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自己放弃了……”
男子喘着气靠在十字路口的浮游路灯边，回头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他们再不放弃的话，他接下来还有几步路就可以移动至正在巡逻的弱人工智能那里，他们也不敢做出什么大举动。
不过这么一来总算都结束了，这么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尾吧。
至于自己丢掉的装着衣服的行李的地方，他也忘记如何原路返回，凭着路标回到原地去回收，怎么说里面也还装着日常用品。
顾晓一边思考着，一边又沿原来的方向走回去。
一路返回，回到了他最开始被推到的这个小巷里。
他环视了一周这个幽深无人的地方，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来，第一，它没有尽头而且周围的居民大部分很少出门，第二，这里垃圾成堆，蚊子苍蝇满地爬，环境卫生说不上好。
“……看来今天我还算幸运。”
男子看着还没有被捡走的撒乱一地的衣物叹了口气。
起码和没有被那帮混混捡走拿去卖掉和直接遇到那些正在回收战利品的人的情况相比要幸运一些。
这个城市里面有那种扫描式清洗机械，可惜无论怎么想，就拿着走之前揣着的资金，他暂时买不起中等收入攒一年的价。
话说……事实上干洗店拥有的干洗类滚筒机在这个时代都算是落后产物了，中等阶收入的家庭一般是在家里边交给机械来解决，而城镇……滚筒洗衣机出租？
男子看着街道上面来回移动的一切人流，拎着他那相比之前两包脏了一些的行李箱，向前，向着自己的目标地前进。
与其说幸运……准确的说是不幸之中的幸运的幸运？
本来遇上街头不良团体是一种不幸的来讲，能在最后关头没有被抓住是一种幸运，而自己的行李能被安全的捡回来又是一种幸运。
“幸运？亦或是不幸?”
男子并不是在精神病似的在那里自言自语，他讲话的对象并不是空气，而是与他并肩而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一位身着浅绿色连帽运动衫上衣，金黄色长发连带扎着马尾的同龄少女。
“嘛，道理上是这样，不过啊，小晓，确定说的不是你自己吗？”
她张着嘴甩着自己的背包，看着男子的侧脸回答道。
“话说回来啊，我们最开始讨论的问题不是刚才小晓为什么会被一帮当地小混混缠上然后挨一拳内伤这回事吗？”
“是么？”
“你啊……是把主题忘得一干二净了吧？扯的这么远……唔。”
“……这奇怪的语气从哪学来的？”
“什么叫奇怪啊！这叫特色！”
金发女生不满的撅起嘴巴，面对少年，然后，话题一转，她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锁骨附近，像是反驳一样的说道：
“哼哼，不仅听上去不同于以往的说话方式啦，而且还是经过本人亲口帮忙加工的哦！这是独一无二的特色化江轩版是也！”
“所以呢，为什么要拍着你的胸口说着这种话？”
顾晓吐槽道。
“唔……难道不行吗？”
“看上去有点奇怪。”
顾晓突然一本正经的回答金发少女的问题。
“咦？小晓你真的觉得很奇怪吗？”
对方也跟着认真的思考起来。
“难道说……要把手往更下面一点移动吗？拍起来的时候会有那种大气度的感觉？”
金发女生说着还真的把自己的手掌放到了锁骨更下面的位置，发育绝对是有点过头了的那个地方，此时如果有路过的男性往那里不经意的瞟上一眼，他很可能会被那个女生大胆的动作吸引了眼球吧？
“不，那个完全是用来吸引视线的，要不了多久身后会聚集起一批闷声色狼，然后上演无敌版街头霸王npc视角，成堆路人轰然倒地。”
“唉！？这是什么意思啊？”
江轩抱怨似的叫道。
“因为他们那种男人啊，会露出肉食动物的眼光，然后你会注意到身后，回头过去掏出钩链将那帮人打一顿，让他们瞬间暴毙当场。”
“为什么小晓你要以我会百分百回头过去暴打对方为前提啊！？咦，好像没什么问题？”
“……”
“唔……这么多年，我在你的眼里一直都是暴力女形象吗？”
“这不是暴不暴力的问题，遇到眼睛直勾勾毫不掩饰的男性，女性该考虑的不是维护自己的尊严这回事？”
要论那方面的思想，顾晓也不是很纯洁，但是他不会去开这方面的黄色玩笑，因为……
“那，如果我不会做出这种举动呢？”
“你怎么确定？或者说，你怎么证明不会做出我说的举动？”
“这个……”
这个疑问确实把名为江轩的金发少女给难住了。
“我事先说明，无法用行动证明的口头事实从某种意义上讲算不上事实。”
顾晓补充道。
“我知道的啦……”
江轩嘟着嘴回应了一句。
“你假设很奇怪，是什么样的心态催使你压抑自己的羞耻心然后就让男性盯着看？”
“不然呢？事实胜于雄辩，现在就来试试吧！”
江轩停下了脚步，直直地看着身旁面无表情的男子。
“……”
顾晓眨了眨眼睛。
“咕咚。”
一声清脆的脑骨碰击声在江轩的脑袋上传播开来，她埋头捂着脑门，像是要哭出来一般说道：
“为什么二话不说就要手刀人家的脑袋啊啊啊？”
“嗯……”
顾晓思考着，然后说道：
“好听吗？”
“啥？”
“好听就是好头。”
“不要把你那奇怪的方式改编广告标语拿出来咕啊！”(这里是江轩气呼呼的鼓着嘴说话然后发出的空气从嘴巴里跑出来的拟声)
“所以呢？你觉得我会放任一个要一脸自豪着对羞耻心丝毫不知的要做出大胆行为的熟人在公众面前吸引目光吗？”
两个人继续在大街上走着，穿过街道，穿过人流，在十字路口边缓慢走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了啦……”
“详细解释一下？”
“唔啊……怎么说呢……也就是那个啊……那个……要我怎么解释呢？”
看着对方那个苦恼的样子，顾晓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追究下去了，但是以这样的话题收尾，怎样都显得奇怪。
“现在没必要大费周章证明。”
他突然把头扭回前方说道。
“唉！？怎么回事？”
“没意义。”
“咦？”
“你觉得呢？刚才我们一直在讨论的话题：你是否不会在被一名男性盯情况之下做出打人的举动。”
“哦……刚才有人在看着我吗？”
浅绿色运动衫的金发女生一边继续走着一边回过头四下张望，然后又转过头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依然面无表情的男子。
“放松，握紧的右拳头放松，我已经能够想象一个常年锻炼身怀怪力的青春期女性攻击路人的结果严重性了。”他面无表情地吐槽道。
“哦哦。”
她回应着，张开了自己的手指，然后继续听男子边走边说。
“刚才那个一直在注视着你锁骨一下区域的那个人就是我。”
“哦。”
江轩很简单的答应了一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
“为什么不一拳打过来？倒不如说，你为什么不生气？”
“嗯……没有生气的理由吧？如果是小晓的话。”
“这和人物没关系……还有，别在大众前叫随便起的小名。”
“因为，你的话实在想象不出来是什么理由促使你在这种方面对女性感兴趣，要知道我认识的小晓要是没有动机的话是什么事也不会去做的，而且……我也想象不出来你用色狼的眼光看着我是什么样的……”
“虽然话里有漏洞，但你说的没错。”顾晓叹息。
“嘛，毕竟我们可是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的朋友，也就是青梅竹马的地位哦！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你了！”
“纠正一点，从小学四年级，中间有三年的断层，最后从小六直到目前大一。”
“别在意这种细节嘛，虽然过去那段时光总感觉是一场孽缘，结果总归是好的嘛。”
“父母带着我转了四个学校(三次升学，一次是转校)，反而是我想问，为什么到哪都有你。”
“是呢，然后就这样习惯了。”
并肩走着的他们两个都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准备好迎接新生活了？”
顾晓转头看了看江轩。
“当然！约定好了的事情，你可是我最接近家人的朋友了，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
“……是么？”
顾晓丢下这么一句之后，看了看自己的头顶的无际蓝天。
家人……么？
顾晓和江轩一路聊着，就一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穿过校门口的安检设施，缓缓来到了学校里面。
这里是开学之前的学校里面的宛如平常的光景。
“喂！不要擅自把那个东西往那边搬啊！还有你！这个花瓶不能放在化学实验室附近！你高中化学是怎么学的！？”
男子一到学校的操场里面环视一圈，就看见了一个站在草场正中央对着一帮大男生指指点点的女性在校学生。
“我是学文科的……”
“……”
“我没有说过随便动就不准随便移动！！！听到没有你这个木头呆瓜啊啊啊！！？”
“是！是、是的！”
对方一开始发火，男生就跌跌撞撞的从一旁离开了。
“……”
顾晓对此不做评论。
“那么，小晓，我就先回学校宿舍区放置我的行李啦。”
“嗯。”
男子简单的回答道。
“啊嘞？你不跟上来吗？”
“作为从法律上成年女性，把男性领进宿舍，你想做什么？”
“请自行大胆脑补!哎嘿!”
“你该嗑药了。”
他继续追击道。
“先说好，一般的药，治不好这种症状哦！”
“这瓶脑白金加上连花清瘟，你一定很需要。”
“然后?然后？夜袭吗？”
“清肺热治疗感冒咳嗽。”
其实要是换作其他人的话很难想象这样不着边际的台词会从嘴里面突然很流畅的说出来，但是似乎到了顾晓这里就一切骚操作都变成了平常事。
这两个人就是在日常一般的各种神仙对话之中一起度过的难熬的高中生活。
“这样吃药会不会很奇怪啊？”
“不会，因为舌头会麻掉。”
“哈哈，也是呢。”
“实在不行就去接受杨教授的电疗，保证你分分钟原地爆炸然后崩溃，治好你那罕见精神病加青春期综合春天妄想症。”
“我不上网。”
“不，你有。”
“戒网瘾和本小姐有什么关系吗？”
“吃过脑白金吗？”
“没有。”
“了解脑白金和葡萄糖酸锌口服液一起混合尝起来是什么味道没？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哦，也对呀。”
“这就对了，你要亲口尝过才会知道，不然我和你讲这些，你怎么能体会到事情的真实呢？”
顾晓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中……江轩看起来也没把它当真。
“哦哦。”
“嗯……”
“那，小晓，女宿比较远，我先走一步啦！”
男子招了招手，在原地目送金发女生提着背包迅速离去，消失在学校的绿化带之后。
“……”
金发少女走后，又只留下了男子一个人眺望着远处。
“喂！那边的男生。”
顾晓转过了头，因为他身旁正有一个目测年龄大于他的学姐类人物看着他。
“就是你，我们这边人手不够了，来帮一把忙。”
男子朝着她走了过去，然后心领神会的走到了学姐的身侧，把手放到了器材节点，等待她行动。
“哦！还挺懂的嘛，比那边体育部的只知道锻炼和肌肉的男生聪明多了。”
她为自己遇上了一个带了脑子来学校的人欣慰，刚才指挥那些笨笨的男生都快要把自己给气死了，指挥的内容做不好，没让做的行为倒是一大堆。
“是放在那里的吧？”
顾晓默默的朝着一个空白的角落说了一句。
“啊，我先做前排，不然不好抬进去，你小心点，不要被那些钢架磕碰到。”
“明白了。”
几下利落的配合，顾晓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器材就被放到了该放的位置，随后，对方揩去了头顶冒出的几滴汗水，对着男子笑笑，说：
“感谢你的帮忙，你是今年的新生对吧？我的名字叫瑷珲，今年是大三年级C—6的学生，也是学校的后台委员之一，今后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就请来找我吧，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对方看来是很中意他这个做事干练的风格，打算和他建立关系。
不过，无所谓，虽说这个学校里面的底他还没有摸清楚，不过在这里快速树立起关系树状图总是没错的。
他如此打算着，回答道：
“顾晓。”
“好，我记住了，以后还会再见的，我还有其它的后台事情需要去完成，在此先别过了，到处看看，熟悉这个学校的环境如何？”
“感谢你的建议。”
“就这样，回见。”
“回见。”
学姐走后，他知道现在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但也不清楚到底该做什么，不过，难得今天没有下雨，那就先转一转学校吧。
接着迈开步伐。
学校里面的功用楼算不上很大，相比于其它知名的国际级大学楼层和设施装潢都寒酸了一些，那到也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不过也难怪，对男子所在的这个国家来说，国土面积并不是很大，既没有像隔壁的中国和俄罗斯那样拥有广袤的地区，也没有像日本和美国那样高大上的科技水平，从严格意义上讲，只不过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一个还正在努力进行发展的国家。
第三次世界大战结束，周围的国家都安静了许多，其中的原因肯定也包括大量的财力物力以及人力的损失，如果真的硬要说的话，还是他们这些中小型国家在其中受难比较小一点，政府还在忙于恢复生产力，但是这边社会不稳定因素又开始到处作乱了。
男子接着走着。
从操场出发，在学校周围的草园里面绕一圈，这里的植被很茂盛，尽管是已经是夏秋之交，但是好像受到温室调控，这里的景色依然还停留在春天的阶段，粗略的在脑海中勾勒了一下当地的路线轮廓，他就很快又离开了这里。
在小道上走着，他轻轻地把脑袋抬起来，望向天空。
这已经是自己第几次仰望头顶，看到这些不停在变化的蓝天白云了呢？
男子在脑中如此想道。
走过转角，接着就向右拐去，前方是其中一栋教学楼。
男子迈着步子走上了教学楼的通往上一层的楼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突然有种想看一看远方的风景的想法。
正当他沿着楼梯不断往上走的时候，他偶然间回头望了一下不远处的走廊的窗台。
他停住了脚步。
然后朝着那个窗台走过去。
出现在男子视野中的是窗户另一边的层层叠叠的大楼的缩景。
“看来还不够高。”
他自言自语道，接着又继续往上爬楼梯。
走廊之间还有几个学生在堆放物品，很多都是学生会和体育部请来的帮手。
不过他可没有管那么多，他没有义务帮忙做这些，而且他们也没有请他来帮忙。
男子继续往上爬。
楼梯口间陆陆续续走过几个陌生人和他擦肩而过，双方在一瞬间对视了一眼就不再有多余的动作，新的地方，新的生活，还有一堆未来可能将成为自己的朋友的不认识的陌生人。
到底能持续多久呢？这样的和普通大学生一样的日子……
男子暗自想道。
又和几个陌生人路过之后，他计算着大楼的层数，随后望了望头顶，继续走着。
走到了最顶上一层的通往楼顶天台的铁门前，毫无疑问，这个里是被管理员锁上了的。
指纹开锁么？
他仔细的用手指轻拂过面前的锁的外壳，思索了片刻。
要是现在再下楼回去的话，那刚才爬的整整的十六层楼梯可就全白费了。
他试着摆弄了一下指纹锁，但是到头来毫无效果。
要是上天台实在不行，那就回第十五层吧。
男子轻轻的下了楼梯，然后走到十五层的窗台前，双手支撑着靠在窗台上，遥望着远方。
逃离了高楼大厦的束缚和阻碍，远方终于露出了该有的一片清澈的蓝天，因为战争过去了一段时间，戈壁和沙漠环境开发的进度也慢了许多，偶尔还有几只逃离了生物灭绝的魔爪的野雀鸟从眼前飞过，然后盘旋着，飞向头顶，迎着太阳诉说着自己自由的快乐。
望着这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男子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自己为何要想这么多呢？
因为对未来的担忧，希望，以及期待，更多的还是恐惧，这些情感混杂在一起，自己还有要寻找的答案，所以不能仅仅止步于此，但同时对于一片茫然的明天，男子没有一点头绪。
没必要想这么多。
这样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不管怎么说，自己好歹目前也算是这个大学的新生的一份子了，好好享受目前的来之不易的日子，然后继续前行，这才是以他的风格该做的事情。
在原地一直犹豫不决，可不像是他的风格。
他静静地闭着双眼，聆听一切他能够聆听的，风的轻语，鸟的悦鸣，树的欣喜。
正如他刚才所想的那样。
是啊，一切才……刚刚开始。
男子凝视着在窗口之外的风景，闭着双眼，在那里自顾自的放松了起来，也不管他的身后是否站着一个人。事实上以他敏锐的感官能力，顾晓早就知道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人，只不过以他自己的直觉观察对方，对方对自己并没有恶意，所以他也没有管太多。
他重新睁开了双眼，转过身，然后，在他的眼前，一个扎着一侧单马尾，有一头橙红色的头发的女孩子在他的身前静静的站着，顾晓感觉这个人有一丝丝的眼熟，但是转眼之间，在他面前站着的又是另一个人。
好似他并不认识。
“你好。”
沉默之后，顾晓开口道。
女孩站在他面前，用一种莫名的眼神注视着他。
“……你。”
对方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瞳孔中希望一闪而过。
不知道以什么态度回答，也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他站着就在原地站着，也在回想以前是否认识这样的人。
“……”
在等待良久之后，女孩扭过头。
自己貌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顾晓猛的皱了皱眉头。
头疼。
开始了，久违的头痛。
“别勉强自己。”
女孩转过身，回头看一眼在窗台边的男子，自个哼着小调经过楼梯附近的拐角，下楼消失了。
“……”
他知道每当自己想起稍微长远一些的过往便会隐隐的头痛，所以再怎么追忆下去也没什么作用，反正也想不起来。
站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
他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楼梯口，沉默着，走了过去。
到达教学楼空地上，顾晓看了眼正西方的钟楼上机械表盘所指示的时间，现在还早，报名需要等到30日，回到宿舍先去整理用品，衣物这些行李，不过这一个时间点了，宿舍那边恐怕已经被别人挤满了吧，到时候可能会在过道处拥挤一些就是了。
大学里面几乎什么样的先进设施都有，而且在安排学生的日常生活上也是种类繁多，单人间营业性，校内食堂，电子图书馆功能楼，这些基金是豪华级享受的场所，在那些如今还在上高中和初中的小朋友们看来想都不敢想。
那倒也是，政府为了集中人才研发先进技术，几乎把所有的重点集中到了这十几所有名的大学生，所以说这种做法可能有些孤注一掷，但纵观全世界局势，哪一个国家不是在抢先研发大米机械技术和中强性人工智能，前者用于军事和生产，后者在几乎所有领域都能大展拳脚，可谓当今的重中之重。
现在的国家无论大小远近都处于警戒防备的态势，个个表面上都指责起他方在偷偷进行军事扩张，自己背地又何尝不想抢先完成技术更新？
不会保护自身的文明，只会消亡。
男子一边思考着，一边又沿着花圃慢行起来。
就目前来讲，政局还是有些动荡不安。
但是这也不是学生就能随便掺入这种事情的理由。
风沙沙的拂动着，日光下澈，整个花圃园中都是一派空明澄澈的景象，树叶间偶尔出现不自然的摇晃，然后便从中探出了一只雀鸟的尖喙，空气再次吹拂，便又没有影子了。
男子在小道上缓步行走着，沉默着，静谧着，仿佛此刻全世界就只剩下了他自己。
他抬起头，望着头顶上这的一片绿荫。
然后低下头，接着平视前方。
不是因为对头顶那一片盎然的绿意感到发自内心的厌烦，他是注意到了一些在大街上新闻里十分罕见的现象，甚至可以说是只有谍战片里面才可以目睹的。
男子注视着不远处的花圃里的一带的分布着不明来历的黑衣人和布置具体型号的搜查机械。
要是被这些人追捕，那就很不妙了。
他虽然这么想，自己明白这批人的危险性，但直觉告诉他这群人不是来找他的，如果是继母雇佣的就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暴露在校内无处不在由卫星，监控设备组成的监控网之下。
那么只需装作正常路过的样子即可，在那些来历奇怪的人的眼里，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男子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直到亲眼确认这批人走干净之后才缓缓的通过这一带。
对，刚才说的是“直到这批人走干净”。
顾晓一边走着，一边环顾着，四周有一台电子设备漂浮着搜查机器在默默的向前移动，对跟在身后的顾晓视若空气。
进入巡逻模式吗？他也未想太多，和自己无关，又不知详细情况的事情还是少掺合为好。
于是在某个丁字口拐个弯之后，他离开花圃。
之后他的下午便是在校内的闲逛之中度过，确认晚上时间快到了，他才迅速的走回了宿舍区。
“哟！小晓！”
他刚打开门，屋内便是那一声再熟悉不过的招呼。
“……谁让你跑到男舍来的？”
顾晓看着除了日常起居家具之外空荡荡的屋子，还有正在床上玩蹦迪的女孩子。
“我只知道这是小晓的房间哦。”
“……出去。”
“不要。”
“……”
“呜呜呜，你把一个女孩子扔在满是异性的走廊里，要让人怎么想啊？”
“我来时走廊没人，出去。”
“不要。”
顾晓于是抛下正玩着蹦床游戏的江轩，自己提着行李走向了靠窗的写字台。
“唔，小晓。”
“嗯。”
“你的枕头比我的硬耶，是所有男生都是如此吗？”
“申请寝具的时候可以更改标号，忘了?”顾晓回答着的同时看向这个写字台。
台上摆着一个盒子，盒子上电子屏显示输入指纹，他把大拇指按上去，开盒，取出其中的物品。
……笔记本便携互动系统。
他打开盒盖，在登录界面设置了密码之后，他便点开internet和BWN，自顾自的浏览着网页。
“你在做什么？啊，是每个学生标配的笔记本。”
一双手攀上肩头，某人靠着这侧臂膀探头盯着屏幕去了。
“访问BWN。”他回答。
“BWN……？”
“BarrierWatchNetwork，监视网状系统防火墙。”
“你访问这个做什么？”
“……”
“嗯……”
江轩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扬，接着说道：
“呐……小晓，你……不会是想偷窥女舍吧？”
“……你在想什么?”
“嗯嗯。”
她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
顾晓于是继续自己手头的动作没再去搭理中途开始胡说八道的江轩，突然左下角跳出来一条消息，好像是关于啥娱乐圈的，他也无心八卦这类，索性关闭弹窗。
“所以，访问BWN做什么呢？”
“确认监控分布和站址，屋里做些什么都要被人看着，某种意义上保持自己的隐私。”
“唔……确实是这样啊。”
金发马尾的女生托腮说着，随后突然放大了声音：
“呐！小晓，帮我黑了女舍的监控吧！”
“容我拒绝。”
“你还是想偷窥吧？”
“装窗帘就不会让监控拍到，真有室内针孔摄像头找张抹布盖上，黑探头危险且费时，没闲心全部找出来，被发现还会开除学籍。”
“嗯……”
她点了点头。
“怎么了？突然就安静了。”
“我只是在想啊，小晓……大学表面上对外宣布绝对安全，却要连学生的宿舍也不放过监控。”
“习惯了就好，最近不怎么和平。”
“嗯。”
顾晓见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自己也加快了访问进程。
“什么情况？”
江轩看见鼠标点进了一张网页之后跳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实时图像便感觉一阵头晕眼花。
“嗯……这是功能楼局部的监控图像。”
“为什么不先查询宿舍区？”
“进不去。”
“啊？”
“进不去，地址被加密了，就算能解出密码，入侵整个系统也够呛。”
“没能破掉防火墙？”
“只伪装了地址骗过IP审查，现在仍然受监控，要做什么都不太可能。”
“唉……可惜的说。”
顾晓长吐出一口气，合上了便携式计算机，把目光转向了身旁的另一颗脑袋，又回头打开了电脑，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开口问道：
“怎样？时间也不早了。”
“嗯？那就一起吧？”
江轩正用手指着那张新盖的床。
“……不是这个意思。”
“我还以为小晓你想做呢。”
“……把你那装满黄色废料的想法收一收，现在晚饭时间。”
“唔——”
金发少女发出了一道莫名的鼻音。
“这附近也没什么可以直接用餐的设施，去小卖部还是订外卖还是下馆子？你做决定。”
“嗯……”少女稍加思索，“还是……叫外卖吧。”
“行吧。”
男子起身对江轩伸出了右手。
“嗯？”
江轩歪头。
“手机，我没带。”
“哦。”
于是她便转身一头扎入自己那还有一半容量的行李袋中，不久便从中翻出了一只翻盖的按键机。
“……”
男子一脸无语的接过了江轩手里的廉价手机。
“怎么了嘛？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留到现在不是很正常吗？”
“几十年前的古董现在还能用吗……”
他打开翻盖，按动着电话。
“菜单。”
手机扩音口发出的声音破有种怀旧的感觉，顾晓面无表情只管按按钮。
“外接线？”
他转向了一旁的江轩。
“有是有，我看看还能不能找到……”
“……用电脑吧。”
在离线状态下通过数据线传输内容至这台新电脑上，他点开外卖网址，敲击着鼠标盘。
“江轩。”
男子转头看向正在床上打滚的她。
“和小晓一样就行了，嘿嘿。”
“……吃得饱么？”
“咦？小晓平常不是要吃和我一样量的食物吗？”
“中午在小卖部消遣过，你从早上就一直没吃过东西吧？”
“没有啊，走的时候我还咽了半盒压缩饼干。”
“……”
顾晓默默的转过身在订餐界面点下了营养中型套餐一份。
“唔嗯，帮我点了些什么啊？”
金黄色头发的女生停止战术打滚，朝着男子的方向投来了目光。
“和我一样的。”
“多少钱啊？我付给你。”
“你身上还有闲钱？以后还不迟。”
“小晓你现在也拮据吧？都这个时候了还要逞强说出这种话吗？”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我更糟糕。”他说着，把手伸入自己的上衣内口袋，“这次听我的。”
“什么啊，装大气吗？小晓有了想当老板的心思吗？”
“只是感谢。”
“……感谢什么？”
“……”/“……”
顾晓沉默着和床上的少女一同对视。
发自内心的感情，总是说不清楚道不明白，更何况对于一个情感的田地已经是几近荒漠的人而言。
“……”
少女沉默着，他将脑袋埋入双臂里，又抬起头看了眼坐着一言不发的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久后，她的口中爆出这样的开怀笑声：“这算什么，哈哈哈哈哈，小晓，玩尬的？我才不会上当呢!”
一边笑着一边摇动着脑袋，顾晓看着正埋着头笑话自己的少女，轻声舒口气。
“江轩。”
“我才没犯尬，我才没有流……我，我只是有些用眼疲劳而已。”
“……”
他从座位上坐起身走到床前，挨着女生的手臂坐了下来。
“嘿嘿！”
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顾晓的衣袖，同时对方还发出计划得逞的嬉笑声。
“小晓，抓住你了，上当了吧？”
“……嗯。”
“什么嘛？什么态度嘛，在再更多——惊吓一点不好吗？”
“……不算什么态度。”
“略略略。”
正当坐着床边和床上趴着的二人的谈话回归了日常气氛的时候，电脑发出一声提示。
叮铃铃——
男子打开电脑看了一眼，保安是在提示他们到楼下取物品。
“这么快啊。”
女生一边说着一边借用他的肩膀从床上爬起来。
“我去就行。”
“不不不，这种轻松小事怎么能够麻烦小晓呢？”
金发少女起身便抢先一步跑出屋门，留下男子呆在床边。
“这家伙……总是这么自作主张……”
他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又把目光放回了床上。
在床被上显眼的流着几滴不和谐的润灰色。
那是几滴液体渗透了被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