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臨時隊長
[末日曆十年十一月一日，12:42，北之星守護之翼後勤保障部學員宿舍二樓走廊]
午飯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接下來到下午訓練開始前都是自由休息的時間，經過上午的訓練大家都有些累了，自然是想多休息會兒的。
但是，齊虎並沒有這麼想。
他有仔細觀察過，食堂中其他學員遠沒有他們那麼疲憊和狼狽。如果不是天元刻意提高了訓練量，那就只有一個原因——有些東西，他們理解錯了。
——這樣下去不行，一點訓練效果都沒有。
齊虎想起閃避訓練時大家倉皇逃竄的模樣，根本就沒有起到練習的作用。他也仔細思考過問題所在，但是並沒有得到答案。
——就靠我一個人思考是不行的，得讓大家。
齊虎抬起頭來，狹長的走廊前方他的隊友正緩步前行。
“各位。”齊虎忽然喊。前面的幾人聽到他的聲音，紛紛回過頭。
“關於，訓練的事，我們能找個地方仔細談一下嗎。”齊虎真摯用真摯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但是沒有人回答，他們只是面面相覷，不知所謂。
“拜託，幾分鐘就好。”齊虎有些着急，上前一步，似有很多話想說。他幾乎伸出想要拉住他們，但想了想又放了下來。
接着，他在原地站好，倏地一鞠躬。
“拜託了，請跟我談一談吧。”
幾人似乎是被齊虎的表現驚到了，頓時目瞪口呆，說不出半個字來。
而他們的愕然帶來的沉靜讓低着頭的齊虎有些緊張。他輕輕的抬起頭，面前幾人都是一副嚴肅的神情。
齊虎緊張的咽了口口水，緩緩地直起身子。
“噗嗤。”忽然，徐子晴忍不住笑出了聲，她這一笑，帶着所有人一起笑了起來。
“誒？”他們這一笑不要緊，到是齊虎有些懵逼。
“唉，還是老樣子啊。”徐子晴帶着笑意無奈的搖了搖頭。
“哼，這才是他嘛。”潘韞奇也聳聳肩。
“哈哈，既然說道這份上了，不去豈不是不好意思？”王國成到是毫不掩飾，爽朗的笑了出來。
“那，那先謝謝各位。”齊虎抓了抓頭，下一刻，他認真起來，“我們先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末日曆十年十一月一日，12:48，北之星守護之翼後勤保障部學員宿舍一樓大廳]
“那麼，誰先開始？”齊虎環顧四周，眾人解釋緘默無言。
“那行吧，我來說吧。”齊虎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沒有那麼緊張，接着緩緩開口，“接下來我說的話可能比較直，希望你們理解。”
“今天早上的訓練，我們犯了兩個錯誤。
“首先，很顯然的，我們錯誤的理解了訓練科目的內容。
“就拿第二項訓練來說。第二項訓練名為閃避，顧名思義，是用來訓練閃避能力的。而我們之前的做法，就通過訓練而言的確是比較有用，但對於訓練本身沒有任何幫助。當然，這也只是對於前期而言，到了後期。。。”
“的確，那個方法只在一開始起了作用。之後的確沒什麼用了。”徐子晴附和。
“嗯。”天元點了點頭，“到了後期，這個方法失去了作用，我們被迫開始進行真正的閃避訓練。但情況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可以說是束手無策。但我觀察了其他隊的狀況，他們很明顯接受了與我們相同的訓練，但是遠沒有我們這麼狼狽。
“懲罰固然有影響，但是絕對不會太大。所以，毫無疑問，他們用了正確的方法，也就是真正進行了閃避。”
“確實，像我們一開始那樣硬接，或者就那麼躲着，都算不上是閃避。”王國成和步刃紛紛點頭，表示贊同，“而之後難度提高過了，我們就直接插進去，肯定沒辦法很好練。”
“對，我也考慮過這點。”齊虎點點頭，“如果是循序漸進的話，說不定，後面的訓練，並不算難。”
“可是，並沒有人給我們示範該怎麼做啊。”穆流芳提醒。
“的確。”齊虎微微蹙眉，“但，我想教官沒有給我們進行示範，一定是有別的用意吧。”
昨晚天元面對警衛隊時的一言一行都還印在他的腦海中，他清楚的知道，這位教官的每一步行動都是深思熟慮的。
“再說說另一個問題吧。我們的配合存在嚴重的問題，甚至可以說基本沒有配合。這個問題比剛才的更重要。”
齊虎環顧四周，觀察着大家的表情。
很顯然，大家聽了他的話，都陷入了思考。
“但是，比之前更容易解決。就像我之前做得那樣。”
“確實，如果沒有你喊的那幾句，恐怕，之前的訓練還要更難些。”王國成抬起頭，看向齊虎，“你的意思是......”
“我們需要有人來指揮。”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齊虎。而齊虎也沒在說什麼，將雙手環抱在胸前，靠着沙發坐墊坐端。
“的確，如果我們繼續這麼下去，恐怕後面很難通過結業考試。”徐子晴稍加思索抬頭看向齊虎，“那你覺得，誰最適合來作指揮？”
“這......我到真沒有想過。”齊虎搖搖頭，“要作為指揮者，簡單來說就是作為臨時隊長，要考慮相當多方面的因素，相較於出色的個人能力，統籌與協調、調度的能力顯然更重要......總之，根據下午的訓練情況來看吧，估計，後面教官也會選一位隊長的。只是在那之前，必須仔細想想，有誰來擔任指揮。”
說著，齊虎轉頭看向徐子晴。
“那別想了，就你吧。”徐子晴淡淡的說到。
“啊？”
“就是，你來干不就行了。”王國成隨即附和。
“對，你來不就行了。”步刃也接過話題，“之前訓練黨的時候，我看你就幹得挺好的。”
“我那......瞎搞而已......習慣性的......”齊虎撓了撓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謙虛什麼，我們看好你的。”
“真沒謙虛......”齊虎無力的辯解。
但是，只有徐子晴和潘韞奇這兩個和齊虎在一起相處了很久的人才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他真的只是習慣了指點江山。
不過，能將自己的見解大聲的說出來，也算是個好習慣吧。
“你也說了，要作為指揮者，重要的不是個人能力，而是指揮能力吧。”徐子晴微微一笑，露出狡黠的笑容，“你，不正是最合適的人選嗎？”
“是啊，挺合適的。”周圍的人附和。
但是，齊虎很明顯的聽出了另一種味道。
——這傢伙，是在說我笨嗎？
齊虎的表情有些抽搐，但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好了，我們投票表決吧，同意他當臨時隊長的，舉手。”徐子晴趁勢又給添了把火。而大家聽到她的話紛紛舉起了手。
“看，全票通過。”徐子晴聳聳肩，攤開手，那笑盈盈的樣子，讓齊虎有種被戲耍的感覺。
“可是......”齊虎試圖做最後的努力。但是徐子晴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
“那好，今天就先到這兒吧，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下午還有訓練呢。”
眾人點點頭，紛紛起身，準備離開。
——果然，這傢伙才更像隊長。
齊虎無奈的扶着額頭，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齊虎抬起頭，潘韞奇正憐憫的看着他。
“你一開始是想說她吧？”
“誒？你怎麼知道。”
“廢話，你那個眼神，傻子都能看出來。”
“是嗎？”齊虎的嘴角有些抽搐，他看了看了正遠去的徐子晴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果然還是鬥不過她啊。
[末日曆十年十一月一日，14：30，北之星守護之翼後勤保障部後山訓練場第九層]
“很好，集合的速度很快，隊列也比之前更整齊。看來之前的軍姿沒有白站。”天元掃視眼前端正站好的眾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但眾人都沒有絲毫鬆懈，畢竟有了上午的教訓，誰還敢懈怠呢？
“那麼，準備開始進行下午的訓練。不過在此之前，我有個消息要宣布。”天元稍稍一頓，微微一笑，看向眾人，“本來呢，我是要根據上午的表現，從你們中間選一個人，擔任臨時隊長的。”
齊虎挑了挑眉，沒有太多的表情。
“不過，據我所知，你們自己已經選好了。對吧？”天元微微一笑，視線在眾人身上遊離，“那，你是自己出來呢，還是被我點出來呢？”
眾人微微偏頭，一起將視線投向齊虎。
而被這麼出賣掉的齊虎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報告”一聲後向前一步，走到隊列前端。
“那麼，現在正式任命你為二期預備第九小隊隊長。”
“是（有氣無力）。”
“沒吃飯么？大點聲！”
“是！”
“歸隊。很好，那現在......”
“報告。”
“講。”
“這個臨時隊長是幹些什麼的？”齊虎試探性的問。
天元斜着眼看了他一眼，露出嘲笑的神情：“這麼簡單的事還問？自己回去了解。”
“報告，怎麼了解？”
“自己想辦法去，歸隊。”
“是！”
“唉。”天元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似乎在為自己新任命的隊長是個蠢貨而感到頭疼。不過這也不怪齊虎，畢竟雖然隊長的具體職務官方是給了規定的，回去在電子手冊上就能看，但是天元真的啥也沒講，連提示都沒有一句。
“開始訓練吧。下午的訓練科目與上午相同。現在，軍姿定型，兩小時。”
“是！”
有了上午的經驗，下午就顯得要輕鬆些了。雖然天元還是來回走動並不時提醒。但僅從動作上來看，確實標準了不少。
兩個小時的時間不長也不斷，在眾人學會將頭腦放空后很容易就過去了。
“好，停。”
隨着天元的一聲停，眾人都是鬆了口氣。但還沒人自由活動。知道天元說：“活動一下。”之後，大家才動了起來。
“還真是辛苦呢。”
“不過沒有懲罰真好呢。”
“畢竟隊長有仔細提醒過嘛。”
齊虎聽着大家的竊竊私語，也是有些無奈。不過他還是偷偷看了眼徐子晴，畢竟上午的事他稍稍還是有些在意的，而其他人絲毫沒有注意這點的，隨口就提及這一痛處。
不過就她和旁邊兩個女生相談甚歡的樣子來看這樣的擔心純粹是多餘的。
“唉，真是的，這傢伙完全不用擔心啊，畢竟還有戲耍我的力氣。”齊虎忍不住抱怨。
“或許吧。”潘韞奇看了眼徐子晴，並未多說。而齊虎對他的回答稍有些不解，轉頭看了眼，卻見潘韞奇的眼神有些複雜，似乎是在想些什麼。
“你在想什麼？”齊虎問。
“沒什麼。”潘韞奇回過頭微微一笑，“只是，你最好多想想。”
“啊？”
“哈哈，沒什麼，你自己參悟吧。”潘韞奇擺擺手，兩人間短暫的對話就這麼無疾而終。
下一項訓練很快就開始了。不過這一次，與早上稍有不同。
“時風，你去示範一下。”
“是。”
時風走進訓練場地面上的紅圈中，早已準備就緒的發球機緩緩轉動。
齊虎眾人並未在訓練場中，而是被安排在場外，於是空曠的場地中，所有的發球機都對準了時風。
“開始。”
“嘀”
“咻咻咻。”
三顆特質球從不同角度同時飛來，在空中劃出三條白線，並往時風處匯聚。
時風只是靜靜的等着，左手一直搭在系在腰間的刀上，手指敲擊着金屬制的掛扣。
三顆球不斷逼近，時風忽然側身，兩根觸手自腿部彈出，在地面上輕輕一點，於此同時，一甩手，一支觸手順着手臂飛出，拽住了天花板上的發球機，接着上身後傾，向後倒去。
時風這一刻的姿勢在外眼裡看起來十分詭異，因為忽略掉Joker的話，受力點非常不科學，可她偏偏保持住了平衡，整個人從三個球間的縫隙間穿過。
下一刻，所有的Joker同時收縮，時風瞬間回到原位。
訓練繼續，同時發動的發球機越來越多，但時風總是能利用Joker僅僅稍微改變自己的身形就避開攻擊。而每次完成後，都立刻複位，好不拖泥帶水。
“難度提升。”
發球機上的轉輪緩緩開動，槍口瞬間調轉，下一刻，數顆小球噴涌而出。
另一邊，時風早已用Joker纏住雙腿。之間她雙腿微微彎曲，而Joker也像彈簧一樣被波動，下一刻，時風彈了出去。
或許稱之為貼地飛行更為確切，時風瞬間爆發出的速度遠遠超出眾人的想象，同時也將發球機的球遠遠甩在後面。
但演示並沒有停止，時風接連躲過幾次射擊，每次都是將所有的球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忽然，她停在了天元的前面。
“咻咻咻”
數顆小球瞬間射了過來，時風毫不費勁的躲開，沒有任何意外的，小球飛向天元。
“噗”
隨着一道低沉的聲音，所有的球都停在了天元面前。待眾人定睛一看，皆是嚇出了一聲冷汗。
天元竟瞬間將Joker所化的尖刺刺出，所有的球都被瞬間串在一起。
時風順勢退出訓練，輕輕一躍，落在天元身旁。
“那，看清楚了吧？”天元冷笑着掃視面前呆若木雞的眾人，“那，開始吧？”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互相看了看，走進全中。
“該來的還是來了啊。”齊虎無奈的搖了搖頭，習慣性的話多。忽然，有人輕拍他的肩膀，齊虎回過頭，正看見摩拳擦掌的王國成。
“別這麼說，我們克是，有點躍躍欲試啊。”
“也是，我也有點，想試一下啊。”齊虎揉了揉手指，路出自信的微笑。
“那麼，訓練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