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奥亚被捕后,格里拉亲自上报了教会总部。暴乱随之停止,总体上来说,伤亡不是很多,主要的功劳取决于格里拉的决策,暗中通知了镇上的人们待在家中。那些不听劝言,也在异变爆发之时才后悔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

暴乱一结束,会所的成员们集体站在门口等待着他们亲爱的副会长的到来,以他们最好的面貌欢迎格里拉。

此时正是正午,烈阳高照,不知怎么的,感觉天气有些炎热,站在会所门前等待着他们要等的人,一个个的头向外看去,左看看右看看,可是除了在街道上逛街的人,和一些情侣们在打情骂俏之外,连副会长的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这都正午了,难道副会长还没起床吗?”

“不对啊,平时副会长可是第一个先到的,怎么会赖床呢?”

“难道你们就不体谅一下之前副会长的辛苦吗?她可是最最辛苦的一个,不仅是帮助我们解决了暴乱的问题,还特意地去给民众抚平民心,这种应该是由帝国军来做的事情,居然要我们副会长去做。我们应该体谅一下副会长,赖床又怎样?睡她个三天三夜我都不说什么!”

“对对对。”

“我也这么认为的。”

可怜的成员们还在幻想着他们尊敬的副会长的辛勤劳苦,却不知道格里拉每一天都是与往常一样一早起来,只是这几天去的并不是会所,而是路亚旅馆。

“怎么样,这位大小姐还是没有醒过来吗?”

格里拉靠着关闭的房门,抱臂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安洁诗雅。

自煌朔把安洁诗雅带回来时,格里拉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以为煌朔带回来了一个干尸。仔细一看更是不敢出声,之前活蹦乱跳的安洁诗雅,如今却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被抽离了魔法根源的安洁诗雅性命垂危,格里拉也不顾上什么副会长的本职,建议煌朔带回自己的家中救治,可是煌朔却坚持要回到旅馆,称有东西落在了旅馆。

无奈的格里拉跟着煌朔回到了旅馆,可一回就是长达一个星期,不仅让格里拉没法继续开口应该转移到自己家中治疗,还强行说服了自己每天需要来这里一趟,搞得好像自己是煌朔请来的佣人一样,照顾这位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小姐。

“现在能活着,算是大幸了。至于什么时候身体能恢复,这很难办。”

煌朔抓起沾水的毛巾,揉搓了几下,拧掉大部分的水,折成一个长方形放在安洁诗雅的头上。

“而且她现在还有轻微的发烧症状,若是不加以控制,这一点小病就会要了她的命。”

格里拉砸吧着嘴,烦躁地抓挠自己的头发,坐到煌朔的床上,与他对视。

“说吧,这一次又要什么?总不能一直让这位大小姐病痛缠身,直到她撑不住为止吧?总会有能让她的身体恢复过来的时候吧?”

持续了将近一星期的抓药治疗,除了小病痊愈再一次染病之外,最根本的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一来格里拉烦恼每天为怎么弥补缺失的魔法根源去读资料,得来的都是一些无用的知识,讲述一些没有用的方法;二来是因为安洁诗雅每天都有可能面临着死亡的危险,总不能无计可施的度过每一天。毕竟因为自己的看管不周,所以她才迫切地想去治好她。

“有,不过不知道你是怎么看的。”

“什么办法?”

煌朔的有办法,能够弥补自己的过失,在她看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此她也非常乐意去做煌朔交代她的事。

“你还没有把利奥亚上交到教会手里吧?”

“嗯?没有啊,因为教会到这里的路程比较遥远,按照全天乘坐马骑赶往这里的速度来看,也要在十九天后赶到。不过不排除使用飞行兽帕彻斯特,飞行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你提这个干什么?”

“你听说过魔力汲取吗?”

“魔力汲取?”

看到格里拉不解的样子,煌朔便知道格里拉对这一方面的知识并不知晓,他解释道:“魔力汲取,就是把别人的魔法根源掠夺,最后化为自己的魔法根源的一部分。魔法根源像是自己的第二条生命一样,没有了魔法根源,跟人失去了生命,若是没有补救的方法,迟早会导致全身功能的衰弱,最后停止生命的活动。”

“还有这样恶毒的魔法?!”

“不仅如此,汲取了他人的魔法根源的人,会因为被害者的魔法根源带来的情绪所影响到自身,如果不能坚定自己的思想,最终的结果会像利奥亚一样,变成空有一身力量却是个精神残疾的废人。”

格里拉嘶地一声吸口冷气,她回想起自己抓到利奥亚的时候,那嘴边留下的口水,眼泪不停地往外流,一副被吓破胆的小孩的模样的神情,以及口中喃喃自语的话语,现在想来还是后怕的要死。

“那利奥亚他是怎么变成那样子的?”

“他汲取了我的魔法根源。”

格里拉惊讶地打量一番煌朔,见他脸色正常,拧毛巾的手强健有力,没有一丝奇怪的症状发生,她一度怀疑是煌朔在说谎。

“那你怎么没事?”

煌朔抬眼瞥了她一眼,继续自己的动作,边说道:“他只汲取了我的一点就变成了那样子,心性不坚定的结果罢了。”

格里拉隐约猜到了什么,他认为这种方法能够挽回安洁诗雅的魔法根源,不可避免的,这种做法带来的后果,对安洁诗雅本人来讲是一次不小的挑战。

“你能保证她还会像以前一样吗?”

“以前一样?”煌朔一想到之前那头脑发热就会冲上去帮忙的她,摇了摇头:“我可不想她每一次的惹麻烦都要带上我。”

“那就是没法保证咯?”

“我只负责救人,不负责她的变化。”

“行!看着你也是好心的份上,我就陪你赌一回,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被她的家人质问的话,你可的负大责,明白吗?我这就去把利奥亚给你送来。”

格里拉双手一拍大腿,伸起懒腰,想到这个责任能有人与自己一起承担,心情舒畅了起来,立刻答应了煌朔的建议,赶往关押着利奥亚的暂时的牢房。

过了半个小时,格里拉手提着利奥亚,踢开房门,满脸嫌弃地随手一丢,便去浴室里洗手去了。

“这人,我给你带来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把他上衣脱了,只要能够触摸到接近心脏的地方就行。”

“哈?脱衣服?你怎么帮忙脱?要知道我把他带来的路上可是被他又是吸鼻涕又是擦眼泪的,现在想来恶心的要命。”

“我现在忙不过来,更何况,是你的失责,不能让我去帮你解决。你这是在逃避责任吗?”

“这……”格里拉哑口无言,她承认是自己的失责,以自己的性格来讲,她不会逃避责任。

“行,我做。”

最后,对自己一番鼓励,格里拉伸出了双手,摸上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去触碰的东西。

艰难的脱衣耗尽了格里拉所有的精力,此刻的她仿佛身体被掏空,正躺着床上看着天花板思考起接下来自己的人生该如何度过。

而煌朔停下了手中的东西,蹲下来看着一脸痴呆样的利奥亚,无奈的叹了口气,右手放在利奥亚的心脏位置,闭起了眼睛。

漫长的几分钟,起初听到的稀里糊涂的叫声渐渐消失后,传入耳边的只有一片死寂,那令人厌烦的傻哭声不见了,周围一片宁静。

煌朔此时已经完成的前半部分的准备,倒在地上的利奥亚再一次变回了老人的模样,比起最初的样子还要老上许多,稍有不注意,就会死去的可能性。

格里拉的视线跟着煌朔转移到安洁诗雅的身上,煌朔脱下安洁诗雅的上衣,露出心脏处的肌肤。自己刚想说什么,煌朔眼睛闪过一丝狠光,用力一拍,右手掌按在了安洁诗雅的胸口。

自己这几天的印象中,煌朔是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的,哪怕是自己故意去引诱他,他也不为所动。

煌朔的右手不再是那黑色的手套,取而代之外露在自己视线内的紫黑色的手臂,手臂青筋暴跳。他满溢的汗水滴落在右手掌背,肉眼可见的雾气说明了右手正发生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一簇火苗爬上他的手背,慢慢地,慢慢地往其他部位蔓延开来,直至整只手掌被紫黑色的火焰覆盖,燃起的火焰的温度,连躺在另一边的格里拉也忍不住擦拭自己的汗水。

随着这团火焰的燃起,安洁诗雅干瘪的身体缓缓地恢复,泛起曾经的圆润光泽,通红的脸蛋搭配可爱的外貌显得格外迷人,头发也不再是干枯无光,微弱的看不见胸口起伏的呼吸声也是起伏稳定。

“真是不可思议的一幕。”

格里拉感叹道,忘记了她也忍受着这热的要死的温度的煎熬,坐起身来到安洁诗雅的身边,聚精会神地观看这一现象。

突变突然发生,原本安静的安洁诗雅痛苦地惨叫起来,乱动的身体正干扰着煌朔最后的传输,在一旁的格里拉被吓了一跳,完全反应不过来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还在发什么呆!你是想我们做的努力白费吗?若是她撑不过去的话,后果可想而知,好好看看躺在地上的利奥亚!”

格里拉惊吓地看一眼利奥亚,惨不忍睹的画面把她的思维重新带回,安洁诗雅的恢复的关键时刻,自己绝对不能分心了。

一跨步,两腿坐在安洁诗雅乱踢的双腿,双手压制住安洁诗雅的手,使出了全力的格里拉难挡进入狂乱状态的安洁诗雅,她第一次惊叹安洁诗雅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真是令人不放心的笨蛋!”

煌朔暗骂道,空出的手伸向腰间的袋子,拿出一瓶蓝色液体的瓶子,硬生生地往安洁诗雅的嘴里灌入。

整瓶的液体喝下后,安洁诗雅安静了下来,也正是如此,煌朔完成了最后的修补,擦了擦额头的汗,重新戴上手套。

“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要看她自己的意识醒过来了。”

“真的?”格里拉仿佛不敢相信,发出疑问。

“信不信由你,我需要休息一下。”说完,煌朔闭上了眼,再也不去理会之后的事,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见只有自己一人醒着,虽然自己有很多疑惑,考虑到两人的不容易,便不再打扰,静悄悄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