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动,先养好病。”
云昔扔下这句话后飞速逃离了房间。
“养?病都让你气好了!”刘秀捂着额头又躺回在床上。
跑出房间的云昔重新转身看向刘秀的房间。
刚才在房间里,云昔的心里话并没有完全说出来。
云昔可以肯定刘縯日后不出意外的话,绝对会成为一代雄主。
但这个雄主身上的锋芒太盛,这就给未来埋下了很多不确定性。
所以在云昔心中,刘縯并不是第一。
而刘秀,云昔同样没有完全看透。
诚然,现在的刘秀看起来有些平庸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刘秀的性格魅力也完全不及他的大哥刘縯。
以平常人的眼光,这个样的刘秀确实不像成大事的人。
但这世上有种虚假叫表面,有种真实叫内在。
有种智慧叫大智若愚,有种成功叫厚积薄发。
就像一群剑客的生死决战,最后存活的剑客手中的剑不一定是最锋利的,但一定是最致命的。
在云昔眼里,现在的刘秀更像是一杯不知品名的茶。
而茶,要慢慢品。
这样才能知道苦涩的尽头是不是甘甜。
时光如梭,转眼间云昔已经在刘縯和刘秀这里待了一周的时间。
期间刘秀和刘縯都没有向云昔提过借宿的事,就好像把他当成了这里的一份子让他就这么住了下来。
经过一周的休养,刘秀的风寒也完全治愈了。
这天一早,云昔打算向往常那样到刘秀的房间里找他谈天说地。
只不过云昔没有想到有一个人比他先找到了刘秀。
在看到那个伟岸的背影后,云昔不用细猜就知道背影的主人是刘秀的大哥刘縯。
“真不和大哥一起去?”刘縯眉头微皱又追问了刘秀一边。
“哥,我还想温习一边昨日所学,就不去了。”
刘秀轻轻摇头委婉地拒绝了刘縯。
“你啊,就是一个在世的刘交!”
刘縯无奈地叹口气,友好地拍了一下刘秀的后背转身走出了房间。
刘縯刚走出房门,早已立在门旁的云昔立刻微微欠身说道:“縯哥早上好!”
“早上好!”
刘縯爽朗地冲云昔笑了笑后大步流星般走出了宅子。
待刘縯走后云昔才直起身子,后者没有立刻走进房间而是先在门口望了一眼里面。
只见刘秀神情泰然地抱着一卷厚重的竹简书研读。
“刘交吗…”
云昔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刘縯刚才将刘秀比做之人的名字。
说到刘交这个人还要追溯到两百年前西汉初的时候。
刘交爱好读书多才多艺,可以说是一位才子。
就这一点来看,刘縯是在夸自己的弟弟。
但是…
刘交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刘邦的弟弟。
刘邦是谁?西汉王朝的奠基人,曾是这个天下的统治者。
刘縯在把刘秀比作刘交除了,其实也是把自己比作了刘邦。
两百年前刘邦带领着军队推翻了强秦的统治,击败了同时期的所有竞争对手成功登上了帝位。
而现在西汉灭亡新朝初立,身为刘邦后人的刘縯心中到底有着怎样的雄心壮志,想必不用细想也能猜出来吧?
“秀兄弟,縯哥刚才对你说什么了?”
云昔假装自己刚来,迈步走进了房间。
“没什么,哥又结交了一些江湖豪杰,想一起出去吃酒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刘秀的目光一直落在竹简书上,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哦?现在已经开始结交江湖豪士了吗?】
云昔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后又向刘秀身边凑了几步。
“我要学习,你要没事干就和我哥一块去吧!现在出门追应该还追的上。”
“一群糙老爷们喝酒有什么好看的?”云昔说着探出脑袋瞄了一眼刘秀看的书。
“在看什么呢?”
“《尚书》。能不能别打扰我学习?”刘秀瞥了一眼云昔,故意像是拉开距离似的往旁边挪了挪。
“《尚书》?《三坟五典》的遗作,共存着古、今两个版本。不知秀兄弟所学的是哪个版本?”
听了云昔的话,刘秀这才抬起头看向他。
“不错嘛!正好我遇到了一个不太理解的点,不知道云老师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云昔骄傲地抬起头挺起胸膛,一脸自信地对刘秀说道:“我不会!”
“不会还这么理直气壮?!”
“《尚书》是一本谁都会去学的好书,所以我没必要去学。”
刘秀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他轻笑一声说道:“这难道不矛盾,你刚才都说了谁都回去学,那为什么自己不学?”
“正因为学的人多,懂的人也多,所以我没有必要去学啊!”
云昔抬起右臂大拇指指向自己,大声向刘秀说道:“我啊,就是要习世人不学之学,晓世人不懂之理。”
“可我也没见你懂啥。”刘秀毫不留情地给云昔泼了一盆冷水。
“谁说的?我敢打包票今天是个好天,绝对适合出去玩!”
“是是是…”刘秀把头低下,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手中的《尚书》上。
“所以啊,要不要一起…”
云昔话还没有说完,刘秀随手就递给了云昔十文钱。
“玩好。”刘秀头也不抬地丢给云昔两个字。
“…那好吧,你就在这里死学吧!”
掂了两下手里的钱,云昔转身走出了房间。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云昔思索着该如何花掉这来之不易的活动资金。
正想间,一个身影和云昔擦肩而过。
像长安这种繁华的街道来往行人本就很多,可唯独这个人经过时云昔猛地抬起了头。
云昔迅速转身把目光移到了一个儒雅的背影上。
云昔迅速跑过去拉住了那个背影。
感觉有人突然拉住自己,那人下意识回头看向了云昔。
发现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那人满脸疑惑地向云昔问道:“有什么事吗?”
云昔没有马上回答那人的话,而是上下打量了下这个人。
一双灵动的黑色眼眸下是一个小鼻子,一袭白衣完美地衬托出男子的书生气息。
面白唇红,神清骨秀,看起来好像也就比云昔大两三岁。
这样一个儒雅清秀的男子站在面前,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请问有什么事吗?”
见云昔一直没有说话,男子只好又问了一遍。
“啊…是这样的。”
云昔直视着男子用十分认真的语气说道:“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吧,你愿意被包养吗?”
“啊?”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男子愣住了。
“没拒绝就是答应了。”云昔说着往男子手里塞了十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