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肯斯坦他……真的死了吗?

“我们的王城又损失了一位科学家啊……”那个被叫做艾萨克的男人叹了口气,在自己的胸口画了个十字,“十恶不赦的魔王!想不到你的残忍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即便是知道了魔王的邪恶,你的行为依旧令我作呕!”

“这……这不是我干的啊!大概……”

“呵!你想用这副懦弱的模样来掩盖你的凶残吗?卑鄙小人!”艾萨克对我冷哼一声,“把弗兰肯斯坦大人的尸首抬出去,等着我来处理。国王大人和‘无上骑士’大人那儿报告了吗?”

“已经报告过去了。”

我看到那些穿着宗教服将地上的什么抬起来,协力将它向门外抬去。这时,我才看到了他们手里抬着的那个东西——那是弗兰肯斯坦的尸体,血液从他的七窍流了出来,而从他那狰狞的表情看来,他死得并不轻松。

“弗兰肯斯坦!我的同事!我的战友!你我本当共同为王城的繁荣一同奋力,可没想到,你居然遭遇了这等的不幸。”他这么自顾自地感叹一会儿,抹了抹眼角零星的几滴眼泪,随即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低劣!肮脏!邪恶!这些恶毒的词放在你的身上,都无法形容出你万分之一的罪孽!‘魔王’之辈,就该被永远浸没在地狱的烈火中,永世不得翻身!”

“这事绝对不是我干的!我没有理由这么做!”

“理由?‘魔王’抹除一个生命,还需要什么理由?你们屠戮生灵,还需要依照人类的逻辑吗!好!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个理由,那么我就告诉你:那就是你那恬不知耻的杀心!”

“你不要这样给我扣帽子啊!你所说的这些,又并非是你亲眼所见,又没有其他的记录能够证明这是由我所为,怎么就这样凭空污蔑我?”

“我没有听错吧?一个魔王居然想要和我讲道理?你们这样的存在,难道也知道‘道义’二字怎么写?”

“我可是一直被这道光照着的!手脚也被枷锁束缚着!怎么可能能够去谋害他吗!”

他听了我的话,似乎有些吃惊。

“你知道这光的作用?哼!这大概就是恶魔的小聪明。”他走到我的身边,用一种极其轻蔑的眼神看着我,“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也并不需要知道。对付你们东西,我们所求的永远不是什么‘真相’,而是‘正义的制裁’。你就等着被送上断头台,被‘无上骑士’手刃吧!”

“不是,你这个到底听人话不听人话?我真的没有可能是凶手的……对了!报告!弗兰肯斯坦写了份报告!那上面有写他之前的研究!如果你看了上面的那些内容的话,大概就能好好听我讲话了!”

“嗯?报告?什么报告?”他皱皱眉头,随即朝实验台那儿看了眼,“我可不知道有什么报告。不过,胡诌出来的东西,当然是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

这时,门口那儿传来一声:“艾萨克大人,国王召见您。”

“好,我马上来。”他回答一声,接着转头过来又说了一句,“我想,这是我们伟大的国王要下达关于你的判决了,大概再过个几十分钟,我就能见到你的脑袋了。呵呵……自古邪不压正,魔王。”

说完,他便走出门去,只留下我一个人,以及一些仍旧在现场做着调查的教士模样的人在实验室里。

刚刚,那个叫艾萨克的……他说谎了。

这并非是我的“猜测”,而是“推断”。刚刚在我说“有报告”的时候,他的眼睛分明是朝实验台那儿看了一眼,但是,我可没有说过那份报告在什么地方。这里能放置报告的可不只有那一张实验台,而他第一眼看去的地方却是那儿——这不是巧合!这是他先前早已见过报告的表现!

那么,既然他见过了报告,为什么还不愿意承认呢?因为面对着的是我这一个“魔王”?但报告已经被收走,在收走报告的时候,他总不会一眼都不看,对于里面的内容应该大概有个了解;即便是他手下收走的,看那些手下之前的样子,应该也会向他报告。

说起来,弗兰肯斯坦之前开始讲故事的时候,似乎曾和我谈过有关“艾萨克”的事。他之前说的是什么来着?嗯……这个人很信上帝?看得出来:他的打扮就是一副神职人员的样子。还有什么来着?把“无上骑士”看作是上帝使徒,把“魔王”看作是恶魔化身?嗯……当一个信仰宗教的人,得知了上帝与恶魔等同,会是怎样的一副心情呢?

此时,看过许多悬疑影视作品的我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便是艾萨克便是事件的元凶,而他现在则是想要拿我当替罪羊。

虽然这只是一个想当然的猜测,但现在我可没有工夫去搜集证据。我唯一能够押的,便是“真凶是艾萨克”,并把这点最为基本事实去思考反击方案。

但话又说回来,我该怎么反击呢?我现在被绑在这儿,什么也做不了,能力也被那道光限制着。啧……形势很严峻啊。

“那边还在调查的人会不会好说话些呢?”我这么想着,抬头看向那些还在做着调查的人。

嗯……这些人脸上的表情,看上去都像是自己家里有人奔头七似的,十分的难看,看上去相当的不好说话。我说话他们真的会听吗?

算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当我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功的时候,试着去做一遍就是了。

“那个,还在调查的各位,打扰了。”我朝他们开口了,“麻烦问一下,你们当中有谁看到过一份报告吗?就是一沓纸,上面写满了看不清的字的那种。”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视我为无物,而是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我。

哦?难道说,这帮人并非是我想象中那样没有任何感情?他们也会思考吗?也对,他们本来就是人嘛!我那种以为“对面肯定是些装哑巴的面瘫男”的想法才是最可笑的。

“看样子,是有人见过了咯?那就好办了。其实呢,不瞒你们说,那就是弗兰肯斯坦生前留下来的报告,上面应该是写了一系列的实验结果和推测。如果你们看过的话,就应该知道上面写着的是什么——上面应该是说明了‘无上骑士’和‘魔王’一样的!‘无上骑士’即是‘魔王’,而‘魔王’即是‘无上骑士’!换言之,被你们看作是‘魔王’的我,其实就是‘无上骑士’啊!”

听了我的话,他们中有几个人的表情便有了些变化。几个人本是蹲着的,现在也都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们开始朝我走来。

哦!他们应该是知道了我的意思了!他们现在要来给我这个“无上骑士”松绑了!太好了!既然他们会信服我的话,那么国王和欧阳辉大概也会相信我的!看来问题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的严重嘛!

“没错,我就是‘无上骑士’,前几个‘魔王’也同样是‘无上骑士’,那就是报告上写的内容!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自责,想要赎罪的话,从现在开始也还来得……”

我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记拳头便砸到了我的肚子上。这拳虽然没有什么力道,但在我的力量被压制的情况下,这记拳头的力量还是足以让我无法连贯地说出下一个字。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打算说些什么,但是紧接着,下一记拳头便直接砸在了我的脸上。随后,不同的拳头朝我身上不同的部位打去,鼓皮震动似的“咚咚”声不断地从我的肉体上传出来。

他们这样打了几分钟,之后似乎是没有了力气,便都停了下来。

“闭嘴,肮脏的东西!”其中一人气喘吁吁地说道,“要不是没有得到艾萨克大人的允许,我早就把你的喉咙挖出来了!”

“等着受‘无上骑士’的制裁吧,卑贱的玩意儿!”另外一个人附和道。

他们又说了几句难听的狠话,才又再一次继续自己的工作。

啧……真是狠啊……原先以为他们还能好好听人说话,结果却动起手来了。这还不如不理我呢!虽然他们的拳头不至于打伤我,但被人当鼓来锤,实在是让我觉得相当的不爽。

看来,“和这些人沟通”的这条路走不通了。如果我要真不放弃,继续尝试和他们解释,估计他们就会从旁边什么地方拿出刀来砍我了。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应该做什么才能让自己脱离险境呢?

我正思考着,突然,实验室的门又被打开了。一个同样教士穿着的人从门后探出身来,而本在调查的那些人见他来了,便都站起来,朝那人走去。几个人围在一起,低声交谈了几句,接着,便都散了开来,往我这儿走。

他们这是又要来打我几拳,来解心头只恨?还是说,“判决”要开始了?

他们走到了我的身边,四个人固住了我的双臂,另外四个人固住了我的双腿,再又有一人负责解除我四肢上的枷锁。枷锁同时解开,八双手便迅速地用一种奇妙的姿势将我的四肢锁住,随即,把双手成了两双手以及两把新的枷锁。我的脚可以有所运动,但也只能动个小半步的样子,手则完全动不了。接着,所有的人都戴上一具头盔,上面配有一盏灯,灯里则照射出那橙色的光芒。这样过后,他们才放心地分散开来,只留两个人走在我的两侧,负责抓住我的肩膀和胳膊。

“走。”两旁的人低吼了一声。

我十分明白,如果这个时候我不配合的话,便免不了一些“处罚”。如果是拳打脚踢的话,我倒是不怎么怕,可如果他们是用先前的那种枪……我瞥了眼自己的左脚,身体不禁因为那依旧清晰的疼痛感而颤抖起来。

我顺着那人的意思,小步向前走去。

我走进黑暗的走廊。走廊里没有装灯,照明只能够靠那些人头盔上的那盏灯,但灯光还是过于微弱,难以照亮前方。但他们依旧熟练地向前走着。我则跟着两边人的脚步,谨慎地向前走去。

走了有两三分钟的样子,我隐约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两道橙色的光芒,再走近一段,发现那是同样戴着头盔的两个人,身上穿着的同样的是神职人员的衣服。等我们一行走进了,他们便打开了身后的门,其他人便陪同着我走进门去。

进了门后,世界便归于光明。我可以看到在亮堂的大厅里,四周的坐席上坐满了人,他们的服饰各不相同;在大厅的正前方,是高大的审判席,上面由左至右依次坐着国王、审判长、“无上骑士”;而在一切的中央,则是一根半身高的石柱,石柱一侧则立着一把闪耀着光芒的利剑。一切的景象,都让我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那些人将我带到了中央的石柱处,接着,他们将我按在了地上,让我以跪姿立于石柱前,又将我的手臂、背部与脖颈绑在了石柱上,好让我能够仰起头来,直面审判席上的三人。那些押送着我的人都聚集到我的身后,用他们头盔上的光灯照射着我的全身,不留一点破绽。在四周坐着的人都议论起来,其中不乏讥笑与咒骂的声音。

审判长似乎是见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便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敲了敲法槌。

“肃静!”

法槌响了几声,四下便没有了声响。审判长摆好了姿态,用一种极为正义的眼神盯着我。

“接下来,进行对于魔王的‘审判’!”

同时,“无上骑士”欧阳辉也站了起来。她仰起头,朝大厅里的所有人宣布。

“神圣审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