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院的魔女
第四十章，乱战（中）
1
你想知晓未来吗？
未来的一切——
未来的每一个细节都可以尽收眼底的能力？
这可不是梦哦！
再怎么说——我也是那东西的碎片嘛！稍微让你知晓未来这种事还是能做到的，啊？啊啊？你说什么？
……
……
……嗯。
……这样啊，你说你不想知道未来？
……因为我很可怕？哈哈哈——你是指的自己不能相信眼前一个瘦瘦高高长着三只长短不一的手又拿着锤子的怪物？你很敢说嘛！
既然你不想要未来，那就拼命地去躲避吧！
不过，迟早有一天，你的乐园会迎来毁灭，在那之前就安心的缩成一团吧！
嗯？你说——我现在说的毁灭是不是你的未来？
拜托……你可没有资格知道。
2
雾气将整个新学院笼罩，原本计划要在花比赛后一起去吃饭，结果在一片慌乱中大家都消失不见了，优只好自己跑出来了。
然后不出所料的在这片迷雾里失去了方向。
“……这里是哪里？”
她看着眼前高耸的石像，虽然有点印象，但实在是想象不出这里到底是哪里，新学院好大~~
不知不觉就在这里呆愣了好一段时间，话说这段时间里空气里传来了不少爆炸声和建筑毁坏的声音，不要紧吧？
比起这些——花在哪里啊？
与其搞懂眼前发生了什么，果然还是花最重要吧？
“……呜呜……”
然而这个时候，她听到头顶传来了声音。
此时她才发现，原来有个背包被挂在石像上，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话说难道从一开始就有了吗？
“救、救救我……”
被奇怪的东西求救了？
“……啊！这样啊！你是魔女啊！”
这么奇怪一定是魔女吧！
石像并不算高，她踩着下方的底座向上爬，很快就够到了。
“你是谁啊？在这里做什么？”
“我叫艾露……其实刚刚我想去占卜的，可是一不小心被挂在上面下不来了……我这个样子很难下来啊。”
“唉……那你是怎么上去的？”
“这、这个不要在意！”
她的声音很小，就算近在咫尺也是一样，不过这倒是让优很有兴趣。
“你说占卜？一定要跑到那上面去吗？”
“因、因为突然感觉好像去那里的话……会、会得到什么灵感……不不不不请你忘记吧！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个不擅长预知未来的笨蛋！”
“这样啊——”她毫不介意，眼前这个分明是第一次见到的连脸都没有见到过的可疑的魔女，“那么就和我一起走吧！我会保护你的——啊，不过你和我一起去找花酱吧，只要找到她不管什么都不用怕了！”
说着，她将艾露背到肩上，背包老老实实的被她夹在腋下。
“谢、谢谢你……”
“没事没事~话说你为什么要偏偏选这个时候占卜啊？很危险的吧？”
“呃……这个……”
“不能和我说吗？”
“……我，相帮蕾卡……”
“蕾卡？”
“是我的朋友，不过她现在可能在做危险的事情，我、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说实话，她是想去帮蕾卡的，可是她又不想蕾卡去做危险的事情，结果就这么一直不知所措的到了现在。
“唉……”
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因为自己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吧？
下定决心啊……
“我的话……大概不行吧。”
蕾卡一直都在拼命地往自己去不了的地方前进着，虽然如果对蕾卡任性一点的话，自己肯定可以一整天一直呆在她身边，可是就算这么做，她却也明显的感觉她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而越来越远。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了一段路了，周围的迷雾完全没有消散的迹象，但是好歹有艾露的指引，她不至于在新学院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逐渐的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没有什么不行的哦！”
“唉？”
“想做的话，没有什么是不行的——说起来，这里是往那里去的路啊？”
“……是去体育场的——唔啊！”
突然间，优甩手将艾露丢开，艾露滚落到一旁的草地上，她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眼前居然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
“啊！”
人影手里抓着一把弯曲的长刃，现在那把长刃已经完全没入了优的身体——而被甩开的艾露也遭到了攻击，对方就好像早就料到会这样一般，另一把弯刀居然笔直的朝她飞来，可是这只是切碎了背包，并没有伤到她。
不知何时、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人影，居然在转眼间就击伤了刚刚还在和自己说话的人，她吓得不敢出声。
这是……什么……
“啊……”
仿佛一瞬间，记忆被打开了。
3
艾露的家族是善于占卜与预知的家族，无论是哪个时代，她们的家族都利用所擅长的未卜先知的特殊力量回避着一切糟糕的事情。
当然，就连魔女狩猎期间，她们的家族也依旧能够维持昌盛。
帕尔德希瓦家，是善于使用占卜的魔女家族。
十岁之前，她是这么听别人说的。
她的哥哥姐姐也在很年幼的时候就得到了远超常人的预知力量，这是理所当然的——她想，这是她们家族的绝对强势，不可能做不到。
但是，或许是命运觉得她们家族过于顺利了，所以故意想要开个玩笑。
艾露，在还未做好准备的时候，接触到了“那个”——
——哦哦？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可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对方？就算你是这个家族的人，来这里也太早了！嗯？哈哈哈……这样啊？你的未来，好像蛮有意思的，就让我给你看一些有趣的东西吧？！
如果知晓未来是幸运的事情，那么最残酷的事，就一定是知晓了悲剧的未来而无力扭转吧。
而经历了这种事的人，一定也会畏惧未来吧。
不要说会到来的未来，就连知晓未来也一定会万分畏惧。
4
怎么办……怎么办……有人在眼前被杀了，可是自己到底能做什么？
啊，现在的话，是不是可以祈祷对方只觉得自己是个毫不起眼的背包从而逃过一劫？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等等！为什么自己要想着这事！
敌人可是就在眼前！
而且正在朝自己逼近！
直到对方走进，艾露才看清楚，对方是个白色头发的男人，脸上带着不苟言笑的表情，仔细一看男人腰间挂着不止一把弯刀，而每一把都有不同的长度，仿佛是为了在不同时段使用才这么设计的一样，此时他手里的那把刀正滴着血，刚刚那一次袭击看来的确是给优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仔细一看，优倒在他身后不远处，地上也已经有了一滩血迹。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起码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打算放过自己的样子。
“……帕尔德希瓦家的魔女吗？”
不知为何，对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不过也是啊，躲在背包里的魔女就算找遍全世界也只会有自己一个人啦！这么没用的魔女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啦！
虽说并不想就这么任人宰割，可是艾露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
“看来你就和传闻中的一样，浮尔德那家伙实在是过度谨慎了。”
“什、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这话的意思简直就像是对方完全是在为了针对自己才来的一样。
“未来的恶魔……只有这种水平吗？”
未来的恶魔——
未来的——
未来——
“不、不要！”
“……求饶吗？真是难看。”
不是的——
这不是求饶，可是艾露无比的畏惧这东西不知要如何解释。
“真是无用——嗯？！”
正当男人的刀准备挥下的时候，她的脸色突然一变，转身将刀向后丢出，然而身后传来的风声却让他措不及防。
“啊！”
刚刚被刺伤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优现在居然完全复活了！拳头朝着男人的脸上招呼过去。
男人被这一击打中，但很明显，一个女孩子的拳头根本不会有多大威力，除去艾丽娅和花那种特例不谈，优可是一点揍人的经验都没有。
所以，男人转手抽出第二把弯刀，将它送入优的身体。
“呃啊！！”
一声惨叫，优再次倒下。
男人愣了一下，的确优的突然出现让他措手不及，可是更令他奇怪的是，刚刚的第一次攻击很准确的刺中了要害，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快的恢复……而且仔细一看，优身上的伤势实际上已经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
正当男人觉得这下她该真的死透了吧，准备转身对付艾露的时候，身后的异样再次让她警觉起来。
优再次袭来，不过这次她手里多了一块石头，而石头也正好朝着男人的脑袋砸去。
这次依然是令人意料之外的偷袭，可是这次的进攻没有奏效，男人居然一侧身躲闪过去，反手再次一刀刺来。
“啊啊啊！”
优再次负伤。
“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可不会四——”
弯刀再次刺入，这次直逼要害，优的身体瞬间就失去了气势。
这次男人并没有放松下来，另一只手抽出了第二把弯刀，而就在这个时候，倒在地上的优居然再次起身，这次她手里的石头目标是男人的手腕，石头成功的砸中，并且让男人失去了一把刀——
“这下是我——啊！”
然而男人早就准备好的另一把刀再次刺入了她的胸口。
“什么——！”
“你，是那个鬼花的替身？”
“是、是替身……”
说完这话，优停止活动，第三次倒地不起。
这次男人不急着继续攻击，而是退到一旁去，而就在这个时候，优就如同约定好了一般醒过来。
而且更加神奇的是，优身上的伤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全部消失了吗……这也难怪，你是那个家族的大小姐的替身，在你为那个大小姐去死之前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吧？”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吗？”
“……”
实际上，昨天新学院举办的比赛，就是很好的参考材料，不过就算没有那个，像是花和艾丽娅那样的魔女肯定谁都知道，而稍微有些需要在意的魔女，浮尔德在最开始就已经和他们所有人说过了。
所以没有不认识的道理。
不过，似乎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把浮尔德的话放在第一位，比如某个能把人变成扁平“穿”在身上的家伙，似乎浮尔德对她说过随便行动，然后那家伙就真的不分轻重的去解决私人恩怨了。
不过，现在说这种事并没什么用。
毕竟，那个人有那个人的力量，而她似乎觉得自己是无敌的——有这样想法的可不止她一个，因为聚集在浮尔德身边的人，灵魂上都被绑上了强大的力量，每个人的力量也都是独一无二的强大。
比方说，自己的能力——
“喂，你在干什么？既然你知道我是死不了的那就快点滚开吧，小心我叫人来！”
“魔女的威叫嚣也只有这样吗？”
“啊？”
“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杀过魔女，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算是个妖异猎人……我杀过的那些魔女大部分都毫不知情的就死了，我尽可能不会让她们痛苦太久，我觉得这样比较好，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啊？”
“因为看你们的挣扎太浪费时间了。”
“什么——唔！”
弯刀不知何时刺入了她的身体，她感觉身体倾斜，而与此同时——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无数的弯刀居然同时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从天而降！
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将它们放在那里的！
优感觉这股痛苦越来越强烈，而与此同时，从心脏里喷薄而出的似乎不止是血液那么简单！
视野消失——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场景。
然而身上的伤——
“唔！”
身上的伤的确消失不见了，可是，男人却趁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并用手里的弯刀狠狠的刺伤了她。
“说到底，魔女的技术依然是魔法，被人为编制的魔法不可能无懈可击……”
“呃……”
伤口相当严重，虽然不到致命的地步，不，应该说是故意如此的吗？刚刚的攻击原本是瞄着要害刺去的，但他在最后一步却不知为何身体一倾斜偏移开了一点。
“什、什么？”
这时，她突然看到，男人的另一只手也抓着一把弯刀，刚刚丢出了那么多的弯刀居然还有剩！不，仔细一看那些弯刀其实数量根本没有减少，就像是魔法产物一般。
不——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那把弯刀的末端！似乎连接着什么东西！
“艾、艾露！”
艾露所藏身的背包，居然被弯刀直接贯穿！
刚刚身体倾斜是为了顺利将另一只手的弯刀刺出！
那些从天而降的刀阻挡了她的视野，而突然出现的刀锋又让她无心去顾及其他事，就在这个瞬间，男人已经成功袭击了艾露。
击杀“未来的恶魔的魔女”，这才是他的任务，从一开始就没必要和优纠缠！
“你实在是难缠的魔女，之前那段时间无论我使用什么样的进攻你都会用自己的身体特质来挡下，从而保护那家伙……唯独这个时候你露出破绽了，一切就如同‘未来’所述完全一致。”
“未、未来？”
“虽然现在说有些晚，我是拥有‘预知未来’能力的妖异猎人，你的一切行动我都在看着。”
优的每次进攻都能够被他提前预测到，并作出相对应的策略。
第一次只是因为没有料到。
不过只要注意她就没问题了，她在未来几秒会做的事情，自己完全掌握。
就算杀不死，这样也足够了。
可是下一秒，他脸上得意的神色就消失不见，只见他手一抖，弯刀将背包撕碎——从中掉落出了大量的日用品，从被子到脸盆到牙刷甚至还有水桶，但是，唯独不见魔女的身影！刚刚刺穿的，根本就是个空荡荡的背包！
“？！”
幸好他故意没有刺中要害，这时优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因为注意力的分散以至于他没有预知到这一瞬间。
但是很快，他就将目光重新放回了优的身上——优的口袋上。
而优也马上注意到了这一点。
没错，虽然重量并没有增加多少，但现在自己的口袋里，藏了一个魔女。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被刺伤之前。”
“好危险啊！万一你也背刺到了该怎么办？”
“也、也是哦……”艾露的声音快哭出来了，她相当的害怕，“可是，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放眼望去，现在是满是迷雾，周围甚至连个像样的藏身点都找不到。
无处可逃了啊。
“够、够了，优，你不要和他打了……这家伙……根本赢不了啊……”
“你说什么呢？我不把你交给他那就是赢了啊！”
“说、说什么……啊啊……反正我也没有任何用处……求你了，快点跑吧！你肯定能逃走的对吧……”
“艾露……”
“我不行了……我已经……”
“艾露！”
“？！”
优呼了口气。
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艾露的反应大概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吧？很害怕吧，这个时候身边又没有决定性的人存在。
“你不是说想要帮你的朋友吗？”
“啊……蕾卡……”
“对哦，是叫蕾卡对吧？在帮上她之前，你肯定不会就这么被眼前的这个大叔杀死吧？他可是真的想要你的命啊。”
“大叔……”男人的脸色变得难看。
“咳咳，虽然我不知道‘未来的恶魔’是什么，但是这不是超级厉害的吗？我因为是不死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总之——既然有人来杀你，就说明你很重要，那么既然花酱不再就换我就保护你吧！”
“……这……”
就算再挨上几百刀也没问题吗？
为什么这个人要这么拼命？
不死的人的确不用担心生命危险，但是还是会疼的吧？这样的话不会想死吗？
为什么大家都可以这么平静的接受啊？
“话说，我是花酱的‘替身’，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
“哈哈，这个是被他提醒了我才注意到的，你……好像和花酱是一个类型的吧？”并不是性格能力，而是更加深处的某个东西，“帕尔德希瓦，这个魔女家族我认识的，毕竟我也和花酱去过很多魔女世家，当然——一些内幕我们也都知道，艾露，你们家，其实是从恶魔那里得到的力量吧？”
未来的恶魔。
通晓未来，改变未来。
这就是帕尔德希瓦的秘密。
那个长的瘦瘦高高的，三只手，还拿着锤子的——恶魔。
“花酱是和鬼签订了契约哦，虽然可以随意使用鬼的力量，可是啊，花酱不能把它完全放出来，不然可能会被杀死，当然这个是不行的，花酱可是下一任家住，怎么可以死……而我，就是在这个基础上，所存在的‘替身’，如果花酱被鬼反噬，我就会代替她去死！所以——虽然我不知道这么做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我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就没办法呆在花酱身边！而且！如果花酱死了，这样的结果我也绝对不要！”
优和花是朋友，从小就是，可是身份却并不一样，花是下一任家主，无论如何都会被放在第一位，而优，她只是和这个家族并无太大血缘关系的人，只是和花关系很好而已。
曾经，花一直保护着经常受欺负的优，而如今，优也会保护被鬼缠身的花。
所以，就算被绑上定时炸弹也无所谓。
这是优的觉悟。
而现在，花希望帮新学院，那么自己也会挺身而出。
“……”
真好啊。
这才是朋友吧？
“……”
真真正正的朋友。
“……”
仿佛在责备自己一般。
艾露抱住了脑袋。
“……”
现在的话……
现在的自己的话……
有勇气去接受它了吗？
“……出来。”
她轻声唤道。
“我在。”
空气里传来了回应。
艾露抬起头，她再次到了那副骇人的东西。
瘦瘦高高的人影，下方看不到双腿，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时钟底座一样的东西，，脸的部分是扭曲的三角形，左二右一长着三只手，长短不一，分别指着不同的方向，而最短的那只，紧握着锤子。
未来的恶魔。
未来的一切它都知晓。
就连现在的状况，或许也都在它的预料之中吧。
所以——
“我一直都在。”
5
“现在的时间——十点一刻！最棒的时间！”
“……骗人”
现在的时间还未到十点，因为这个恶魔的三只手分别象征着时针、分针、秒针。现在的时间是十点十分。
“那是未来！未来最棒！”
艾露不说话。
“怎么了？呼唤我出现，是想知道未来吗？”
“……我不知道。”
“什么？”
“我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啊……到底这么做对不对，我也不知道啊……但是……但是……”
如果即将到来的是悲惨的未来。
如果那个未来自己无力改变。
那么那个时候……
自己……
艾露曾经有一个朋友，从小一起玩耍的朋友，而在她十岁的时候，她无意中接触到了未来的恶魔，那个恶魔擅自给她看了不久之后会发生的未来，在那个未来里，她的朋友因为一场意外而死去。
而那个时候，自己分明知晓，却没能改变任何未来。
所以她开始畏惧这些，害怕自己再次无力挽回任何事，就算大家都没有责备她，她还是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能。
躲起来，不想被人理解也不想被人看到。
一直这么躲避下去吧。
可是，就像姐姐说的那样，迟早会有人打破这层唯唯诺诺的和平的。
“你能改变未来吗？”
帕尔德希瓦家依靠恶魔的力量，预知未来，回避糟糕的未来，从而使得家族一直繁荣昌盛。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即将发生的未来也一定可以改变吧？
“我可改变不了任何未来。”恶魔轻笑着，它的语气丝毫不急，毕竟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它全都知道，“改变未来的人是你们。”
“那就给我。”
“给你什么？”
“……知晓未来的能力。”
“即便会被恶魔缠身？”
“……你分明都知道我会怎么说吧？”
“当然！即将到来的未来，我什么都知道！正因如此——未来才如此有趣！”
恶魔扭曲着三只手臂，时针错乱了，指向了原本不应该出现的位置。
“既然你这么想看，那就全部给你看吧！不过，那样的话就要永远和你安心的小被窝说再见了！然后，一辈子背着恶魔活下去吧！”
恶魔在她耳边窃窃私语，然后向她递出了锤子。
6
三连击——这是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技术，因为是靠虚晃一招发动的奇袭，所以第一次见到的人绝对无法挡下。
他也很有自信，这次的攻击绝对能让优陷入死亡，然后趁机将口袋里的那个魔女击败！
可是，他的预知却告诉了他并不顺利的未来。
于是他及时的退到一旁。
而下一秒，从优的口袋里探出了一只手，那只手逐渐伸长，然后是一个脑袋一个肩膀——
“哇哇哇！”
就连优也吓了一跳，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从巴掌大小的空间里跑出来，简直就像变魔术一样！
从口袋里出现的，是一个个子矮矮的魔女，白皙的皮肤配上一头柔顺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就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人偶一般，她的脸上挂着难为情的表情，大概是因为隔了这么久第一次从狭小的世界里出来，她一直都不敢抬头。
“……艾露？”
“是我——哇！”
优突然抱了上来。
“这这这这是什么！好可爱！”
“唉？唉！”
“话说你为什么出来了？”
“……呃。”
“啊！”
突然间被人这么亲密接触，艾露居然立刻出现了强烈的反应，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感觉一阵恶心，而且就连腿脚都变得软绵绵的了。
果然不应该这么直接出来的！
正当她想和优说什么的时候，突然间眼前的世界一转，她居然正面朝向了手持弯刀袭来的男人。
“啊！”
艾露一声惨叫——然后一拳将男人击飞。
“什么！”
男人一愣，但手里的弯刀没有停下，被丢出的弯刀依然指着她的心脏飞来——在他看到的未来里，艾露是完全没有反抗的，这次攻击绝对可以拿下！
可是，艾露的双手却在最后一瞬间抬起，将弯刀打飞。
“？！”
不可能！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是原本的未来里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自己预知的未来，被改变了！
“吓、吓死我了！”
分明刚刚准确无误的击退了男人的进攻，但艾露却露出了惊恐万分的表情。
因为刚刚艾露“死”过一次，未来的恶魔让她看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并且让她准确的找到了一切的破绽。她看到了自己会被飞来的弯刀刺伤，而自己抬手的每一寸改变都会让未来发生变化，就这么在一瞬间，艾露体验到了成千上万的未来，最终找到了一个能够解决现状的做法。
大脑被一瞬间灌入了无数的信息，老实说这种感觉挺恶心的。
而这些，男人都无从得知。
他虽然知道，艾露拥有着“未来的恶魔”，但他并没有料到眼下的状况是恶魔的力量所引发的结果。
所以他再次抽出弯刀，想要靠近身战斗来击杀艾露。
他再次看到未来，那个未来里，艾露依然是毫无反抗。
真的是这样吗——
弯刀批下，然而眼前的女孩却侧身了。
未来发生变化了！
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原本应该发生的未来全部朝着不可能的方向前行着！
预知未来这样的能力，无论在什么样的战斗力都是bug一般的存在，但是，如果敌我双方都可以预知未来，那么先动手的人，就绝对是会吃亏的！
这是他应当知道的事情。
可是，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晚了。
“啊……”
“……”
弯刀被艾露弹开，这时他看到，艾露的手腕抓着自己的手，一转身，他仿佛将眼前的少女拥入怀中，然而下一秒，弯刀就反向的刺入了他的身体。
“啊啊……”
未来被改变了！
一切都没有按照原本的剧本发展！
但这也仅仅是对他而言。
“我……必须这样。”
艾露看到了，如果自己没有动手反杀，那么对方会找到破绽，并且在自己失神的瞬间杀死自己，艾露不想死，所以她选择了这个结果。
为什么一定是这样的结果啊？
一定要变成自己亲手刺伤别人的结果。
男人倒下，现在他的伤势不能允许他做任何反抗，在他看到的未来里，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更何况这一切都在艾露的预知之中，她是确定了在未来里这个男人会畏惧自己的力量而不敢反抗，才这么做的。
她可不想变成杀人犯。
而就在这一瞬间。
在她放松警惕的一瞬间。
未来的恶魔，坏笑着，向她展示了更加遥远的未来——
“啊啊啊啊！”
“艾露？！”她突然抱头蹲下，优马上上前查看情况，“你怎么了？”
“我……我……不行——”艾露惊恐的看着她，抓着她的衣服，说道，“马上！马上带我去找蕾卡！未来——未来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
“蕾卡？她怎么了吗？”
“不、不是蕾卡，是唯！”
“唯？”那是谁啊？
“现在大概还来得及，但是、但是如果没有做什么的话，唯在未来——一定会死的！”
未来的恶魔，通晓未来的一切。
而它所预知的未来，如果不加以干涉，就是绝对会到来的未来。
它刚刚向艾露展示的——
是唯死亡的未来。
