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相当无聊且愚蠢的故事,欢迎过度解读,如果你们觉得看得很开心,我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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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呃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只会在病床上呻吟的废人。

这个房间里从一侧的大门到另一侧的窗户,全部都白得彻底。连我也是白的。横竖一看,只在白色的床铺上有不同颜色,那是些许淡红。

数不清是第几次,落日的余晖如约洒在带有血渍的白色床铺上。怅然若失的感觉如此强烈。

很长时间过去,我每天只思考一个问题:太阳到底是为了谁才会每天东升西落。

这分明是个无法得到解答的问题,但从刚刚开始,我想知道我是为了谁才会疯狂的。

可我连自己做过的“疯狂”的事都能忘记……每日不断地寻求答案,却没有做出该有的行动。简直是最废物的废物。

我怎么没死呢……

寂然之间,大门被打开,一个蓝色头发,白色眼睛的女人,身穿黑色破褂子,第一次踏进这个病房。

“你好。”我感觉到她的目光,太过刺眼了,和我完全不是一类人。这种差别让我害怕,直觉告诉我,她会要了我的命。

“我知道你可能无法接受,但我是你的女朋友,嗯……前女友。你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吗?”她微笑地看着我,同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太长没人和我说话,又没有观测时间的工具,我的计时早已以日为单位。

记下:来到这里的第1589654天,我的前女友第一次来看望我。

我伸出几乎腐败的右手,眼中又是一片混沌,世界支离破碎。傍晚的日光在她的脸上游走,我想说话,但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怪声。

绝对有什么东西出现差错了……

(我得了什么病呢?)

结果是一切都被拉长了,随着快速延长的直线,悠长地回忆起过往。——————————————————

日记    2016年2月26日  天气:阴

我和往常一样在公园里刷题。刷到紧张时候,那些奇怪的同学又来质问我,我还是讨厌他们。

说什么“没有感情”,“脑子有病”,“没办法理解你”。边说着还用手指敲打我的额头,我不理他们,他们也像以前那样失望地走开,这样的举动不是第一次。

我才是最无法理解他们的,感情什么的,不就是献给题目的吗?我觉得我会刷题,已经是比整天游手好闲更有意义的行为了。他们的脑子才有病呢!都是一群放碍我刷题的混蛋。

再说了,为什么要理解我,难道理解了我会有什么好处吗?!

别理解我啊!

为什么要失望啊!

全都走吧!

世界界上能理解我的只有题目集和资料。呵,说到底不刷题的人根本不能算是人类吧。有这么一个等式:不刷题=愚蠢。我认为太有道理了,简直是世界上最正确的!真该让那群反人类的家伙多刷点题。才不会愚蠢到无法和我交流的地步。———————————————        2016年2月27日晚上8点整

1+1=2,1+2=2,求:1+1=?

等于0。——————————————————

在暴怒之下,父亲把我的资料撕烂了,丢到我视线以外的地方。

“你为什么啊啊啊!?”我对此表示强烈的疑惑。

昏暗的灯光下,面黄肌瘦的父亲只是纠结地看着我,一会儿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一会儿乱摔家里的东西。

过了不久,他开始怒吼。

我听到的怒吼声夹带着剧烈的咳嗽。“我让你刷题!让你刷!你没听见吗?!咳……你妈死了!”

“你在说什么啊?哪有你这种在儿子面前咒骂妻子的父亲!”我的情绪少有地激动起来。

父亲仿佛失了智的野兽,抓起我长年不剪不洗的头发,从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我在狭小的房间里极力逃窜,还是被他砍伤。

“血……我的题目……”虽然左臂几乎被砍断了,但我很清楚,不远处那本已被撕得破烂的资料才更重要。如果题目没有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视线的一角看见父亲慌忙地跑进家里的厕所,我没时间理会他,只是僵硬地转动头部,继续用视线寻找资料。

突兀地,看见母亲从房间走出来,她冷冷地看着我出血量极大的左胳膊。

那几乎不是看活人的眼神……我死了吗?我死了吗。

没有……不,死人不能做题,我还要活着。

我呆住了,内心深处的恐惧不断加深 。虽然神经处不断传来剧痛,还是下意识抬起左边胳膊……

没有反应,我的左臂废了!

这令我十分惶恐,我是左撇子。所以如果我的左臂被废掉,就再也不能做题目。

不……不,不行!不行!不行啊!我要做题啊啊啊啊啊啊啊!

“妈妈!我要去医院!我还可以做!”这是这几个月来我的情绪的最大波动。眼眸里瞥见父亲跪在地上抓狂着挠脸的幻象,但我没时间理那些了……

我必须要把左臂保住,然后继续做题目!要把刚刚被父亲撕掉的量全部再做完啊!我要做题!

但我只能做到强烈地呕吐,自我意识渐渐消散。

本来就不大的房间里充满了呕吐物的腥臭味。父亲用无力的左臂紧攥着我沾血较少的右手,向破旧的木门外狂奔。

什么啊……他一脸绝望的样子,该绝望的是我啊啊……真是该死……他怎么不去死!

断绝我的,不,人类的希望真的这么好玩吗!我回头一望,途径是无边的血痕。我的头在混凝土阶梯上极速抖动。

本来以为什么都看不出来的。但好像还是有一片影子,影子在跳舞。

跳着跳着,变成血红色,能看出字形,是一个“死”字。

它像镜子一样反射到我心里,自私地变成“题”。不知怎么的,又变成“母亲”。我离开家,之后就没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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