一路上，楊柒的笑聲不絕地傳進陳拾耳朵，陳拾側頭看到楊柒在看着手機不停地笑。

進入校園。陳拾問楊柒：“你在笑什麼？”

“笑你。”楊柒看陳拾的臉，又忍不住笑了。

“你就對着我的後腦勺笑，你有病吧？”

“我沒有對你的後腦勺笑，我在笑你。”

陳拾：“你拍到了我的照片！”

“哪有拍你的照片，我錄的視頻。”楊柒的手指按上手機加音量的快捷按鈕。

楊柒的手機里，“把臉轉過來”、“不要”的爭執聲由無聲變提到響亮。

“失算了失算了，我擦！”陳拾抓頭，頭皮都快要被他扯下來了。

“對不起咯，讓你這麼鬱悶。”

“你……唉。不準給其他人看，懂嗎？小心我把你手機砸了。”

“知，道，啦。”楊柒把手機揣進褲兜，跑在前面，“走啦，陳拾，下午第一個比賽項目快要開始了，過會兒還有我的羽毛球第一場比賽。”

楊柒跑過學校步行道的柚子樹，點點陽光點綴了她的背影。假如學校是一座森林，那麼楊柒就是在這片森林裡那隻誘惑着陳拾的蝴蝶。

“楊柒，你到底是比我大兩歲？”陳拾雙手揣進褲兜，踱步向學校的操場。

運動會第一個項目開始了，陳拾沒找到張偉名。梁成功說張偉名身體不舒服，給班主任請假了。張偉名既沒有比賽項目，又不是後勤組的成員，所以這次校運會就算沒有他也不會出任何問題。

校運會如火如荼地進行，操場上的金沙三中學子們揮灑汗水和青春，大堆熱情如太陽的光線一樣照亮四方。學生們在操場上跳躍、奔跑、翻滾、摔倒。負責攝影的學生的焦點聚於各自班級的運動健兒。校運會的兩個播音員在話筒前念各班的祝福詞和消息，念到嗓子干啞。

各班的休息站也聚了一群又一群“觀光隊遊戲團”。總之，每個學生都用着自己的方式去喜歡校運會。

楊柒打羽毛球時，金沙三中三分之一的男生都來圍觀了。男生們猶如狼群，頭挨着頭，腳絆着腳，努力要把頭伸高伸長。隔壁排球比賽和男子羽毛球賽的運動員都在抱怨看楊柒比賽的男生佔了他們的場地，以至於主持比賽的裁判老師找來學校的保安，疏散了佔場地的學生。

陳拾好不容易把頭探進狼群最前方，看到了楊柒躍起接球的身影。

楊柒感應到，看了一眼陳拾。羽毛球從她肩膀邊擦過，她失誤了，錯過一個球。

男生們一陣噓聲。

楊柒吐了吐舌頭，然後握起拳頭對陳拾做加油手勢。陳拾的手很難在人群中活動，他還給她大大的微笑。

“加油！”站在陳拾旁邊拿手機攝像的男生是楊柒的同班同學，他以為楊柒的手勢是對他做的，所以他響應了楊柒。

“加油！”許多男生跟着喊道。

楊柒比賽的賽場上，“加油”此起彼伏。不知何人在“加油”間隔時大吼了一聲“楊柒”。男生們又喊起“楊柒——加油——”的口號。

陳拾開始是不屑的，但不知不覺間他也跟着男生們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