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转……右转……”
“你对这里好熟悉啊，不愧是侦探呢！”拿着手电的小雪赞叹。
“那是，只潜入过一回本人就已经记住了这两层所有通风管道的。”
“好厉害——”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估计已经到地下三层了——但是可惜这次带了一个缺乏运动细胞的人。”
“好过分！小雪的体育成绩在学校里可是全部及格了呐！”
“也就及格而已吧？匍匐前进的项目拿了几分？”
“一般的学校没有那种项目啦！”
“没有吗……怪不得呢……”
“为什么要用这么惊讶的语气啊！”
“好了别说了——我们到了。”
拆开隔板，两人下天花板，进入了配电房。
“接下来我们把这里连着的线通通拔掉，然后我们就分头行动！”
“三、二、一，拔！”
所有的电器停止工作的那一刻，实验室里传来一阵骚动。
随后应急灯的红光照亮了走廊。
“小雪你上去救出孩子。”
“了解！”小雪转身跑走了。
送走了小雪，霍影只身一人前往资料库。
由于停电，资料库的电子门敞开着，他轻易就到了存放实验资料的柜子前。
“把这些都带走么……”霍影用手电光扫过一页页资料。
哒哒哒——
这个声音……资料库里有人！
霍影哗哒一声熄灭了手电筒。
该不会是实验室的安保吗……
不过就算有人过来，他也不可能看到已经发动【堕影】的自己——大概只会把自己当做一团影子罢了。
皮靴声撕碎寂静，一步步接近了霍影。
穿着的皮靴的男人举起了枪，指向柜子后的霍影。
他能看到我！
霍影二话不说向男人的方向连开三枪。
你还真的以为我会乖乖吃枪子儿吗……天真。
解决了吗……
霍影的直觉告诉他子弹击中了。
“咳咳咳——”男人咳了几声，从烟尘中站了起来。
似乎没有受到致命伤害，衣服里有防弹纤维吗？
稍稍有些棘手了。
经过刚刚短时间的思考，霍影对这个男人的异能大概有些眉目了。
子弹没有躲过。
应该是“热源感知”。
“看见”影子中的自己，十有八九是这类异能。
举起枪，但瞄准的好像不是要害——这是热源感知本身的精确度不足导致的。
不过既然是这样的异能，那么解决起来就很容易了。
他冷冷一笑，手上做出一个投掷的动作。
寒光一闪。
下一秒，热源感知男的喉咙被两把不可视的利刃割开了。
“抱歉，我还没有弱到输给你这种水平的异能者的地步。”
“……”
“感知热源的异能，探测不到没有体温的金属。然而用不可视的利刃斩杀对手，就是我的作风。”霍影把收集好的资料放到一个袋子里，“这个就归我保管了，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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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加入【讨伐者】以后，把自己藏在那个人的理想背后，我内心的罪过才减轻了几分——这也是我重建【讨伐者】的理由。”
“你说谎了呢——”白修夜露出得意的微笑。
“嗯？”
“你们杀人是受指使的，这只是你的说辞吧？如果只是想要雇佣杀手，你说的那个布莱克博士也不会麻烦到选择【讨伐者】，随便叫个职业杀手就行了——我说的没错吧？”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也就没必要隐瞒了——没错，暗杀是【讨伐者】自主的行为，但最终的目的是击溃敌人，让异能者得到认同。”
“很会说大话吗……你难道真的以为，普通人会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组织产生认同？”
“布莱克死后，再把一切的责任推给他，那么【讨伐者】便会得到公众的认同。至于现在这些小手段，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小插曲。”
“杀死这么多人，弄脏双手，只是插曲吗……”
“那些人只是我【赎罪】道路上的垫脚石——是必要的牺牲。”
“利用你女儿对理想的执着，教唆她走上这条黑暗的道路也是必要吗？”
“……没错，这也是必要的。”诗华阳捏了捏下巴。
“为了你所谓的【赎罪】，把这么多人卷进来，还让这么多人陪葬——很自私嘛。”
“呵——我不觉得曾经是T2小队的一员，双手肮脏、杀人无数、代号【暴风之狼】的你有资格这么说我。”
“过去的我的确陷于杀戮的泥潭，贯彻所谓的正确，并把这视为唯一，未曾质疑——”
“然而，经历两年的迷惘后我终于明白，踏着尸体，把他人重要的东西粉碎——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都不会是正义。
“仅仅是为了你个人的情感，你就走上了这条沾满鲜血、背负罪孽的杀戮之路——因为无法面对过去的懦弱，所以选择杀戮。
“区区这种理由弄脏自己的双手，和在实现理想与牺牲他人之间无法抉择的姐姐比起来，真是太令人不齿了啊。”
“你根本就不明白——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还有自己无能为力的后悔！”诗华阳的表情激动起来。
“我明白——我也曾经和你一样，失去了重要的人，然而这份痛苦与后悔的感情不是伤害更多人的理由……”白修夜顿了顿，“因为力量，是用来守护生命的——那个人这么跟我说。”
“哈哈哈！多么可笑！”男人狂笑起来。
“有什么可笑？”
“之前还打算拉拢你，看来我的努力都白费了啊——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你成为我的宠物们的【食粮】了。”
“你的宠物……们？”白修夜的脊背划过一丝凉意。
诗华阳默默拿出一只烟，用打火机点燃。
“它们已经来了。”
白修夜听见门口传来接连的犬吠声。
“乖乖别动——”诗华阳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
白修夜先是一愣，然后站了起来。
“哎呀，这样我就不得不投降了，可惜双手被铐着没法举手投降呢。”他的语气装得很无奈。
“这种口气——你打算耍我吗？”
“耍你——说对了呢。”他的嘴角上升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话音刚落，白修夜一个箭步闪到坐着的诗华阳面前。
咔嚓！
他用力拧住诗华阳的手腕。
由于剧痛，诗华阳紧握的手枪的手指松动了。
就是现在——
白修夜一举夺下诗华阳的手枪，退后几步，用枪口直指他的眉心。
“该别动的是你！”
“有趣，不愧是前异安会少年特种兵，身手让我刮目相看了——而且还趁谈话的时候用皮肤的热量暗中融化了冰手铐……但是，我们暂且只能算平手呢。”诗华阳阴冷的笑着，用食指指了指白修夜的身边。
无数条浑身漆黑、口角垂涎的恶犬已经把他们俩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起来。
刚刚那一会儿，就聚集了这么多狗。
怎么做到的……
糟了，自己竟然忘了！
白修夜在心中大呼失算。
诗华阳的异能，在白修夜的印象里是少见的P心灵级——【君临·支配者】，通过自己的脑波影响较为低级动物的神经系统，从而可以做到操纵它们进行较为统一的活动。
而这个异能，估计在诗华阳装作不经意地点燃那只烟的时候就发动了。
不愧是当时和父亲一起毕业的，神代学院的首届学生。
“我的异能压抑了这些猛兽的血性，所以它们暂时没有发动攻击；如果我死了，异能的控制也会中断。因此你扣下扳机的那一刻，也是你被犬牙撕扯成碎片的那一刻——想试试吗？”
白修夜咬紧了嘴唇。
如果耳机在身上，也许这些恶犬会被一下子轰飞，自己也能顺利脱身——可惜耳机貌似被诗莹雨带走了。
被逼到绝境了呃……
恶犬温热的鼻息已经接近了他的脚踝，还有几只咧着嘴，露出了白生生的犬牙。
开枪，就是同归于尽；而不开枪，他也最终会被杀死吧。
如果回到多年以前，估计自己早就开枪了吧——
可现在不一样了，比起过去那种乱来的态度，他更珍惜自己的生命——倒不是他比过去胆小，而是那个人让他明白，如果一个人随随便便就死了，会给身边重要的人带来无法消除的悲伤果。
究竟该怎么办……
通往地下一层的楼道里，小雪借着应急灯微弱的灯光向上跑去。
忽然，前面的拐角处转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
小雪屏着呼吸，戴上手套发动了异能。
水蒸气在她手上缓缓凝成冰刃。
“大姐姐，你是来陪我玩的吗？”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传来。
“孩子？”小雪有些惊讶，把冰刃放到身后。
绕过转角出现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男孩，戴着蓝色的围巾，脸上有一个奇怪的黑色印记；破旧的棉袍显然不是他身体的尺寸，一直在地上拖着。
难道是趁乱逃出来的受害者吗……
“这里很危险，快点离开！”小雪对他喊道，“他们说不定马上会来抓你的！”
“大姐姐，不冷吗？”小男孩好像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我把围巾借给你吧！”
“这……”
对话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给！”小男孩走过来把围巾递给小雪，“这样就不冷了吧？”
“是，谢谢……”
小雪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才要谢谢大姐姐你呢！因为我们马上就可以愉快的玩耍了呐！”
“到底在说什么……”
下一刻，男孩的身体如气球一样膨胀起来，长袍也瞬间变成了短装。
“一起玩吧？”男孩的声音拖长了。
银铃般的童声与接近天花板的躯干组合，让小雪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异能【巨大化】——小雪脑海中闪过这个词。
刚刚摘下围巾估计就是发动条件。
她没有时间思考更多，因为男孩的巨掌已经拍了过来——
借助转角的墙壁，小雪好不容易躲过了这一击。
被击中的墙壁碎了一大块，墙上的砖块发出悲鸣。
烟尘四散。
身体巨大化的同时，力量也会大幅度提升——就好比被同样速度的卡车与小轿车撞到的区别一样。
【巨大化】能做到的程度，取决于异能者自身；这种异能的原理是把原先收束在体内的质量释放，并不会违背异能基本原理，凭空制造质量，所以一般来说这种异能者基本没有危险。
然而，如果对肉体进行改造……就可以收束尽可能多的质量，从而达到完全不可能的尺寸。
“果然已经经历了异能实验吗……”
这么一说，他的寿命也不长了。
小雪突然对他产生了一种同情。
但这种同情被又一声巨响打断了。
随之而来的是身边飞出的无数破碎砖块。
男孩用拳头在另一侧击碎了楼道的墙壁。
粗壮而显得畸形的五指与巨大化的手臂从墙上的破洞里伸出，笔直向小雪袭来。
“来玩吧——”
怪叫声在楼道里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