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剛離開,天空就被太陽照亮,給大地帶來溫暖舒適的陽光。度過了謐靜夜晚,人民們紛紛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盡責,讓冷漠的街道市場恢復生氣迎來熱鬧。

但位於南邊的某個教堂附近卻瀰漫著與之相反的氣息。這裡四周毫無人煙,就連動物如野狗野貓都不曾經過。但依然住著三個人。

這位少女,她那一頭銀白色的長髮被從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凸顯成天藍色,好似將天空本身映照上去般美麗。她坐起身子拉筋伸展腰骨,苗條的身材略微彎曲,看起來非常美麗。

與當地人比較,她的樣貌有如異國的少女。其中最容易分辨的是她頭頂長有狐狸的尖耳,背椎下長有厚大柔滑的狐狸尾巴。毛色同樣是與她的髮絲一樣是銀白色。

不用質疑,這就是我。

我迷迷糊糊地搓揉眼睛,不捨睡意輕盈小心地從床上下來——防止吵醒睡在身旁的老修女。

這位老修女是養育她的人,毫無疑問她是人族,她並沒有像這位美少女長有獸人的特徵。老修女的名字叫做瑪利亞·Q·凱麗,今年已是九十歲,身高約有一百六十公分左右。一頭脫色的老人白髮,雖然年事已高,不過她卻有不輸於年輕人的活力,相信要是除去滿臉的皺紋,說她有四十多歲也不為過。

這個房間是我的房間,不、正確來說是我和修女的房間。

非常淡雅普遍的房間,房牆運用粉色與黃色呈現上下雙色。一張雙人的高腳床;一架掛滿衣服的衣櫃;一張略微破舊的桌椅——是我的桌椅,平時用來看書的。我很喜歡這個房間,心情不好時可以躲在這裡。不過與一般的少女房間相比,這裡可能缺乏了那種戀愛的味道。

我離開房間。

右邊是去往玄關的走廊,左邊則是一條直通飯廳的道路,木製的地板非常亮麗光滑。左邊牆開始算起是客廳,之後是我的房間;右邊只有哥哥的房間。飯廳的左邊是我下廚的廚房,各種下廚用具都具備並擦得雪亮;在一旁的門內是浴室兼廁所。

雖然是間不會太大的單層屋,不過住三人還是很幸福的。

在浴室刷牙洗臉後,我像平常一樣到廚房準備三人份的早餐。

穿上淡綠色的圍裙,紮成單馬尾的頭髮更輕鬆活動。隨後只是簡單的料理時間。平時家裡的料理都是我準備的,畢竟修女年事已高,不適合下廚;哥哥做菜時又用『落雷』將廚房弄得面目全非,所以被修女下了『禁廚令』。

我將三人份的早餐擺在桌上,隨後解下圍裙和馬尾。

「好了,是時候叫醒尼桑了。」

我稱呼哥哥時為尼桑,畢竟我不像其他妹妹一樣與哥哥有血緣關係,叫歐尼醬會勾起不好的回憶,但被那樣叫到的哥哥卻會一臉巧克力融化的表情。

確認一切準備完後,我便往哥哥的房間門前走去。叫醒賴床的哥哥已是我每日必備的工作。為甚麼?

畢竟他平時的工作都做得很晚,所以作為標準的夜貓,要一大早自己起身是不可能的。

房門被我敲響得發出叩叩的脆耳聲,同時我還不停呼喚「尼桑~早上了,早餐做好了。」之類的呼喊聲。

但……別說起身,就連回應都沒有聽到。

「……」

心想「尼桑又賴床了…」的同時我轉動門把開門走進去。

(又來了嗎…)

我無奈地嘆氣,眼前的場景雖然每次都見到,但就是習慣不了……

堆得滿地的衣服與四處亂丟的用品道具隨地雜亂擺放;玻璃做的窗戶太久沒有擦拭而變得模糊不清;與我房間相同款式的桌子鋪滿層厚的灰塵,看得出許久沒用的證據。

總而言之…就是淩亂不堪的房間。

我順著鋪好的S字型道路前進。明明是一間普通的單人房間,但直到走到哥哥的床前都像走進了未知的迷宮般費了我不少時間。

(哎~~)

這睡相糟蹋的就是我哥哥,羅貝爾。亮棕色的蓬鬆髮型,略尖的搗蛋帥氣臉孔,身高約有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擁有一副經過鍛煉卻不會太壯的身材。今年已是二十歲。哥哥在過了十五歲的生日後就成為了守護城鎮的士兵,但現在已經是擔當為帶領士兵的隊長,他旗下還有一支總達二十人的專屬部隊。順帶一提,這個世界過了十五歲才算成人並獲得工作許可。

「我的力量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而存在的。」是哥哥常說的名言,可能就是因為這樣他才立志當兵的吧。訓練士兵時,哥哥從來都是嚴肅認真從不怠慢,所以深得部下的尊重。明明是那麼帥氣的哥哥…

但在我面前,他卻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

「為了妹妹,就算是神我也殺給你看!」他會毫無掩飾地對我撒嬌——就像小貓一樣整天粘著我,說真的…很煩。

「尼桑,起來啦~」

我搖晃哥哥的身體企圖喚醒賴床的他。面對我溫柔努力的喚醒,他竟然翻身背對我並說到:

「再睡五…十分鐘…三十…」

(還增加了…)

今天因為是假期,所以哥哥不用去兵營工作,但即使如此,我絲毫也沒有打算讓他繼續賴床不起。

我依然持續地搖晃哥哥的身體,可他卻用被子鋪蓋全身,就像張開防護罩一樣阻礙我的進攻。

看得我嘟起嘴臉,就像氣球一樣圓鼓鼓。

「尼桑,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所以快起來~」

「我…不是鳥…所以沒關係…」

哥哥迷迷糊糊地說到。

見怎麼叫都叫不醒哥哥,我輕輕地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賴死不起床的哥哥。沒辦法,我只好使出絕招了。

即使平時我都溫柔待人,但有時也是會生氣的,而且一生氣就不會顧慮太多地執行。所以我放棄以搖晃等溫柔的方式喚醒哥哥,直接離開房間往廚房走去。

幾分鐘後我再次回到哥哥的房間。這次我帶上了秘密道具——火柴。當然我並不是打算燒醒哥哥,也不是要燒毀他的房間。但我接下來要做的也算是很危險的事情(好孩子千萬不要學啊)。

我蹲下身子鑽進哥哥的床底下。

即使是這裡也是堆滿各種私人的物品,床底被塞滿得無法自由行動,不過以我嬌小的身材,還是挺容易在這自由亂串翻找東西。

「我記得是在這裡……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有了!」我將不要的東西丟出床外。

我倒退地從床底下鑽出,手中持有一本薄薄的書本——封面繪畫著一位穿著性感漂亮的姐姐,聽說是哥哥在熟人那裡買回來的,據說是從異世界召喚來的人做的,很像叫做『同人志(十八禁)』之類的書本。

雖然我每次都幫哥哥擺放回書架放好,不過不知為何他會一臉含羞,而且還很恍惚的表情(是我做錯了甚麼嗎?)。可能對哥哥來說這是一段黑歷史吧~

對哥哥來說這可能是猶如寶物般珍貴的書本,畢竟他還特地藏在床底下不讓人發現。

但不關我事!!

看著依然賴床的哥哥,我淡然微笑地擦亮了一根火柴,隨後手持的書本慢慢靠近點燃的火柴。

「尼~桑,你再不起來,這本《我與妹妹的○○生活》就燒掉了。」

說是這麼說啦,不過我並沒有打算等他回答,實際上書角也被點燃了,而且還快速燃燒著。可能不用幾分鐘就能將整本書燒完吧。

為了加快燃燒速度,我還特地甩尾幾下書本讓它發出晃晃的聲響。

這時…

哥哥的床位突然回應「快住手!!」的同時被子宛如幽浮般漂浮空中,但關鍵的哥哥已經不在那裡了,他就猶如憑空消失一樣留下空空的床位。

——看著被子慢慢飄下最後落到床上,我身旁突然傳出吹氣的聲音:

「呼~呼~看來沒事。」

不知何時,哥哥已經站在我身旁,而且手持原本在我手中的書本並且撲滅了火苗。他蹙起的眉頭有如解開的鎖般放鬆,失血發青的臉孔也恢復正常,看來他真的很珍惜這本書。

確認書本沒事,哥哥立刻投來略微憤怒的眼神盯住我…

「椛!這樣很危險的!!你——」

「早安~尼桑。」

「早安……不對!!我說你——」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趕快去洗臉啊。我要去洗衣服了。」

哥哥企圖責備我,這也難怪——在堆滿易燃物的房間裡點火是十分危險的,而且燒的還是他珍愛的物品,就算是胸懷寬廣的人相信也會生氣。

但此事與我無關~,最重要的是我成功叫醒了哥哥。我打斷哥哥的譴責,直接走出房間關上房門,留下了呆呆看著我離開的哥哥。

這個時代依然處於用馬來拉車的時代,所以我是用洗衣板洗衣的。如果會用魔法倒是能縮短這個過程,可惜魔法不是誰都能學的。聽說在某個國家有專門培育魔法師的學校,不過在哪裡就不知道了。

洗好衣服後,我回到飯廳與剛睡醒的修女和沉默中的哥哥一起享用早餐(畢竟他沒辦法大聲責備我準備燒了甚麼)。

「我開動了~」

啊、抱歉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椛·H·愛音貝倫,叫我椛就好了。聽修女說我的姓是跟著母親的,所以父親是誰就不知道了。

據修女所說,這個世界充滿著各種不同的種族,而當中佔據最多的有三個——人種、魔人種、以及獸人種。聽說在每個種族都有分支出來的種族,像是魔人種也有分魅魔類或是炎魔類之類的種族。

修女和哥哥都是凡人種,而我則是獸人種中的半獸人,所以含含只有耳朵和尾巴是獸人的特徵。順帶一提,全身長滿毛像野獸動物一樣的獸人叫做皮毛族。

除此之外,這個世界還有精靈種、妖精種、羽翼種、海人種、以及鬼種。不過因為勢利或種族問題,現在分散隱居在世界各地。

但據說在神代,曾經存在過吸血種、龍種、和幽鬼種這類超乎常識的種族。是甚麼原因才讓他們全部滅亡的呢?

這個世界是魔法的世界,但引發魔法並非任人能做到,而發動的魔法會透過我們手背上的紋章產生變化。我們稱這些紋章為——棋紋。棋紋是在我們出生時就決定的,所以也被稱為是神賜之物。

棋紋一共分成六種。

首先是『王紋』。

王紋是比較稀少的棋紋,在一千人當中可能只有一人是王紋。但在我身邊就有一位王紋——羅貝爾哥哥。王紋持有者可以發動特殊的魔法,無需吟唱或是魔法陣就能發動,而且就連身體機能也比常人強上許多倍。

說白了就是開掛人物。順帶一提,哥哥能使用的特殊魔法是『蒼雷魔法』,他能自由放出或控制蒼藍色的雷電。

接下來是名為『后紋』的棋紋。

后紋與王紋差不多,都是比較稀少的存在,畢竟他們能使用其他棋紋不能使用的獨特魔法——『治癒魔法』。

通常在教會或是聖殿都比較需要他們。而我身邊也有一位后紋…沒錯,就是養育我的修女。她平日無聊時就會跑到教會幫助傷者治療。

與這兩位開掛的棋紋不同,名為『法紋』的棋紋只是在魔法才能方面比較突出,在身體強化方面,他們都是普通的凡人。這類的棋紋通常都以魔法師為目標。

『騎紋』是與法紋完全相反的存在,他們雖然魔法才能不怎麼突出,不過身體強化方面卻不是一般的強。通常騎紋的人都鍛煉得一身壯大的肌肉,如果腦袋不好就真成為肌肉腦袋了。

之後是『塔紋』,塔紋的人不管是魔法才能還是身體能力都能輕鬆掌握,而且還能在一瞬間發動比其他棋紋還要強大的力量,不過塔紋的人每次發動能力後都需要緩衝冷卻時間。聽修女說,母親就是塔紋,不過我沒見過她所以不清楚。

最後的棋紋是『兵紋』,沒錯、我手背上這個紋章就是兵紋。兵紋持有者在世界占大多數,但我們並不像其他棋紋一樣在魔法才能或是身體技能方面有突出的表現,不如說根本就不能使用。身體就算經過多少努力鍛煉也只是凡人的程度,魔力值就算再高也沒用。

說真的,看到身邊都是開掛的人物,自己無法使用魔法方面倒是有種莫名的自卑感。可能是羨慕吧…

我現在居住的城市叫做【海威特城鎮】,是有許多商人前來做買賣的城鎮。當然,都是人種。

有時我甚至懷疑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由人種統治的國家——【新德利亞】而不是在獸人種統治的國家——【圖黎卡納】

不過多虧修女和哥哥的陪伴,我才沒覺得孤單。順帶一提,魔人種統治的國家叫做【威爾力克】。

好了,介紹就先到這裡。

「我吃飽了~」

吃完早餐後,我將洗好的衣服拿出後院晾曬。

一件件乾淨溼嗒嗒的衣服被晾曬在竹竿上隨風飄蕩,太陽略微猛烈,相信衣服很快就會幹透。

確認衣服晾曬完後,我雙手插腰坦然一笑,隨後像是做出重大決定般肯定點頭。

為甚麼?

當然是決定打掃哥哥那髒亂的房間啦~

我拿起放在飯廳的打掃用具前往哥哥的房間。

叩叩兩下敲門聲後我直接打開哥哥的房門。為了能隨時打掃哥哥的房間,我特地將哥哥的房門的門鎖拆了(我是經過了他的同意才做的,所以安全)。

「尼~桑~」

「誒!?椛!你為甚麼進來??」

我滿懷笑意地走進去,只見哥哥像是藏起甚麼在身後,而且表情還不知所措一地慌張。他就像做了甚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在拼命掩飾中(雖然我並不介意)。

「——出去!!」

「等、等等,我還沒——」

哥哥似乎要說甚麼,不過因為被我強硬地趕出去,所以沒有聽到。隨後我關上房門,開始打掃這髒亂不堪的房間。

「……」

看著禁閉的房門,張腿坐在地面的羅貝爾傻傻地還搞不清楚狀況。但他很快就回過意識,隨後往客廳走去。

客廳的佈置簡單方便行動,兩張木製的沙發面對面放擺於中央,沙發上放擺了一張棉墊,但坐下去並不能感受到它的柔軟,所以坐得也不會很舒服;一張木製的長桌放擺在客廳中央;有三架書櫃分別都擺滿了厚重的書本。

書本在這個時代是非常貴重的物品,光是一本就可能要花上好幾百萬,不過以修女前任工作來說,這些不過是皮毛小錢而已。順帶一提,羅貝爾的書本是透過威……咳哼!友誼交換回來的。

「哈~~」

羅貝爾放鬆身子,一屁股坐到客廳的沙發上,他懶懶散散的樣子要是被信任自己的部下看見,相信會失望吧。

修女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看書,還帶著老年證明的老花眼鏡。

看到這麼鬆散的羅貝爾,修女忍不住打開了奇怪的開關想作弄一下他。她放下手中的書,偷偷露出晦暗的笑容像是想到甚麼鬼主意。

「怎麼了?被妹妹趕出來了嗎?做哥哥的。」

修女特地加重語氣,用帶有諷刺的含義說到。

當然,如果以平時沉著冷靜的羅貝爾來說,這句話就只是普通的問候語,不過當討論到有關椛的話題時就另當別論了,他會變了另一個人似的。

說白了就是中毒妹控。

羅貝爾立刻挺直腰,帶有嚴肅認真的眼神說到:

「不是,是我讓她進的。椛如此喜愛我,是不可能趕我的。」

他是這麼認為的。堅定直率的表情要是旁人見到,應該都會不懷疑地相信他說的吧。

雖然怎樣看都是他被趕出來。

「~喜愛嗎?哈哈~誰知道,看到如此髒亂的房間,還有那個女孩會喜歡?」

「——唔!」

諷刺的話語直接刺中羅貝爾的心房。

「而且還三五不時地粘住她,不但妨礙還沒幫忙。要是換做是我,相信早就討厭你咯~」

「呃——!」

羅貝爾心情更低沉了。

堅定的表情出現破裂,眉間也反應心情般抖動不安。

「但、但是…椛她一次也沒說討厭我啊?這麼說她還——」

「你覺得以椛的性格她會說出來嗎?」

「……」羅貝爾沉默了。

現在羅貝爾腦中想像的是每天養眼歡笑叫住自己的椛的笑容,不過很快就被替換,替換成了今早企圖燒了自己物品的椛和剛剛毫不猶豫地趕自己離開房間的回憶。

現在心情更低落了。

羅貝爾雙手掩蓋耳朵,以甩動的方式拼命搖頭試圖趕走(自認為)椛不喜歡自己的回憶。嘴裡還不斷吐出「不是的…不是的…椛不可能會討厭我的…」之類的反駁話語。

看到這裡,在一旁的修女一直憋笑地觀察羅貝爾的表情變化,好像找到新玩具一樣欣賞著。

這時…

咔恰!

我轉動門把從哥哥的房間出來。手上提著一包裝滿垃圾的垃圾袋。

「尼桑,房間收拾好了哟~這次的垃圾還真多,你究竟累積了多少沒用的東西啊?」同時我將手中的垃圾放到一旁。

說完,我就將視線看向客廳的方向。

房間已經被擦亮得宛如嶄新的房間。地板被收拾且被掃得乾淨,窗戶擦得透明發亮,衣服全部摺疊並收進衣櫃,當然床底下的書本也擺放在書架上了。

哥哥的房間基本都是我負責收拾的,所以他帶回甚麼我都一清二楚,不過是甚麼內容倒是還沒讀過。

可能是聽到我的聲音,哥哥像是失落的背影突然回頭望向我,讓我頓時感到一陣寒意。

「椛…」

「哼嗯?」

哥哥剛開口叫我的名字,他的身影就消失了。應該說是留下殘影突然從沙發上消失了。

我還搞不清楚狀況,不過眼角一掃,將修女偷偷暗笑的表情映入眼裡。隨後突然感受到下腹被甚麼肉感抱住緊貼並摩擦著。

「啊嗚嗚嗚…不要討厭我,椛最喜歡尼桑了對吧?不要討厭我~」

是哥哥…

他跪下哭喪鼻子,像是做了噩夢的小孩一樣磨蹭我的下腹撒嬌祈求安慰。他抱緊我的腰讓我動彈不得,譲我陷入了慌亂。

我將視線望向修女求說明,不過她卻哼笑地在觀察我的反應。我更肯定了修女一定是做了甚麼(修女又腹黑了…)。

但比起那個,哥哥慌亂中不小心伸手觸摸抓緊了我的尾巴,還想安慰他的我突然身子僵住,隨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甩開哥哥的手。

現在我腦中只有一句……快逃。

「咿、咿呀呀呀呀——!!尼桑甚麼的最討厭了!!!」

我狼狽地直接跑回我的房間鎖上門。

看著椛跑開的身影,小狗趴勢的羅貝爾伸出的右手無力地放下。他就像經歷了世界末日般,那個表情絕望得不行。

「…啊…啊啊…討厭…椛討厭我…嗚嗚嗚…」

「尼桑甚麼的最討厭了」像回音一樣在羅貝爾的腦中迴盪,淚泉像是盈滿過剩地往外流出。如果以平常的兄妹來說,做哥哥可能不會有這種不明的感情湧出吧。不過對中毒太深的妹控來說,椛無心的話語和跑開的動作恰好成為了將羅貝爾推向深淵的動力。

總而言之…就是這妹控沒救了。

現在感覺他正在白化,化作粉塵消散中。

差不多有了一多小時,緊閉的房門慢慢打開,一個可愛的腦袋緩緩地探出,試圖觀望四周確認安全。

「尼…桑…?」

(不在了嗎?剛剛究竟是怎麼了?)

確認沒有羅貝爾的身影後,椛從房間裡走出來。與一小時前慌亂的椛相比,這次她的打扮明顯不同。

要解釋的話…人種!只能這麼解釋。

身穿英倫風格的連衣裙,過膝長裙巧妙地隱藏了狐狸的尾巴;頭頂戴有左邊鑲有大型黑色蝴蝶結的髮箍巧妙地遮掩了狐狸的耳朵。

她會這麼打扮只有一個原因——外出。

身為半獸人的她自然沒辦法在外面自由活動,所以從小就被訓練得可自由打扮隱藏獸人特徵,因此她才能扮演人族扮演得出神入化。

她能以獸人身份活動的地方也只有在家裡附近。這是因為修女在四周設置了驅人的結界,但這也導致了沒人能進入附近範圍而變得冷清。

「修女我出去了,話說尼桑去哪裡了?」

我走到客廳詢問正在看書的修女,但她沒有回答我,只是用手指指向我身後的哥哥房前。

我回頭望去,只見有一堆亮棕色的粉塵堆在那裡。

(是我剛剛忘記掃了嗎?)

我這樣心想的同時走過去蹲下觀察。

「……」

從粉塵中傳出「椛…不要討厭我」的低聲悲鳴,我才察覺這個粉塵就是哥哥。(是怎樣做,他才能變成這樣的啊?話說粉塵是怎樣說話的啊??)

「尼桑,你在幹嘛?」

「不要討厭我…不要討厭我…」

哥哥依然說著不明的話。

我輕輕嘆氣,隨後微笑地說到:

「我沒有討厭你啊,不如說我最喜歡尼桑了。」

「……真的?」

「嗯呣~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是的,最喜歡尼桑了。」

「……」

羅貝爾沉默了幾秒,隨後像是滿血復活了般從粉塵中誕生回來。這妹控真心沒藥醫了!

看著我身穿的打扮,哥哥立刻理解了我要外出。

「椛你要外出買東西吧?我送你。」

「嗯呣,要買今晚的晚餐的材料…尼桑是要去河邊練習對吧?」

「……蛤?啊!對、對…沒錯,我是要去河邊練習,皇家聖騎士(RoyalPaladin)的選拔也快到了。」

哥哥真的是要去河邊練習嗎?怎麼感覺他有些慌亂。

「吶~尼桑,皇家聖騎士是甚麼?士兵的工作嗎?」

「嗯?你不知道嗎?」

我搖頭否認表示「不知道」。畢竟就算是哥哥的工作我也不是很清楚內容,何況是皇家聖騎士。

「行吧,就告訴你,所謂的皇家聖騎士就是軍隊最高級的職位。而那個考試也快到了,所以打算練習一下。」

哥哥解釋得有點複雜。

根據他的解釋,軍隊的職位一共分成幾種等級。

首先是『士兵』或是『騎士』,主要工作是幫助市民和保障他們的安全,他們的工作行程通常當天才能知道,比如守關卡或巡邏街道之類的。因為較少被捲入戰爭,所以即使是兵紋也能加入。

之後是『國家騎士』,同樣是保護市民的安全,不過他們只在特定的地區守護,比如【王都】之類比較多高層人物的地方。根據情況可能還必須加入戰爭對抗入侵國土的敵人或魔獸,所以兵紋禁止加入。

更上一級的是『國家隱秘部隊』,與一整大對行動的國家騎士不同,隱秘部隊是以五至十人組成少數的隊伍行動,因為行動都是以隱秘為宗旨,所以比起對付魔獸更專注在情報暗殺方面。

然後『聖騎士』的隊伍是只有單人或是是兩人組成的,是被列入王國的直屬部隊。他們也擁有直接對下級部隊指揮的命令權。聽說當中還有十三位聖騎士是負責管理的,很像是叫做『圓桌騎士』之類不清楚的名字。

最後是『皇家聖騎士』,與以上的職位不同,皇家聖騎士含能透過選拔賽來成為。他們的主要工作是與威脅世界的魔獸戰鬥,他們甚至有優先於國王對軍隊發出命令。皇家聖騎士的選拔是公開給全部職位的,所以就算是士兵的羅貝爾也能參加。但內容每年都不同,所以沒辦法對其做出應對。而且每年成功當選的也只有少數五至十人,有時甚至沒有。

但其實,還有一種職位是淩駕於皇家聖騎士之上的,這是由皇家聖騎士當中最強的五位不同的棋紋所組成的隊伍,人們稱之為『五聖』。老修女、瑪利亞·Q·凱麗就是這前任的五聖,曾經遊歷各個地區創下各種戰績功勞的她自然有各種人望和金錢。不過不知為何她隱居這裡當起了修女。

順帶一提,現任『王紋五聖』依然還是前任王紋。想必年齡也有百多了吧,哥哥似乎是以打倒他為目標(感覺他肯定做得出…)。

聽完哥哥的解釋,我還是半知不解,不過這裡還是裝成很明白般用力點頭。

「你真的明白嗎?」哥哥懷疑了。

「……」我將視線巧妙地移開,但種感覺哥哥死魚的眼神好恐怖。而且他的臉還緩緩靠近…

「嘛~總之就當你理解了吧。」

我輕輕地鬆了口氣(好可怕…)。

「不過,真好啊~可以成為皇家聖騎士…」

說著的同時我也準備好了要出門的準備,我坐在玄關處穿好輕巧圓滑的小皮鞋,手中提著空蕩蕩的菜籃站起。

「嗯?你也想成為皇家聖騎士嗎?」

聽到哥哥的提問,我左右瑤瑤頭否定了。就算兵紋可以用魔法,相信我也不會去擔當吧。

「我對旅行感興趣,以前在書上看過一本有關外面的書,而且很像有一種叫海的湖水,聽說非常地大,藍藍像天空的水面還會不停地擺動,真想去看看呐~」

椛激動地坦然說到。

這麼說可能有點奇怪,其實椛一次也沒有踏出過這個城市——【海威特城鎮】。她對於牆外的世界只是從書本或是修女述說以前的故事模擬猜想知道的,而羅貝爾因為工作的關係,所以時不時地從外地帶回一些禮物和故事說給椛聽。而且每次椛都聽得很開心很激動興奮,收到的禮物也非常珍惜地收藏。

她會如此,也全都歸愧於她的身份,所以別說外出,就連同齡的朋友也沒有。這些對她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東西。然而…她因為有羅貝爾和修女的陪伴,多少才沒覺得寂寞孤單,但是…她還是非常景望。

可能是察覺到她的心情,羅貝爾摳了摳臉,隨後用右手按住興奮跳動的椛的頭頂撫摸,稍後說到:

「這樣啊,那麼…等我成為皇家聖騎士,我在帶你到處旅行,怎樣?」

「真的?真的會帶我一起四處旅行嗎?不是騙我?」

「啊~我甚麼時候騙過你。總之你就期待著吧。」

「嗯~」

說著的同時我伸出了右手小指頭做出約定的姿勢。看出我意圖的哥哥也伸出小指頭牽著我的小手指。

「要是你說謊,你就——」

「吞千針,對吧~?」

哥哥一臉自信地說到,雪白的牙齒無畏地閃耀著。

「不、女裝的說。兩百次。」

「誒?」

之後過了三十分鐘…

哥哥平安地護送我來到城市最大的商店街——【海威特商店街】的入口前。據說這裡是由商人建設,由管理委員會管理的街道,不時有士兵在這裡巡邏以減少扒手強盜等犯罪發生。

商店街是位於西邊的道路上,而哥哥要去的河邊是位於東邊的種植區,他似乎是特地送我來的,雖然很開心啦,不過種覺得他保護過度了。

商店街的入口是像凱旋門一樣的古代建築物的石牆建成的,牆上繪畫著十分複雜宛如迷宮般缺陷的圖樣,是甚麼藝術嗎?聽說是神代留下來的,所以被留作紀念沒有拆掉。中央的牆上還刻著『海威特商店街』這六個字。

「那…我就送你到這裡了,小心點啊。」

「嗯…」

「不要跟陌生的人走哇,就算他給你糖果也不要跟,知道嗎?」

「是,知道了…」

「聽好!特別是男人!男人一定要特別小心!」

「是啦…」

「還有——」

「夠啦尼桑。你是老媽嗎?」

哥哥一邊離開,還間接不斷不時回頭提醒我。而且越走越遠還越大聲…(真想裝作不認識他,這是甚麼羞辱play嗎?)

我有點尷尬地走進商店街,畢竟四周都投來輕笑的視線。

與外觀不同,商店街的內部有如時代推進般新潮。每一棟樓都是以兩層或三層來設計的,敞開做生意的大門與蜂擁的顧客不斷回轉於商店街內外。不時可以聽見各個老闆寬宏的聲量招待顧客,想必生意都非常好吧。

有如那句:“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樣,這裡因為是城市最大的商店街,所以有不同的商品和不同的店鋪,就連招待顧客的方式也不同。像是矮人開的煉造場、凡人開的蔬果店、或是小型巨人開的……花店?

總、總之就是有形形色色的店鋪集中在這裡就是了。

因為我身形嬌小,所以很容易越過繁忙穿行的人群。我就像鄉巴佬一樣,左右不停到處逛逛,有時停下腳步看看商品,有時停下看看賣藝的表演,最後來到賣蔬菜的店鋪門前。

走進入的瞬間,新鮮蔬菜的刺鼻氣味迎面撲鼻而來。放眼望去皆是擺滿新鮮蔬菜的架子,它們被整齊排放在店內,以方便顧客挑選採購。

「老闆,這個算我便宜些。」

「抱歉,這個已經是最便宜了。」

「老闆,我買五棵這個,算我三棵的價錢。」

忙碌的老闆與試圖殺價的阿姨…很正常的場面。

老闆有一副中性的臉孔,身穿工作用的圍裙,聲音略微粗壯沉重。我最後一次來這裡時還只是七歲,當時是陪修女來的。順帶一提,平時是哥哥回家時順便買菜回來的,所以我基本沒出過街。

我不理會他們直接到架子前選購想要的蔬菜,最後將土豆、番茄、胡蘿蔔、生菜和蔥放到提供的小籃子裡。

確認拿完了需要的材料後,我順著隊伍排列到櫃臺前。

「老闆,我要這些。」我將小籃子抬高放到櫃臺上。

「好嘞……嗯?這不是椛嗎?好久不見,修女還好嗎?」

「嗯~」

「話說還真驚訝,沒想到當年甚麼都不知道的小丫頭竟然長得這麼可愛。遲點介紹你我家的女兒吧,你們肯定可以做朋友的。」

(朋友?!)

「……謝謝。我跟期待。」

沒想到老闆還記得我。老闆略微抬高身子才注意到櫃臺前的我…但我才沒有那麼矮呢!!我可是比櫃臺高一個頭。

老闆拿出小籃子的蔬菜,看了後他眉間互動了。

「這還真厲害,這全部都是最新鮮的…你是怎麼做到的?」

「……」

我只是「誒嘿嘿~椛不知道。」裝傻萌混過關,畢竟我不能告訴他因為獸人的關係,所以鼻子特別靈敏。

老闆將蔬菜點算完畢後收入我帶來的菜籃。

「老闆,給我折扣。」

難得出來買東西,就想試試『殺價』這種特技。

聽到我這麼說,在一旁的阿姨暗自竊笑,好像我說錯了甚麼。隨後我敏銳的耳朵清楚聽見身後的兩位阿姨交頭接耳地細說。

主要都是說老闆是出了名難殺價的人,憑我一個沒有經驗的小丫頭,想殺價簡直不可能。聽她們說,老闆至今為止從未被人殺價過,所以沒做甚麼的我根本無望。

「折扣?……嗯」老闆左手頂住腹部,右手撫摸下顎,一副沉思的樣子。

「果然不行嗎?」

我露出沮喪的表情。這也是當然的,畢竟早就知道了老闆不可能減價的,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甚麼好說的。

「~~嗯,好吧,算你半價。」

誒?老闆竟然答應了。相信不只是我,我敢肯定就連我身旁聽到的阿姨們也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謝謝。」

「沒事沒事,之前女兒受傷時受到瑪利亞大人的關照,而且你還是未來會成為我女兒的朋友,給女兒的朋友一點優惠也不是問題。」

老闆笑著說到,看來他真的很疼愛他的女兒。隨後我付了錢,不理吃驚得合不上嘴的阿姨們直接離開。

之後我也到了麵包店和肉類店採購,同樣也獲得了老闆們的優惠~~

確認買完要的東西後,我便往回家的路上前進。在剛踏出商店街的門口走沒幾步——

「哦呀哦呀,這還真是可愛的女孩呢?」

「這麼可愛的從沒見過,是住這附近的嗎?」

我被搭訕了…

對方看起來有十七到二十五多歲。少說有五人,高矮肥瘦樣樣都有,其中站中間的男子長得粗壯,看來他就是老大了。他們全都狐眉狐樣地看著我,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

原先我已為我們只是互相不小心阻礙到對方前進,但是每當我側邊移開,他們又特地阻擋到我面前,是有甚麼事嗎?

「那個…叔叔們…」

「…叔、叔叔!」

「你們找我有事嗎?」

我頭歪一邊詢問他們。當中的大哥還很像很過激,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嘛~嘛,大哥,這裡還是交給我吧。」

說完,這個看起來比較斯文的男子就蹲下來看著我,是表示我矮嗎?

「小妹妹,『哥哥』們呢想找你聊聊天。不如我們換個地方,怎樣?」

他是這麼說的,明明看起來那麼人畜無害,可是他身後的人卻「嘿嘿嘿」地在那裡輕聲奸笑,怎看都是壞人吧…

我沉思一下看著可疑的他們,腦中突然閃過修女說過的一句話。

「啊!難道說,叔叔們都是……蘿莉控?」

「……?!」

他們身體僵住了,說中了。

「嗯嗯,我知道的,修女說過男人都是狼,所以說叔叔們絕對都是蘿莉控。」

椛手臂交疊微微點頭,一副理解的樣子。她會這樣認為也是當然的,要說的話,她的體型也不過12、13歲,被當做小孩也沒錯(雖然她本人全力否認。)。

(等下先…這不是說明我現在很危險嗎?)

與她相反,聽到被稱呼為蘿莉控的男子們各個都露出苦悶的表情,雖然有很多地方想吐槽,不過卻全部頂在深喉裡出不來。

「嗯…啊…那個、小妹妹,我們並不是壞人,當然也不是蘿莉控。」

看起來斯文的男子是這麼說的,但我怎樣看都不覺得他們是好人,特別是他身後的大哥散發著一股不好的氣息,我在腦中將他標記為危險人物。隨後男子像是警惕四周左右回望,然後在我耳旁細聲道出:

「其實我們是…國家隱秘部隊,有些事想找你談談,所以才想換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詳細詢問。」

說著的同時他從衣服口袋中拿出一個在盾型紋章上繪有三頭鳥的徽章給我看。

(原來如此…)

看到徽章,我更確定我的預感是對的。

「這還真是非常對不起叔叔,其實我現在正趕時間,不如你們去詢問其他人吧。」

我假裝趕時間地向他們道別,隨即發現他們眼神帶有一點驚愕,想必我會要離開是他們預料之外的事。

但男子還是有禮地阻止我離開,他收起顯示出的徽章後繼續說到:「小妹妹,我們只是想問一點東西而已,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的。」

看來他們還沒發現我為甚麼要趕快離開的原因。但我也不想繼續與他們糾纏下去,所以一口婉拒了。

「非常抱歉叔叔,恕我直言,你根本就不是甚麼隱秘部隊吧?所以我也沒有必要特地浪費時間陪你們做甚麼提問事項。還有、假冒軍隊是很嚴重的。」

我特地小聲說到。

聽到我這麼說,隱藏在他們眼皮底下的驚愕更凸顯出來,他們可能沒想到我會識破他們是假冒的吧。

他們當然不知道,其實哥哥早就告訴過我有關軍隊的所有紋章,這其中當然也包括隱秘部隊的事情。

紋章當然都是以職業為首而設計。首先,士兵的是兩把劍交叉擺放的紋章;騎士也是相同,但是以槍頭交叉擺放。其次是國家騎士,所繪畫的是一頭獅子頭咆哮的紋章,表示勇猛果敢的意思。與以上相反的國家隱秘部隊並沒有屬於自己的紋章,這是因為會潛入各國地區或部隊,所以並不需要特定的紋章。順帶一提,國家隱秘部隊是透過一種叫做『名單』的水晶石來確認身份的。

原本向小孩詢問事件已經夠可疑了,現在出示徽章更可疑。而且冒充軍隊被發現可是會受到重罰的,嚴重的甚至會被剝奪人權。但我也不想將鬧大,所以我才特地小聲警告他們。

「那麼祝各位叔叔貴安,我就先失陪。」

語閉,我就饒過呆疑的他們準備離開。

「喂…!」

他們大哥叫到,略帶沉重的語氣,生氣了嗎?

「嗯?甚麼事叔叔。」我回頭疑惑地看著他們,心想「究竟還有甚麼事呢?」

「嘖。」

他敲響了舌頭發出不爽的聲音。隨後我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一股力量從右邊推向左邊。

啪!

(誒?)

右臉傳來刺痛的感覺並散開,是一巴掌。我甚至還沒理解發生了甚麼就已經側身跪坐在地,但右臉的刺痛卻讓我保持清醒,相信現在也已經紅了。

我右手按住紅通的臉頰,癡凝地注視著眼前表情醜陋得扭曲的男子。可能是因為還沒理解狀況,腦袋一片空白甚至都忘了喊痛。

「哼、咕噠咕噠的吵死人,叫你做甚麼就做甚麼,廢話怎麼這麼多啊?」

原本不知所措的我被他嚇叫,嚇得我立刻恢復神識,理解狀況後的身體開始瑟瑟發抖,害怕得淚泉甚至都忘了出來。

在男子身旁的同伴似乎想阻止他的暴行而被打飛,看來這男子已經怒火中燒,不過是甚麼原因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理解了現在狀況的矛頭是指向我。當然他的同伴也露出苦悶的表情,似乎理解了他的為人,所以才阻止他行動。

周圍路過的人民也都紛紛停下腳步,他們疑癡的表情注視著我們,可是卻沒有任何一人肯伸出援手幫助我,大概是因為還沒理解情況(雖然感覺有人從開始就見到現在…是錯覺嗎?)

「唏咿——!」

我不禁踢腿往後退幾步,他散發的氣勢十分強烈,感覺隨時會對我做甚麼。

「喂,你們兩個抓住她。帶到老地方好好疼愛,讓她知道反抗我們的後果。」

「嗨喲~大哥。」

「嘿嘿嘿,又有新玩具了。」

胖胖的男子和矮小的男子聽他的命令準備對我動手。他們眼神充滿淫情,迫使我害怕地用手阻擋於前,宛如張開防護罩般禁閉雙眼。

然而……

我並沒有感受到任何觸感,只是聽到男子傳來「痛、痛痛痛痛——!」的呻吟聲。

發生了甚麼事?我慢慢睜開雙眼,透過手臂與手臂之間的細縫查看發生了甚麼。

「沒事吧?」

是哥哥!!

他擒住那位矮小的男子,將其手扭轉到後背按壓在地上,另一隻手則被拉直向後擺(看起來很痛)。仔細一看,哥哥的身體表面依然纏繞著細膩的蒼色電絲。順帶一提,胖胖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撞向右邊的牆邊昏迷不醒,而且左邊的臉頰還留下清楚的焦黑鞋印。

哥哥的眼睛宛如掃描儀器般胡亂串動仔細打量我的身體,隨後視線集中到我右邊紅潤的臉頰,額頭出現了少許的青根。

「你、你…你是稅??」

被按壓在地上的男子說到,他口齒不清,但還聽得出他想說「你是誰?」,雖然試圖掙扎,不過卻絲毫沒用。

哥哥冷嘲地瞄一眼,隨後側身跳開同時踢出右腳往他腰間猛力踢去。

被踢走的男子以く字型橫躺飛出撞向昏迷的胖子,發出幾下哀吟聲後也跟著翻白眼昏迷過去。當然哥哥並沒有很用力踢開,只是以保證失去意識、同時加入一點怒氣、以及一點殺意的程度而已(放心,還死不了人的)。

遠距離確認他昏迷後,哥哥轉身看著剩下的三位男子。他們表情呆若木雞,睜圓的雙眼大得宛如乒乓球,張開的大嘴合不上來,想必還沒搞懂發生甚麼吧。

「是誰先下手的?」

「……啊——」

轟隆!

——有一道蒼色閃電從天降下來,明明天空沒有任何烏雲。而哥哥高舉的手指也指向了準備開口的男子,看來是哥哥幹的。

當中一名男子還沒開口說出甚麼,就被哥哥用『落雷』處刑,直接癱瘓抽搐翻白眼倒下,身體焦黑冒出白煙,但還沒死,也同樣只是昏睡過去而已。

這下恍惚的腦袋也該清醒了吧~?除了兩名男子,相信看到這一幕的觀眾也睜大了眼睛啞然失色(除了我),實際上也有人發出了高音的哀吟聲,同時還有人狼狽逃走不想被殃及。

「嘛~無所謂啦,反正我看你們不爽。」

「「~~誒」」

真是自主任性的回答,哥哥摳摳耳朵一副掃興的表情。

說完,哥哥就從左手掌心中拔出一把總長一百公分左右的劍。劍身本身是由蒼雷製成的,而且還不時發出嗶哩嗶哩的刺耳電擊聲。

「總之先死三萬次啦,之後才告訴我是誰對我超~可愛的妹妹出手,我讓他死多十萬次。」

哥哥是認真的,他的眼神渾濁得有如墨汁般漆黑,緊握右手的雷刃放重腳步慢慢靠近嚇得半死的兩人,只見他們互相擁抱好似女孩般親密(只是是害怕得直冒冷汗的那種)。

不過說我超可愛甚麼的~啊!我沒有害羞,真的沒有。

雖然聽到兩人呻吟的哀求聲,不過哥哥已經高舉雷刃準備劈下去。

眼看就要落劍時——

「尼桑等下!」

劈下的刀身離對方的臉含有幾釐米,要是在慢一秒,相信哥哥會毫不猶豫地一刀兩斷吧。

我迅速爬起抱住哥哥的後腰緊貼,隨後娓娓道出。

「足夠了,不要這樣尼桑……我、我沒事的。而且…我也不想看到流血。」

話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哥哥生氣憤怒的樣子,以前就算我怎樣作弄他,他都只是苦笑一下就算了,現在就有如惡鬼般毫無憐憫。

我抬起頭再次看往哥哥,只是希望他回到之前那樣…

「呃…」

椛嘴角微微抽動,因為……

羅貝爾現在是一臉幸福的表情,宛如融化的巧克力一樣,額頭發黑的惡鬼表情宛如消散的霧氣。他絕對是因為被椛抱住而沉浸在幸福的感受中。

(呃…感覺已經甚麼都無所謂了…)

椛放開羅貝爾的腰間,這一瞬間他像是電線接上一樣回過神來(沒救了這妹控)。

隨後他解除雷刃,滿懷笑容轉身抱住椛,雖然看起來只是擔心而行動,不過卻被椛輕易地識破,所以睜著半眼無言地任他撫摸。

羅貝爾以抱住椛的姿勢從後腰包取出一瓶試管狀的綠色藥水給她喝下(好苦)。幾秒鐘的時間椛臉上的紅腫就變淡消失,看來藥水就是所謂的『低級恢復藥水』。

啊~順帶一提,那個老大和看起來斯文的男子都因為羅貝爾釋放的氣魄太強烈而互相懷抱跪著昏了過去。

「好了,能量也補充完畢,接下來是如何處置這些蘿莉控了。」

幾分鐘後羅貝爾扭動手指發出聲響,變回了平時冷靜沉穩的樣子。他發動一種叫做『雷鎖』的拘束魔法捆住這五名昏倒的男子。

在一旁的椛內心表示(請不要拿我做能量加油站…話說你補充的是甚麼能量啊?)。

這時…有一群身穿白銀盔甲,腰間佩劍,看起來很威風的隊伍從遠處快步走來。從外觀就能知道他們的身份——士兵。大概是因為有人投報這裡有人鬧事才特地趕來的吧。

其中帶領他們的是一位身穿漆黑軍服的男子,他腰間佩劍,左胸口上還扣有士兵紋章。綁有一條漆黑髪絲的馬尾隨力搖擺,帥氣略帶嚴肅的臉孔,大概比哥哥高一點吧。看他身材,大概是穿衣偏瘦的體型。

等等…他們該不會是要抓哥哥的吧?

「呵呵呵~這下你摻了。」老大說的,才剛剛從昏迷中清醒就一副高傲的樣子,也不看看自己甚麼情況。

「嚯~怎麼說?」

「哼哼,我家老頭是這座城市的財政部長,士兵的薪水都是他說的算。所以比起你的證言,他們肯定聽命我。現在我要以傷害罪名逮捕你!哈哈哈~敢跟我作對就是這種下場,你就別想在這座城市裡活了!!」

「……」

「咕!」

看到他自信滿滿神氣的樣子,哥哥無奈地多賞他一腿(朝臉直接踩下去)。話說這不是賄賂嗎?哥哥不要緊吧?

趕到的士兵立刻回望四周確認狀況,最後鎖定在正用腳踩著對方臉的哥哥身上。他們拔出鐵劍擺出架勢,隨後展開陣型包圍我們。

我有些不安地抓住哥哥的上衣貼近,因為他們全部雖然年輕但卻散發著不是常人能發出的壓迫感。

「沒錯!你們快點抓住他,讓他知道與我作對的下場!!」

男子別開臉,一副自以為是指揮官地大聲說到,但還是被哥哥踩著半張臉的狀態(他究竟是哪來的自信啊…?)。

「喲~他是這麼說的,還是以財政老頭的兒子的身份說的,你們怎麼辦?」

哥哥放下踩住臉的腿,聳了聳肩後哼笑看著士兵們。他大概是抱著「想動手就來呀,我陪你們玩玩。」的心情吧,全都寫在臉上了。

聽到哥哥挑撥的提問,士兵們猶豫地互相對視幾下,隨後…放聲大笑?有如聽到絕佳的笑話般高聲笑到停不下來,有的甚至笑到抽筋了,就是那麼搞笑。

在一旁涼住的男子一臉疑惑的表情,大概是心想著發生了甚麼吧。嘛…這也是正常的,畢竟連我也在迷霧中。

這時,黑衣士兵收起劍刃慢步靠近,解答了我心中的疑問。

「隊長,請不要開這種玩笑,這不破壞了我們帥氣的登場嗎?」

「是嗎?抱歉抱歉,不過你們來得真慢,看來下次要再加強訓練了。」

「嗯?!哈哈~請不要再開玩笑了隊長。這一點都不好笑。」

聽到哥哥笑著說要加強訓練,士兵們都停下笑聲,不、是笑不出了。

哥哥疑惑了一下,隨後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說到:

「嗯~我明白的,你是嫌不夠對吧?沒問題,其實我也覺得不夠嚴格,下次我們去【萬惡之淵】玩自由下落吧,聽說那裡的魔獸又增加了不少。消滅魔獸同時又能鍛煉技能,不錯吧?」

跟我說的一樣對吧,哥哥鍛煉士兵是很嚴格的,見士兵們一個個的都露出震驚的表情,大概是心想「真是可怕的想法!!」之類的,雖然有些人開始崩潰般跪在地上。順帶一提,【萬惡之淵】是一條非常寬長的深溝,聽說內部住著許多兇惡的魔獸(還是超大型的那種),所以會提案去那裡標兵訓練的哥哥的思維早就不是常人能及的。

士兵桑像是想忘記剛剛聽到的『死神宣言』般用力甩頭,隨後問到:

「說起來隊長為甚麼會在這裡?您今天不是休息嗎?」

他說中了重點,哥哥他不是在東邊的河邊練習的嗎?我也很好奇他為甚麼突然跑來南邊這裡,而且這裡離訓練地點可是有段距離,就算全力奔跑(以我為標準)也必須花上一小時。

晾在一旁的男子雖然在大吵大鬧地說著「開甚麼玩笑!!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我可是——」之類的老套宣言,不過被我們全力無視等聽哥哥解釋。

「剛剛『妹妹感應器』有了反應,所以就用強化魔法『縮地』趕過來了。」

「……」全員啞然無聲(包括我)。

『妹妹感應器』是羅貝爾經過多年的鍛煉(透過多次擁抱和聞味道之類的變態行為)而創造出來的獨有技能,是可以在一定距離感受到椛現任情況的一種技能;『縮地』是羅貝爾靠身體強化魔法和自身的蒼雷魔法結合的合成魔法,是專門用來快速接近椛而鍛煉出來的逆生魔法。

而之前用來掃描椛身體狀況胡亂串動的眼睛則是使用了『偵測眼』的強化魔法,原本是用來偵測敵人動向的技能卻被羅貝爾用來專門記錄椛每日的成長。

總而言之…就是這妹控專門為了隨時保護觀察椛而創造了各種逆天技能(哎~真是浪費才能)。

(突然感覺尼桑好噁心…)

「…妹妹?難道說是一直躲在您身後的那個銀白髮絲的女孩嗎?」

(——!!)

士兵用手指指著我。

其實從剛剛士兵們趕到前我就一直躲在哥哥身後。

聽到士兵的詢問,哥哥一臉神氣地雙手插腰,高傲地說到「沒錯,是我自滿最可愛的妹妹。」。這回我真的害羞了,真想哥哥可以永遠閉嘴。

「喉~」他一臉疑惑,畢竟都看不到我,大概平時都是透過哥哥形容的樣子猜想的吧。

隨後他微微彎腰看著我的側身輕聲有禮地問候。

「你好小妹妹,我的名字叫奇路,是你哥哥的部下,也同時身職副隊長。總有一天會幹掉他並坐上他的位子,還請你多多關照。」

非、非常直接地說出了下克上的宣言言言!!哥哥怎樣看待?……非、非常冷靜靜靜靜——!!誒?話說你害羞甚麼??不介意嗎?

聽到他向我問候,再躲起來怎麼說也過意不去,所以我側頭探出來略帶微笑地回答。

「你…好~我叫椛…」

畢竟是第一次見的人,總有點尷尬的感覺,不過我沒表現在臉上。

對方,包括其他見到我的士兵都睜圓著眼睛死死盯住我。讓我不禁開始泛紅臉移開視線,用手遮住小嘴細聲說到:

「請、請不要一直看著我,那個…很害羞的說…」

咻!(丘比特射中心房的聲音)

我嬌羞地慢慢縮回頭躲到哥哥的身後,幾分鐘後聽到…

「呀——!!好可愛!!!」的女性高音。

大概是哥哥的其中一位部下吧。隨後是一陣混亂的吵雜。

我手脖子突然被手肉的感覺抓住並被拖出,這感覺就真的好像是有透明的甚麼人在拉扯我一樣,根本防不住。

拖我出來的是奇路桑,但他明明沒有移開過原地,只是手指空中筆劃揮動幾下。看來是用了甚麼看不見的魔法,說起來他帶著白色的手套,是特地隱藏棋紋嗎?

「這麼可愛的孩子藏起來多麼無趣啊,不如出來好好讓大家瞧瞧好了。」

「誒?」

結果我就這樣暴露在眾人眼前。虧我還特地隱藏起來的說。

拉我出來的奇路桑看起來只是胡鬧想玩一下,我感覺哥哥早就看穿了他的動機,就是不阻止。

看到眾人投來奇妙好奇的眼光,我驚慌了,雙手按住頭部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我回頭看著哥哥祈求幫助,但他卻迷住眼睛移開視線,一副「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忍痛的表情。所以我內心決定了要報復他(回去後就將尼桑的書本燒了。)。

隨後我的雙手突然被抓住並放下,是奇路桑,他跪下握住我雙手有如祈禱的姿勢。

「……你在幹甚麼奇路哥哥?」

「聖女……」

(誒…這男人在說甚麼?)

他一副看到天使的純真發亮眼神,我只是無言地看著他。

「啊!!對不起,不小心老毛病犯了。話說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奇路哥哥嗎?怪彆扭的…」

他摳摳臉說到,這麼看他還挺不錯的,長得又不錯,但要我換個稱呼…究竟要怎樣說呢?真是煩惱。

「好啊,哪要怎樣稱呼呢?」

「嗯…總之先叫我一聲『歐尼醬』來聽聽。」

他筆出手指微笑地說到,看起來就是那麼天真無邪。

但我不覺的有人會同意…

「甚——!!不行,只有這個我是不會讓的!!!可以被稱呼為『歐尼醬』的只有我。」

「有甚麼不行,椛醬不是已經稱呼你為『尼桑』了嗎?那麼『歐尼醬』就由我來收下了。」

哥哥和奇路桑頭撞在一起,雙手交疊胸前,雙方都一副餓狼不讓食的兇惡表情。感覺甚至有看不見的氣魄正在蠢蠢欲動,在空氣中相交渾濁。

「甚麼?誰容許你稱呼我可愛的天使為椛醬的,你這花花公子?」

「椛醬也沒拒絕我,那就是默許了。你也別老是整天喊著「椛~椛~」那樣,多體諒部下啊!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這廢柴妹控!!」

「蛤——!想幹架嗎?戀愛狂人!」

「正合我意你這訓練狂人!!今天就讓我們分出高下,決定誰才是配椛醬稱呼『歐尼醬』!」

「哼——!」

說完他們就立刻彈開拉開距離,現在完全就是點燃了未爆彈的感覺,要是不即刻阻止,想必會引發一場混亂。

雙方直接進入戰鬥模式,合掌後哥哥直接從手心中拔出之前看到的雷刃同時說出『雷鳴刃』揮動幾下擺出帥氣的架勢;奇路桑則是一副武鬥家的架勢,侧身挺腰,右手彎曲放到後背握拳,左手手指就像想敲響般做好準備。

我驚慌地輕輕抖動身體左右觀望,不知要怎樣阻止這兩人。心想要是修女在就好了。

一旁看在眼裡的士兵表示「哎~又來了。」地唉聲嘆氣。看來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雖然我正在努力地阻止他們。

眼看起來就要打起來…

「你們兩個快住手——!!」我大聲呼喊。一瞬間就成為了矚目點。

哥哥和奇路桑還有其他士兵都看向我,真想為這一刻勇氣找個洞鑽進去。

我嬌羞著臉鼓起勇氣說到:

「尼桑,奇路尼不是同伴嗎?為甚麼要打架?奇路尼也是,尼桑不是上司嗎?為甚麼要對上司刀劍相向?」

聽到我的疑問,他們兩人呆住了一下。隨後開始控制不住狂聲大笑。

「有甚麼好笑的??」明明我還那麼拼命阻止你們!!你們醬紫笑我很不禮貌叻。

「抱歉抱歉,我們只是玩玩而已,不是真的要打起來。」

「沒錯椛醬,再說我就算認真與隊長幹架也未必打得贏。所以這只是鬧劇而已。你們說是吧?」

在一旁的士兵們看起來是在埋怨般說出「蛤?不打了嗎?」,有些則已經做好觀看電影的心情在那裡坐下。但我種覺得要是我不阻止,他們一定會認真打起來。

「先不說這些了奇路,這些人就交給你處理了。罪名是威脅傷人、企圖賄賂、以及…」

哥哥不說那些人我還真忘了,不過他們被捆綁住,就算不理會也沒問題吧。哥哥說到一半就被奇路桑插話打斷:

「隊長,對您妹妹出手這不算罪名,還請您不要下那種指示。」

「知、知道了啦!囉嗦。」

「真的嗎?」

腦中頓時回想起之前哥哥的種種行為,奇路桑和其他士兵都投來懷疑的眼光,就連我也是。

「總之就交給你處理了。如果他用身份壓住你你就告訴我,看我不去那老頭家鬧。」

「是!我們一定會將這四人帶到司法局處理。」奇路桑一邊立正敬禮一邊説到。

雖然有很多地方想吐槽,不過這裡還是安靜不裡吧。

等等……四人?不是五人嗎?

我和哥哥同時回頭確認。「誒?」真的是四人,還睡著了。其中看起來斯文的男子不見了。難道是因為剛剛的擾亂趁機逃走的?(還是因為我立了flag?)不過他又是怎樣從哥哥的魔法中逃走的?

「呿、大意了…還以為只是不良蘿莉控,沒想到竟然會魔法。而且還事先讓同伴昏睡,那傢伙!」

聽哥哥沉重的語氣,對方似乎相當熟悉魔法,所以沒有監視卻放任成了哥哥最大的失誤。但也怪不得哥哥,畢竟魔法必須透過刻苦的練習才能獲得(除了兵紋),而且一般人根本不會花這時間來練習。所以會大意也是正常的。

但哥哥似乎不這麼認為。

哥哥雙手搭在我肩膀上,略帶嚴肅的表情對我說:

「椛,你就先回去,我有些私事要處理。你就先做好晚餐等我回來。」

我沒見過哥哥這種表情,似乎有些擔憂,明明平時都是自信滿滿的樣子。

雖然有些不安,但我還是擠出笑容隱藏感情。

「嗯,今晚是牛肉燉土豆,早點回來啊。」

「那還真是讓人期待。」

之後哥哥跟著大隊大搖大擺地拖著男子們離開,我則拿起地上的菜籃啟程回家。

——椛哼著小曲離開那裡,卻沒發現有個人躲在某個陰暗巷口看著她離開。他暗藏著晦暗扭曲的笑容,輕聲吟唱魔法後消失在黑暗中。

隔天清晨…

太陽還是如往常般準時升起,我準備好了早餐後到哥哥的房間叫醒他。

「尼桑~起來啦。」

我敲響了兩下門後直接開門進去。心想哥哥肯定又是賴床了吧,畢竟昨晚也很晚回。

「嗯?早上好。我這裡已經做些準備了,你去叫醒修女吧。」

「蛤……早上好…」

騙人!那個夜貓哥哥竟然比我早起,而且還已經洗好臉換著平日工作的制服。與奇路桑同樣的漆黑的制服,只是哥哥的腰間不需要配上劍,但同様穿戴白色手套。

說起來有件事我感到很好奇,所以直接詢問換衣中的哥哥。

「尼桑,為甚麼你或是奇路尼都是穿這種衣服啊?像其他士兵桑一樣穿著盔甲不是更好嗎?畢竟那個看起來更堅硬,可以防禦攻擊。」

如果是為了顯眼帥氣,哪也太草菅人命了吧,我不禁這樣想。他們的工作可是站在前線作戰啊,這不容易成為敵人的靶標嗎?

但接下來哥哥給我做一場實驗,我才大致理解。

「~~嗯…」

哥哥摸摸下顎看著遠方,似乎在思考要怎樣簡單讓我明白。隨後他張開雙手,看起來想擁抱般說到:

「你用菜刀朝我腹部刺入看看~」

……

「蛤咿……」

我原已為我聽錯了,於是要求哥哥再說多一次。

——結果還真不是我聽錯,哥哥確實是微笑著說出殺他宣言(是想不開了嗎?還是想給我留下陰影?)。

「撒,刺入看看吧,不會有事的。不如說快刺吧。」

說是這麼說,但我怎麼可能下得了手,雖然最後一句聽起來有點怪,不過算了。

我深呼吸下下,做好心裡準備。預想一下等下刺入哥哥的腹部,隨後大量的血噴出……我做不到。這太恐怖了吧,要不要先買保險啊?還是要先叫醒修女?不管怎麼說,這難度也太高了吧!

雖然我手中剛好有一把菜刀,這是我準備用來叫醒哥哥所準備的道具,只是打算趁哥哥賴床不醒的話就刺入他腹部讓他永遠不醒而已。但我沒想到要在這種情況刺入哥哥的肚子啊~我還不想殺人。

「真的可以嗎?」

「嗯~你就盡情地刺我吧,早就想試試被妹妹殺的感覺了。」

「……」

(甚麼嘛,原來尼桑只是想滿足自己的願望,那樣就行。)

我做最後一次深呼吸,舉起手中的菜刀毫不猶豫地直接朝哥哥的腹部用力刺入。

「唔!呃…呃嗚…」

「尼——桑!」

血!血!!血!!!血出來啦啦啦啦!!!!鮮紅的血液清楚地從我眼前流下掉落到地面,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不是說會沒事嗎?

「没、沒…事的椛,我…沒事的…」

「怎麼可能沒事!!這不流了很多血嗎?」

哥哥流出的血相信都可以形成一面小池塘,乾淨的地面都被落地的鮮血染紅,雖然還沒到致死量就是了。

我丟掉手中沾了點血的菜刀,扶著哥哥慢慢坐下。「我去找修女幫忙!」同時飛奔回到我房間叫醒修女。

幾分鐘後——

「我真是服了你們兄妹。不就是流了點鼻血嘛,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修女伸出手撫摸哥哥的鼻樑,手背的棋紋發出暗淡朦朧的綠色亮光,很快就制止了狂流鼻血的哥哥。而哥哥則一臉幸福的表情被治療中。

「因為…因為…明明用菜刀刺入肚子都沒事,誰知道尼桑會突然噴出大量的鼻血…」

我有點低落地手指互相搓揉地解釋,耳朵像反應心情一樣下垂。

「我說吶椛,這個變態妹控不管你做甚麼都會犯傻的,你忘記了他之前被你說「長大後要做新娘與歐尼醬結婚」後就直接噴射鼻血昏迷過去了嗎?真是的,我看乾脆放光這笨蛋的血算了。」

說著的同時,修女不斷拉扯哥哥的鼻子讓他發出「嗷嗵、嗷嗵、尿扯掉鳥!」的哀吟聲。

聽到修女說我以前說過的話,我稍微有點過激地心情大聲說到「那是小時候說的啦,而且當時我才五歲!」。

沒錯、我當時才五歲,被修女問將來要成為甚麼的時候就說了那樣的話,回想起來我到現在也依然感到害羞。不過當時哥哥就大量噴出鼻血宛如火箭般快速升空,自此之後我再沒有叫過『歐尼醬』這稱呼(畢竟留下了陰影)。

確認治療完後,修女放下拉扯鼻子的手臂,站起來用另一隻手撫摸我的頭,隨後沒說甚麼就直接離開房間,應該是去洗臉了。

說起來哥哥還沒解釋為甚麼菜刀刺不穿這件黑衣(嘛~算了)。

吃過早餐後,哥哥像往常一樣到兵營工作,雖然走之前像平常一樣不捨的表情盡情撒嬌了一番。修女則想到教會幫忙,所以也出發離開了。現在只剩下我一人在家。

(好無聊…)

我一邊摺疊晾曬幹的衣服,一邊心想要怎樣打發時間。

若是以前我會拿客廳的書來閱讀打發時間,不過現在早就看膩了,要是讓我考『學者』或『學士』的考試相信也會通過吧。

……

說起來哥哥的書本我還沒看過……去看看吧~

我從哥哥的床底下拿出幾本他珍藏的書本,我就不明白,為甚麼每次我幫他擺在書架,他都會尷尬臉紅地拿下來藏回床底?

——總之先看看吧。

我滿懷期待地翻開其中一本叫做《我的※妹可以○○》的漫畫。

……跟修女的書不同,不是全部文字的。有圖片,看起來還挺有趣……誒?

我停頓了一下,隨後蓋上書本慢慢放下。雙手抱住彎曲的膝蓋,頭直接印按上去打算恢復冷靜。心臟像是生病了一樣吵死人地砰砰砰跳。

這一天,我終於理解了為甚麼哥哥會要藏起這些東西。還害我差點打開了新的大門。

(沒想到……尼桑會看這種…)

我臉紅頭頂冒煙得冷靜不下來,耳朵和尾巴也控制不到地不停抽動抖動,真想忘記剛剛看到的內容。

幾分鐘後我稍微有點冷靜,但心情還是激動得有如滔滔江水,所以我決定了,雖然昨天也這樣想過,現在就要實行!

我將哥哥床底下所有書本拿出來,再到廚房拿出冬天才用的火爐。

炭火點著後,直接將所有書本丟進去……沒錯、是所有書本。同時雙手合掌開始喃喃細語。

「喃無喃無,惡靈退散、惡靈退散……」

我堅信著哥哥不會怪我的。

終於冷靜下來了…但隨便燒掉別人的東西怎麼說也不好,作為補償,等下送些午餐給哥哥吧。

既然這麼決定,那麼就趕緊開工吧。看了下昨天剩下的材料,我決定做可樂餅給他。

土豆和牛肉都還有剩,做幾人份應該還行。想到哥哥在兵營訓練士兵,就想做多幾份。

算是習慣吧,我做料理是都會露出獸人的耳朵,立得直直的耳朵感覺可以聽出料理時最好的機會,特別是煎炸的時候。

而且我也挺喜歡下廚,每次看到哥哥和修女吃得開心的表情,我都覺得有種實感的幸福。

不過…

「哈——秋!」

胡椒…我還真是不專長,這刺鼻的味道對對氣味敏感的獸人來說可相當痛苦。我還記得有次為了叫醒哥哥而特地使用了胡椒,結果反倒弄得我不敢靠近他。就算洗了幾次澡也消除不到這味道,所以他失落了幾天。

洋蔥刺鼻的氣味雖然浸泡在水就有辦法解決,但胡椒……

將煮好的土豆剝皮搗爛,加入已經與洋蔥一起炒好的牛肉和一些調味料一起攪拌,之後搓成方便入口的大小,補上低筋麵粉泡入蛋清再蓋上麵包糠就行了。

之後只要炸就好了……原本土豆和牛肉就已經熟透,所以確認麵包糠炸至金黃色就可以了。然後根據喜愛的口味放上調味醬(哥哥喜歡黑胡椒醬,放多一點吧~),美味可口的可樂餅就完成了~~

「不知道尼桑會不會嚇一跳呢~~」

我一邊心想著哥哥嚇一跳的表情,一邊將炸好去油的可樂餅裝進餐籃。可能是覺得大家要是會喜歡就好了,我不知不覺從心裡笑了出來。

收拾完後我解下圍裙和髮型,回到房間稍微打扮打扮。畢竟這次要去的是哥哥的兵營,雖然是偷偷地去,但心想男人重地(也有女人)還是保守一點的服裝比較安全。

「就這件吧~」

哥哥買給我的女僕服,雖然不知道為甚麼他會知道我的尺寸…

我左右回轉幾下確認是否完美偽裝成人種,長裙帶動柔風飄飄掀起。不過尾巴被我收得很隱秘,所以就算裙子掀到膝蓋部位也不要緊。

一切都準備完成,我握緊雙拳一副加油的表情為自己打氣,隨後帶上餐籃前往哥哥所在的兵營。

兵營是位於城市中心的城堡的一旁,那裡有一座廣場,操兵訓練幾乎都是在那裡進行。我十二歲時趁與修女一起去過,雖然記憶模糊,不過大致上還記得路線。

一小時後…

我於巷口內周轉,步行了不知有多久,也不知穿過多少人群,最終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我迷路了……」

啊勒?明明是按照記憶來走的,可是這裡怎麼改變了這麼多?街道的位置或是建築物都變得不同,感覺就像穿梭在一座大型的迷宮裡,不管怎麼走,都走不出終點。

心想著要問人路線,不過又覺得尷尬…結果我一直停待不前,在原地打轉。

感覺眼淚都快要出來了,雖說是久違出來一次的街道,但竟然會在自己生活的城市迷路,還真是莫名其妙的感覺,要是被修女知道,會不會嘲笑我啊…?

路過的人民見有位女僕在路中央原地打轉,感覺挺有意思,於是有的則停下腳步觀望多幾下;有的雖然上前詢問,不過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會讓椛不知怎麼開口,最終無奈只好離開。

(我必須振作一點,想想修女教過的……對了!問人…做不到…怎麼辦……)

「嗚…嗚…」

我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來了。好可怕,在陌生的地方宛如只有自己一人的世界,感覺好孤單。我不禁蹲在牆角抱膝,無助地等待救援(哥哥)的到來。

幾分鐘後…

「你沒事吧?是那裡受傷了嗎?」

是個陌生的聲音,溫柔帶有點高音的男音。

我不禁抬頭查看,在我眼前見到的是陌生的男子,不、是少年。他看起來有十八十九歲,身高可能比哥哥矮一些,劉海的暗紫色短髮,身穿不像當地人的服裝,白襯衫暗棕色長褲,看起來就有如他國的人民。

他伸出手對著我,可能是想拉我起身吧。這宛如拯救我於地獄的手,我毫不猶豫地伸手握住。

「……」

「嗯……看起來沒事,你是要去哪裡嗎?女僕小妹妹。」

他就像看穿我心事一樣直接問出重點,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不過他給我的還覺卻十分親切,感覺可以說話。

「那…那個,我…我想去兵營。」

我稍微鼓起勇氣說到。雖然還是有點結巴,但我儘力了。

「?兵營?為甚麼要去那種危險的地方呢?」

他有點疑惑,可能是覺得兵營重地,不是我這種妙齡少女去的地方吧。

「要給尼桑送午餐…的說~」

我說著的同時抬高餐籃給他看。

啊…他吞嚥了。是想吃嗎?畢竟就算隔著餐籃,裡邊的味道香氣還是會飄散出來。我一路走來時也吸引了不少人(雖然感覺有的不是因為食物的香氣而望向我…)。

「那個……」

「啊!抱歉,不小心走神了。剛剛說到哪裡蛤?」

「……我要去兵營的說。」

「啊是,對,是說到兵營…這樣吧,我送你到兵營,怎樣?」

「真的?」

「誒~不然你再迷路可不好了。」

他雙手交疊胸前擺出肯定的表情。

聽到他肯幫我,我高興地走前抱住他,將臉整個貼近他的胸懷。

「謝謝你…歐捏桑。」

「嗯?你知道我是女的嗎?」

雖然沒怎麼表露出來,不過依然看得出她感到震驚,想必會被我發現她是女兒身這件事是她預料之外吧。

「嗯,因為歐捏桑有股很香的味道,而且…」

「而且?」

「歐捏桑很溫柔,完全不像男孩子。」

我笑著回答。感覺有一瞬間她身體震動了一下(又一個被射穿心房的人),隨後她溫柔撫摸我的頭,溫暖從她手心透過髮絲讓我感到很舒服。

我察覺到她歐派平平的,感覺像是被多層的布匹纏繞才導致的,不過是為了甚麼呢?難道和她偽裝成男兒身有關?

「好了,出發吧。」

「嗯。」

我放開她的腰間,牽著她的手跟著她。我現在是完全放心交給她帶領,但還是努力記住前往的路線,醬紫下次就不會迷路了~~

在穿過幾次人群,饒過幾條巷口後,終於聽到士兵操練的喝喝巨聲,宛如鞭炮般宏亮大聲,想必都在刻苦練習中吧。

她帶著我走到兵營的正門前,四周是被高大的圍牆所包圍,門前有幾位士兵站崗,他們威風直立,手持長槍身穿盔甲。在還沒有進入我就感受到熱血燃燒的感覺,大概是因為裡邊操練的聲音大聲傳來吧。

「停下,不相關人士禁止進入。」

站在門口的兩位士兵交叉長槍阻擋我們去路。說得也是,畢竟兵營怎麼說也是國家安全機構,如果任人隨便進入還得了。

不過我有通行證,是之前哥哥交給我的,平時一直戴在身上。

「士兵桑,你看這個。」

「嗯?……唔!這個是…請您稍等!我這就去查證。」

士兵急急忙忙地跑了進入,是我做錯了甚麼嗎?我手上拿著的吊墜是一塊小型的銀色鐵板,上面刻著『通行證』這三個字。並不是甚麼特別的東西,不過為甚麼他會這麼緊張呢?一旁的士兵看到我手上的銀板也開始冒著冷汗,「果然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啊…」我不禁這樣想。

幾分鐘後,剛剛的士兵再次跑回出來。

他汗流浹背,肩膀伴隨著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隨後很有禮地向我敬禮並大聲說到:

「抱歉讓你久等了,請往這邊大小姐。」

他空著的手邀請我往門內走去。雖然我明白他是想要為我帶路,不過『大小姐』是怎麼回事?一定是哥哥做了甚麼…

我牽著姐姐的手準備一起進入,可是…

「非常抱歉,沒有通行證就算是陪同也是不能進入的。」

姐姐被站一旁的士兵攔住了。說得也是,她原本只是帶我來這裡的陌生人,沒有通行證也是正常,看來只能在這裡和她道別了。

「歐捏桑謝謝,接下來我自己就行了。」

「是嗎…那麼你小心了。下次再見吧。」

她這麼說的同時伸手撫摸我的腦袋,可能是女性的關係吧,我並不怎麼抗拒。

「對了,歐捏桑、給你一個。」

我打開餐籃,用紙巾包裹一塊可樂餅交給她。這餐籃其實是一個保暖的魔法道具,所以就算過了這麼久,可樂餅依然散發濃厚香氣內溫外熱。

啊…她又吞嚥了,看來真的很想吃這可樂餅。

她伸手接過我遞給的可樂餅,說了謝謝後轉身離開。看著她遠去的身影,頓時感覺到有點寂寞,隨後我也跟著士兵一起走。

(說起來忘了問她叫甚麼名字……嘛~算了,下次見到時再問吧。)

走進去的瞬間,可能是因為獸人的關係吧,撲鼻而來的是嚴重濃厚的汗臭味;耳朵聽到的是武器相碰撞的嗆嗆打擊聲,以及發至內心肺腑的吶喊聲。

我走在走廊上,左右兩旁是平坦的草地,上面除了有一棵棵次序排列整齊的小樹,還有就是有條有序正操步的士兵。他們就像複製出來一樣,每個動作都相同得不差毫秒。

在走前幾步是看起來宛如城堡的建築物,據帶我前進的士兵所說,這是高層或指揮官工作的地方,平常沒事是不能進入的。而在另一旁則是戰鬥訓練的廣場,雖然感覺有點像武鬥臺,上面有拿著槍做出整齊動作的一群騎士,他們揮舞槍時發出的吼叫聲宏亮有神,看來先前聽到的就是他們發出的。

另一方面,在一個比較靠牆的地方則有訓練弓箭的訓練場,有幾位弓兵拿著彎長的弓拉直,射出的箭筆直地飛向靶標。然而卻沒有見到用魔法訓練,是不需要嗎?

「啊勒?這不是椛醬嗎?」

說話的是奇路桑,他從我一旁的三岔走廊走過來,手上拿著一本試卷夾放到肩膀上。

「奇路尼你好。」

「你好。在這裡見到真是有緣,簡直就像命中註定一樣,怎樣?要不要來一起喝一杯茶。」

「誒~嘿嘿……」

(這傢伙在說甚麼啊…?)

我身旁的士兵立刻對他敬禮,奇路桑眼神確認後揮手讓他離開。只見他像機械般的動作離開,我招了招手表示再見後望向奇路桑。

「你知道尼桑在那裡嗎?我來送午餐的。」

「~嗯?午餐嗎?椛醬親自做的啊,有沒有我份呢?」

他還沒回答我……嘛~算了。

「有啊,我還特地做多了一點,這樣就算叫部下一起吃也沒問題。」

「這還真是太好了,沒想到竟然可以品嚐聖女做的料理,我真是太幸福了。就算現在要我為國獻身也在所不辭~」

(……都說你在說甚麼啊?)

「不說這了,正好也要到午餐時間,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兩~人獨自地慢慢享受吧。」

「……可是還有尼桑的…」

「沒事沒事,等下找人來送過去就好了,撒走這邊…」

「但…」

「撒撒~」

他推著我的後背像趕時間一樣催趕我,讓我拒絕不了。只好順著他的意思往前走。

感覺他很像很期待想兩個人獨處,是有甚麼事嗎?

……

「給我等下!!你這變態——!!」

「咕——嘎!」

羅貝爾從走廊的瓦礫上滑下來直接朝奇路的左臉側踢去,而且還是沒留情下殺手的那種。

察覺到殺氣的路奇迅速舉起左手挺直防住,右手則作為支撐架住左手脖子,他才免於被上司踢斷手臂直搗腦袋。

不過兩人都順著力度直接飛出去,所以椛並沒有察覺。

等走了幾分鐘椛回頭看時,只見地上留下了一份試卷夾。

「啊勒?奇路尼?你在哪裡?……嗯?名單簿。」

我撿起地上的試卷夾,心想應該是奇路桑不小心掉下的,打算等下還給他。

(怎麼突然不見了?話說很像有一瞬間聽到尼桑的聲音。)

椛四處張望,最終都沒有見到羅貝爾或是奇路的身影。無奈,她只好自己一人繼續搜索這附近。

另一方面——

被羅貝爾踢飛的奇路很直接地撞向了牆面。可能是因為身體結實的關係,加上制服的效果,所以別說重傷,就連輕傷也沒有。

兵營的一磚一瓦都是用了特殊的礦石做成的超結實堅硬城牆,就算用魔法也未必打得穿。所以多少胡鬧一點也沒問題。

「可惡,那個中毒妹控。啊~啊,這明明是新衣來著。」

奇路站回起來,拍了拍身上附著的塵土。隨後有點凶惡筆直的眼神看向略微遠方的擴地。

那裡站著一個人影,同樣也是滿目瘡痍的樣子。

是羅貝爾。

他眼神略帶兇狠,很是憤怒的表情。

「您要怎樣賠我?隊長。」

奇路一邊往羅貝爾所在的方向走去,一邊冷嘲地說到,好似說他的攻擊對自己不管用。

「嘖、剛剛的只是打招呼。誰讓你對椛出手。」

啊,他響舌了。看著走前來的奇路,羅貝爾揮手驅趕了一旁操練的士兵或是騎士,將整個訓練廣場空出來。

「也沒說要對她做甚麼,只是想說一起去吃個午餐這樣而已。話說我也還沒碰到她。」

奇路做出無奈的動作搖頭,一副掃興般地說到。

「少騙人了,雖然椛沒察覺,但我可是看得很清楚的。竟然隨便测量我妹妹的身體。」

「嗯?!暴露了。呀~還真是不錯,那孩子……可是我完美的女神形象呀~就連身材也很相似。要是換上神官袍會不會更接近啊~」

奇路一邊陶醉地述說一邊擁抱自己奇異地扭動起來。要是被椛看見,可能又是一個放棄治療的眼神。

(穿神官袍的椛呀……)

聽到奇路說的話,羅貝爾腦補了一下椛穿上神官袍的樣子。

隨後…

鼻血直噴停不下來。

「啊!好險,差一點又要去那個世界了。喂!奇路,你竟然陷害我!!」

「喂喂…是您自己想像妹妹的裝扮才流鼻血的吧,笨蛋妹控。」

「呃……」羅貝爾無法反駁,緊接著說出「囉嗦,總之先死三千次了再說!!」來掩飾尷尬。

羅貝爾從手心拔出『雷鳴刃』,發出的雷公聲響亮得傳遍整個廣場,毫不猶豫地直接朝奇路揮掃過去。

但卻很自然地被奇路側身防住。他右手彎曲放到後背握拳,左手緊握羅貝爾持有『雷鳴刃』的右手手腕。在非常貼近羅貝爾的右耳旁說到:

「隊長,這樣也太不講理了吧?」

「閉嘴,測量我妹妹身材的罪還沒跟你算呢!明明那是我工作的說……」

羅貝爾隨即傳『雷鳴刃』至左手,隨後朝奇路所在的方向刺去。

「罪?哈哈哈~別說謊了,明明只是想找人對戰練習。直說不就好了嘛,真是不坦率呀~」

奇路向後跳開拉開一段距離,苦笑地說到。而羅貝爾則一副被猜穿心事的表情,眉頭蹙起微抖一下。

噠!

奇路打響左手手指,只見羅貝爾側身左右兩旁的空氣快速壓縮到極限,緊接著——爆炸。

「哈哈哈~大意了吧隊長,在戰場上這可是會死人的。」

爆炸聲有如鞭炮般響亮,風壓吹起塵土向四周坐著觀戰的士兵騎士掃去散開。如此近距離的爆炸,就算是蒼雷魔法的羅貝爾想必也很難避開,如此想的奇路揚起嘴角露出勝利的表情。

幾秒鐘後,塵土隨風而逝,位於中央的……

是毫髮無傷的羅貝爾。

「呀~嚇死了。真是服了,沒想到你也會玩偷襲。服了服了~~」

他解除了『雷鳴刃』,取而代之的是名為『雷帝鎧』的蒼雷裝備。位於雙肩、手臂拳頭、雙腿腳掌、以及胸寬等位子都纏上蒼雷形成的鎧甲。防禦力自然不說,就連攻擊都帶有雷擊傷害,可說是攻防具備的裝甲。

「不愧是隊長,只是那樣完全打不倒嗎?那麼,難得來一次……我也認真點吧!」

拔出劍了!奇路將腰間的細劍拔出,擺出他最專長的劍術架勢。沒錯,就是西洋劍法,不過他的卻明顯不同。緊握劍的是藏在身後的右手,左手依然做出準備打響指的姿勢。

他稱之為:

「變體(Hentai)劍法,在此參上!」

原意為『變動體技的劍法』,不過不知為何被他縮短成了『變體劍法』。可同時使用遠距離攻擊的『打響指』和近距離的『紳士劍術』,也是一個能攻守兼備的招式。

不過感覺熱血不起來……

雖然配上他帥氣的臉孔和強壯的身體多少有點看點,但招式名稱還是拉低了他名氣的感覺。

在一旁坐滿的觀眾(士兵和騎士)也都傳來喊聲喝彩的祝喊聲。他們難得見到羅貝爾(隊長)和奇路(副隊長)的戰鬥訓練,當然是放下手中的工作跑來觀戰的啦~

「啊!果然在這裡。」

擁有良好聽力的椛自然也會順著聲音最吵的中心被吸引過來。

不過…

「尼桑~!奇路尼~!……果然不行嗎?周圍聲音太吵了。」

儘管找到他們,周圍的喝彩聲早就掩蓋過她一人的聲音,怎麼可能聽得到。而且她還因為這些吵鬧聲而被迫掩蓋自己的耳朵。

椛四處觀望,最後找了一個看起來比較舒服的位置坐下,放下餐籃將一塊美味可口的可樂餅拿出來當做零食觀賽。

——回到羅貝爾這裡。

四周的空氣凝聚得一定程度,仿佛周圍都沒人只剩下他們兩人。身穿的雷甲發出的嗶哩嗶哩電池聲和為了察覺對方動作而配合的呼吸聲。

在一切宛如水面般沉靜的空氣中回傳了士兵的一句:

「好味!」

——成為了雙方的開戰炮!

羅貝爾迅速衝向對手揮動雷拳,左右兩拳以絕不放過敵人地快速連打。看起來就像專業的拳擊手瞄準獵物誓死不放過。

但奇路的副隊長也不是充氣的,他老早就事先預想了羅貝爾一切有可能的攻擊手段,以兩側左右閃避迴避了全部攻擊,不過也是險些擦過。嗶哩嗶哩的電擊聲從耳旁閃過讓人發涼冷顫。

在羅貝爾一腿揮空的瞬間橫掃細劍,同時『打響指』斷絕他身後的退路。

退後被爆破,不動則遭斬擊。進退兩難的羅貝爾快速雙手蓋地喊出「喝——!!」的一聲往上躍起。

多虧電擊的輔助,羅貝爾跳到至少有三層樓的高度上空。

轟轟轟轟轟!!!!!

聽到五聲的炮幾聲時,羅貝爾就已經以雙手伸縮推動的方式射出了五顆『雷電球』。

『雷電球』的移動軌跡麻亂不清根本無法預測,就算奇路憑著『未來演算』計算出了羅貝爾有可能的招式,也不可能推測出『雷電球』這不按軌跡行動的攻擊。

當下只能用『打響指』來爆破『雷電球』是他唯一的逃生機會。

伴隨著三聲脆耳的噠噠噠聲,眼前的『雷電球』以擴散的方式散開消失,有如朦朧的霧氣不知為何般消失。

但就算『打響指』的速度有多快,也沒法快過飛行中的『雷電球』,不如說可以消滅三顆已經很不錯了。

他隨即往裡側滾動避開了貼近眼角的『雷電球』,在起身前快速揮劍——成功斬擊了最後一顆『雷電球』。

他的這一連串的動作並不是因為知道『雷電球』的位置,而是對自己進行了『未來演算』算出了被打中的位置。那麼只要在那裡稍作變動,就能改變被擊中的未來。

「不愧是……竟然把『未來演算』掌握得如此精湛。不過你還可以撐多久呢?」

「嗯……說得也是…大概20分鐘吧~」

羅貝爾落地的瞬間左右快速移動,其速度甚至留下殘影。然而…他似乎不是為了擾亂對方才特地墊步鬼步滑行的,每當到某一個點,他都會特地停頓像是迴避甚麼般快速閃開。

(切、真是棘手。果然不想辦法困住他就沒辦對付。)

奇路靠著『未來演算』推測羅貝爾會經過到往的位置來『打響指』進行爆破,不過全都被羅貝爾以光速閃避躲開,而且還乘上爆破的風波提高速度。

其實羅貝爾的『雷帝鎧』除了增加防禦力,還增加了移動速度。雷電會刺激他的神經線加而提高反應速度,所以就算奇路怎樣預算未來都沒辦法捕捉到羅貝爾的身影。要抓捕雷電至少先是不可能的。

然而…

這並沒有讓奇路覺得失望,不如說他現在揚起嘴角,一副看見自己勝利的未來的表情。

「……也到此為止啦!力量的根源以吾之名——奇路在此命令、方形的寶盒再次封閉、無形的鐵牢將敵人捆住,『平方玉牢』!」

奇路以『打響指』作為誘導的同時也用來拖延吟唱的時間。隨後正如他計劃的那樣,當羅貝爾衝刺到某個位置時,以他為中心展開了六面堅硬宛如玉佩的淡黄色魔力障壁將他完全包圍。魔力障壁的包圍圈就有如色子般呈方型。

「嘖、誘導作戰嗎?不錯呢~這樣才有訓練的價值。但時隔不見,沒想到這障壁會變得如此寬厚。」

羅貝爾靠近眼前的障壁,像敲門的動作敲擊魔力障壁幾下發出碰碰的震抖響。

看到眼前的障壁,羅貝爾不是先想要怎樣逃脫,而是佩服奇路竟然將這障壁提升得如此堅硬,只能說他沒有危機感而已。

「隊長,您這麼從容淡定,不來點刺激可說不過去。」

「!!」

奇路揮動伸直左手,像是指揮官般的挺直腰桿站立。右手依然持劍放擺身後,一副自信滿滿的表情。

隨後只見『平方玉牢』的前後左右四面位置(也就是羅貝爾腰間的位置)出現了許多細圓孔,還是以水平線的方式順序排列地出現。

「好危險!喂!要不是我可是會死人的。」

「哈哈哈,就是知道是您才這麼做的。而且您死後我就可以登上隊長的位子,有甚麼不好的?」

看來這小孔不是甚麼可以看輕的攻擊。作為證明——就是羅貝爾現在是緊貼著上方的魔力障壁不敢落下,他僅靠四肢支撐身體位於『平方玉牢』的上方。

四周的觀眾都傳來不明的喧鬧聲,大概是看不懂為何羅貝爾會出這糗樣也要貼緊上方牆面吧。不過還是有一部分的人知道原因,椛就是其中一人,畢竟她曾經親身體驗過一次。

「那麼…就祝隊長您早日投……退位讓我做隊長吧~」

啊…他改口了。隨後只見魔力障壁上的小圓孔開始往上移動,其速度眼看只需短短幾秒就會到達羅貝爾所在的位置。

四方包括上方是堅硬的魔力障壁,眼下不知名的某個具有攻擊性的東西又快速靠近。面對如此四面楚歌的困境…

羅貝爾竟然揚嘴笑了。

(路奇呀,如果你認為這種東西就能困住我…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蒼雷魔法…『蒼帝』」

語閉,一道閃電從天劃過,不偏不倚地打中結界中的羅貝爾,閃電速度匹敵光速,加上威力巨大,造成了直接衝破結界——『平方玉牢』的魔力障壁,發出了玻璃摔落地面破碎的聲音。

塵土瀰漫飛揚,就連當事人——奇路也搞不清楚狀況。眾人啞然失聲,睜大眼睛試圖理解現場狀況。

隨後…

是形態不同的羅貝爾站在那裡。

「騙人的吧……」

奇路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羅貝爾,他可能沒演算到會出現這種未來吧。

「魔術迴路穩定、擬態複製成功、體位連接完成,計劃實行、FirstGeneration(初代)。」

羅貝爾說著宛如機械般述說的語氣。

與之前相比,羅貝爾明顯變得不同,原本亮棕色的短髮變成蒼藍白色由雷電纏繞並且立尖髮直;身穿的『雷帝鎧』也改變形態成『雷神鎧』——上半身沒穿衣服的壯大身體,下半身有如長期在深山修行的武生的破爛長褲,右手臂裝有一副『雷神手甲』;手持一把三叉頭的蒼雷長槍——『雷神叉』。不知是否錯覺,羅貝爾的左眼眼瞳由綠色變成了淡藍色。

看到這樣的羅貝爾,觀眾們先是一陣沉默,不到幾分鐘後全場響起如雷貫耳的歡呼聲。可能是因為電擊照成的磁場關係吧,擂臺上的沙土滾石產生了排測反應紛紛漂浮起來。

這個樣子的羅貝爾椛是第一次見到,感覺比平時更帥氣了的感覺,甚至都忘記吃手中的可樂餅了。

「嘖、困擾了…這個我還真沒辦法對付。作為回報……就用上我的『全部』來阻止您!!」

就如字面述說,這招『蒼帝』是羅貝爾剛剛創造的新招,是將蒼雷本身作為靈裝裝在身上的一種招式,所以在情報不足的情況下,奇路根本沒有任何對策。

奇路宛如軍師般一掃揮空左手,然而只見羅貝爾原地站立架空地防住某樣東西。

羅貝爾手中的『雷神叉』憑空揮舞串動,同時傳出鏘鏘鏘的武器碰撞的打擊聲。看起來就像在防禦甚麼看不見的攻擊。

與此同時,奇路迅速地衝向羅貝爾突刺細劍。

噹!

羅貝爾雙手架『雷神叉』抖斜防路奇的突刺,隨後將指向地面的叉頭向上揮起,當然很順利地被奇路防住,但卻被死角的左腿踢飛往後退開。

「嗞——嘎!!」

當然不只是普通的踢擊,而是包含十萬伏特的電壓(羅貝爾已經特地手下留情了…)。在被擊飛的同時還要慘遭電擊的折磨,平常人想必早就昏迷了吧。

但多虧這件漆黑制服的關係,多少有點對魔抗性,所以才不至於直接昏迷。

「可惡!這樣如何?!!」

奇路努力保持意識清醒流利地著地,同時接連不斷『打響指』引爆羅貝爾四周的位置,可能是想爭取時間吧。

砰砰砰——!!!

爆炸聲不斷回響於整個廣場,爆炸的風壓掃蕩吹向四周。現場十分混亂,除了感受到襲來的風壓以外就只剩爆炸的震撼力。

然而,儘管爆炸聲有多猛烈,也比不上當事人聽到的一句:

「沒用的,『蒼帝』的速度堪比光速,就算你怎樣做都爭取不到冷卻時間的。」

羅貝爾趁奇路抬頭的瞬間就飄逸到他的身後用『雷神叉』對準他的後腦。

這頓時讓奇路引起一絲寒意,『打響指』的左手僵硬地停下,背脊瞬間蹙起冷意,就連『未來演算』都計算出了自己死亡(失敗)的未來。

奇路雖然想轉身用細劍做防禦,不過理性早已解讀了羅貝爾既然可以從遠方以光速飛躍過來,那麼如此近的距離揮動『雷神叉』更不用說。

所以他嘆了嘆氣,聳了聳肩放下手中的細劍,舉起雙手說到:

「認輸,我投降了。」

很明智的選著,不如說他只剩下這條路可走了。雖然不甘心得咬緊嘴脣,但他還是撬開禁閉的嘴,說出了結束祭典的閉幕詞。

震撼的場面早已經讓整場變得沉默,為了不錯過任何一場細節而不敢眨眼的觀眾。直到奇路說出投降的字眼,全場才恢復如雷的喧鬧聲響,有得甚至拍手歡呼兩人精彩的對決(就連高層也在……)。

羅貝爾解除了『蒼帝』武裝,恢復成了平時看起來無所事事的樣子,當然衣服也是。

「真是不錯的對決,謝啦奇路…不、副隊長。」

羅貝爾露齒笑地伸出手企圖拉起跪坐在地的奇路。

「哼~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絕對會打倒您的。」

奇路握住羅貝爾的手被他拉起。兩人在最後的握手後才正式結束了這場鬧劇。

雖然全場的歡呼聲吵得翻天,不過卻沒有影響兩人的氣魄。

羅貝爾拉松筋骨後將視線掃去觀眾席,最後視線鎖定在椛身上(當然是憑感覺,瞬間就找到她的)並招手彙報。

但…

「呸——」

像倉鼠一樣吃著可樂餅的椛直接無視並將視線移開。

這也是當然的,畢竟椛難得出來找他一起吃午餐,可沒想到羅貝爾竟然無視她跑去訓練。雖說椛沒有通知是個失誤,不過對方竟然發現了自己還假裝沒看到,所以就做了點小小的惡作劇。

但這對羅貝爾來說可是沉重的打擊,就算在對打訓練中獲勝也沒感受到獲勝的實感(明明想被椛表揚……)。

實際上他現在可是雙手伏地,一副沮喪的樣子。

在一旁的奇路表示「哎~呀呀~~椛醬生氣了。」地隨力搖擺甩頭。

奇路單膝蹲下,拍了拍羅貝爾的肩膀,隨後是……

——充滿冷嘲諷刺的笑意嘲笑他。

「奇路你——」

「你就好好加油啦~隊長~」

之後奇路朝椛所在的方向走去,拿了一塊可樂餅後回去工作。當然還是很得意地對著羅貝爾炫耀自己先得到椛親手做的料理。

羅貝爾一臉不服氣地抽動表情,緊接著站起來,隨後很直接地跪下。

「阿勒?腳使不上力氣…」

這是因為『蒼帝』帶來的副作用是會對自身帶來短暫的麻痺,所以他其實只是因為雙腿麻痺無法站起而已,不然早就飛撲到椛身邊了。

(可惡,這招雖然強力,但消耗太多魔力了,而且這副作用也麻煩。還是封印吧。)

在這之後…

「好味!!這是甚麼……濃厚的香味,還有這入口即化的牛肉,感覺舌頭都融化了……」

恢復行動力的羅貝爾現在正坐在草地上陪著椛享用午餐。明明一分鐘前還一直磨蹭椛祈求她原諒,路過的士兵或騎士都跌破眼鏡地看著這影響崩壞的羅貝爾,不知要說甚麼;有些十分尊敬羅貝爾的女騎士則一副接受不了現實的樣子。

(說起來……奇路尼剛剛說得是甚麼啊?)

我不禁回想起剛剛奇路桑來拿可樂餅時,在我耳邊小聲說的話,他說了「小心點,你已經被『蜘蛛』纏上了。」後就直接離開。

「吶~尼桑,『蜘蛛』指的是甚麼啊?」

「蜘蛛?你是說那種有八條腿,像螃蟹一樣,全身漆黑屁股會噴絲的那種嗎?你想要的話我們下次去附近的森林找吧。」

……

「……不要,我最討厭蟲了。算了,話說奇路尼去哪裡了?為甚麼不一起來吃,人多一點不是比較好嗎?」

看來哥哥不知道,話說他是怎樣的神經才想到我會要那種『黑色夫人』的啊?

「奇路在批改文件和整理要用到的名單,畢竟我幾天後就不在了嘛。呀~~有他在真是太好了,就連我平時的工作都丟給他做,輕鬆了很多。」

哥哥很自然地說出了偷懶的證言。突然覺得對不起奇路桑,有這樣懶惰的哥哥真是對不起。

「尼桑……你還不快點吃完去幫他!不然…今晚就不做你的晚餐了。」

「嘎——」

聽到我說得話,哥哥身子瞬間僵住震驚,就連吃飯都忘記了。我又沒有說甚麼恐嚇威脅的東西,不至於這麼大反應吧…

「不帶這樣的吧…他、他就算一人也能完成那恐怖量的文件…就算我不去也沒問題的,所以椛,晚餐的事就……」

「不行,偷懶就已經不對了,現在還將自己的工作丟給奇路尼,自己則在這裡享受午餐。這個也沒收!」

我將哥哥手中裝有吃到一半的可樂餅的餐碟奪走,這麼壞的哥哥沒有吃午餐的資格。哼噠——

「誒~~怎麼這樣……但是、但是,奇路他有『隱人偶』幫忙,就算不用我也沒關係的啊,所以……」

「隱人偶?難道是那些看不見的東西嗎?」

「?你知道嗎?他的魔法。」

「不懂,但昨天被拉出來時有感覺。而且剛剛除了你和奇路尼以外,廣場上還有其他腳步聲。我還以為是聽錯了…」

我說的是剛剛全場安靜全神貫注地看對決、四周沉默得宛如水面般平靜時,我那敏銳的耳朵卻聽到除了哥哥和奇路桑以外還有少說五十或更多的腳步聲在廣場上,不過因為太輕了,感覺就像空氣本身在走路,所以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是嗎?但也差不多,他的魔法是壓縮魔素製成人偶,『打響指』只是一個指揮(偽裝)動作,不知道的人肯定會認為那是單純的引爆動作。最麻煩的是——」

「不行,都說了這個沒收。你在這樣,明天晚餐也沒有你份。」

哥哥一邊解釋一邊偷偷摸摸地伸手企圖奪回我放在身旁的碟子。但別已為我注意不到,我隨即拿起碟子遠離他,只見他露出惋惜的表情。

「呃……切、等下揍奇路一拳吧…」

「你說甚麼?」

「沒、沒甚麼。」

哥哥將視線移開。我敢肯定,他絕對會做不小心走漏心聲的事情。

我嘆了口氣,無奈地將盤子遞回給他。

「可以嗎?」

「反正我說不行,你也會趁機偷走的吧。但是!等下絕——對要回去工作,不然真的沒有晚餐啦。」

哥哥好似要將頭甩斷般快速點頭。哎~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哥哥。

「那個…椛,你那袋是甚麼東西。看起來很重的那個。」

哥哥注意到我身旁一袋小型的米黃色袋子,圓鼓鼓帶有點凹凸看起來就像裝有甚麼重物的感覺。

我撿起來交給他,只見他露出驚訝的表情。畢竟——

「你說這個?錢的說。剛剛你和奇路尼對決時,可樂餅的香味吸引了不少人過來買。」

可樂餅的香味加上我身穿的服裝導致了在場的士兵或騎士誤解了我,雖然我有解釋說手上的可樂餅是做給哥哥的,不過他們竟然拿出錢要求購買,在他們的逼迫下只好賣給他們了。有一些看起來高貴的人物也跟我購買,而且他們還問我要不要去他們宅裡工作(當然我拒絕了)。

順帶一提,可樂餅的價錢原先只是買兩百五十枚銅幣,但當數量越來越少時最後變成了競標,結果我賺了九枚銀幣(相當於九千枚銅幣)。

聽到的哥哥只是停呆一下,隨後只是露出苦笑。他大概是想像了我賣可樂餅的場景吧。

「說起來尼桑是怎樣知道他的透明人偶?我是因為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才察覺的,但尼桑沒有獸人的聽力吧…」

「姆庫姆庫……咕嚕。嗯?啊…我運用了電氣的特性做成雷達,每隔三秒釋放一次電磁波對四周進行探索。所以才知道他們的位置。」

這開掛的哥哥又亂來了,真不怕魔力耗盡的風險。

根據他的解釋,奇路桑的魔法特性是透過壓縮某樣東西進行操作,而在現場的透明人偶則是通過塔紋壓縮了空氣中的魔素才形成的『隱人偶』。每日他都會製造十副『隱人偶』來幫助工作,外出時則隨身攜帶三個,至於操控方法則是以揮手或是打響指來運作。爆炸是因為解除了壓縮引發的小型魔力災害……

可這能力並不完整,雖然透明這點是個很大的看點,不過像哥哥這樣擴散魔力或者像我靈敏的聽力就能察覺『隱人偶』的位置。

但是……

因為哥哥剛剛的亂來,這幾天製造好的『隱人偶』全部——報銷了。所以奇路桑現在是沒有任何『隱人偶』在身邊。而因為塔紋是必須緩衝冷卻時間才能發動的棋紋,所以距離下次做『隱人偶』的時間大概還要二十四小時。

(真是對不起奇路尼,有這樣的尼桑真是抱歉。)

「椛你一個人在那裡祈禱甚麼?」

「……尼桑個笨蛋,不理你了!」

「誒——為甚麼??」

在這之後過了幾分鐘……

「不要不要!我還不要工作,我還要陪我妹妹——不要!」

「請不要開玩笑了隊長,還有一大堆的文件等著您批改,副隊長已經下令就算拖也要把您拖過去。」

「不——要、要,要是我不在,椛會寂寞的,對吧椛?」

……

這求助的表情,是希望我幫助他嗎?我無言地看著被強行拖地帶走的哥哥。隨後露出非常燦爛的微笑說到:

「尼桑,工作加油啊。士兵桑們,雖然是個不爭氣的哥哥,但還是請你們多多關照。要是他偷懶,請不用客氣地儘量『幫助』他。」

「「「是!」」」

我微笑地招手向哥哥道別。只見他一副見到世界末日的絕望表情。

哥哥雖然一直很不捨得與我分開(死纏爛打地貼著我腹部磨蹭……很煩的說),但最後多虧各位騎士和士兵的幫忙,經過一番苦心後——終於!

——帶哥哥回到他的工作室了(地上留有指甲刮過的痕跡……以及拖行的痕跡。)。

我也沒甚麼事,於是準備回家準備今晚的晚餐。剛走出門口時,守門的士兵都向我敬禮,導致路上的行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誰見過向女僕敬禮的場景……)。

(好尷尬,還是走快兩步吧…)

晚上,夜幕降臨,今晚吹的風有些許寒冷,是因為剛過完冬天嗎?啊~我並沒有見過雪,聽說在城外的其他國家有下雪,有機會真想看看。

我準備好了晚餐,今晚吃的是關東煮,畢竟寒冷的夜晚這個最適合了。不過可惜……

哥哥還沒回來,誰叫他要破壞完全部奇路桑的『隱人偶』,現在想必只剩下他和奇路桑待在兵營裡繼續批改文件吧(等下要不要送點熱食給他們呢?)

我坐在餐桌上和修女一起吃晚餐。回想起來,很久沒有和修女兩人獨處了。最後一次是幾時啊?

「椛,還有幾天就是你生日了,有甚麼想要嗎?」

可能是太無聊了吧,修女特地找了個話題來說。

說起來我每年的生日都是他們兩人幫我慶祝的,但今年可能沒辦法了。哥哥的皇家聖騎士選拔賽是在我生日當天在【王都】進行,就算當天用趕的回來,也得到晚上11點多。想到都有點惋惜。

想到這裡,我微笑地回答:

「尼桑的選拔賽可以通過。還有就是可以早點回來吧…」

其實我也沒甚麼想要的,就將願望放到哥哥身上。真要說的話是離開城市到處旅行啦,不過那個哥哥說了等他回來後就會帶我到處旅行,所以也沒甚麼別的要求了。

「是嗎?羅貝爾壓力也大了。」說到這裡的修女突然揚嘴一笑,我認得那個笑容,是平時修女腹黑時的笑容(修女大概又想到要怎樣作弄尼桑了吧…)。

「先別說這個了,你已經做好打算了嗎?」

「打算?」

「就是你拿到身份證後要做的工作。嘛…雖然以你身份可能選擇圈有點小就是了。」

修女露出擔憂的表情。

這個世界一旦過了十五歲的生日,就可以到政府部辦理身份手續並獲得身份證。這同時也表示此人已成人並可合法獲得工作許可。

身份證是全國通用的,所以就算在人族區域這裡,我也有權利以獸人的身份去辦理一張。

至於工作方面,雖然以前就被修女問過(我也以要結婚這種開玩笑的胡鬧萌混過去…)。現在仔細想想,修女說的也不無道理,以我獸人的身份要在這人族地區工作簡直比登天還難,我要隱藏身份就是最好的解釋。

雖然以女工的工作來說我全部都掌握了——裁縫師、女僕、廚師、甚至連教師我也能擔當。不過這些只是無稽之談,要是暴露了獸人身份,慘遭冷言冷語還只是小事,沒引發最嚴重的問題就已經是最好了。

說起來哥哥很像說要我去做他的專屬秘書……還是算了。

我沉思了一下,最後說出覺得最適合的答案:

「……商人吧…」

「商人?你是說那種開店做生意的那種?為甚麼?」

修女有些吃驚,她可能完全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吧,畢竟以我的個性來說,『商人』可是完全與我無關的職業。

我苦笑了一下,隨後糾正修女的認識回答:

「不是那種開店的商人,我想做的是旅行商人,可以一邊旅行,一邊做生意,還可以見識到不同的世界景色。想必會很快樂吧~」

旅行商人——以做生意為目的的到處旅行,穿梭於各個國家,雖然有必要時會在郊外露宿,但我想應該沒問題。至於要賣甚麼產品我還沒有考慮,不過首要目的當然是旅遊。

聽到我說要做旅行商人,修女先是一陣驚訝,隨後恢復冷靜有點嚴肅地問我。

「你確定嗎?你知道做旅行商人的風險在那裡吧?先不論是否要露宿,要是遇到強盜怎麼辦?而且在做生意方面也有一定的風險,憑你自己有辦法解決嗎?」

無疑,修女是在擔心我。我是很清楚這點才提出這想法的,所以不可能在這裡退讓。但同時我也不想讓修女擔心。

「修女,我知道風險在那裡,但我不想就這樣放棄。我已經關在籠子裡十四年了,我不想繼續做籠中之鳥,而且尼桑也說會帶我到處旅行,安全方面有他保障。」

「嘖、又是羅貝爾……回來後看我怎樣收拾他。」

……

抱歉哥哥,為了我的自由,請你忍耐修女的懲罰吧。喃無喃無。

我從桌位離開,小腳輕步走到修女身旁跪下握住她的手臂,低下頭述說我的心聲。

「修女……其實我很羨慕,羨慕那些可以外出的同齡孩子。交朋友、上學念書、甚至陪父母去郊遊。我不知道母親的樣子,也不知道誰是父親,但我還有修女、還有尼桑陪伴,所以這麼多年才沒有一次覺得孤單,你們就好比我親家人一樣,我真的很開心。但即使如此,每次聽到尼桑從城外帶回來的故事,我都覺得很鬱悶,要是可以真想自己親自去看看吶~這樣。所以修女……這可能是我第一次的任性,我可不可以——」

我緩緩抬起頭來,用充滿感謝的希望眼神看著修女。

但…

「椛~嗚…嗚嗚…行!嗚…我家的孩子不知不覺長大了,嗚嗚嗚……我會全力支持你的。我批准你了…嗚哇哇哇……」

修女哭了,感動的心情毫不遮攔地隨意綻放。是聽到我心聲的關係嗎?她緊緊抱住我,讓我感受到從來沒感受過的熱情溫暖,濕熱的眼淚打在我肩膀上,讓我不禁也熱淚流出。

「謝謝修女……真是太謝謝你了。謝謝你養大我……讓我可以在這裡…在這裡邂逅相遇不同的人。唏咕……我最愛你們了。」

「乖孩子……這裡不需要道謝。記住,不管你去到那裡,修女的心是永遠陪著你的。」

「……嗯!」

之後我們相互擁抱了有一陣子,我想盡可能地記住和享受這份感覺這份溫暖,還有這名為幸福的時光。

這之後過了數天。

頻繁無常的日子一轉眼就經過,哥哥還是到兵營工作,修女則到教會幫忙。我呢…還是老樣子天天待在家做家務過日子。

但今天不同!

今天是哥哥要離開家到【王都卡梅洛特】挑戰明天的皇家聖騎士的日子。聽說那裡是絕不容許獸人種或是魔人種進入的絕對人種主義的國家,存在那裡即使是有任何理由都是罪,所以我不能前去幫哥哥加油大氣,真是可惜。

皇家聖騎士選拔賽一共進行兩天,也就是說哥哥最快也必須明天晚上才能回到家。以他性格來說,看來明天我的生日他能幫我一起慶祝了~~

難得是個大日子,我怎麼能讓他繼續賴床呢。所以做好早餐後我連門都不敲地就直接闖進去。

「尼桑~早上好~~」

我飛奔進入直接往床位撲向去。

隨後……

是撲了個空的床位。

那裡空蕩蕩,含含只是柔軟的床單而已,哥哥早已不在床上。真是奇怪,明明平時這時候都是賴床不醒的啊。

(難道昨晚又沒回來??)

正當我這樣想時,腰間突然被手肉感抓住,被一股力量舉起。

「果然很輕,你是想就這樣用體重叫醒我嗎?」

是哥哥……話說打量淑女體重可是很失禮的。

我臉上帶有紅暈,嬌羞的表情回頭望向哥哥。

「尼桑,可以把我放下了嗎?這個樣子很害羞的說。」

我絕對不是因為偷襲失敗反被偷襲而感到害羞……絕對不是!!我可是從來沒有在叫醒哥哥方面失敗過的,所以……絕對不是的說…真的。

「……糟糕…不想放下來了…」

「甚——!」

「……開玩笑的。不用那麼緊張啦。」

他猶豫了。我敢肯定他絕對是認真不想放開我。哎~感覺怎樣都無所謂了…

我轉身面對哥哥,他身穿不同於往日的服裝,這是他特地去服裝店訂購的戰鬥服,據他說這件衣服除了提高了抗魔,還能增加他釋放蒼雷的威力,聽說是融入了魔石的關係。

設計大概與他的軍服是一樣的,然而在手臂部位卻繪有幾條通流的蒼藍色線條,衣布本身是黑色,不過反光時會出現暗藍色的光輝,大概走在陽光下會呈現暗藍色吧。在戰鬥狀態時,蒼藍色線條會出現像流動液體的痕跡,可能是類似於電線導電的原理吧。

為了確認強度及確保哥哥的安全,我其實之前有用菜刀偷偷刮過,不過別說破損,就連刀傷痕跡也未留下。啊…哥哥還不知道這事的,保密保密~

「來吃飯了,修女也醒了。」

「哦,呀~還真有點不捨,明天就不能吃你做的早餐了……啊!不,午餐和晚餐也沒有了…要不要乾脆不去算了。」

哥哥有點失落的表情,真的這麼想吃我做的料理嗎?明明只是去兩天而已,真是讓人不省心的哥哥吶~

我在離開房間的轉角前停下腳步,稍後說到:

「我做了便當給你今天的午餐……還有…早點回來。不然晚餐涼了。」

「椛……」

說完,椛立刻快步跑開離開羅貝爾的視線。從神情來看,她大概是有點寂寞了吧。

要說的話,其實椛一次也沒有離開過他們這麼長的時間,平日也最長是早上到晚上放工的這段時間而已。所以羅貝爾會離開兩天對椛來說可能還真的有點不習慣。

這算是長久累積下來的依賴吧…

在吃完早餐後,羅貝爾拿上行李,坐在玄關入口穿鞋。但他卻有點心神不寧,不時不時回頭確認。這是因為除了修女站在身後問「東西準備完了嗎?考試有信心嗎?」之類的送別語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椛不送我嗎?」

「誰知道,會出現終會出現。反正你也只是去兩天,回來不就能見到她啦,怎麼?寂寞啦?還是不滿意我這個老人送你?蛤——?笨蛋妹控。」

「啊哈哈哈……無言以對…」

羅貝爾穿好鞋子後,嘆了一口氣,重新振作打起精神站起來。拿上行李後對著修女說「那麼我出發了…」。

「小心點啊,還有、不要殺人。」

聽到的羅貝爾有點過激地說到「不會啦!」,隨後想了想摳摳臉苦笑道出「……大概。」。看來他也覺得自己下手不分輕重。

隨後他打開大門,準備走出去時突然停下腳步,他神情恍惚睜大眼睛,並不是因為想起忘了甚麼,更不是因為臨時改變主意之類的。

而是……

「哈…哈…好過分…都不等我一下。」

是椛,身穿白色連衣裙的睡衣(還來不及換),溼潤的雙手扶靠膝蓋支撐,還帶有一點小喘氣。看來是剛剛洗好衣服後直接從後門繞來前門這裡攔截。證據就是她頭髮帶有一點翹起,光著的腳丫沾有點泥,一副還沒梳洗打扮的樣子。

些許冷靜後,椛緊握某樣東西的右手伸出,疑惑的羅貝爾反應性地伸手接過。

「這個是?」

「護身符的說,我自己做的。」

繡有狐狸圖案的護身符,銀白色身軀圍繞著圓月(皮球)轉圈(玩耍),由兩條紅繩掛吊。左右各鑲有顆鈴鐺做裝飾。內放有風乾的香料,所以也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以椛的繡工來說,這護身符也算是相當精緻的產品。畢竟椛沒辦法去往外面(教會)祈求獲得,所以只好憑著自己的本事自作了一個。

「尼桑,考試加油。還有,買一點禮物和帶點故事回來,我等著。」

……

羅貝爾沉默了幾分鐘,看著手中的護身符。隨後緊握拳頭喊聲呼喊:

「……喔喔喔喔!!!感覺誰都不會輸了!妹妹能量MAX!!」

羅貝爾握緊拳頭高舉,感覺他身體好似在燃燒一樣發出熊熊烈火,看得椛緊抱修女覺得他噁心。

……

這之後看著羅貝爾遠去的身影,椛湧起一股從來沒感受過的感覺——寂寞。雙耳和尾巴垂下,雖然沒有表現在臉上,不過她的樣子和身影卻清楚被修女看在眼裡(因為心情全寫在尾巴上了)。

可能是出於想安慰吧,修女哼了一下扁嘴,然後……從後面偷襲!

「呀——!」

椛不經意地發出了很可愛的聲音,身體收縮了一下,隨後全身癱軟側身坐倒在地。

「毛茸茸~~每天有打理的就是不同,這宛如包容一切的軟毛,每次都睡在旁邊的天然抱枕,雖然這次沒甚麼精神,但還是沒改變這神之境界。」

「不、不要、修女……很、很敏感……呀~~不行,哈…哈~咿…」

修女就像猥瑣大叔一樣抱著椛的尾巴一直用臉磨蹭,搞得椛全身無力抽動痙攣,妖豔嬌氣地震抖著身體。

修女的手每在尾巴上滑動撫摸一次,椛就會發出十分妖豔的聲音。但好在在驅人結界内,她才不至於擔心怕被人聽到。

獸人的尾巴相當與命根一樣的東西,即使只是普通的撫摸,他們也會做出相當大的反應(有的甚至會生氣發狂)。這是因為獸人的特徵擁有大量的魔術迴路依附在上面,這也是為甚麼他們的聽力如此好的原因。

而半獸人則是因為獸人特徵含是耳朵和尾巴罷了,所以集中的魔術迴路是平常獸人(皮毛族等其他獸人)的五六倍,這也是為甚麼含含只是被修女抱住尾巴,椛就嬌聲喘氣地癱軟伏地的原因。

「哦呀哦呀~我可不記得有養過這麼色的孩子,是這裡嗎?最敏感的是尾根嗎~?」

「哈~~哈~~力量……使不出…修女不要!啊~~咿呀!不行!!!!~」

幾分鐘後……

「唏咕、唏咕……嗼…明明說了那麼多次停下……嫁不出去了…」

「哈哈哈~你在說甚麼呢?我只是在摸尾巴而已,是超健全的。」

椛躺在地面抱住尾巴,捲起身子宛如蝦子般縮起,頭上冒出白煙冷靜不了,溼紅的眼角一臉不服氣的表情。

要不是因為驅人結界的功勞,在這玄關大門開放的情況下,想必椛早就找個洞鑽進去了。

相反的,修女油光滿面一副幸福的臉孔,感覺都年輕了幾十歲。要是說為椛加油打氣恢復精神的話……嗯、很成功。

「好啦,反正羅貝爾明天晚上肯定會回來的,你就當做是獨立的訓練,放鬆心情等他回來吧。哈~啊…我還有點困,先去睡了。」

這麼說的修女就丟下我不管,直接回房睡覺。感覺自由過頭了,真是羨慕。

我緩緩爬起身子,鼓起臉充氣變得圓鼓鼓來表示我的不滿。「真是的,明明辛苦的是我。嘛…摸得是有點舒服…」,隨後我站起來,準備將大門關上。

——!!

視線!有一股奇異帶有寒意的視線望過來。有點扭曲帶有晦暗的感覺,不禁讓我全身的毛髮瞬間聳立,隨後我趕緊打開門跑出去看清是甚麼方向。

「奇怪……明明沒人。那、剛剛的視線是甚麼?錯覺嗎?」

視線消失了…

我不禁懷疑是否是自己的錯覺,但其實這種感覺從四天前就開始感受到了。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隨著日子的過去,這種噁心的感覺卻越發越強力,甚至到了做甚麼都被監視的程度。

然而我並沒有告訴哥哥或是修女,畢竟……我現在身處在驅人結界的中心,這地方至我懂事以來就沒人經過,就連動物也不趁看到,怎麼可能會有人監視我。

我不斷說服自己這只是錯覺,可能是平時太勞累所產生的錯覺。

「今晚還是早點睡吧……」

之後我回到家裡關緊大門,順便檢查了所有門窗是否鎖緊。

……

就這樣度過了平安的一晚。

但我當時還不知道,這其實是暴風雨前來的徵兆。

…是噩夢的開始。

……

「修女,我出門了。」

「等等,來、拿去。」

修女將一袋錢交給我。

因為今天晚上是哥哥回來的日子,同時也是我的生日,所以修女特地給我多一點錢,要我買多點材料製作大餐慶祝。

我將錢袋收起,向修女道別後趕緊出發,心想要在哥哥回來前做好晚餐。而且還有要佈置一下客廳,總之就是有很多東西要做,忙起來咯~

要買東西,當然是去城市最大的【海威特商店街】。我帶上菜籃,高興地哼著小曲步行在小路上。

離開結界範圍後,路上皆是形形色色的行人,每次看到我都像個鄉巴佬般四處張望,畢竟都是平日我沒甚麼機會見識的事物,難免會有點興奮。

「喲~小妞,沒見過的面孔,是別市的人嗎?」

每當我路過檔口,都會有老闆前來搭話。可能是因為我的樣子比較突出明顯吧,所以很容易成為他們的注目點。

「不是,我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十五年了。今天剛滿十五歲。是大人了。」

我在炫耀今天我已成人。所以請不要把我當做小孩。

聽到我的回答,他眼神猶豫地打量我的身高,隨後笑著說:

「是嗎?那真是恭喜你啦。」

「是、謝謝。」

聽到他的祝福,我高興地微笑回答。雖然感覺他只是當做開玩笑,笑笑就算了。

走著走著,突然被一股香味吸引。我順著香味的方向走去。

——是蛋糕店。

形形色色花樣不同的蛋糕擺在玻璃做的櫃子裡,看起來多姿多彩很美味的樣子。

雖然想買蛋糕,不過這些店賣的蛋糕雖然華麗漂亮,但價格卻特別昂貴。聽說蛋糕是只有貴族才會買來吃的奢侈品(從書上看的,說是貴族用來辦茶會才用的)。以前曾經有一次,哥哥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塊給我品嚐,那個味道有如夢幻般的甜美,香氣宛如仙境般香甜,至今我依然猶新記得那份甘甜。

但我是不會買的,畢竟這甜點最便宜都要一金幣(相當於一百萬枚銅幣),這樣還不如打槍來得好……

不過不要緊,因為以前經常待在家沒事做的關係,加上獸人靈敏的舌頭幫助,我早就會做這種甜點了。除此之外,其他甜點我幾乎吃一口就知道用甚麼材料,而且還有大量的時間練習,所以有關料理的做法我基本都精通。

所以我只是購買一些需要的材料就好了,像雞蛋、低筋粉、打泡粉、細砂糖等材料。這些就節省了相當多的錢,這樣就可以購買更多的材料了~~

(嗯?這個氣味…)

我聞到熟悉的氣味,順著氣味飄來的方向走去,隨後見到的是——

「啊~果然是歐捏桑。」

「哦呀!啊啦,是之前的小女僕啊。」

我直接向前衝過去撲向她抱住。她依然還是女扮男裝的樣子,不過身上的有如洗髮水的香味依然一樣,所以很容易認出來。

她有些驚訝,可能是我突然從她後面襲擊的關係吧。

我放開她腰間,壓制興奮高興的心情說到:

「你好歐捏桑,見到你真高興。」

「我也很高興的嘶,今天也是幫主人跑腿嗎?」

她略微彎腰配合我的身高說話。

看來她誤解了我,肯定是因為那天我穿女僕裝的關係。雖說只是心血來潮才穿成那樣的,不過看來引發了不少人的誤解。

我頭歪看著她解釋道:

「不是,我不是女僕,那件衣服是尼桑送給我的,說是那樣穿會比較好看。」

聽到我這樣說,她先是睜大眼睛呆住的樣子,隨後筆出拇指,另一隻手按在我肩膀上說到:「你哥哥興趣真不錯,超Goodjob的嘶。」

「……??」

我不懂她在說甚麼……

之後我們找了個座位坐下聊天。位於商店街的中央的一座噴水池,旁邊有許多長椅提供人坐下休息。

「話說歐捏桑為甚麼在這裡?」

「嗯?啊~我原本是想買些甜點回去的,不過這些都是貴得嚇死人,就算最便宜的麵包都像石頭那樣硬。早知道就不要來這世界了,嘖。」

她響舌不悅的表情,真的有那麼想吃甜點嗎?不過看她的服裝,也不是說很有錢的樣子,大概是城市外來的人吧。

之後她突然像是靈光閃過,雙手按在我肩膀上,一副有事請求得语气問我:

「啊…小妹妹,我問你呀,之前你送我的那個土豆餅是哪裡買的?」

「土豆餅?你是說可樂餅嗎?」

「可樂餅?對、對就是那個,那個香味十足,咬下去就融化舌頭的味道。是在哪家店買的?」

說得很興奮的語氣,看來她很欣賞我做的可樂餅。不過可惜,那個可樂餅是我自己想到的料理,目前這個世界還沒有賣的。會叫可樂餅是因為炸的時候,麵包糠發出的咳樂咳樂來命名的。

大概就是這個原因吧,所以那時士兵或是騎士,就連高層也想跟我買。順帶一提,這個世界的料理水準真的很差(雖然也有一些是像蛋糕之類比較好的,不過基本上都不行,比如麵包就跟石頭一樣。),我是因為有太多時間投入在料理身上才比較好罷了。

「你吃得開心就好了。不過真是抱歉,大概你怎樣找都找不到那家店的。」

「為甚麼??難道是倒閉了?還是不賣了?可惡啊~~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沒有一天吃過像樣的料理。啊啊~都開始懷念媽媽做的料理了……」

她跪坐在地,失落得好像有下著雷雨的烏雲在她頭頂。嘴裡也不斷說著一些不明不白的話,甚麼世界啊、早知道不來啊之類的,聽不懂。

我感到有點尷尬,四周的人用奇妙的眼神看過來,有的很像都在說是我欺負她。啊…感覺每次出街,都會發生一些羞恥play,我被詛咒了嗎…

「那個…歐捏桑,不是倒閉了,那個可樂餅是我自己做的,所以沒有那種店的。」

「甚麼?」

她抬起頭,用快要哭出來放空的眼神看著我,隨後又燃起希望一樣快速抓住我的肩膀。力度大得讓我掙脫不了,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

「所以說,那個可樂餅是我自己做的,外面並沒有賣。」

「……」

她沉默了,然後慢慢放開我的肩膀,呆呆地看著我。

之後…

「神啊~!來到這個世界後終於第一次見到女神!真是太感謝您了。」

她對天祈禱,過路的行人用更加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了。想向神求救的應該是我吧…可以停止這種羞恥play了嗎?我想回家。

「小妹妹!」

「是!有甚麼事?」

她又一次抓住我,眼神充滿希望燃起不知名的火焰詢問我。

「可以再做那種可樂餅的料理嗎?多少錢都會給你的,求求你!」

她是這麼說的,不過眼神很可怕,很像完全不給我拒絕的權利地釋放壓力,感覺要是我拒絕她就會哭出來的感覺。

「嗯…可以,不過可以幾天後嗎?」

「沒問題!只要你肯做就行了。要多少錢?我這就準備給你。」

她慢慢把我放下,從口袋拿出錢袋準備付我。

「不用啦,反正材料還有剩。而且你喜歡就行了,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好吧。」

她無奈地把錢收進口袋。隨後注意到我身旁裝滿材料的菜籃,疑惑地問我:

「小妹妹,你買醬多的材料是要做甚麼?」

我看了下菜籃,隨後看著她解釋。

「這些是派對上用到的材料,用來慶祝我的生日和尼桑的回來……不過很像買過頭了。」

「派對…慶祝?……難道說你又要做些甚麼好吃的料理嗎??」

「誒?是這樣沒錯,所以才買醬多的啊~」

我笑著回答,隨後用力一登,從座位上跳下來,取回放在椅子上的菜籃。

「嘿咻~那麼我就先回去了,要是不早點做,等下就趕不及了。」

「啊…」

「那麼就先這樣,再見歐捏桑~」

我彎腰有禮地告別,隨後準備離開。

正當我轉身想離開時,突然被一股力量阻止,隨後腰間被抓住抱起,雙腳觸碰不到地面讓我有些慌張。

「唔呀!歐捏桑,你是要做甚麼??」

「先別走,我有個請求。能不能讓我也參加你們的派對的嘶?」

她是這樣說的,嘴角留有一點口水。

「誒?」

聽到她這樣要求,我滿腦子充滿猶豫。首先我從來沒有帶過誰回家(畢竟沒有朋友)、第二點,我還沒獲得修女的同意擅自帶人回家真的好嗎?第三點,要是暴露了我獸人的身份,會不會有危險啊?

這樣的問題不斷在我腦中提問,要說的話我當然是覺得多一個人一起慶祝越好,人多熱鬧嘛~但是修女同意嗎?

「抱歉歐捏桑,我不知道可不可以,所以…那個……」

「不行嗎……」

怎麼了?突然覺得她有種女性魅力。是錯覺嗎?

她慢慢放下我,隨後突然跪在地雙手伏地,一副完全失落絕望的背影,嘴裡還一直說「大餐大餐大餐大餐……」的像下詛咒的重複臺詞。

(好可怕!)

周圍的人又來了,神啊~這果然是甚麼試煉嗎?還是只是單純的羞恥play?

真想裝作不認識她…

但我還沒這麼壞,看到她這樣,種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可能是與某人的背影重疊在一起了。

「那個…歐捏桑,雖然剛剛拒絕了,不過這次由我來問……你願意來我家一起慶祝嗎?」

她緩緩抬起頭來,放空絕望的眼神恢復了神色,充滿精神飽滿地說到:

「好!我願意的嘶!」

就是這樣,今天是我第一次帶客人回家,想必修女會大吃一驚吧,哥哥看到又會怎樣想呢?真興奮呐~

我牽著姐姐的手走進結界裡,這個結界要是沒有人帶領他們是絕對進不來的。但在進來前要求了她矇住眼睛,這是為了確保她不知道我的住所才要求的。

……

「嚯嚯……所以她是誰?」

修女站在門口詢問我。話說她一眼就看出了姐姐是女孩,真不愧是一把年紀的人。

「以前幫助過我的捏桑,她說想一起慶祝,就帶她回來了。可以嗎?修女。」

姐姐依然是保持濛眼的狀態,她有時會左右晃頭用耳朵來確認我們的位置。

修女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到:

「好吧,但是…吃完後也必須濛眼離開,行嗎?」

「沒問題的嘶,只要可以吃小妹妹的料理,要我做甚麼都行的嘶。」

她大概是懷疑為甚麼我們要如此神秘吧。不過只要她不亂來應該就沒甚麼問題了。

這之後椛進入廚房準備今晚的料理。女子和修女則到客廳面對面坐下。桌上擺著兩杯茶,是椛泡的。

「你好,我的名字叫葵,日向葵。請問要怎麼稱呼你?」

「叫我修女就好了,孩子們也是這樣叫我的。」

修女喝了一口熱茶後說到。隨後看著葵幾分鐘,哼笑地問道:

「你不是人類吧?」

「?蛤??你在說甚麼的嘶?」

「啊~抱歉,我換個說法。你不是這個世界——【徹司博特(Chessboard)】的人對吧?」

聽到修女的提問,葵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後像整個放鬆放下一切的輕鬆表情說到:

「誒…沒錯,我是一星期前被召喚過來的異世界勇者,不過因為沒甚麼有用的能力,所以被當做廢物逐放了。話說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嘶?」

修女確認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確後,神氣地哼笑了一下,隨後回答:

「棋紋。你忘記帶手套了。這個世界的所有種族都有這個相識的紋章。沒有也就說明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再不然就是魔獸。如果你的答案不是第一項,我可是會毫不猶豫地滅了你。」

修女放下展示的棋紋,收起釋放的殺氣說到。感受到殺氣的葵全身僵住背後發涼刺骨,等修女收起殺氣後嘆了口氣,她大概是第一次近距離感受到死亡的體驗吧。

「嘛…你也不用那麼緊張,椛會敞開心扉帶你回來,也就說明你不是壞人。那孩子的第六感可是很準的。」

「……謝謝,你肯信任我。」

「不、我沒有信任你,我只是相信我的孩子。」

「……」

之後只是尷尬的幾分鐘,她們沉默得找不到話題聊天。

直到椛的出現。

「我做了點餅乾,距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你們就先吃這個吧。」

我將裝有曲奇的碟子放到桌子上。

然而只見姐姐睜大眼睛盯住我,我不禁側頭看著她詢問。

「我臉上沾有甚麼嗎?」

「……」

她沉默了,幾秒後娓娓道出的一句話讓我感到驚慌失措。

「……那個耳朵…你是獸人嗎?」

「!!」

我反應性地伸手確認頭頂,真的是完全沒隱藏耳朵的狀態下暴露出來了!!!大概是因為習慣的關係,下廚不戴髮箍,加上在家裡的關係,所以完全忘記了。

這很糟糕,真的很糟糕!我慌張中看向修女,只見她吃著餅乾將視線移開,是完全不想參與的態度。

隨後我看回姐姐,還是一樣睜大兩眼,以十分靠近的距離觀看我的耳朵。她大概還想觸摸確認真偽吧,手都伸出來了…

我反應性地跳開拉開距離,隨後緊張地說到:

「這、這是假的!對、是假的,是裝飾而已!」

我雙手蓋著耳朵,結巴緊張地說到。心臟跳得很快,感覺她都可以聽見。

但她並沒有做甚麼,只是露出苦笑,然後說到:

「沒事的嘶,我不會做甚麼的,小貓醬。」

「我不是貓,是狐狸……啊…」

我不小心說漏嘴了。

「咿呀——!不要看我!!」

我快步跑回房間鎖上門,視線掃過只見姐姐一副不捨得的表情伸出手。

看著椛跑回房間,葵也沒做甚麼,只是坐回沙發,拿起一塊曲奇品嚐。

(…好味。)

「這下你知道了吧?為甚麼她會要你濛眼過來。勇者日向小姐。」

「叫我葵就好了,我並不是甚麼勇者,只是失敗者而已。……我理解,當我被召喚過來時,就有自稱是教皇的老人解釋了,說我是廢物的也是他。……哎~我很理解她的心情,明明不是自己想要的卻被擅自扯進來,加入這場不幸的命運裡。」

「……」

修女並沒有說甚麼,只是靜靜地吃著曲奇。

在最後一聲嘆氣後,葵猛力地站起來。隨後往椛的房間走去。

她敲響房門,但椛都沒有回應。

「椛對吧?真是不錯的響聲。我叫做日向葵,跟你一樣,不是屬於這裡的人的嘶。我並不能說我理解你,不過、我知道你為甚麼會害怕。…其實我也是,因為遭到冷眼相待所以才特地裝成男子的嘶。自從被召喚過來後,我就失去了一切。但是啊…你不同,你不是還有一個哥哥嗎?不是還有疼愛你的家人嗎?所以、那個…我也不知道怎樣表達的嘶……總之,你還有會珍惜你的家人,我也是那其中一人,明白嗎?」

……

(遭了,不小心宣言了要她做我妹妹…會不會被討厭啊?)

房內一片沉默。葵無奈地搔了搔頭,準備轉身離開時——

咔恰!

房門打開一個細縫,椛一半張臉露出來看著葵問道:

「真的?真的不會討厭我?不會向我丟石頭?」

「真的,怎麼可能對你丟石頭呢~」

「……」

說真的,我並不知道甚麼是正確,但她的笑容說明了一切,是發至內心的笑容,而且心臟跳動得正常,不像說謊的樣子。

我將門完全打開,有些嬌羞地靠著門旁說到:

「……謝謝。歐捏…醬。」

就這樣,我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姐姐…

這之後我回到廚房做料理,姐姐則站在一旁觀看,弄得我壓力有點大。特別是那發直認真的眼神,感覺很兇狠的感覺(毛茸茸…好想摸…)。

幾小時後……

「那麼……乾杯!」

「「乾杯!」」

修女高舉杯子喊到。桌上擺滿各式各樣的料理,每個都是華麗美味充滿心意來做的。雖然距離羅貝爾回來還有一段時間,但他們決定提前慶祝。

修女喝的是酒,葵因為自稱還未成年所以拒絕喝酒改喝果汁,椛對酒的刺鼻氣味感到不習慣,所以也拒絕改喝果汁。

「好耗遲啊~久違的味道,就連那天吃的晚宴都沒有這麼好吃過。」

「對吧,我自滿的孩子做的,就連皇室料理也比不過她。哈哈哈」

修女一臉神氣地說到,聽得我都覺得害羞,雖然是很高興啦。

在一旁看著的葵一直無法從椛身上移開視線。畢竟她原本的世界根本沒有這種純種的獸人,就算有也是Cosplay而已。

「那個椛,那個耳朵,可以讓我摸摸嗎?」

「嘿咿!不行,很敏感的。」

「那麼你有尾巴嗎?可以摸摸嗎?」

「不行!這個就算是尼桑也沒摸過,很重要的尾巴來的!」

「嗚……」

耳朵不行就尾巴,葵面無表情伸出的手不停扭動手指看起來很想摸的樣子。嚇得椛緊緊抱住露出的尾巴一口拒絕。

葵有點失落地身影看得椛有點無奈,不過就算如此,她也沒有給她摸的打算。

這時,修女一手親昵地搭在葵的肩膀上。

「放棄吧放棄吧,要是摸了她尾巴,她會變得非常色的,男人根本把持不住。」

「……我是女的嘶,所以沒關係的嘶。」

「是嗎?那你就去摸摸看吧~椛色色的樣子可是很難見到的。」

「甚——難道說……修女你喝醉了嗎?」

「我沒醉我沒醉,啊勒?椛有兩人了,這樣我也要加入才行了。」

「……就是這樣,椛你就覺悟吧!」

「咿——呀呀呀呀!!」

我快速站起離開桌位,只見他們左右包叉企圖將我捆住。

我被逼到牆角,她們兩人一副猥瑣大叔的淫蕩表情地步步逼近我,感覺他們都釋放了非常驚人的氣魄(對毛茸茸的慾望太深…)。

正當我覺得不行了的時候。

噠噠——

大門被用力地敲響幾下。可能是哥哥回來了。見到希望,我快速跑起踏牆跳過她們的頭上。

「嗼~你們兩人清醒一點,尼桑回來了。我去開門啦。」

「啊嗚~毛球妹妹逃走了…」

「沒事,等下加上羅貝爾來玩4P就行了…唏咕!」

修女真的喝醉了,雙腳都快要站不穩的感覺依靠著葵來支撐。

葵扶著修女回到桌位上坐下,一邊等著椛回來一邊繼續享用美食。

然而,她們並沒有等到椛帶著羅貝爾進來。

而是聽到…

「咿呀——!!不要!!救命啊!!」

是椛從玄關傳來的尖叫求救聲,聽到這悲鳴的兩人瞬間驚醒,快速跑向椛所在的方向。

在一個轉角後,葵立刻喊道:

「發生甚麼事了!」

「歐捏醬,有壞人!救——呀啊!!」

椛就連反抗都做不到,在葵的眼前直接被抓住她的男人粗暴地丟進籠子裡關住。同時男子又說出「太好了太好了,十五年前的貨物終於找回了。」不明意思的話。

她們見到的人物並不是羅貝爾,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走進這驅人結界內,也不知道他們是出於何種目的,但唯一很確定的是他們出於不好的想法抓住了椛,而且椛也向她們求救。

「你們是誰?為甚麼要——」

葵企圖詢問他們是誰、出於何種目的。

但話還沒說完,修女就越過她身邊往對方衝去。

帶著憤怒的語氣說到「拳技——『碎骨』!」的修女直接朝其中一人的胸口打出一拳。毫不留情地直接將抓住椛的人打飛撞向對面,撞破幾面硬牆後直接昏迷不醒,想必胸口也碎了吧。

眾人包括葵睜大圓眼看著這不明的狀況,然而修女根本就沒有打算給時間他們理解情況,回過神時就已經連同三人一起被打飛了。

「等下修女,還沒問出目的。」

葵回過神來,修女就已經將另外四人解決,同樣也是往胸口打出重擊,毫不留情的快速攻擊導致敵人發生混亂,他們慌張地隨便胡亂放出『魔力炮』,結果又有幾個人因為被自己人擊中而失去意識。

男子們架起武器擺出陣型,卻阻止不到修女穿梭與他們之間的速度,揮動的拳頭雖然瘦骨細小,但力度卻足以打飛幾名成年粗壯的男子。簡直宛如戰場的武神,只是單方面的蹂躪。

「不需要。」

「哈咿?」

「不管他們是怎樣進來,還是出於甚麼目的,我都沒興趣。但敢對我孩子出手!萬死也不能饒恕!!」

修女釋放相當強的氣魄,導致了不少敵人娓娓退後嚇得不敢亂動。

聽到修女的宣告,葵拳頭握緊震抖,一副還沒穩定覺悟的樣子。

在修女掌握主導權的當兒,少說有五十人的整大隊已經減少至三十人了(有一半是因為自己人胡亂放炮而減少的。),但還是有人試圖反抗,企圖扭轉局面。

「「「力量的根源吾等命令你、理解語言解讀話語、將惡鬼的敵人捆住——『鎖博』」」」

「!?」

修女站的位置,以她為中心展開了三層魔法陣。猶如字面述說,一條條剛硬的光輝鐵鏈探出地面將修女捆住,封住了修女的行動力。

然而攻擊並沒有停下,趁修女無法行動的當下,魔法炮擊無情地以她為標靶大量襲來。

「修女——!!!」

魔法炮擊以飛快的速度襲擊過來,感到不安的椛由心裡發出宏亮的哀鳴聲迴盪於戰場上。

眼看就要擊中修女時…

轟轟轟!!!!

兩道白銀閃光憑空揮過,以非常華麗的軌跡繪畫線條,將襲擊而來的魔法炮擊全數擊破。

「我來救助了的嘶。」

是葵,她兩手持有銀白色看起來很華麗的劍刃,有如二刀流般舞動身軀揮舞手中的劍刃。

但也奇怪,之前看到她時明明沒有攜帶任何武器,那麼她手中的劍刃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葵趁魔法炮擊停下的當兒,舉起落下劍刃將捆綁修女的鐵鏈斬斷,解放了修女。

多了一個開掛人物加入,原本對敵人來說是個嚴重的打擊。

但…

「就算多了一人也不是問題,我們可是還有三十人!」

「「「「唔喔喔喔喔喔!!!」」」」

也不知他們哪來的信心,一名男子喊到如此大聲立了Flag,結果帶動了其他已經想放棄的敵人一起重振旗鼓。

一部隊的騎紋手持長槍企圖與她們正面近距離發起攻擊;法紋手持魔杖開始吟唱,主要是以輔助和『魔法炮擊』為首;塔紋的人則趁機擾亂兩人企圖打個措手不及。

原本是不錯的戰術。

但……

這些戰術全都被這男子毫無遮攔地大聲說出來了,是笨蛋嗎?

「葵,你的能力是甚麼?」

看著士氣高昂的他們,修女完全無視地問葵。而葵也一副無言的表情無視那群笨蛋,靠近修女小聲回答她。

「『幻想空間(phantasmagorias)』的嘶,是可以在展開的空間裡憑著自己的幻想生成物品,不過食物或者生物則無法生成,而且一旦離開這個空間也無法創造。」

葵所說的空間是指目前以她為中心展開的這層像膜一樣的半圓障壁,她是以三十米為距離展開的,所以目前除了修女並沒有人發現。

「原來如此,『幻想空間』嗎……還真是不錯的能力,哪教皇說了甚麼才把這能力說成是廢物?」

修女一邊打退靠近的兵紋和騎紋,一邊悠閒地聊天。

而葵每揮動一次劍刃斬擊對方,手持的劍刃都會突然破碎斷裂,但很快她又替換成下一把來使用。

「你看到的這樣的嘶,不管怎樣使用都會輕易地破碎,雖說有魔力就能無限製造,不過我的全能力值(ability)只是兵紋的標注,所以大概再創造多二十把就用不到了的嘶。」

這麼說完,手中的劍刃又斷裂了兩把,而且因為輕易破碎的關係,所以無法斬擊太硬的物品。那樣還不如買把新的來得更好。

「是嗎?那麼你將劍刃伸過來。」

「你要做甚麼?」

葵不明白修女想做甚麼,但還是老實地趁機伸向了修女面前。

噹噹!

修女左右揮拳朝葵手上的劍刃打去,發出了兩聲十分脆耳的撞鐵聲。

「你幹甚麼,要是斷了怎麼…辦……誒?沒有斷?」

「別說這個了,你後面。」

「!?」

「得手啦!!!」

葵轉向身後,只見一名男子躍起手持的刀準備斬向她。

當然葵很自然地就做出反擊讓他沉默。但奇怪的事發生了,葵手中的劍刃並沒有折斷,還是完好如初的那種。

葵不明白發生了甚麼,不過在戰場上根本沒有讓她猶豫的時間,隨即又有兩人以左右包叉快速往她衝過去揮刀。

葵看準時機用力躍起,同時揮舞旋轉斬擊飛身襲來的兩人。同樣的,她手中的劍刃並沒有斷。

「好讚的嘶!修女,這是怎麼回事?」

「『活性化』,我朝你的劍刃注入了這種魔力,在斷裂的瞬間快速修復。」

修女原本就是后紋,以治癒修復為主在葵的劍刃上施加了快速修復的魔法,所以葵在斬擊對方時,劍身才沒有斷裂。

看著手中散發這朦朧暗淡綠光的劍刃,葵揚起嘴角,更華麗迅速地揮舞劍刃斬擊敵人,迫使對方感到冷顫,害怕地退後幾步。

與此同時,魔法炮擊也早已準備好,數十顆不同屬性的魔法炮彈飛空過來,目標正是她們兩人,前線的男子們紛紛退後企圖不被殃及。

但……

「交給我的嘶!」

原本是為了節省魔力才特地減少製造劍刃的葵,現在也沒有必要保留了,她以天空的數十發魔力彈為靶標,憑空出現多於對方的劍刃,一齊釋放。

天空就像射出煙花那樣炸開無數的煙火,隨後像流星雨那樣朝人群堆落下。當然因為是在驅人結界內,所以不用擔心會殃及無辜人民。

哀吟聲迴盪於整個戰場,但卻奇蹟地打不中兩人,看來是葵巧妙地計算了落下的地點。

幾分鐘後……只是單方面蹂躪的兩人也終於結束了揮動充滿怒氣的雙手。

揮掃戰場,明明只是家門口,卻早已變得淩亂不堪的地獄繪圖。含含只有兩人,就將少說有五十人的男子軍團一掃而空。只能說不愧是人族最強和勇者的組合太開掛了而已…

「呼~~好久沒有這麼鬆脛骨了。要是再多幾百歲,會不會就動不了啊?」

修女放鬆拉伸筋骨,看得葵在想「要是你在活幾百歲,人類會不會全部滅亡啊……」地不禁露出無言。

看著淩亂的戰場,葵隨機掃蕩幾眼,最後鎖定在鎖住椛的籠子。隨後葵跑過去將椛放出來。

不過卻很奇怪,她就像失去魂魄一樣,不、是像沒加油的機器一樣不動,眼睛依然睜開,卻感覺不到生命的跳動,仿佛……死了一般。

「修女!椛的樣子很奇怪!」

「甚麼?」

聽到葵的呼喊,修女隨即動身趕過去查看。但看了看椛的樣子,她眉間蹙起,神情有點奇怪。

「修女,椛怎麼了?難道是被剛剛的炮彈擊中,已經——」

「不!我一直有注意不讓她被殃及。這個是別的魔法,但不可能的啊…明明當時已經…」

「已經死了對吧?」

不熟悉的聲音從她們身後傳來,有一瞬間兩人仿佛體驗了冰山寒冷般全身毛孔縮起。她們隨即往後看去,繃緊神經警惕著眼前的人。

看起來就是普通的男子,身高約有一百八十公分左右。由於半張狐狸面具的遮掩,所以看不清面孔,不過暗紫色的眼瞳卻十分清楚地閃耀著。身穿黑色的披風,似乎是為了遮掩動作。

「葵,立刻帶著椛離開這裡。」

「不、那個怎麼看都不是你一人能對付的,讓我來協助你的嘶。」

兩人雖然是第一次見到男子,不過他散發的魔力卻不是正常人該有的量。看起來就像一柱擎天柱衝破天際,非常宏偉。

「好久不見了,瑪利亞·Q·凱麗。」

「他認識你叻…朋友嗎?」

「我才沒有這樣的怪物朋友。你是誰?」

修女和葵一邊圍繞男子,一邊尋找機會進攻。但男子似乎很悠閒,根本沒把她們放在眼裡。相反的,修女和葵早已冒出冷汗,就連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嗯……這個樣子你應該是第一次見吧?總之就稱呼我為帕恩(Pawn)吧。」

「是嗎?那麼……去死!!」

修女直接向前衝去揮打拳頭。咬緊牙根緊握拳頭發出脆耳的聲音。而葵則配合修女的動作一起衝刺同時揮動劍刃。

眼看含需要一秒就能打中這自稱帕恩的男子時……

眼前的景色突然改變了。

位於中央的帕恩突然消失,讓修女和葵以一條直線的距離快速接近,但修女和葵很自然地側身剎車才沒有相撞在一起。

「發生了甚麼事?」

「嘖、果然沒錯。你是『滅世魔獸』對吧?自稱帕恩的滾蛋!」

修女一下子就鎖定了帕恩的位置。葵還不理解發生甚麼,不過卻看出修女眼神焦慮,知道對方不是甚麼可以小看的人物。

「不愧是……這麼快就察覺了。」

「會玩這種把戲的只有你這種噁心的怪物。不是你還有誰?」

「說得也是。好了,閒話就說到這裡。是時候讓你退場了。」

帕恩伸出手,像開槍的手勢對準修女,隨後說出「謗!」的一聲開槍聲。

然而…

修女還是好端端的站在那裡,根本就沒發生甚麼。

「?……??」

「只是一場娛興而已,不用介意。」

說完,他拍掌兩下,只見四周原本被打倒的男子們又再次站起來了,而且原本造成的傷口也消失不見,就猶如甚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甚——這是發生了甚麼的嘶?」

「那傢伙搞得鬼,他讓他們倒下了的事實改變了。」

「嗚哇……好作弊的技能…」

「嘛…要做的還是一樣,我對付他,這些人交給你了。」

「等——」

修女一說完就直接朝帕恩衝過去,揮動的拳頭以音速快速打向對方的胸口。

不過…

眼前的人物又換了,變成了一位不熟悉的男子,結果就直接將他打飛了。

修女再次快速鎖定他的位置,也是同樣的拳擊,但這次卻是葵出現在眼前。

「甚——?」

「可惡!」

葵咬緊牙根迅速採取防禦姿勢,抱著既然避不開就乾脆防下的想法。

修女也改變魔力輸出,改成了不是攻擊而是治癒的魔力。

但…又再次轉移了,修女這次打中了剛剛被擊飛的男子,而葵則被人從後背揮刀砍中。鮮血直流的一道刀傷,葵忍著疼痛,朝後面揮刃將男子斬殺。

「嘶…真是棘手的嘶。」

「『初級治癒』怎樣?沒事吧葵?」

「誒…還行……不過這要怎樣對付的嘶?」

修女快速靠近跪地的葵,協助她擊倒附近的敵人。然而,不管多次打倒這些人,他們都像沒事一般站回起來,最讓人頭痛的是他們完全沒有被打倒的記憶,所以一直保持最初的目的不斷進攻。

「嘖、如果羅貝爾在,一招『落雷』應該就能直接秒掉這些雜魚的。」

「你做不到嗎?」

「很遺憾,要是神器在還好。不過已經還給國家了。」

「蛤……」

「嘛…你還能放出多少次劍?」

「嗯……三把!」葵一腳踢開揮動長槍的騎紋,並說到「切、真是煩人。打不死族的感覺。」

「那麼全部放出來,可以空中操控對吧?死開!」修女右手揮動將高速衝過來的塔紋打飛。

這兩個人真的很悠閒的感覺,是完全不把這群人放在眼裡的感覺。

「嗯…但兩把就是極限了。」

「沒事,還有一把我用。」

「……知道了的嘶。」

葵放鬆神經呼氣,將身後的敵人完全交給修女应付。隨後魔力聚集掌中,認真地創造出了三把劍刃射向修女。只見修女連打劍刃讓其往不同的方向飛去。

兩把劍刃以子彈的速度射穿人群造成貫穿,最後一把劍刃則射向帕恩。

帕恩似乎很休閒地坐在屋頂上觀戰,也不知道他是幾時上去的。

「哼……只是普通的劍是無法……唔!」

帕恩側頭迴避飛來的劍刃,一瞬間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切、被發現了。」

「好險,真是可惜吶~瑪利亞,要是我沒發覺,可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呵呵呵~」

「那你還不死?」

帕恩又側身迴避,閃開了飛回來的劍刃。修女握住飛回來的劍刃,仔細一看,她手中的劍刃表面有一層朦朧的綠色熒光。

這是剛剛修女在打飛劍刃時就同時附加的『強化』、『斬鐵』和『傷害擴散』的效果。當然修女並不是附予師,這些效果只是一時間的,大概過多十秒就會散去。

但做偷襲已經足夠了。

另一方面,葵同時操控兩把已附加『活性化』的劍刃於空中揮舞,一方面又耍起手中的二刀流斬殺敵人,明明這麼強,真不知為甚麼教皇會說她是廢物……

修女雙腿用力一躍,朝帕恩橫掃劍刃,一道淡綠色閃光一瞬而過。

可卻完美被帕恩仰後避開了,劍刃從他頭頂劃過,隨後他像是左手聚力般收縮,然後放出!

「哼!這種單純的攻擊…」

修女空中側身旋轉避開了帕恩的掌擊,然後落到屋頂上繼續揮動劍刃。無數的劍軌跡於空中亂舞,但卻沒有一道是砍中帕恩的。他像是看穿了修女所有招式般,非常自然地避開了,宛如無法抓捕隨風飄蕩的樹葉般難以琢磨。

「說起來其他『五聖』在哪裡?很久沒有見到他們,都有點懷念了。」

「很遺憾,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打算告訴你!」

「是嗎?那你沒用了。」

說完,帕恩像是在倒數一樣說著「五、四、三……」

……直到數到零。

「蛤——啊!」

修女突然像是肺抽筋一樣用手按住胸口,揮舞的劍刃鬆手掉落,然後彎膝跪下呼吸困難。

「哈……哈哈……你、你做了甚麼?」

「……只是魔術而已。反正你也要死了,不用知道。」

說完,帕恩就撿起掉落的劍刃……

——刺向修女的胸口。

「——噗……呃、呃啊……」

帕恩將劍刃拔出,仔細一看,他手中的劍刃不知為何還保留著附予的光輝,明明十秒早就過了。

修女口吐鮮血,胸口的傷口像水流一樣不斷流出鮮血,最後倒在血泊中。

「修女!!!!」

葵操控另外兩把劍刃射向帕恩,但卻被他後退避開了。

隨後揮動手中的劍刃砍向再次襲來的兩把劍刃。

哐啷!

兩把劍刃直接斷裂破碎。仔細一看,兩把劍刃上附加的光輝也不翼而飛。

「可惡!去死,面具滾蛋!!」

葵無視眾人的包圍用力躍起,朝帕恩橫掃劍舞。

「蛤啊——!」

帕恩一手抓住葵的脖子,手中的劍刃也斷裂消失。

「嗯?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原來如此,是勇者對吧?不過像你這麼弱的還是頭一次見到,殺的價值也沒有。」

「可惡!」

帕恩感到無趣,像扔垃圾般隨手將葵丟向人群。而位於地面的人群則早就舉起長槍等著葵掉落的瞬間。

葵就像時間放慢了一樣地慢動作下跌。失去平衡也用盡魔力,做不到甚麼地直接順著地心引力下墜。

最後一眼看到的是眼前露出奸笑,站在屋頂上的帕恩。溼潤的眼淚像充當了放大鏡般清楚記住了仇人的模樣。

……然後失去意識。

而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裡,雖然身體無法動彈,但意識卻十分清醒。明明覺得應該做甚麼,但身體卻在反抗我的思緒。唯一做到的……

就只是流下悔恨的眼淚,看著這場悲劇的發生。

……

之後過了幾小時。

「修女!你醒醒,修女!」

「嗚……咳咳!……呃,你回來啦……羅貝爾…」

回到家的羅貝爾看到家門前血跡斑斑充滿戰鬥過的痕跡。在家裡查看了下,最後在屋頂上見到臨死的修女。

他眼神充滿慌亂,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這也是當然的,才剛回到家就見到家破人亡的狀況,誰不慌張?

為了安慰不安的羅貝爾,修女緩緩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

「……讓我…好好…看你…的樣子…」

羅貝爾抓住修女伸出的手,忍受不了眼淚的衝動流了出來。

「……那孩子……葵在哪裡……」

「葵?葵是誰?難道是倒在門口的小子?」

「…帶我…見她…」

「是!嘶嘶……」

羅貝爾鼻水柱塞發出嘶嘶的吸鼻水聲,然後擦拭眼淚抱起修女跳下屋頂,當然是以最小最溫柔的動作下落。

修女瞄一眼倒地的葵,她身上有無數的穿孔血流不止,傷痕累累悲慘的模樣。但卻很奇蹟地還活著,呼吸雖然停止了,但心臟還在微弱跳動著。

「放…放我下來…」

當羅貝爾放下修女後,只見她緩緩将手伸向重傷的葵。

但隨即被羅貝爾抓住,用認真帶有傷感的眼神說到:

「……不行!請你先救了自己再說!」

羅貝爾看穿了修女的心事,企圖做出最大的反抗阻止修女。

「……我…已經是將死之人…她會告訴你一切的……」

「……嘖、可惡,順便你了!」

「……呵呵…謝謝吶…羅貝爾。」

羅貝爾已經看出了其實修女已經沒救了,她雖然外傷比葵傷的還輕,不過內傷卻不是普通的嚴重,可能是因為『傷害擴散』的緣故吧。

修女靠著僅存的魔力,震抖無力的雙手安撫在葵身上,隨後拼上最後的力氣使用了:

「…再生魔法…『奇蹟的光輝』……」

有如被光芒包圍般耀眼,淡綠色的熒色光芒毫無保留地全力綻放。就猶如字面述說的一樣,葵身體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傷口逐漸癒合,就連魔力也逐漸恢復中。

在含剩幾秒奇蹟的光芒包圍後,葵就像沒事般癒合了。

「……接下來…交給…你們了…笨蛋妹控……」

「…是…」

修女保持跪坐的姿勢不動,就這麼坐在葵的身旁,慈祥地離世,看起來是多麼幸福的表情,想必剛剛腦中皆是以前快樂幸福的時光吧。

「喂!告訴我發生了甚麼事!!」

「~呣妞~~」

羅貝爾不管對方是否剛得救,直接強硬地抓住葵的上衣以非常靠近的姿勢詢問。

「回答我!!!」

「啊!是!」

羅貝爾憤怒兇狠的表情猶如惡鬼,直接將迷迷糊糊的葵嚇得清醒。

隨後在葵的解釋下,羅貝爾才得知了整個狀況,當然包括了椛被擄走的事實。

但每聽一句,羅貝爾的心就仿佛掉入深淵般逐漸出現裂痕,哀傷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放空,是完全沒感情的絕望眼神。

「是嗎……謝謝你,接下來是我自己的私事了。你可以走了。」

「好痛!」

羅貝爾直接推開眼前不知為何害羞臉紅的葵,導致她一屁股直接跌倒在地。

之後羅貝爾抱起修女的遺體,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你是要去找那滾蛋對吧?我跟你走的嘶。」

「跟你沒關係,這是我家事!」

羅貝爾以從來沒有表現過的憤怒感情大聲說到,可能他沒有注意到吧,他不知覺地散發出強力的殺氣,仿佛被牽扯其中都會窒息般冷漠。

葵雖然害怕那個眼神,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冷漠眼神,不過她還是鼓起勇氣站起來說到:

「不、那個男人也是我仇人,而且椛也是我妹妹了,那麼這也是我事,我有權加入。」

她是這麼說的,明明沒有任何根據。

羅貝爾冷眼地看著這鼓起勇氣、雙腿依然震抖的男孩(似乎還沒發現葵其實是女孩),隨後響舌說到:

「嘖、隨便你。」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