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阿比斯?”

“是啊,那个金发碧瞳的俄罗斯留学生,你知道她吗?”

“那不是晔椿莹嘛。”

“是啊,晔椿莹。”

玲托起下巴思索着。

“知道哦。”

“哦!真的吗?”

“性格孤僻、古怪,喜欢看书、发呆的除了交流以外什么都会的晔椿莹,这种人怎么可能没注意过呢?”

玲用笔尖细细的规划着万圣夜装饰后的便利店门面,娴熟的画出几框工整的轮廓,推到我跟前。

“宇通,你觉得南瓜灯好还是煤油灯好呢?”

“....煤油灯吧。”

“那好,就决定是南瓜灯吧!”

“为什么是南瓜灯?”

“因为用完后可以直接熬成粥,做成派味道也不错,还能用来做蛋糕。”

“这个季节买南瓜会很贵吧,还不如纸糊几个煤油灯挂上去得了,反正万圣节也没几个人过。”

“我说你啊,虽然的确没几个人过,但是用纸糊什么的也太忽悠人了吧,好歹也给我负责一点啊。”

“好好好....那你干脆做个投票得了,摆个意见箱在收银台上让别人来选。”

“唔——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呢,听上去挺民主的。”

“你看这不就解决了吗。”

“然后结果就由我们两个来定夺吧。”

“你这最后不还是把任务转移到我们身上了吗!”

“但是任务量小了啊,咱们只需要负责最后的决策就可以了。”

“我们现在也在进行决策吧。”

“不一样的哦,如果我们两个来进行决策的话就得代替多数进行考量,如果投票的话,我们就只负责决策就可以了。”

“如果两种方案投票数量一致呢?”

“这....啊,也是这也是需要考量的问题呢。”

“所以干脆交给大众吧,别自己决定了。”

“但是....执行的人是我们两个,我觉得有必要参与一下。”

我从挎包里掏出一瓶可乐,仰头狂饮起来。

薛雪玲

我的发小、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的恩人、我的施害人、我的被害人、我的仇人....

白色短发、红色双瞳、石膏雕塑般苍白的皮肤。

是世界上最后一只,也是仅有的一只吸血鬼。

是吸血鬼们竭尽全力的最后的遗产。

不纯净的吸血鬼,吸血鬼的劣种。

国庆七天我用性命换来的结果。

当然社会中的身份是另一个公立高中的学霸,第二高中的年级总排名No.1,达到过非人类般的全科满分误差一分的奇迹,实打实的应试之鬼。

当然她本来也不是人。

现在在这家名为Ground7的便利店当临时工,喜欢观察人类。

“我说啊,你觉得莉莉丝·阿比斯这个人怎么样?”

“为什么问这个?”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打听一下。”

“欸~是吗.....”

“怎、怎么了?”

玲眯起眼睛,拨动着桌子上的自动铅笔。

“没什么,只是惊讶宇通你竟然会对其他人感兴趣。”

“呃,这种跟幽灵一样诡异的同桌,难免会注意一下吧。”

“宇通你喜欢病弱系的吗?还是说你是个金发控呢?”

“都不是!”

“啊啊,我明白的我明白的,男生都喜欢这一口的,这就是所谓的思春期骚动吧,呀嘞呀嘞,真是罪恶啊,啊啊太罪恶了,这种色色的事情可是违法的哦宇通君~”

开始自说自话了,开始自说自话了,像个痴女一样开始自说自话了啊!

“都说了这不是恋爱,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恋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女人喜欢老子的!”

“哦呀哦呀,别这么不自信嘛,说不定会有呢。”

“不,不会有的,别想了。”

“呵呵,和宇通恋爱一定是某人走投无路了才会做的吧。”

“不,估计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找我。”

我之所以敢这样下定论,是要从我的初中时代说起。

在清沪市某所初中的三年级的最后一排的靠窗户的位置,坐着一位不被世人所知的帅气男子(并不)

那人是我,

啊!不对,话题偏了啊!

“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她很奇怪而已,能给我讲讲她的事情吗?”

“莉莉丝的事情....啊......你想听哪部分呢?”

“还分段的?这是什么大型连续剧?”

“不是那种肤浅的东西,是传记哦。”

行吧。

那就传记。

“我想听莉莉丝的传记,可以吗?”

“为什么你会想听你同桌的传记呢?”

“我刚才不是都说了吗!”

“什么?什么?那种可有可无的废话竟然能够成为理由吗?什么时候理由变得这么廉价了?”

“理由从来就没值过钱吧!”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宇通,理由可是很重要的媒介哦,人类的执行力也会受理由影响呢。”

你丫的根本就是在装傻吧!

“咳...我想知道关于莉莉丝的一切事情,这个算理由吧?”

“听上去就有股跟踪狂的味道呢,这种事我可是会被当成帮凶哦。”

“.....我知道了,我给你买南瓜。”

“成交~这是账单哦。”

原来这家伙是算计好的吗!

“信息可是很值钱的哦,宇通你也该有点这种常识吧。”

“你想要这种东西直接说不就好了吗!”

“不好意思呢,都已经有工作了还要压榨贫穷的宇通,怎听都是很不人道的吧。”

你也知道啊....

“莉莉丝·阿比斯,中文名叫晔椿莹,毕业于清沪市英才中学。”

“你的初中同学吗?!”

“是啊,不过只同窗到八年级上学期结束,剩下的一年半就没怎么见过她了。”

“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似乎是得了什么治不好的怪病住院了,也有说法是因为父母离婚的事请假了,具体是哪一个我也不知道。”

“这样啊,那初中时候的莉莉丝是什么样的人?”

“是个偶像级的美少女哦。”

“偶像级的美少女,人长得好看,学习优秀,还是音乐社的王牌,钢琴还得过国际奖项,体育也不错,家里还很有钱,性格积极向上争强好胜,简直是超人般的人物呢。”

“那后来...”

“不知道。”

“.....”

“后来的我也不知道了,她中考来考试时简直判若两人,完全看不出来那是晔椿莹。”

玲摁下咖啡机上的加热开关,翘起二郎腿看着黑色的液体灌满纸杯。

“简直完全变了呢,像换了个人一样。”

“从初中时就和现在一样了吗?”

“是的,我现在也没怎么见过她,昨天才见她来这里买了点急救用品回去,还是和那时候一样阴沉呢。”

有种很渗人的感觉

她抿了口咖啡喃喃道。

“我说,你觉得万圣节到底该怎么装饰才好呢?”

“不知道,这种事你别问我啊。”

“我说你,好歹也是这家便利店的员工,怎么没点品牌荣誉感呢。”

“因为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再说了这任务明明是你扯着我来的吧,老板压根就没让我来担这档子事啊。”

“哎嘿嘿...没办法嘛,会发生这种事也是没办法的。”

“不,只是你把可能变为了不可能而已,现在这事没法解决的话,这个月工资咱俩都得完蛋。”

我低头看看腕表。

10月10日 20:44 星期二

啊啊,我一个勤学好问积极向上乐于助人敢作敢当诚实守信的五好少年因为这种事窝在休息室,延迟下班快一个小时,这分明就是压榨劳动力啊。

淦,黑心企业。

“我说啊,反正还有20天,沿海城市这边也不好买南瓜,网购回来还得要时间,干脆明天再说吧。”

“不行,学校那边还有运动会和艺术节的事情要办,后面几天我来不了的,宇通你也肯定不会管这事的,必须今天解决。”

“你在家做饭我都没见你这么上心过....”

“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好好完成,这是我父亲教我的。”

“啊!!!”

我尖叫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踩到蟑螂了?

“我想起来了,坧罘先生找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宇通,你想临阵脱逃吗?”

“不不不不,是坧罘先生,就是那个坧罘啦,周日跟我说是有委托下来要找我”

“坧罘先生吗....那就没办法了,你去吧,我自己来设计。”

“我说你也不用这么急,今天先走吧,明天还得上课呢,作业做完了?”

“我没事的,比起关心我的,宇通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后天的月考吧。”

于此,一阵扎心的刺痛贯穿脑髓,我狰狞着扭开了休息室的木门,走进收银台翻找我的手机。

关于玲,其实不应该用劣质品来形容,只不过在这方面的专家看来,玲只能算是一个实验性质的牺牲品,而直接叫出“劣质品”这句话的就是那个混账巫师——坧罘

那个穿着西装革履、习惯邋遢、极度自大、阴沉的抑郁症中年人渣巫师——张坧罘

暑假的时候,我变成了神的信徒,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但是我在那天遇见了真神。

只会毁灭与创造的,不通人性的神——阿尔涅茨

被吊死的神。

我在天台遇见了绑在绞刑架上的神,救下了阿尔涅茨,随后遭遇了各路诡异部队的追杀,那个时候坧罘站出来帮助了我,玲也是,被牵扯进来救了我,让我变成了人类。

不是神父,也不是基督教的特种部队。

是个巫师。

只有你才能救你,我救不了。

这是坧罘那家伙的口头禅。

彻彻底底的自大狂,但是就是这种人把我从噩梦中拉了出来,让我回归到了正常生活。

我还是信徒,只不过不用再每天去自杀罢了。

两败俱伤的结局。

“啧,我昨天还忘在这儿的。”

收银台后堆满了玲的笔记本,收集来的各种垃圾,神话故事书,心理学书籍,泡面杯,阴阳杂谈什么符咒类的语言学书籍,小说,烹饪书还有....建筑设计入门。

睡袋、书包和笔记本电脑。

其实说让玲回去还是有些不人道,毕竟....

她根本没有可回去的地方。

“....老天。”

我最后在玲的保温杯下面找到了我的手机,在她的睡袋里面找到了充电器。

“她变了,某种意义上,她没变。”

我感觉她什么都没变,毕竟之后玲关于那七天的事情都被封锁了,所以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能继续过自己的日常生活。

真羡慕玲啊,能不费力气的遗忘掉什么,谁来给我也洗洗脑子啊,我巴不得忘掉的羞耻记忆多的是,这种事怎么就没人来找我呢。

为什么我袖子上有一股泡面味?

“玲的个人卫生培训,十月二十日。”

“然后是明天的....”

去调查莉莉丝·阿比斯。

莉莉丝·阿比斯,晔椿莹,千金小姐,我的同桌,尖子生,天才。

我和她做了近一年的同桌却从来没和她说过一句话,我和她在这所学校里一起坐了一年却几乎没见过面。

病弱,羸弱的身体和纤细的手脚,碧瞳和金发。

那天在教学楼看见她从顶部如同羽毛般随意的陨落,我伸手接住了,她腿上,头上,和眼部都包扎着厚厚的绷带。

受伤?

中二病?

百无聊赖的漫步在便利店前的停车场上,我又低头看了看腕表。

21:10

....下雨了?

原本这是我眼睛感受到的,但不过几秒雨水就径直浇在了我的脸上。

倾盆大雨。

“啊,下雨了。”

顺带一提,这家名为Ground7的便利店在郊区,离我家有大约1.8公里的路程,步行要一个小时,就算是骑自行车,也要十来分钟。

啧...我伞呢?

忘便利店了。

淦!

我扭头看看已经熄灯的橱窗。

我抄作业都没她动作这么快。

说罢,卷帘门开始缓缓的遮住橱窗,只剩下湿润的金属反光。

然后...我被锁到外面了。

我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坐在车棚下面等雨停,要么直接冒着雨骑车回去。

“喂——!玲!薛雪玲!开门啊,薛雪玲!”

真残酷。

“淦啊!”

当然那两种方法我都没有选,我跟德州电锯杀人狂一样发了疯的捶击着铁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嗯,某种意义上我是被遗弃了,行吧,那就...走回去吧。

莉莉丝·阿比斯会不会是被遗弃了呢?

关于她父母离婚的传闻,虽然不敢笃定,但是十有八九是这样。

不食人间烟火的深闺大小姐。

异常是不会出现在这种人身上的,特别是心智健全的人,异常是缺陷心智下的产物,是心智缺陷的证明。

无体重...透明....

不,不是透明,那种感觉....

“......”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身想跑回便利店,雷电的光在我身后映射出一道漆黑的身影。

披着透明雨衣穿着棕色冲锋衣和蓝白格子短裙和黑色裤袜丝和棕色山地鞋的身影。

我和他对视。

又一道雷光闪来,仿佛要击穿我的脊柱。

“周宇通。”

我的全身如同通电般的痉挛着,转身的动作如仙人掌般停止。

“宇通...周宇通...零一班倒数第二排靠窗二号座的周宇通。”

蓝色的眼睛散发着如同放射物般的辉光。

“晔椿莹....莉莉丝·阿比斯....”

“哦呀,我想起来了,我们好像是同桌呢。”

狡黠的双眼。

面无表情的盯着我,十分的平静,仿佛已经预料到般的平静。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喂,难道昨天来便利店就是为了这个吗.....这家伙,踩好点来堵我的吗....

扔掉透明的塑料雨衣,莉莉丝如同幽灵般的莉莉丝站立在大路的对面,已看不见便利店的,废弃居民区商店街的另一处。

没有灯光的另一处。

隔着吵杂的雨声,整条路是死一般的沉寂。

“那个...有什么事吗?”

“......”

沉默。

面无感情的沉默。

她迈出登山鞋,像踱步在水面上般,大步的,轻盈的移动着,无视空气阻力,无视重力般轻盈的移动着。雨点从肩上溅起,胶卷后频闪的放映灯般的电光一帧一帧的映出莉莉丝的身影,看不见她的动作,但的确能看到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不断的靠近,靠近,然后....

重拳打穿了我的喉结!

肉眼都无法捕捉到的动作!

“周宇通,嘿,周宇通同学。”

我届时翻滚在地上挣扎着,力图找回呼吸,莉莉丝模糊的低喃回荡在我的耳畔。

这家伙不会是来杀我的吧...

莉莉丝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拽上了我的衣领把我拖到旁边的水泥墙上,第二拳接踵而至,单手把我从地上拎起来。就在尖叫都还未出口的瞬间,冰冷的金属物便伸进了我的口腔,挑着牙齿,几乎要顶到我的喉咙。

老天...这什么玩意儿?

不是刀子吧,应该不是吧!喂,这不会是那种玩意儿吧!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核武器都已经发明出来了啊!

“如果我的中文还合格的话,应该没念错。”

“还是我念错了吗?”

莉莉丝平静的问道。

该怎么办?快想想,该怎么办!

她是来杀我的吗?她是来杀我的啊!

“看来没念错。”

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所以说人真是一种不可理喻的生物呢,不管是什么时候,人的好奇心总是跟跳蚤一样恶心。”

“不知道是哪个狗屎玩意儿敢在上课打棒球,老娘之前的努力都他娘的是个屁。”

......

那什么,我是不是应该感叹一下。

第一次见美少女把“屁”这种话挂到嘴边,而且还能说的这么流利。

果然不愧是赴华留学的高材生,说起话来都儒雅随和。

“我猜你的好朋友肯定跟你讲过我是怎么知道这里的,而且还讲了讲我的过去,是吧?”

我刚才的对话难道被监听了吗?!

“你全都听到了,对吧?”

莉莉丝喃喃道,眼神低垂。

“那么,言归正传。”

“我的要求很简单,看在你我同桌一场的份上忘掉今天早上的事情,继续像正常人一样过你自己的生活,明白吗?”

刀尖轻轻的刮动着粘膜,不能动弹,这双手如同精密的机床般将刀刃抵在不伤及真皮部的地方。

黑色的钢刀,单刃锯齿刀。

“遗忘对人类来说就像电视节目上的有奖问答一样简单哦,所以放轻松,老老实实的做出选择就可以,我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太多精力,明白的话就眨一下眼。”

她松开衣领掏出手电筒质问道

“明白了吗?”

机械般的质问道。

这女人好可怕!

哪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这根本就是刚从少管所出来的不良少女!不,这根本就是监狱里才有的!

“唔...呜呜呜呜....”

我眨了眨眼。

“很好。”

莉莉丝点了点头,盯着我将刀刃温柔的从粘膜上皮抽出,犹如精密的数控机床一般,生怕沾上我的皮肤,缓缓的把刀尖抽离道我的舌头上方。

停在了离我食道两厘米远的地方,正好挑在牙龈内侧。

然后狠狠的扎在我的口腔侧壁。

“呜啊啊啊啊啊——!”

到这时喉腔才开始咆哮。

好疼啊!!!

真的,真的好疼啊!

喂喂喂不会被扎穿了吧?我的侧脸不会被扎穿了吧!

这女人是跟我动真格的啊!

话说她怎么这么熟练,是经历过什么杀手试炼吗?

好疼啊!

当——

我下意识的缩下了头。

明明只是用手指弹了一下刀刃而已。

现在冷兵器的威力对我来说已经同热核武器对等了!

“很好,像以前一样形成反射了呢,你真是莫名的容易屈服啊,周宇通。”

莉莉丝面无表情的讥讽道。

“那么,再见咯。”

道路上继续回响起水滴的碰撞声。

“喂等等!”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拽住莉莉丝的衣服。

“......我收回那句话。”

完美的回旋踢!

真的是很完美,一记回旋踢当即挨在我的脖颈上,我的视角从趴在地上变成了躺在地上。

天旋地转。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一下踢到下巴上估计早就昏倒了吧。

面对这种压倒性的实力,恐怕普通人在上一步就屈服了吧。

她以前就是用这种方法拒绝别人的吗?

这样暴力的、毫不留情的伤害别人,逼他们疏远自己,不断的重复着.....

直到将自己的出路斩尽为止,直到把所有萌生的关系斩尽为止。

以前的好友也是这样被拒绝的吗?

将靠近自己的陌生人、面对自己的故人刀刃相向.....

这种行为,这种自杀的行为.....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啊。

“都说了,给我站住!”

我爬了起来。

如同活死人一样狼狈的爬了起来,大声朝二十来米开外的莉莉丝·阿比斯嘶吼着。

“怎么?想反击吗?”

“不...啊次...不,我不是。”

“哪么,什么事?”

“呃....我说啊,今天天气不错是吗。”

“......”

真是个不得了的笑话。

“不对,不是这个!”

“.....我明白了。”

莉莉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等等,你明白什么了。

“真佩服你有这种勇气啊,我还以为你会跟平常一样呢。”

这家伙果然还有资历吗......

“不过既然你都能撑到这个地步,你的大男子气概我也领会到了,那么....”

“开战吧!”

话音刚落,莉莉丝便将钢刃向后扔去,双手熟练的伸进背后,掏出两把漆黑的金属步枪。

两把货真价实的突击步枪!

这家伙背了一个军火库吗!

“不,不对!不是这个!”

“什么?不是反击吗.....那你是想干什么?”

“不....我问你,你是不是没有体重?”

“你追过来只是为了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吗?”

“不是!我只是要确认一下。”

“是啊,准确的来说不是没有,我的体重只有1公斤。”

???

好吧没什么好疑问的,1公斤分散到人体里面还是挺轻的。

“我或许能帮到你。”

“......帮我?”

“是啊,我也许能够帮你摆脱这种异常,治好你的病。”

“.......”

“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呢,周宇通”

“........”

“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但是....”

“就算是善意我也会认为是暴力哦,只要是施暴,我都会反抗的。”

莉莉丝冷冷的回应道。

“不,我真的有办法,只要你愿意跟我走一趟就行。”

“哦,是吗?什么办法?”

“我知道一个人能帮你,不过能不能得救就得看你自己了。”

“......”

不屑的沉默。

“证据呢?”

“证据.....”

“给我证据,证明能够治好我的证据。”

“行吧.......”

你要证据,行。

我给你证据。

我踏出步子,走近莉莉丝。

哒——

脚尖传来钢弹飞溅的刺痛,把我逼停在枪口的一臂之外。

“你是来挑衅我的吗?这两把虽然是汽枪,但是打断你的指骨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

那双狡黠的碧瞳警觉的注视着,刀片在雨水的滋润下闪闪发光。

“喂,你疯了吗!”

双手如同被麻痹般,步枪摔落在水泥路面上。莉莉丝左手掩口惊诧着,僵直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就是证据。”

我指着脖颈上直立的刀柄,血水被雨冲刷,顺着逐渐被肌肉挤出的折叠刀流淌到地面上。

“为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证据啊。

只身对抗异常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